在他的感知中,那些星點的位置,似乎正被一種詭異的絲線慢慢修正,最後聯係在了一起。


    秦烈目裏,更現出幾分訝異之色。


    “為何這些星點越看越像那到家的,與周天星辰這般的相似?”本該是沒有聯係才是,然而這時卻發覺。二者之間,幾乎沒有多少差別。


    而若是秦烈,細細觀察,便會發現,那些星點分布的位置比道門觀照周天星辰而成的‘周天星辰決’,還要正統一些,每一點星辰,每一個角落,都道韻十足。


    “都說這宇宙間的星辰,都是大道法則之顯化,有神秘莫測之威。隻怕還真是如此!”秦烈這個念頭升起時,也微含得意。


    這對他真是意外之喜,他這門‘影星辰落’,確實與大道貼合。甚至在星位修正之後,秦烈也發覺那套‘禦道劍陣’,也愈發的是得心應收起來。


    這一月時間,那秦烈隻覺自己戰力,至少提升了三成。魂海內的星辰,真正做到了隨心而變。所有的龍劍,亦能掌控由心。


    甚至是那禦道劍陣,也可以隨著自己的意誌展現。自然他也能將之壓製!絕非幾個月前那般,束手無策。


    “再有幾曰時間,劍意就可再有長進可進!”對於那呂家問罪之人,他此時竟反是有了幾分期待。


    心情愉悅,秦烈臉上滿溢著笑容。忽地,秦烈目光上挑,望向了虛空。一張紫金色請柬,赫然正懸停在虛空界外,時空裂隙之中。


    方才他早有所感,今曰雖是元蓮界歸屬大戰之曰,可他此時能做的,實在不多。隻能在這裏參玄,靜候結果。


    隻是偏偏有人,不願他安寧。這張信符之外,還有著幾位站在密室門口等候的靈境長老。


    正搖搖望向這邊,眉宇輕皺,似乎在猶豫躊躇著,是否要將他驚動。


    秦烈無奈一笑,隨手一招,把那張請柬,從虛空之外強抓了下來。內中文字不多,隻是說武莘仙宮今曰聚宴,廣會道友,邀請他前去赴宴。


    而落款處,正是‘九都仙庭洪安”的字樣。


    秦烈挑了挑眉,忖道這算是什麽?


    明明是大戰在即,偏要邀他前往赴宴?


    是擔心他違反前約,還是準備當麵奚落?真是認為勝券在握?


    這一位,到底是準備弄些什麽玄虛?


    思忖了片刻,秦烈搖了搖頭,就準備將手中這張請柬,直接粉碎。


    可方一發力,就直覺一股綠光,忽然從內騰起。


    化作一絲絲淡綠絲線,透入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這是毒?”


    秦烈一怔,體內輪脈一震,一股銳利劍氣,就隨心而至。


    勢如破竹,將這一絲絲侵入他體內的綠光,全數擊散瓦解,取除出了體外。


    “不對,這毒非是真正毒素,而是玄術所聚!即便不去管它,也會自己散去。也是,那洪安勝券在握,豈會行此不智之事?那麽這一手,便是威脅了?”


    秦烈目光微凝,這位出手之人,實力的確到了聖境,甚至可能有中期實力。


    “有意思,竟是以毒為道。居然也能成就聖境!”


    此貼言下之意,是告知他秦烈。


    不來也無妨,隻需知曉。這元蓮界內,並非無有製衡他秦烈之力。


    還是老實一些,遵守諾言才好。


    秦烈‘嘿’然而笑,他本事不願去赴此宴。這等宵小,且容他們得意一時,實在不願去理會。


    不過此時,反而卻起了幾分興趣。


    都被人欺上門來,若還是毫無反應,豈不是讓旁人笑他秦烈心怯?


    一個閃身,秦烈就到了那門外。


    朝著此地愕然的眾人看了一眼,秦烈便收迴了目光。


    “今曰之戰,孤早有布置。那莊羽用兵之能,不遜於孤麾下秦楓呂天行二人,勿用擔憂。爾等隻守住這元靜宮便可,若有修士出手。讓他們有去無迴便是!”


    又唇角微挑道:“此地外域修士,皆小瞧我等。道是我雲界安寧萬載,不擅爭鬥。可東荒諸教相爭,此地諸人,哪一位不曾曆經風浪?我等披荊斬棘,走到如今地步,又豈會畏了這些人?爾等諸位,更是挑選出來三教精英。往日裏同階中以一戰三,都不在話下。今日哪怕他們傾巢而出,又有何懼?”


    淡淡幾句言出,就令此地諸人,都是神情微定,麵露笑容。


    幾人倒真不懼戰,隻是擔憂那前方大軍戰事而已,這卻非是他們所能左右。


    秦烈也不再理會,徑自飛空而起。往那東麵,遁空而去。


    武莘仙宮麽?這一場仙宴,就讓他秦烈看看,會有何驚喜。


    洪安的武莘仙宮,卻不在東荒之內。而是在虛空之中,開辟了一處空間。


    自然不可能如東荒的穹境一般,卻也頗具神妙。


    秦烈也僅僅隻用了三個時辰,就站在了這座仙宮麵前。


    四下掃量,隻見此處,是禁製深嚴。


    秦烈也就沒去硬闖,而是停在了宮門之外。


    “原來如此,是一件空間法寶。怪不得,能夠自辟虛空,仿佛一處小千世界一般。這洪安,倒真個好緣法,居然能得如此異寶。”


    此物便是他,也是豔羨不已。此處不但可相當於一個絕大的乾坤袋,更隨時隨地,可以開辟出一處封閉虛空。


    若是陣法禁止深嚴一些,便是聖境強者,也難以窺知內中虛實。


    宮內深處,此時也有幾道靈念探入。


    對秦烈到來,倒無什麽驚意。僅僅隻過了片刻功夫,就有一群仙童侍女迎出,引著秦烈往內行去。


    不過片刻,就到了一處寬宏大殿之內,瓊台玉宇,美奐美侖。


    不過這百丈殿內,除了一些斟酒侍候的仙女童子之外,就僅僅隻是寥寥數人而已。


    洪安與譚鏡赫然在座,其餘如慕方,趙嶽等,也在其內。


    都是那日,初至元蓮界時,見過的幾位。


    望見秦烈進來,那慕方譚鏡的神情,都是微顯異樣。


    洪安則輕笑出聲:“本道仙君今日,無有空暇前來。該是準備行裝,離開元蓮世界才是。真不意仙君,居然如此賞臉,真個是喜出望外,請坐。”


    此時殿內,幾人都有了座位。看來也真是沒有想到,秦烈會來。


    隻剩下殿內末處,最後一張玉案無人。


    秦烈卻並未去搭理,而是頗有興趣的,看向了與這洪安,並肩而坐的另一人。


    是一位四旬中年,麵容枯幹削瘦,仿佛是骷髏一般。


    也不知是何族類,較正常人稍矮。此時大刺刺的坐在那裏,即便秦烈進來時,也未起身見禮。


    隻淡淡的看了這邊一樣,就不再理會,神情倨傲。


    秦烈暗笑,忖道這人,也果真是一個奇人。


    把‘毒’這一個法則,運用到了極致,居然也真是成就了聖境。


    應該是使用了什麽秘法,才有如今修為。


    代價也是非小,此人渾身上下,也等同是毒人一般,碰觸不得他物。


    且五感之中,色、味二感,已經是消失。


    心中搖頭,秦烈對此人多了幾分警惕,也再不感興趣。


    警惕是因此人對毒素的掌握,已到了巔峰。往往不知不覺間,就會中了對方的手段。


    不感興趣,是隻需小心一些,似這等樣依靠秘術,才到如此境界的人物,絕難是他之敵。


    若以為此人在,就可鉗製於他,當真是笑話了。


    “諸位聚在此間,不知是欲座談論道,還是欲等今日此戰的結果?”


    問完這句,秦烈又迴過頭,朝著那慕方一笑:“還望慕兄,勿忘前約!”


    那慕方的麵色微變,狠狠瞪了過來。


    上首處的洪安,則一聲冷哼:“那日你二人一應所言,慕兄都已告知。你若欲居住挑撥離間,怕是打錯了算盤!”


    “是麽?”


    秦烈嘿然而笑,又看向那譚鏡。


    隻見此人,也是略顯尷尬的把頭偏開道:“洪兄他勝局已定,仙君又何必做此無用之功。你我當初雖是有約,可以如今情形,卻隻恐仙君,無踐行之力。”


    秦烈微微頷首,算是了然。對這天方會的印象,算是跌入到穀地。


    做事首鼠兩端,無有但當,也無底線堅持可言,更有目無珠。


    他日後自東荒中提兵,真正開始征討諸界。那這天方修會,需得是第一個誅滅。


    留下此等勢力在身後,隻會是如芒在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將你出賣。


    不過也無妨,那日之言,本就隻是為試探而已。


    此人如此,也算是不出所料。


    譚鏡的話音方落,就聽旁邊另一人桀桀笑道:“老夫這千載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你這般愚苯之人。這位譚執事,與洪安這幾年雖是數次為敵。其實暗地裏早有勾結,恨不得穿一條褲襠才好。九都仙庭若能據元蓮界,則天方會獨攬此界七成物易之權。也隻有你,會蠢到信他?”


    那人接著又搖頭道:“你殺了那許攸,那七聖盟可有動作?現在卻畏手畏腳,可笑可笑。”


    那洪安是手持玉杯,嘿然不語。譚鏡則是冷笑,不願理會。


    反正如今事情已成,隨這幾位怎麽說都好。


    秦烈聽著,則不禁失笑。


    那日應承之時,他也查過。這譚鏡在元蓮界獨據一方,與諸家勢力的交情,都很是不錯。


    也因其牽製,元蓮界幾方勢力,才能維持平衡。


    甚至數次出兵,暗助九靜。


    如今看來,這些舉動,卻都是為與討價還價而已。


    他秦烈到來,元蓮界平衡已破,自然這二人,便走到了一起。


    那個時候,確然不曾想到,譚鏡與洪安早有勾結。


    四麵樹敵麽?


    若幾大勢力聯手,日後在外域,必定寸步難行。


    要拿下這元蓮界,就該是永絕後患,讓人心服口服才是。


    認出此人,正是那趙嶽。秦烈笑了笑,就徑自行往那最末處的席案。


    隨著他坐定,那庭下處,頓時又響起了陣陣仙音。


    又有數十身形曼妙的女子,在台下輕歌曼舞。


    居然各自容貌也是不俗,看起來是賞心悅目。


    不過這殿中之人,卻無一人的心思,在這些歌舞上。


    都是默默飲酒,神情各異。


    此時仙殿中的氣氛,是壓抑無比。


    所有人都是沉默著,都再未提及方才的話題。


    洪安是麵色振奮,眼透精芒;譚鏡則是笑而不語,麵上略含著幾分興奮;而趙嶽幾個,則是淡淡的喝酒。


    雖是難得的仙釀,幾人卻都是大口豪飲,渾然不覺其滋味。


    殿內隻有秦烈,是麵色平靜,似笑非笑的坐於那下首處,斟酒自酌。


    如此這般枯坐,竟是足足一日時間,都沒有人開口說話。


    而那庭台下歌舞的舞女,前後則已經換了足足三輪。


    此時殿內諸人,多已經是神思不屬。


    秦烈也在暗暗算著時間,數百萬人的戰役,絕不簡單,往往是曠日持久。幾月之間,都難分勝負。


    隻是這一次,這洪安分明是全力以赴,又有譚鏡鼎力相助。


    而其餘幾人,無論是情不情願,看來都是要助其一臂之力。


    元蓮界爭奪,即將塵埃落定,這一場大戰,必定會是不計損耗。


    一方是絕境掙紮,一方是欲一舉定鼎。


    故此在秦烈眼裏看來,這一戰,最多兩三日之內,就可以決出勝負。


    而勝敗的契機,多半將會出現在這個時間點。


    唇角輕挑,秦烈微微有些好奇,真不知那莊羽,到底會用何等樣的手段克敵製勝?


    忽然這殿中,傳出‘哐啷’一聲震響。


    秦烈從沉思中驚醒,而後訝然抬目。隻見卻是那趙嶽,忽然把手中的酒杯,擲在了大殿庭下。


    酒水四濺,使那些舞女,俱是一驚,停住了動作。


    皆是麵色蒼白,眼含惶恐的看向了上方。


    趙嶽則是一聲冷哼:“都給我滾下去!這酒沒滋味,歌舞也是爛極。唱唱跳跳的,讓人心煩意亂。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真個是亂人之意!”


    那洪安濃眉一挑,目中微含怒容。最後卻是拂了拂袖,示意下方那些女子退下。


    “趙嶽道兄說笑了,非是我這酒不好,也不是我這些女侍的歌舞不佳。而是你趙嶽,心中有氣可對?”


    冷然一哂,洪安的神情傲然:“這一次,若你趙嶽不服,大可再與我洪安一戰。隻是那時,就是前約盡廢。若是你勝了,洪某自然是無話可言。而若是你趙嶽敗了,卻隻恐極絕聖主,不會輕易將你放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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