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韓方,目前的修為要比師尊穩定些,可不超過五年,也要到不得不殊死一搏之局。


    自古以來,境界越高,破劫便越是困難,兇險。隻望韓師兄,能一切順風順水。


    秦烈目帶憂色的收迴心緒。


    明玉也看出了秦烈的擔憂,忙寬心道:“倒也不必煩心,韓師兄常年管理穹境,是因此故,才耽誤了修行。師兄如今在玄命金冊中名列十六,積累深厚。靈境至尊,渡劫當有三成把握!”一邊說著,一邊朝上一拜。


    “你先隨我來!”


    明玉率先邁步走進祖師祠堂,然後表情一肅,朝著中央上的牌位,躬身拜倒。


    這祠堂,秦烈也並不陌生了,當即也是跟隨明玉拜祭了一番,就見明玉,仰望著上空。


    秦烈順著他視線望去,眸子隱隱一變,明玉視線所及之處,正是那懸浮在祠堂牌位一旁的誅神劍。色呈淡金,劍身之上,滿布著層層疊疊的鱗片。


    “師弟你可願意試一試?”


    “哦?”


    秦烈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自己可是記得,當初淩虛子說過,要取此劍,至少也需聖境,能駕禦仙兵的修為才可。


    何況這誅神劍,一看便是不凡,至少是仙階七品,甚至接近神階層次!


    “無妨無妨,師弟盡可試試看,能否引動此劍!未等秦烈拒絕,明玉便再次催促道:“師弟修為雖是差了一些,隻有靈境。可以你如今之力,哪怕那些凡常聖境,也非你對手!嚐試一番,也無不妥。”


    秦烈微微猶豫了一下,終究是依言踏前一步。他對這口劍,也非常喜歡,天生就有種親近之感。


    他先是試探著觸摸那誅神劍的劍柄,見無異常反應後,秦烈猛地一手握住,接著就是眉頭緊凝。這口劍,也不知重量幾何,他不但揮之不動,真力也無法滲入半分。


    接連嚐試了十幾次,毫無收效後,秦烈搖了搖頭,重新落下。


    那明玉見秦烈不被誅神劍排斥,本是驚喜。可到最後,那眼神又重新黯淡了下去,無比失望。


    “果然,還是不成!”


    明玉自嘲的一笑,神情淒涼:“是我癡心妄想了,此劍便連幾位師叔,都是禦使不動。我師兄弟六人,亦全然無法。師弟你才靈境而已,自然也沒可能!”


    秦烈在旁看,卻隻覺奇怪:“記得淩虛子師兄曾說起,若有人能禦動此劍,便是我蒼生道大興之時?”


    “此言不差!不過順序卻反了。”


    明玉微微頷首,心不在焉的解釋:“此劍乃人道之劍,要禦使此劍,就需得劍魂承認才可。劍靈是因師尊心血浸透而生,要做此劍主人,必是已有力革新天下之人。”


    秦烈靜靜的聽,忖道怪不得,自己會禦使不動。


    蒼生穹境那麽多聖境強者,都拿此劍無可奈何。


    先前還覺自己,與這口誅神劍頗有些緣分。這時才知,是自己癡心妄想了。


    可心中疑惑,仍是未解。這劍既然用不了,又不是什麽大事。為何明玉,卻如此憂愁?


    此劍這一萬年,都懸在此劍。多放一段時曰,應該也無大礙。


    “師弟不知,當初師尊欲取東荒那件開天之寶前。其實就有預料,自己多半會身殞。於是煉出七口頂階仙劍,分由我等師兄弟六人執掌。曾言道一旦七劍合一,可斬至境!以鎮壓我蒼生穹境氣運。可惜最後這誅神劍,萬載以來,都尋不到其主人。”


    頓了一頓,明玉躊躇了一番,還是開口:“五十載之後,我蒼生道將有一場大劫。非是道門,也非儒家。是當年師尊的一位大仇,脫劫而出。此人若來,我蒼生道雖是不懼。可這些年積蓄的弟子,卻不知會隕落多少。”


    秦烈麵色一凝,能令明玉如此憂愁。這位大敵,隻怕還要強過那清玄。


    “難道加上龍影師尊?”


    “這五十載時間,對龍影聖尊,是至關重要。若不到不得以,還是莫要驚動為佳。”


    秦烈再怔,旋即是啞然。若是如此,對蒼生道而言,還真是一個莫大難關。


    也就在此時,秦烈隻覺袖中,那無名劍一陣輕顫。


    秦烈初時不覺,一聲清冽的劍鳴之音,從他袖中發出,在這祠堂中不斷的迴響。


    秦烈不由是啞然失笑:“莫非你也是如此覺得?這口劍好是好,可惜對我蒼生道卻是無用、”


    那無名劍已然在震響,也不知到底是同意秦烈所言,還是在抗議。


    秦烈微覺奇怪,仔細想了想,便自以為是的,又在袖內的劍身上拍了拍。


    “放心!這口劍你家主人我不要便是。”


    無名劍能煉元魂,增強諸般靈法。本身雖非是特別銳利,卻異常堅韌。


    且有進化之能,初到他手中時,也不過四品的法寶而已。


    而到了此時,卻已晉階到了七品。


    話說迴來,蒼生道這位羲子祖師,真是忒也奇怪。


    既然明知自己有身殞之險,留下劍陣,就該以盡力保全宗門為上。


    卻偏偏煉成這麽一口,條件苛刻,無一可用之劍。


    對了!明玉師兄,常年都守護在東荒附近,或者能知一二?


    那無名劍依舊在輕鳴著,顫音卻在走低。似乎極是滿意,又似乎意念極度的消沉,總之是漸漸平息了下去。


    秦烈也沒放在心上,正欲開口詢問。那邊明玉就已搶先出口:“秦烈你可知元靜師叔?”


    秦烈聞言,頓時是詫異的看了過去。


    元靜散人林玄靜,宗門內僅有的幾位祖師,太元宗之祖,他怎能不知?


    “那麽師弟你又可知,元靜師叔她。三百載前,已經走捷境踏入至境之事?”


    竟有此事?


    秦烈神情默默,迴思過往。想起他在上霄宗那一戰前後,而後那目內,已是了然。


    “師兄是想請我那敖兄,為元靜散人補完道基?”


    見明月不說完,顯是默認,眼神企盼的看過來。


    秦烈卻麵色凝然的一搖頭:“此事師弟我,自不會推拒!不過我觀敖兄他,在仇怨徹底了結之前,隻怕是無瑕分心、”


    這麽說著,心中卻是微動。敖坤辦不到,或者他卻可以?


    創造毀滅與太初終末,其實大有關聯,彼此可以衍伸。


    存在消亡之術,需要在因果、命運、時間、空間這諸般大道上,都有涉獵。


    敖坤差了一些,他秦烈卻無疑缺憾——他的核心之法,雖非是存在消亡二法,卻是‘道’!三千大道的道!大道至簡的道!


    隻是他想要走到那一地步,能有足夠實力,助元靜恢複道基,卻需時間。


    秦烈這邊陷入沉吟,明玉卻隻道他是在為難,不由一歎:“說的也是,不但這創造之法難尋,敖坤複仇心切,要他再次重傷本源,為元靜師叔補全道基,也確有些強人所難。此事不急於一時,是我太心切了,秦烈你無需在意。”


    他話落之後,就是心事重重的,往那祠堂之外走去。


    秦烈好不容易等到這位師兄說完,正欲開口。就見明玉已經是踏破虛空,離開了蒼生穹境,隻留下一串清冷之聲。


    “異界不同東荒,強者眾多。與你能並駕齊驅者,不在少數。秦烈你在域外闖蕩,確需小心!若是遇有災劫,獨力難支之時,可以我蒼生道信物求援。”


    秦烈愕然,然後是一聲苦笑。這位明玉師兄,走的也忒急了些。


    他有許多話要說,許多疑惑要話。


    隨即就未在意,其實此時說自己可助元靜師叔的話,也實在早了些。


    口中說,倒不如用心去做。隻需抽出些時間鑽研此道,待得他登入聖境之曰,自然可水到渠成。


    至於無名劍的來曆,就更不急於一時,舍得將這口劍贈給他,必定是與他關係深切之人。


    那明玉的聲音雖在,氣機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秦烈也不好留在這祠堂之內,迴過頭再次看了那煉魂劍與玄命金冊一眼。而後了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這祠堂。


    而下一刻,秦烈現身的所在,正是那藏書甲樓之外。


    此是蒼生穹境之中,真正的禁地。重要程度,甚至還在傳功傳法二樓之上,僅次與祖師祠堂。


    有單獨的靈陣禁製,秦烈到來,也被稍稍一阻。


    不過以他的身份,整個蒼生穹境之內,都是出入無礙。


    那靈光一閃,似乎是與祖師祠堂那邊的玄命金冊,感應確認了一番。


    此處的靈陣禁製,就對他徹底敞開。


    秦烈踏入其間,好奇的四下望了一眼。


    此地他以前,也有資格進入。不過以那時才入地境的修為,來了也是無用。直到如今,才自問有足夠實力,可以參悟這些典籍。


    隻見這裏,赫然竟是一個方圓千丈的小千世界。不過說是書樓,其實卻無多少書冊。


    大多書架之上,都是一枚枚的玉簡。


    書文承道,此處的藏書,都是蒼生穹境,最珍貴的珍藏。


    沒有足夠的紙張記敘,就隻好改用這種玉簡,以意念刻印。


    雖有不少失真之處,卻總好過無。


    秦烈一枚枚玉簡拿起,都不求甚解。隻是將其中內容,全數在心中記下。


    遇到有些特別精彩,對他恰好用處的,才會仔細研究一番。


    先前他對明玉,可沒有說謊。確然是有事,要返迴這蒼生穹境。


    離去東荒之前,他最在意的,就是這些穹境中,未能盡覽之書。


    百載不能迴東荒,自然要預做準備一番。


    而這藏書甲樓,正是他重中之重。


    如此兩刻鍾後,那樓外忽然一道火光閃至,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我道是誰,居然能入這藏書甲樓。原來是秦烈你這家夥!”


    呂湘婷的聲音,是滿含著意外之意,隨即就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還沒恭喜你,一舉踏入靈境。天妖國那一戰,以禦器術之術,力斬數位靈境至尊,真好威風!”


    “師妹你過譽了。”


    秦烈一聲失笑,一邊繼續拿起那一枚枚玉簡,用意念掃蕩。一邊分神,調侃著呂湘婷。


    “要你呂湘婷喚一聲師兄,就這麽難?”


    那呂湘婷接著又問:“你這般走馬觀花,到底想尋什麽?”


    “不是尋,而是記下來!”


    此語說出,呂湘婷果然不解。秦烈也不願解釋,他為自己選擇的道途,就是‘道’字。


    天道的道,三千大道的道,大道至簡的道,包容萬象的道。


    於是直接轉開了話題:“不過也確實是順便尋了一尋,看這裏是否有暫時封禁靈識真元之術!”


    “封禁靈識真元之術?你要此術何用?”


    那呂湘婷說完,又上下仔細看了秦烈一眼,而後了然。


    不同於她,在步入靈境之前,就有數十年的積累。可以順理成章,就掌握住那新增的實力。


    秦烈的修為,進展實在太速。修為可謂一步登天,短短數載,就已成境強者。


    偏偏實力,又是遠遠超出同階的強大,此時一舉衝入到靈境後期,對己身的氣力魂念,明顯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


    估計秦烈也已有察覺,這才要尋這類秘術。


    凝思片刻,呂湘婷就一閃身,至偏遠處,一個書架旁。將上方一枚玉簡,往秦烈所在,丟了過來。


    “此是七轉禁!對你而言,應該是最好不過。平時可封禁,慢慢打磨。若遇戰時,又可隨時解開禁鎖,全力而為。很是不錯!”


    秦烈將那玉簡接在手中,以靈念稍稍一探,麵上就浮露出喜色。


    “多謝了!”


    這呂湘婷,果然是知他心意!


    他所需的正是此類功法,不禁感激。錯非這女人。要想在這些玉簡之中,尋得此法,怕不要幾十天時間。


    他在東荒,最多隻能停留兩月時間。若在這藏書甲樓耽誤太久,必定會誤事。


    “不用!”


    呂湘婷卻冷哼了一聲,禦劍往門外興趣。出門之前,卻又再次開口。


    “異界兇險,你需小心。東荒大名鼎鼎的血劍妖君,可別死在外麵!”


    秦烈聞言一笑,這是第三個人這麽說了。


    呂湘婷這番話,語氣雖是陰陽怪氣,卻帶著濃濃關切。


    “我這裏卻是無妨。倒是師妹你,坐鎮穹境。這幾十載時間,師妹怕是有的煩了。待得師兄我他曰歸來,師妹修為莫要被甩開太遠才好。”


    那呂湘婷氣息明顯一窒,接在再不理秦烈,直接禦空而去。


    秦烈則唇角輕挑,再次專注眼前。這手中玉簡內的所有信息,他意念隻是一個掃蕩,就已記在心內。


    再原地入定,推演參悟了一番,僅僅兩個時辰,就已了悟大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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