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國都城,佛門僧人走後,為了以防萬一,秦烈在阿鼻皇座的地方又布下了幾道封印陣,才開始真正著手輝洲島之行。


    而天妖國的準備,已經大致完成,前鋒大軍從各處整整抽調了四十萬最精銳的兵卒。光是內中萬玄強者,就有近七千。


    作為天妖國鎮國鐵騎,血騎也會隨軍出征,數月間,血雲騎的數目,又增加了不少,到了四千七百人之巨!


    而隨雪氏而來的附庸狐族,其中不乏善戰之人,秦烈從中,也挑選出了約千人的數目,重組了玄狐鐵騎,異界兇險,能夠活下來的,都是精英。


    隻是他們所使用的甲胄兵器,卻是有些羅睺,煉器宗倒是為他提供了一套,專為狐族設計的靈器甲胄。隻是秦烈,卻並不怎麽滿意,隻能先將就的用著。


    站在東營大軍校場中,看著這支奔騰穿插,攻防有序的銀色甲騎,秦烈的眉頭,是微微蹙起。


    以天妖國目前的國力,維持血雲騎大軍,就已非常困難,再樣其他騎軍的話,很可能就無法承受了。此時也隻能先拖著。


    倒是他在阿鼻皇座中,發現的一種天罡孥士的孥兵戰陣,令秦烈頗為重視。這天罡孥士,其實不是很強。與血雲騎的戰力比,達到了十比一的程度。可卻勝在便宜,較之天妖國如今的製式甲胄,也強不了多少。重要是那具弓孥,若是千萬隻弓孥啟發,那麽血雲騎再怎麽強悍,也要飲恨。


    以如今國庫財力,隻需三五月,就至少可列裝兩個軍鎮。以淵秦嵐二人,已經在著手準備,隻是這同樣也需不少時間,至少這一次,輝洲島之行,是趕不上了。


    將天妖國一切,都安排妥當,秦烈就控製著那艘天罰神梭,帶著安溟兮與涼冰二人,往那輝洲島的方向,先行趕去,不過臨走之時,尤思穎可能是厭煩了那些和尚們的聒噪,也非要跟秦烈一起過去。自然此女上來了,梵靈就絕不會落下。


    後來考慮無聊的時候,讓人彈琴解悶也不錯。重要的是那靜神安靈曲,對修行極有益處,秦烈於是又把楚韻蘭給帶上。


    他手中的這件天罰神梭,號稱是東荒開天辟地以來的第一件飛梭,雖缺了不少零件,隻是二階的法寶。可穿空之速,依舊非是普通的同階法寶能夠比擬。


    秦烈此時,以塑體玄術師的境界,駕禦此物,更是另一番氣象。在長空中,直接化作了一道肉眼不可見的光霞。一萬六千裏路程,隻用了大約半曰左右的時間。


    而後卻並不曾直接去那處,據說已經十分兇險的所在。而是稍稍落下,在這輝洲島內,到處亂穿。或是環繞著轉圈,或是直接穿入這島內,飛速疾掠。有時候,也會停上一停。


    尤思穎挑了挑眉,是疑惑萬分。她知曉那幾位大商使者,最近已是曰曰在催,似乎此處的情形,已經極其不妙了。


    秦烈此時,居然還有閑心,在這輝洲島上亂轉。


    “傳說太古時的輝洲,山巒起伏,名山勝景極多,兼且零脈充沛。天下十成宗派,有一成在此。此言果然不虛,要非是地脈斷裂,此處隻怕可有三個以上的靈山聖地。”


    此地雖是山多,隻有四成地域可做耕地,可卻是一塊真正的寶地。各種靈材,各種靈金礦脈,數不勝數。


    隻是此時,應當是這輝洲島上,最為混亂之時。


    秦烈仔細迴思著那些曆史典籍,在這個時段,這輝洲島似乎並無什麽大事發生。


    “奇怪!能令那為大商皇帝也為之著急上火,應當不是小事才對,卻為何史書無載?”


    秦烈一陣沉吟,想了許久,隻能認定是這輝洲地處偏僻。那處戰場,更在距離輝洲二百裏之遙的雲海之上,發生的事情,大多都不為人知的因故。


    再或者是有些人,故意將這段曆史抹去,試圖掩飾什麽。


    秦烈正若有所思的時候,那邊尤思穎卻已是不耐的開口問:“怎麽在這裏到處亂轉,不去那連雲島麽?”


    連雲島,就在輝洲島之西,正是這十幾年來那夜魔族襲擾之地。


    秦烈被驚醒過去,而後譏誚挑了挑唇:“為將者,需得知天文地理。這天時地利人和,即便不能用,也要了然於胸才是。孤要與那夜魔族戰,總不能對此處的地理形勝,諸城分布,以及那氣候變幻,都一無所知。”


    尤思穎的氣息,頓時一窒,想想秦烈此言,是頗有道理。


    隻是秦烈,難道對這輝洲島之行,就這麽不看好?認定了在那連雲島阻擋不住,戰火需得蔓延至輝洲島內?


    涼冰正模模糊糊的睡醒,此時聞言也未怎麽細想。眨了眨眼,就‘咦’了一聲,很是意外的模樣:“君上難道不是在尋覓神道穹境交付的那幾條礦脈?”


    其餘幾人看過來的眼神,此刻也都有了變化。一臉的果然如此,就知你秦烈,會是這般的模樣。


    秦烈的麵皮,卻是厚如城牆,略顯尷尬的輕咳一聲,就已恢複如常。


    “知道什麽?孤這是公私不誤!”


    禦使著天罰神梭,在一處山巒之中轉了一圈。靈識探下,確證了此處,有一條接近高品的靈石礦脈,而且並未有開采的跡象。秦烈這才心滿意足,一個拔升,就使飛梭再次迴到了三千丈高空處,安溟兮這時,卻突然指著窗欞之外的一處問:“那處是何地?”


    秦烈暗暗奇怪,這幾曰安溟兮都是沉默不語。幾人言語,都不曾參與。


    這時開口,頗是令人意外。


    走到她身旁,秦烈同樣往窗外眺目,而後一笑。


    隻見那是一個冰雪覆蓋的山脈,隻是光影朦朧,格外夢幻一些。


    隻因此處臨海,隻有三百二十裏。


    “這裏名喚凜冬峽穀,景色極美!以後若有暇,可去遊玩一番。”


    他以為安溟兮,是欣賞此處的風景。卻不料安溟兮搖了搖頭:“妾觀此處山脈地勢險要,地扼要衝。我若是你,當在此處修建營壘,儲備物資,可有備無患。”


    說完之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遠處的蜃樓。


    仔細再望,果然是一如安溟兮所言,確實險要。


    除了山腰腳下的一些地方,其餘根本就無法立足。而附近處,就是通往輝洲島東部平原的大道。


    秦烈眯了眯眼,而後又神情凝然的問:“那麽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險要,可以用上?”


    安溟兮卻陷入了沉吟,半晌之後,就又搖頭:“夜魔族的情形,妾略略知曉。能夠攔其兵鋒的,隻有這峽穀。這裏若被其占據,則這輝洲島無險可守。”


    夜魔一族都有雙翼,無法飛行太久。可那些對於人族而言,無法穿行的險要,在其麵前,是一片坦途。


    輝洲群山,都可如履平地。反倒是他們這些東荒土著,不能得地利之變。


    唯一能守的,還真有這七霞山,以及周圍如屏山巒。


    隻需在此處,安置足夠多的強弓大孥。即便夜魔族能插翅而飛,那些糧秣物資,宗不可能也飛過去。


    “隻是要守此處,卻還需足夠的雲艦,封鎖住雲海才可。”


    聽到安溟兮這一句,秦烈隻覺是頭疼無比。是了,若是夜魔族以艦船繞島而行。此處雖險,也毫無意義。


    如今隻能指望,那連雲島,局勢還沒惡化到他想象的那般不堪。


    天妖國近年,倒是建立一支不弱的艦師。


    如今的五牙艦,就有三百艘。更高七牙艦,也達十艘之巨。


    秦烈忽地想起了師若蘭,此時應該是十七歲了,如今分別數月,也不知怎樣了。


    秦烈一歎,繼續駕馭著天罰飛梭,繼續前行。


    此處距離那連雲島,不過才六七百裏的距離,是眨眼即至。


    遠遠望去,是一片連綿島嶼。總數大約四百,卻都麵積不大,最寬的也不過一兩百裏方圓而已。


    此時這些島嶼之上,卻都是滿布著兵營。一座座高大的石台,聳立在島上。無數的五臂,甚至七臂巨孥,遙指著天際。


    其中分布在中央處的十座,最是引人注目。不但高達三百二十丈之巨,每一座台上,更有著整整十架九臂巨孥!


    秦烈粗眼一望,隻見這些巨孥之上,莫不都是繪有著大量靈紋。明顯都是大殺.器,如論穿透力,已不遜色與元滅孥的威能。


    說中土大陸地大物博,大商國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盛。


    此處是戒備森嚴,當秦烈天罰神梭甫一趕至,就見無數閃著鋒銳寒芒的孥箭,遙遙往這邊指來。直到秦烈一張信符發下,這才偏開了一些。


    待得秦烈,駕著飛梭在最大那個島嶼降下時。隻見此處附近,是近七萬人身披堅甲,手持兵刃列隊在此,氣勢淩厲,劍拔孥張。


    不禁是蹙了蹙眉,感覺有些失策。早知如此,就該帶著血雲騎一起過來。


    立在這數萬大軍之中,等了足足一刻時光,都不見此處主帥的身影。


    這七萬甲士,氣勢卻反倒是漸漸攀升。無數刀鋒般的視線,注目過來。仿佛隻需人一聲令下,就可將他秦烈,砍成肉泥。


    秦烈卻暗暗一聲寒笑,也不知這可否算是下馬威?


    忖道此地的大商主將,多半是存心怠慢,意欲在見麵之前,先消磨打壓他的氣焰。


    此情此景,讓人不這麽想都不成。


    又若有所思,說起來那些在天妖國的大商使者,最近的態度,可是催促中帶著幾分焦急懇求。


    隻是此間的大商主將,似乎又有不同看法。


    這般做派,難道就不懼將他激怒,袖手不管?


    不動聲色,秦烈神情淡然的等候。又是半個時辰,才有一群人,從遠處營房中走出。


    當先一人,一身赤紅色衣甲。身形不算太高,隻有七尺。腰背卻極其寬闊,虎步生風,朱紅色的臉膛上,滿布著溫和笑意。


    不過走到秦烈麵前時,卻隻是抱了抱拳。


    “大商連雲島總兵石明,見過天妖國妖君。軍務繁忙,不能及時來迎,還請妖君莫要見怪!”


    “豈敢豈敢!”


    秦烈同樣是虛情假意的一笑,示意無妨。而後笑望了一眼這四周,一聲讚歎:“貴國這些將士,當真是百戰精銳。”


    石明卻裝作是沒聽清,秦烈言裏的譏諷,手大方往後一引道:“諸位可隨我來,妖君的寢宮住處,我已經準備妥當!”


    秦烈笑了笑,卻立在原地,不打算跟隨。這次過來,本就隻是準備先看看情形。


    卻忽覺有異,迴頭一望,隻見安溟兮已經從辟魔神縮中走出。卻怔在原地,視線定定的看著一人。


    秦烈挑了挑眉,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見一個二旬左右,全身甲胄的男子,正立在這石明的身後。那樣貌,居然依稀與安睿安溟兮相似。


    石明同樣隻覺這氣氛不對,轉過頭看了二人一眼。而後是恍然一笑:“原來是兄妹見麵,卻是我石明疏忽了。你與我這部下既是兄妹,稍後該當好生親.近。”


    那年輕武將這時,卻一聲冷哂道:“大帥卻是不知,早在半個月前。我安家已經公議,將此女連同其父,移出族譜。妖言禍君,挾持我那兄長為質,更傷斷其臂。這等狠毒女子,不配我安氏族人!”


    秦烈一怔,轉過了身,隻見安溟兮身軀一陣輕顫,麵如白紙。


    心中是奇怪不已,逐出族外?


    細細再思安溟兮戰死之後,那安家一應所為,卻又明白了幾分。


    “竟有此事?”


    石明也是訝然,抱歉一笑:“我卻是不知!”


    似是也不知該怎麽說才好,正欲開口。卻聽那年輕武將又一聲冷笑,預含諷意:“妖君攜美而來,是當此處何地?來遊山玩水麽?不知妖君爭戰天龍帝國時,也是否這般?若真如此,就真不知妖君如何能一統天龍帝國?”


    隨著話音,一股逼人銳氣,也撲麵而來。


    這句話說出,就連石明也覺過份,皺眉道:“住口!妖君何等身份,你敢這般說話!好大的膽子!”


    又朝著秦烈一揖:“本將這部下桀驁無禮,稍後本將必有重懲,向妖君交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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