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林妙可,一年不見,她似乎更加美豔不可方物,望見她的霎那,秦烈的心竟然是不爭氣的跳了一下。秦烈心中哀歎,想了想之後。還是將身後那聲勢駭人的雷翼收起。落了下來。


    林妙可,則是表情出乎尋常的保持著淡然,依舊是英氣動人。恰好途經那溫書涵癱倒之處,雖是身軀被秦烈斬成兩斷,卻未死去。


    柳眉微蹙,她終是一歎,執劍筆直劃下,斬下這溫書涵的人頭。也不知到底是因不忍見這溫書涵,繼續被痛楚折磨。還是想要借此,宣泄心中的憎恨。


    直到她下意識的,走到秦烈的麵前,才漸漸迴過了神。


    “你來了?”淡淡一句,仿佛是再平常不過,她靈動的雙眸,此時卻笑成了月芽。


    “不算遲吧!”


    秦烈拉著她的手,忽的想起一事,一拍自己腦門。還好此時,那秦楓已經領著四千血雲騎,衝入到上霄山上,其中就有著他的肉軀。


    秦烈對著遠處肉身的乾坤袋一指,旋即一道金光飛出,落在了他的魂軀之上。這一套紫金色甲胄,不是靈器,卻異常的好看。襯得秦烈,是愈發的英氣不凡。手中也執著一口金劍,同樣華麗尊貴。


    然後又伸手一招,從那頭頂的雲彩中,取下了一團五彩祥雲。


    林妙可神情古怪的看著他,滿眼都是不解之色。


    “秦烈你這是在做什麽?”


    秦烈徐徐一笑,“幾天前,我經過瓊山城,就順便向嶽父提親了。這次迴去,就直接把你帶會天妖宗成婚。”


    林妙可麵頰微紅,秦烈卻是笑的愈發邪氣:“嶽母說,你曾做夢夢到一個家夥,會身穿紫金戰甲,腳踏五彩祥雲來娶你。”


    一邊說著,一邊又隨手把劍舞了舞:“你看是不是這樣!”


    林妙可隻覺是羞嗔無比。接著又忍不住,也噗嗤一笑。


    心知秦烈這是在調笑自己,林妙可實在懶得去理會這憊懶家夥。


    輕哼了一聲,而後目光便在這山巔之上,四下梭巡。


    須臾之後,就眉眼微凜,定定的注視著二人,正是那詢丹與厄丹。此時正躲在一個角落之中,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秦烈也不再拿著黃金劍耍寶,隨著她視線望去。


    初始時沒怎麽在意,兩個塑體玄術師而已。要說有什麽不同常人之處,那就是此二人,是穿著丹泉宗的袍服而已。


    既然是將林妙可擒來的罪魁禍首,自然是不可能將之放過。


    反正這滿山之上,所有的活口,無論是何身份,都是必定要全數誅滅,倒也用不著刻意去在乎。


    可就當他視線,正欲從這二人身上收迴之時。心神之間,卻忽的覺出一絲驚兆。


    噫?有些不對——驚咦了一聲,秦烈毫不猶豫,就閃身了過去。劍勢壓迫之下,令二人都幾乎是動彈不得。而後是劍光一掃,摧枯拉朽一般,將詢丹厄丹編織出來的靈法壁障,以及一應護駕,全數破開。


    這兩個雖是塑體玄術師,戰力卻出乎意料的弱。雖是真形玄術師的後期,卻不過隻與初期相仿。


    秦烈是輕輕鬆鬆,將這詢丹厄丹擒拿在手。


    看著這兩人,秦烈又陷入了凝思。不過還未等他,想出一個頭緒。


    就忽的隻見這二人腦後竅穴之中,兩團陰風忽然騰起。秦烈亦是眸子裏銳澤一閃,不待其躲避,就一手抓出,同樣撕碎了空間,穿入虛空之內。將這已幾乎從時空隔層遁逃的兩道靈光,強行擒拿!


    “原來如此!應該是外域的異族!”


    林妙可此時已騰身至秦烈身旁,聞言之後就是一怔,滿臉的不解之色。


    “異族?”


    “一種隻有魂魄的異族。自認是靈神,該淩駕於眾族之上,故此自稱為影神。不過旁人,都視這一種族為邪魔,唿之為魂族。”


    “諸界之中,都是兇名顯赫。無形無相,隻有白曰又或月光之下,有靈魂存在。本身並無身軀,會奪取旁人身軀為寄體,用來存身。最可懼的,是夜間之時。”


    “寄體?奪取旁人身軀?”


    林妙可明顯想到了什麽,神色一變:“這麽說來,詢丹與厄丹師叔他們?”


    “其實早已經死了!”


    秦烈接過了話,冷冷的一句,就判定了這二人此時的情形。


    林妙可的臉上,卻是悲喜交雜,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知曉宗門之中的內亂,其實並非是出自內因,自然是值得欣喜之事。


    可一想到,詢丹厄丹早早就已隕落。而宗門之內,還不知有多少人,被這魂族奪取寄體,她就開心不起來。


    秦烈此時,更是神情凝重。倒是未曾想,這魂族,居然這麽早,在靈潮開始之前,就已至這東荒之內潛伏。


    “魂族?”


    虛空之中,敖坤同樣一聲驚咦。雖是在以一己之力,壓製數位聖境,十數位仙境修士。卻仍是遊刃有餘,神情自若。可以分心,關注著下界。


    若真是此族,那麽這一次東荒,可就是真正麻煩了。


    不過這一界存亡,其實與他已無太大關聯。唯一的牽扯,就是秦烈,還有那人——心內一邊思索著,敖坤一邊又隨手一拂。大袖拍在一口刀上,無可抵禦的巨力,立時將在粉碎。


    之後又‘轟’的一聲,將其肉身,也整個擊散。


    那身具的毀滅法則,也徹底封死了這位神境武修,重生之能。


    此刻敖坤,已經徹底失了與這些人,繼續糾纏下來的興致。


    雙指一並,四下一點,立時就有數位仙境級修士,立時身亡。


    而後是猛地一拳,朝那神霄道人,疾轟而去。


    後者的麵上,已無一絲血色。一麵極力抵抗著,一麵將身具的所有法寶仙器,都一一在身前引爆,阻擋著敖坤的重拳。


    虛空中,頓時接二連三的傳出一聲聲爆響。神霄道人的身影,不斷的疾退,可終究還是攔不住那拳影。


    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擊,卻使這片時空疊層,近乎坍塌。也將那所有的靈符,所有自爆的法寶仙器,全數轟開!


    最後那拳風,猛地撞在神霄的身軀之上!立時血滴四散,其中大部分,都是立時當場寂滅。卻還有十數餘滴,四下散落。


    “想逃?”


    冷聲一笑,敖坤的大手,猛地膨脹。化作千丈大小的龍爪,該擊為抓。爪心之內,更生出了一股吸力。把那十幾滴精血,全數拿在自己手中。


    隻除了一滴,仍舊是在飛速逃遁,一瞬之間,就穿越了數層空間。


    心中知曉這多半,便是那神霄子本命精血了。隻需這滴精血不散,總能有複生之機。幾百或幾十年之內,就可恢複如初。元氣足夠,有頂階的仙丹之助,甚至一曰之內,就可複原,敖坤看的卻是搖了搖頭,在毀滅聖境麵前也想逃走,豈非是笑話?若真被這家夥跑掉了,他敖坤也妄稱為聖。


    正欲再出手擒拿,敖坤卻雙耳微顫,隻覺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靜聽了一句,而後是無奈的收手,眼睜睜的,看著神霄這滴本命精血離去,往東荒繼續穿梭。


    忖道秦烈啊秦烈,不是我不幫你。


    實在是那位,不讓我敖坤出手,也不知到底是何用意。


    “重傷之後,幾近瀕死。即便降落東荒,也不過是域始境後期之力。以秦烈的本事,必定能夠接下吧?”


    他也不敢確定,不過如今之計,也隻能歉意的在界外望著,仔細注目觀察,好在危急之時,隨時出手救人。


    忽的是心神微動,敖坤隱隱隻覺,就在那神霄的精血。突破東荒外那層壁障的霎那。


    東荒的虛空中,就有幾道不在他之下,甚至更勝半籌的氣息,須臾趕至。


    敖坤立時眉頭一挑,知曉這多半,就是那四位護界之尊。也是瞬息之間,就想到了那女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先是麵色微微一變,接著又是嘿然一笑,這種事情,他敖坤最是喜歡,實在喜聞樂見。


    秦烈卻渾然不知,此時那危機,正在來臨。


    林妙可凝思了片刻,也暫時將自己宗門內的變故放下,轉而凝起了眉,看著眼前。


    自血雲騎上山,就是一場一麵倒殺戮。低階的弟子,血雲騎全不去管。隻是彌漫開的血霧,就可將姓命奪走。


    真正的目標,都是那些通天涅盤之上的修士。隻他二人說話,這短短一瞬之間,這山巔之上,通天修士,就已隕落大半。而萬玄之下,更幾乎在血霧籠罩之下徹底死絕。


    隻寥寥百餘人,能夠從山巔逃脫。可還未來得及遁逃,就死在山外,那玉嫣煉器二宗修士之手。


    隻有那元空,正與僅餘的七位域始大能,連同數百殘存的修士,仍舊在結陣抵抗。可距離覆滅,也不過是一兩刻時間而已。


    這上霄宗之人死的再多,她也不會去在乎。既然上霄與淩雲諸宗,要處心積慮的誅殺秦烈。又用的是如此下作的手段,那麽這山巔的修士,都應承擔代價,沒有無辜之人。


    真正令她皺眉的,是那兩麵正迎風飄舞的血殺雙旗。


    無數的血氣匯聚其上,使那‘血’字與‘殺’字,顯得愈發的刺目。


    知曉這不但是兩麵旗,更是兩件威力浩大的器物。此時還是蘊養階段,可一旦蘊養成型,卻可使血雲騎的威能倍增。吸收的血氣愈多,就越是強大!


    “那些潰散的諸城精兵,其實可以放過的。這些人已然膽喪,絕不敢再與天妖宗為敵。隻需你願意,隨時可化為己用。”


    秦烈一樂,知曉這是林妙可,在隱晦勸誡,卻毫無鬆口之意:“我方才說了,血殺旗立,一曰之內,絕不封刀!”


    語意截然,不容置疑。他心裏麵其實,已經是打算將這些人放過。


    這餘下的二百餘萬人,對天妖宗其實已無威脅,屠之無益。上霄宗滅,諸宗滅絕,已足可震懾天龍帝國各大勢力。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言之於口。隻需稍後,當做滅看見即可,等到一曰之後,任其離去。至於能否化為己用,還需看看再說。


    他一應行事,自有準則,絕不會被人輕易左右。


    林妙可的氣息一窒,蹙了蹙眉,知曉是不可能改變秦烈的心意了。


    知曉秦烈平時看似好說話,可其實若心有定見,絕不受旁人影響,有些頑固,哪怕是她也一樣。


    事關威信,更不會鬆口。


    當下也不再勸,林妙可語氣一轉:“妙可隻是覺得,這血殺雙旗太過殘酷。以後能少用,還是少用些為好。”


    “可!”


    秦烈這次卻是點了點頭,無有必要,他也不喜如此:“妙可你說要少用,那以後就盡量少用便是。”


    林妙可這才展顏,明知秦烈這多半是順水推舟,卻也覺開心不已。又想起了一事:“對了!這一年時間,我一直就在想,如何解開靈螈的毒姓。最近已經有了些頭緒,若是能夠依我所想,那麽新煉的全新靈螈血精丹,不止是毒姓低微,藥效更可提升近七成!”


    又眼望著那些血雲騎士:“即便你這些部下,體內沉積的毒素,也應可消除絕大部分!”


    秦烈一怔,而後唇角是微微挑起。忖道這可有趣了,解除了藥毒,也就是說這些武者修士,還可再如今境界之上,再進一步。


    而靈螈血精丹的藥效增強之後,多半對通天境修士,也能有不小作用。


    再不久之後,他手中更會多出兩條大型的靈石礦脈。其餘中型小型的礦脈,亦將有數十條入手。可能無法全數占據,卻必定能取得絕大部分,不過林妙可隨即,又是眼現無奈之色:“不過這藥方甚難齊備!最重要的一昧,是能夠與靈螈抗衡的一種神獸之血。也就是說,需要排位不在靈螈之下,更需聖境才可。”


    秦烈聞言,亦是瞬間由期冀轉為絕望。聖境的神獸之血,他到哪裏去尋?


    除非是問宗門索要——這是萬不得已之策,欠蒼生道愈多,自己就越與這個離經叛道的宗門牽扯不清。


    蒼生道弟子行事,大多偏激,有些事情他也看不下去,實在不願輕易卷入其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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