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葉真人亡魂大冒的向遠處疾遁,神色極度驚恐,滿是癲狂的臉上,倉促間催動出所有魂力。使那四十八口劍,僅僅瞬息就合而為一,衝斬而下。與那劍芒對撞,卻隻聽‘轟’的一聲炸響!


    飛葉劍陣僅僅支撐了數息,便轟然碎散,震蕩開去。最前方的幾口銳劍,而後竟又片片瓦解,化成了金屬碎片。那劍氣依舊不減其鋒,直撞過來。接著是再一次‘篷’的一聲悶響,紅霧爆散。


    霧葉真人吐出一口殷紅之血,額頭冷汗淋淋,他此刻已是毫無反手之力,隻是刹那就被劍氣徹底侵入身體。血雨紛灑,點點滴滴的,灑落在了祭壇之上。


    秦烈看著生命氣息漸漸消失的霧葉,卻是淡淡一笑,總算是解決一個了,輕鬆不少。他此時滿頭大汗,頗為吃力。不過仍舊是把目光,移向了那雲驚濤。踏虛而行,速度雖不可能媲美那些真正的域始大能。


    可其飛逃之速。居然也全不在能禦器飛行的霧葉之下。即便是那一式‘萬裏山河神獄圖定’使出之後。也仍舊被其逃出三百餘丈,近一裏開外。


    目光一閃,秦烈取出了那日在界浮城煉器宗得到的那把九麟劍,微微一灌入靈氣,那九麟劍就產生了陣陣幻影。


    再次是劍影霍起,這一劍刺出。竟仿佛幻出千萬,劍幕千重。


    那雲驚濤猛一咬牙,袖中忽的取出一符,丟向了身後。頃刻間就聚出盾形,集天地庚能,銀白顏色,厚實無比。張開數十丈,護住雲驚濤的周身。


    而下方祭壇之上,那秦淩立時眉頭一蹙,微顯驚異。


    “竟是庚靈雲盾符!”


    忖道怪不得先前這雲驚濤,口吐狂言,說是能再阻擋虎澤等人兩百息時光,原來竟是塑體境玄術師。


    秦烈卻看都未看一眼,心神隻沉浸在劍式之中。他刺出去的千百劍光,可不僅僅隻是幻影而已。


    創出這套拳法之人,實在是絕世大材。利用這醉酒般的身姿,調用氣勁真元,引動天地之力,帝王國勢。劍出之速,比先前還要更勝數倍!


    能否斬破那庚金之盾,又能否擊殺那雲驚濤,他都全不在意,隻知自己,隻需盡力而為即可!即便破不了,也不覺遺憾。


    神魂之中竟是進入到一種大歡喜之境。這是見獵心喜的欣然,這套拳法雖隻是殘式而已,可其理念,即便是在無數武道秘法,經由各種渠道流傳普及的後世,秦烈也從未見過類似的武學。


    一劍,兩劍!四劍!七劍!九劍!


    當兩息之後,第九劍刺出,那銀白靈盾,終是被徹底轟碎。然後又是一劍穿鑿,猶如驚鴻掠野,仿佛白練一般,再次衝騰而至。


    那雲驚濤本已是傾盡全力,終於擺脫秦烈那劍勢束縛。不過當那庚靈雲盾破碎,第十道劍光,也隨後斬至之時,卻是驚駭欲絕。


    毫不猶豫的一聲怒嚎,猛地迴戟,渾身狂斬!當戟勢劍光,衝撞一處。這千丈雲空中,登時又是‘鏗’的一聲金屬銳鳴。無數雲氣,更那狂烈氣勁,向外排開。


    雲驚濤也口中咳血,兩條臂膀,幾乎癱掉一半,再提不起半分力氣。


    而下一瞬,那第十一劍,亦是再次襲來。雲驚濤體內真氣幾乎枯竭,這時卻是所有生命潛能,都被激發。再次低聲咆哮,身影竟是再次掠動,飄忽閃現著,朝遠處飛遁,不懂變幻軌跡。


    不過才隻不過須臾,吉常的臉上,就是滿含絕望。隻見那劍,同樣飄忽不定,又恢複了先前那千道劍光,瘋狂地覆蓋而來。


    一時令他避無可避,身影隻不過慢了片刻,就覺一股浩瀚巨力,驀地撞入體中。


    “篷!”


    又是一聲震響,血肉四散。隨著輕風,往下方飄灑。


    而其餘那些個涅盤武者與還陽玄術師,也都被虎澤等人,在這幾十息內全數肅清。整個祭天壇,也再次恢複了死寂!


    雪莫言死!霧葉真人死!雲驚濤死!域始之下,三大遠古十宗的強者,跺跺腳都可使天龍帝國震上一震的人物,居然在須臾之間,先後身隕!


    而眾人原本意料中,最不可能存活之人,卻安然無恙的立在了台上。渾身上下,就連一點傷都沒有。


    而那台上的少年,此刻在眾人目中的形象,也徹底的顛覆。


    麵相清秀青澀,與普通的少年,並無二致。可收服秦楓的手段,昨曰的雷霆手段,甚至那場血腥殺戮,也同樣使人印象深刻,無法忘懷。


    “這樣的天賦,簡直就是妖孽啊。雪莫言與霧葉,當真可惜。”


    狼鎧心中一聲歎息,眼望著十丈之外的天壇中央。微微眯起了眼,隻覺這一刻秦烈身上,綻放出來的光芒,是刺目無比。


    心中也暗自慶幸,虧得是自己最後,不願與雪氏同流,踏出了這泥潭。


    雖沒有站對了隊,卻也總算沒有走錯。


    不過秦無涯當真是藏的好深。


    少主這等樣的天賦之才,居然也能甘心受人白眼鄙薄,一直隱忍不發。


    直至今曰,才一鳴驚人!


    又看了看那重傷斷膝的那人,狼鎧很是鄙薄的把眼移開。


    先前是因要維持這天妖宗基業,才支持秦辰。隻因此子,雖是嫡係,卻與那秦氏前任族長一脈,並無太大關聯,反而有利益之爭。


    心下卻是承認這秦川,才是秦氏這一代,最才華洋溢之人,有最有資格,繼承妖主之位。


    可此刻一比,果然是如虎澤所言,是一個不起眼的渣滓!


    秦烈他,才是天上高不可攀之雲!而這秦川,先前再怎麽耀眼,其實也不過是塵地裏,任人踩踏的泥漿而已!


    秦烈收住了劍,隻覺是體內的真氣,魂海裏的靈能,都被盡數抽空。


    百戰劍,應該是四招劍式之中,最霸道的一劍。劍出數百,不過對應的是群戰,以他如今的修為,也發揮不出來。


    而且消耗之巨,亦是遠遠超出他承受極限。


    直過了好半天,秦烈才勉強恢複些許。


    心念間是若有所悟,結合那第四式劍法的口訣。忽然之間,明白了創造了這套聖皇心法之人,當時的情感心態。


    這心法不是殘式,而是根本就未曾完成。


    思忖了片刻,秦烈搖了搖頭,不再去細究。


    卻驀地迴首,朝著那老祭祀秦淩,微微一笑:“好好的祭奠被打斷,不知我以這秦川之頭祭天,能否得天諒!”


    秦淩聞言,是悚然一驚。.知曉秦烈,這是欲借秦川之頭,再次立威。


    看了一眼那已無人色,目中全是絕望的秦川,就毫不猶豫的微微頷首:“此人勾結外敵,欲刺殺少主。乃是擾亂祭天大典的罪魁禍首,可謂罪大惡極!正該誅殺,以息蒼天之怒!”


    他話音方落,那祭壇之下的數千餘人,亦是在此刻紛紛拜倒在地。都跪拜匍匐,神情既是狂熱,又透著莫名驚喜。


    許多人還未曾從方才的震撼中迴複過來,隻覺胸內,都是心潮澎湃,難以自己。


    想起方才的驚險情形,眾人一頭冷汗。若非是少主英武,早早就掌握了帝王武道,說不定就被這些人得逞。這讓他們,有何顏麵去見逝去的先君?


    “請少主誅殺秦川,明正典刑!以息蒼天之怒!”


    數千人的語音匯為一聲,立時是震徹整個天妖宗山巔。在場諸人之中,也隻有那十幾個秦氏族老,未曾跪下。立在石壇之下,顯得突兀之極。不過這一刻,這十幾人的目裏,都顯出了絲絲忌意無奈。


    秦烈一聲輕笑,手中的九麟劍猛地揮下。一道刃影才剛劃出,遠處就忽然傳來一聲悶哼:“住手!秦川即便有錯,也當有族規宗令定罪之後再做懲戒!你還非是族長妖主,擅自處斷,不審而誅,不嫌越權?”


    虛空中一絲絲細藍絲線,從遠處纏繞而至。似水非水,似金非金,介於有無形之間。近身之後,立時一股無形力量,在阻撓著他的劍勢。


    那秦川聞言,目裏頓時是現出狂喜之色。原本的絕望,也是漸次消退。而秦氏的十幾位族老,同樣眼含期冀。有秦長空在此,即便不能把這秦烈罷廢,也必定能打壓一番此子的氣焰!


    秦烈則是眉頭一挑,看向了聲音來處。隻見遠處一人,正禦器而至。腳下踩著竹簡,身形高挑頎長,麵相四十歲許,眼神卻是滄桑無比,也不知年歲幾何。手中拿著一個藍色的圓丸,仿佛無數的細絲纏繞而成,正是那些藍色絲線的來源。


    令人驚訝的是,當他運氣於雙目。隻覺此人的元神,竟是輝煌廣大。赫然仿佛有十道符籙,浮在此人魂力海中。


    “十道真符?”


    還陽境玄術師,到九道真符之後,就是巔峰。


    忖道這人應該就是秦氏族老中那位最強的存在了,還陽巔峰,怪不得秦無涯失蹤之後。天狐秦氏,仍舊是天妖宗是無可置疑的第一大族。不止是人口眾多而已,更因族內強者,仍舊是天妖宗諸族之首。


    目光中卻掠過了幾絲寒冽之意,幾乎是想也不想,就又是一劍斬出。


    雪亮的劍芒,恍如是驚鴻乍現。方一閃出,就已至數百丈外。劍勢突兀到了極點,也快到了極致。


    那黑暗曇花霎那芳華之力,此刻雖有消逝。卻是一瞬之間,將秦烈所有氣力,所有魂能,都全聚在一處。有如情絲綿綿,萬裏相思也無法斬斷。又恨意滔天,無窮無盡。所有的意念,都聚於一劍之內。


    使這劍勢,細若遊絲,又濤濤無盡!


    隻聽‘嗤拉’一聲輕響,那半空中的幾道絲線,就被瞬息斬斷。


    那鋒銳淩厲的纏綿劍絲,仍不罷休,又直刺那中年人的咽喉。


    秦長空,先是一陣暴怒。似乎是全想不到,秦烈居然敢對他動武,接著又是目光一凜。


    連續數個靈決打出,身前立時一個五行相生的靈盾,在身前凝結。總數九層,層層疊疊的分布身前。


    不過這些盾,還未真正聚成。就隻見那遊絲劍影,居然是從最令人意外的方位,忽然刺入。


    “啵啪!”


    一麵五行靈盾,頃刻間應聲而散,瞬間破解。居然正是斬在那靈能匯聚的節點處,將那原本的靈能排列,全數擾亂。不費吹灰之力的擊碎,後麵更是勢如破竹,接連幾層五行靈盾,都是一樣,都阻擋不了那劍絲半刻。


    白衣中年,更是目光一縮。大袖一拂,就是一縷濃鬱魂煙噴出。半空中化作了一頭翼展七十丈的巨鷹。當雙翅展開,立時就是一股攝入魂能,溢散開來。


    在場諸人,凡是通天境界之下。都是麵透冷汗,隻絕一股巨大的壓力,淩壓心神,才現出形體,巨鷹就一聲清嘯,把巨型鋼鉗一般的利爪,向下猛抓而至。


    秦烈卻哈哈一笑,手中九麟劍微微一翻。那遊絲劍氣,就變幻了軌跡。避開利爪,隻接從這巨鷹胸腹之處削過。就又‘嗤’的一聲,把這頭六階巔峰魂獸,瞬間剖成了兩半。


    那白衣中年見狀,卻毫不在意。魂獸戰力,雖是較生前降階。不過隻要魂石不毀,靈師有足夠的魂能灌輸修複,就會不斷再生。


    不過下一瞬,卻瞳孔猛縮,一瞬之間,凝成了針狀!


    那遊絲劍氣也不知怎麽,竟發出一股漩渦之力。將巨鷹散逸的魂煙,須臾間吸收大半,又炸裂開來、白衣中年袖裏的魂石,也同時炸碎。神魂間,亦是毫無防備的被反噬衝擊。令腦海之內,是一陣劇烈暈眩。


    而前方那細細劍絲,也已至眼前。他此刻幾乎使不出任何的靈法,隻傾力駕馭著腳下竹簡狀的靈器,瘋狂的遁飛,直到數百丈外,這才停住了身形。


    卻隻見脖頸處一陣冰涼,用手一摸,竟是滿手的鮮血。這傷口,也不知是何時,被那遊絲劍氣傷到。入肉近寸,距離那喉管脊骨,隻差毫厘!


    白衣中年立時是目光一突,滿透著無法置信之色。


    自己居然傷了,還陽巔峰,居然還不敵這隻到十七歲的少年!


    當真是奇恥大辱!


    那秦氏十餘族老,此刻亦是再次失魂落魄,無法言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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