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胡鬧,這寧伯侯世子還真是紈絝依舊,誰說他是司安堂的少主來著,此等頑劣品性也能擔那大責?一旁幾個老大臣的心裏就有了疑惑,最近朝野之外盛傳寧伯侯世子可能就是那司安堂的少主子,一幹心中有鬼的大臣們便開始對葉成紹有了防備,更是忌憚於他,做事也小心謹慎了好多,令得葉成紹好些個部署又要改動,有些案子停滯不前,很難完結。


    劉尚書都快要哭了,他可是與寧伯侯同輩啊,葉成紹比他兒子還要小上幾歲呢,一下子就降了一級,這什麽人啊……


    “哦,大人您不同意啊,那算了,反正我與世兄也是好兄弟,那就不用與您再結拜了。”好在葉成紹也沒有繼續為難劉尚書,很快就從善如流地說道。


    劉大人算是鬆了一口氣,可是怎麽聽這話都覺得別扭啊,明明跟自己兒子是好兄弟,那還要跟老子結拜,要不是皇上在,真想問候你家母親,劉尚書在心裏罵道。


    “劉愛卿,這傢夥就是個混蛋,別理他就好。”皇上在一旁看著就好笑,安慰了劉尚書一句,又對葉成紹道:“你不表演,跑來做甚?不是怕你老婆被人搶了吧,我說你有些出息好嗎?成日介遊戲紅塵也就罷了,怎麽好不容易討了個老婆,又開始圍著老婆轉了。”


    葉成紹聽了一跳三丈高,硬著脖子道:“皇上,不帶這樣的,您可是九五之尊,什麽老婆不老婆的,忒俗,一會子臣也去宮裏,找您的老婆,臣那親姑姑問問,平日兒您也是這麽著叫她麽?”


    老婆一詞,隻有鄉下粗野小民夫妻之間才會用到,皇上如此稱素顏,讓葉成紹有些惱火,素顏是她的逆鱗,是最值得敬重的人兒。就是皇上,也不能用如此嘻笑的語氣調侃於她。


    一旁的朝臣們也是聽得滿頭是汗,皇上與葉成紹之間的氣氛好生詭異,兩人在一起,皇上便沒有了往日的嚴厲,人也變得……呃,也有些痞賴的感覺啊,而這寧伯侯世子,更是半點也不懼皇上威嚴,哪有敢如此質問皇上,又如此連著皇後也不敬著的?


    “死小子,就你那痞賴的模樣,朕要用什麽語氣同你說話,你平日間不就是這個調調的麽?這會子自個兒的老婆自個兒看得起了?”皇上沒好氣的罵道,眼裏卻帶了一絲寵溺之色,看葉成紹的臉愈發的黑了,也懶得再逗他,正了色道:“你也收收心吧,再過一個月,就該動身去淮安了,你那老婆……哦,你那夫人倒真是個人才,兩淮治水可是大事,朕可是寄予你很大的希望的啊。”


    葉成紹聽得一震,讓他做欽差大臣去治河的意思皇上雖早就有了,但一直沒有正式同朝中大臣商議過,今天突然在這種場合提出,皇上是何用意?


    果然,一邊的重臣們聽了這話麵麵相覷,治河是何等國家大事,葉成紹可是一介武夫,又是不學無術,遊手好閑,遊蕩無形至極的人,他能勝任此等關乎國家民生的大事?皇上這提議也太糙率了吧,就算再疼愛葉成紹,想扶他一把,也不能拿國家大事,百姓民生做賭注啊,去年兩淮災情就嚴重得很,幾十萬百姓遭災,很多人家流離失所,如今已有流民竄到了京城,給京城治安造成了很大壓力了,民心已有動盪,如今正是安撫民意,清理政事之時。


    皇上不派重臣去重新治理淮河,卻弄一個如此不著調,不靠譜,幾乎是一無是處的人去主理,也太過冒險了吧。


    頓時,陳閣老就走了出來,向皇上一揖道:“稟聖上,老臣覺得世子雖然武功卓絕,人才……很好,但是,到底年輕,未歷過大事,怕是難當此大任。”


    另一邊的壽王也是點頭道:“此事確實有些不妥,成紹這孩子雖有股子衝勁,但對水利怕是不太熟悉,還是請皇上三思而行。”


    工部尚書劉大人更是苦著一張臉,像死了老娘一樣對皇上一揖到地:“皇上……世子爺他……真的會修水利麽?”


    隻有護國侯力挺道:“各位大人,凡事不是一蹙而就的,誰也不是天生就會修水利,總要給世子一個機會不是,年輕人,就該在大事中歷練。”


    皇上聽了,雙眸如電,靜靜的掃視了兩旁的大臣一眼,還好,護國侯很知趣,並沒有當麵反對,但這話明著聽像是贊同,實際卻是暗中反對,什麽叫給個機會歷練,水利大事也是能給年輕人練手的麽?


    不過,他仍不動聲色,一副若有所思狀,果然,陳閣老見皇上似有鬆動,又道:“朝中工部水利大臣不少,比世子有經驗,有才華的大有人在,皇上請三思,世子要歷練也是應該的,但不能當主事官員,讓他跟著有經驗的老臣去學習觀摩幾年,將來必然能成國之棟樑。”


    言下之意,葉成紹現在根本不是人才,根本不堪重用,不能擔當治水大責。


    yyd,沒一個人看得起自己,葉成紹好生惱火,斜著眼睛看著陳閣老和工部尚書,冷哼一聲道:“本世子爺人還沒去,做都沒有做過,你們憑什麽就說爺做不好?爺原是遭不得那罪的,這會子還偏要去做這勞什子治河大臣去,爺就非要做出些事來給你們幾個沒眼力介的老東西看看。”


    這話可謂是狂妄之極,無禮之極,不但把一幹反對他的老臣們罵了個遍,對皇上也很是不敬重,治河大臣也說成是勞什子了,如此邪戾之徒豈能堪以大任?


    陳閣老先前說話還算委婉,聽了這話後也是怒髮衝冠,老臉氣得通紅,怒道:“豎子,好生無禮,蔑視我等老臣也就罷了,竟然連皇上也敢輕視,不要仗著有皇後娘娘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如此無視國法,冒犯天顏。”


    一旁劉大人不敢罵葉成紹,但他也很是氣憤,方才葉成紹就讓他好生沒臉,這會子又罵他是老東西,臉就更是掛不住,也小聲附合道:“世子也太過不知輕重了些,治河是何等大事,豈能意氣為之,那可是關乎幾十萬百姓生存的事情啊。”


    護國侯還算好,關切地看著葉成紹,好言勸道:“世侄,你言語上注意著些,可不能再如此衝撞皇上和幾位大人們了。”


    皇上一直沒有開口,但看葉成紹的眼神裏多了幾絲玩味,這小子如此是在裝,還是真的這麽囂張狂妄?也好,隻要他順著自己的意思來就行,管他是裝還是真的,他仍是沉住氣,看葉成紹要如何對陳閣老的斥責。


    “你不是豎著的還是橫著的?不過,你想要橫著也成,爺打你一頓,讓你橫著說話。”葉成紹陰戾地看著陳閣老,那老東西還真是會借勢,明知自已罵的就是他,偏生不但把皇上給拉了進來,還把在座的幾位大臣都拉了進來,哼,人說穿鞋的就怕光腳的,反正自己的名聲是臭的,也不怕再添一劑臭味進去,說完就走上前去,長臂一伸,就拎住了陳閣老的領子,將他像提小雞一樣的提了起來,舉得高高的。


    陳閣老大驚,雙腳懸空,沒在地上,脖子間也勒得生痛,他可是朝中一品大臣,兩朝元老,朝中首輔,哪裏被人如此汙辱輕視過?而且,還是個後輩小子,當著皇上的麵就敢對他動手,真真無法無天了。


    “大膽逆賊,敢對朝庭重臣無禮,當誅九族!”他一急,說話也就不顧想了。


    護國侯原本在葉成紹動手之際就想要阻攔,但他精明的發現皇上好像在放縱葉成紹,便故意慢上一步才走上前來,這時,陳閣老已經被葉成紹拎在手裏舉起來了,他便一副投鼠忌器的樣子,站在一旁警惕地看著,勸道:“世侄,快快放手,不要傷了閣老。”


    工部尚書劉大人一見之架式,脖子一縮,冷汗透濕了衣襟,想來先前葉成紹隻是拍拍他的肩膀,還真算是友好了,皇後娘娘二十幾年如一日的被皇上寵著,而這位世子爺又是皇後的心頭肉,甚至比二皇子還要得寵,這小子又是個出了名的渾不賃,皇上要是想懲治他,怕是在他搶了護國侯嫡長女作妾時,就已經懲治了,這麽些年,葉成紹大惡不犯,小惡不斷,何時聽皇上斥責過他一句,而且,方才皇上與他說話的口氣,哪裏像君臣,分明就像是父子在吵嘴,劉大人精明而謹慎的垂著頭,老臉蒼白,嚇得嘴唇輕顫,一副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他自己想要橫著,爺還沒順了他的心呢,老東西,斬爺的九族,你知道爺的九族都是些什麽嗎?你以為你是誰,當個閣老就以為登天了?冒犯你就要斬三品世子家的九族,你可是快跟皇上平起平坐了啊。”葉成紹拎著陳閣老,手一抖,將他轉了過來,口水對著陳閣老的臉直噴,斜著眼,渾不把他的話當一迴事。


    陳閣老被衣領子勒得透不過氣來,臉都白了,說話也有些卡了音,但他這會子突然警醒了過來,自己方才一氣之下說錯話了,這小子的親爹老子就在座,自己竟然要滅他九族,他的九族別人不清楚,自己可是最清楚的,自已那話才是真有謀逆之罪啊,一時,他又痛又羞又氣又害怕,兩眼不停就往上翻,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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