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麽?真可惜,若是藍家大姑娘沒有嫁人,隻怕二皇子正妃非她莫屬了。”有人接口道。


    上官明昊就坐在這些人身邊,言者無意,而聽者,卻隻覺肝腸寸斷,上官明昊從來沒有如此的失落和懊悔過,明明這顆最美的明珠本應屬於他的,他卻沒有抓得住,於隻見中流失,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心痛和自傷自艾。


    二皇子可以說是相逢恨晚,而他呢,他是最先認識她的,是最先與她訂親的,竟然讓他給白白失去了,那時,為什麽就沒有房發現她的好,隻當她是與其他女子沒什麽區別,當他發現她的獨特時,她已經用審視和鄙夷的眼光看他了……


    “不過,皇上親定寧伯侯世子妃為冠軍,表明皇上也看中此女的才華,聽說,皇後曾招此女進宮,又曾同此女大談國事,皇上聽聞後,不但不怒,反而讓她細說,兄台也知,我大周可是最忌女子幹政的,皇上卻對她如此優容,隻能說明此女才華確實出眾,不止是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上,更是於施政,行政上也有獨特見解,聽說,她曾力薦皇上,文武並進呢,再聽她今天這一首詞曲,此女之才堪稱當世女中第一了。”另一位儒生也湊過來,小聲議論道。


    “兄台如此推崇葉家大少奶奶,不會是心中有想法吧。”另一個懶散的世家公子斜了眼說道。


    “哪敢啊,你沒看到寧伯侯世子那護妻的小意摸樣,這話兄台最好小聲些,不然葉兄可不是個善茬子,小心他半點情麵也不留,打得你四肢皆殘。”先前那為儒生似是很不喜這世家公子說話的調調,冷聲說道。


    那世家公子聽了不以為然,流裏流氣的說道:“家有好女百家求,就算是嫁了又如何,以葉成紹那品性,藍大姑娘還真是明珠蒙塵,可惜,可惜呀,聽說她才嫁過去兩天,就被婆婆寵妾滅妻,打迴娘家去了,還是寧伯侯親自接迴來的呢,唉,如此好女子,就應該與葉成紹這等半禽獸和離啊。”


    東王世子,俊雅俊逸,鳳眸湛亮如星,眼角微微上翹,正靜靜地聽著身後之人的議論,在聽到那女子曾經婆婆打迴娘家時,湛亮的眸子微黯,閃過一絲憐意,略顯建議的唇角輕抿了一下,抬眼向台上看去。


    台上,葉成紹正彎腰替素顏搬起那台古琴,眾目睽睽之下,竟是毫無顧及的牽起素顏的手,聲音不大不小,卻是很讓在場很多人聽見:“娘子,你今天彈唱的,沒有以往在家裏給我聽的好啊,不過,也不錯了,我娘子可是得了第一了呢。”說著,他還迴頭示威似的往世家公子堆裏看了一眼,劍眉微挑,嘴角漾開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故意牽著素顏往台下走。


    台下不少時間公子看著他欠扁的樣子,真想上台一起抽他一頓,這廝還真是命好,有個當皇後的姑姑疼著,生出來就是含著金鑰匙,在京城裏為所欲為,大惡不作,小惡不斷,不學無術,偏又家財萬貫,從不為前途著想,這也就罷了,偏生京城第一,才貌雙全的女子也被他娶了去,沒天理啊,沒天理。


    娶了就娶了吧,他還那麽得瑟,真是氣死人啊。


    素顏也是大大方方的任葉成紹牽著她的手,跟她是一同下台階,自己也就彈過一迴琴,這廝說得好像她以前經常彈給他聽似的,明知他莫名其妙的打翻醋罈子,要小孩子脾氣,這是柔聲附和他道:“這裏人太多,我有些怯場,幸虧相公相助,我才能發揮好一些。”


    葉成紹聽了心裏的酸味這才淡了些,娘子肯顧著他的麵子,這讓他好不得意,那些人的狼眼要看就看吧,就讓你們看我們夫妻有多恩愛,他臉上綻開一朵燦爛的笑容,就像點亮了黑暗的天際,那笑容陽光而純淨,墨玉般的星眸熠熠生輝,便是天天看著他的素顏也在這一刻被那笑容給感染,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葉成紹還覺得不滿足,傾著身子把頭向素顏歪去,“娘子,給我擦汗。”


    素顏真有些敗給他了,表現得這麽親密,一會子司徒蘭之流又要說三道四,指責她不守婦道了,不過,難得他開心,她也想嗬護他那顆不太自信的心,便無奈地拿出帕子,輕輕幫他擦著那並不存在的汗水。


    司徒蘭自素顏那一曲激越昂揚的曲子彈出來時,她心裏就像塞了一團大棉花,又堵又悶,再聽素顏彈唱的那首好詞,更是覺得手腳冰冷,藍素顏,從來不知她才華也如此初中,原以為,她不過運氣好,性子比自己溫婉才得了那個人的心,要比起才貌來,哪裏能和自己這個京中有名的才女比?


    可是,為什麽?便是不相稱人也不行……她不隻琴藝精,詩才橫溢,自己以剛柔並濟取新,她不走他徑,也走剛柔並濟的路子,生生將自己比下去一大截,她是故意的,故意要讓自己出醜的,故意要事事壓自己一頭……藍素顏,你是我的劫星麽?


    正暗自鬱堵,就見到一條修長偉岸的身影瀟灑掠上台中,合著藍素顏的那曲歌拔劍起舞,男子相貌卓絕,灑脫不羈,劍勢淩厲,身姿矯健,女子清麗出塵,飄然若仙,歌聲激越,靈動大方,這樣的一對璧人看著好生刺眼,從來不知,原來那個人也有如此溫柔貼心的時候,他那樣混不吝的性子,也會為藍素顏拔劍伴舞,隻為給她增添榮光。


    心,像是被人用手揪成了一團,又痛又亂,偏生那一雙人兒還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親昵,像是在向全世界詔告他們有多麽的深情蜜意,不知羞恥!司徒蘭的眼睛一陣刺痛,酸澀的淚爬上了眼眶,一次次在心裏咒罵。


    卻仍是癡癡地望著那個欣長挺拔的背影,兩手將帕子死死絞著,似要生撕了那雲錦繡帕一般。


    遠處貴賓亭子裏,有些大臣忍不住便笑了起來:“寧伯侯世子和夫人倒還真是琴瑟和鳴,夫妻情深啊。”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另一個年紀稍大些的朝臣也附合道。


    中間位卻正是大周天子,他威嚴天成的臉上這會子帶了一絲懶散的笑容,往日淩厲的星眸也變得柔和了些,剛毅的唇角邊帶了一絲笑意,擺了擺手道:“朕那侄兒媳倒是才貌雙全,至於那不爭氣的侄兒嘛……算得上是男貌女才吧,朕是怎麽看,怎麽都覺得他還是個調皮小子,何時才能長大啊。”


    邊上的一位老臣,灰白的頭髮,正室陳閣老,聽了皇上的話,忍不住輕笑起來,“皇上,世子是那頑皮的性子,雖是愛玩,但也沒有犯有打過,倒也是個真性情的人呢,等過幾年,他心性成熟一些,定是國之棟樑啊。”


    一邊的護國侯聽了眼睛微閃,看了陳閣老一眼道:“世子哪裏真是玩鬧,他不過是在嬉笑怒罵裏參悟人生罷了,就他剛才那套淩雲劍法,舞得可是出神入化,他可是大將之才啊。”


    一邊的好幾位大臣被護國侯一句參悟人生給囧住了,皇上正端了茶在喝,聽了差一點噴了身邊太監一身茶水,葉成紹那痞賴的性子,成天都表現得不務正業,那是在參悟人生麽?


    一抬眼,看見那小子護在藍素顏身邊,像隻護食的哈巴狗兒一樣,皇上的心一沉,死小子,有些出息號碼?老婆再出色,也不至於如此的沒自信,生怕人家搶了他老婆似的,真丟臉啊,那副樣子做給誰看呢……將手中的茶重重一放,沉著臉,皇上對一旁的大總管道:


    “去,把那死小子給朕叫過來。”


    皇上突然變了臉,一眾大臣驚詫莫名,不知道何事犯了天顏,陳閣老偷偷睃了皇上兩眼,渾濁的眸子裏閃出一道精光,精明的發現,皇上眼底含著一絲寵溺,心頭一震,忙笑道:“皇上,世子爺可也是太過喜歡世子夫人呢,世子夫人今天可是風華盡顯,換做是其他世家公子,有如此如花美眷,也會覺得誌得意滿的。”


    皇上果然聽了陳閣老的話臉色又沉了幾分,女人再出色也是女人,皇上雖看中藍素顏之才,但絕不喜歡葉成紹太過以女子為意,不管將來葉成紹會走到何種地步,以他的身份,也不能像個小男人似的窩在婦人懷裏過日子。


    那太監匆匆忙忙的去了,這邊葉成紹牽著素顏走到一眾少夫人隊裏,素顏掙了掙手,想要迴到自己的位子上去,葉成紹卻是不肯鬆手,素顏看著他就頭痛,哪裏可是女眷區,他一個大男人跟著做什麽?那邊還坐著一眾的未出閣的女孩兒家呢,對於她們來說,他可是外男,如此跟著實在不合禮數啊。


    結果,那傢夥根本不理會這一些,遠遠的就跟壽王世子妃打招唿:“見過世嫂,今兒可是世嫂的東,可一定要照顧好我家娘子啊。”


    世子妃笑吟吟的在他們十指相連的手上掃了一眼,故意酸溜溜地說道:“我說成紹啊,你那娘子可成了今天的主角了,哪用得著我照顧,再說了,你身上那把劍還挎著呢,誰敢對她如何啊?”


    後麵許多少夫人,大少奶奶們聽了壽王世子妃這一番話呢,全都掩嘴而笑,“可不是嗎?世子,這裏任人都對世子夫人喜歡得緊呢,你就哪好玩哪兒去吧,我們還找你家娘子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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