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聽得大怒,問道:“您說的那個人是誰,她真有通天的本事嗎?這可是寧伯侯府,是皇後娘娘的娘家,難道就沒有人能治得住她嗎?”


    “侯爺也知道,連他都沒有法子,你能有什麽辦法?”侯夫人冷冷地看了素顏一眼,語氣中,帶著深深的怨恨和悲痛,說到侯爺時,她的眼神冷若冰霜,似是含著切骨之恨一般。


    素顏聽得大震,侯爺也知道,那就是說,那種毒,以侯爺的本事,也難找到解藥出來,侯爺他……怎麽忍心讓紹揚受那樣的苦楚?


    不行,就算侯爺知道又如何,如今那個背後之人害人的目標就是自己和葉成紹,她既然發現了,又怎麽能夠她繼續得懲下去?


    素顏眼神淩厲地看著侯夫人道:“今天,您同意與不同意,我都要將那個受傷之人,您身邊的jian細給查出來。”


    說完,便再不看侯夫人一眼,轉身便走了出去,侯夫人聽了卻很是反常,她一動也不動的坐在床上,眼神木然,任素顏帶著青竹走了出去。


    “查吧,隻有你自己查,我才能脫得了幹係……”等素顏幾個出去,侯夫人似是自言自語的喃喃說道,她木然地看著那晃動著的門簾子,眼裏露出一絲希翼和期盼來。


    素顏出了門,但對方媽媽道:“媽媽,叫人來,將這院子裏所有的人全都集合在正屋裏。”


    方媽媽看了素顏一眼,便走了出去,不過兩刻鍾的樣子,屋裏便擠擠的站了二十幾個人,連守完的婆子,灑掃的三等丫頭,小廚房裏的粗使婆子全都叫了進來。


    方媽媽手裏拿著個名冊,靜靜地站在素顏身旁。


    鬆竹院裏的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大少奶奶怎麽突然將她們全都召齊,連手上的差事都不讓幹了,而且,也沒見到侯大人,難道,大少奶奶搶了侯夫人的掌家權後,又對侯府人屋裏的人來個大清洗?這也太過份了吧,侯夫人可是她的婆母啊。


    一時,就有嘴巴利害,在院子裏又有些頭臉的開始小聲議論起來:“大少奶奶這是要做什麽?難道是想連侯夫人屋裏也要把持嗎?”


    “可不是,就算是大少奶奶當家,也沒有兒媳管著公婆屋裏事情的道理,我們可是侯爺和侯夫人的人,她的手也伸得太長了些,憑什麽指使我們啊,夫人都沒出來呢。”另一個人小聲附合道。


    有人起了頭,另外的人一幫子就跟著起鬧:“大少奶奶這樣做,可是有違禮教的,走吧,我手裏的差事還沒做完呢,咱們隻認侯夫人這一個主子,其他的人,咱們不用理會得。”


    素顏聽得臉色鐵青,看了青竹一眼,青竹州要動手,就聽方媽媽道:“侯夫人今天遭人襲擊,幸得大少奶奶派了青竹姑娘保護於她,侯夫人才得以脫險,如今青竹已經發現,那襲擊侯夫人的人就在你們當中,召集你們,不過是要找出那名兇手而已,現在,看誰在掏亂,誰就可能與那刺客有隙,大少奶奶抓到一個,嚴懲一個。”


    人群立即譁然,有的人便看向侯夫人屋裏的晚霞,晚霞很不以為然地看了素顏一眼,小聲道:“大少奶奶這是說的哪裏話來,夫人明明在屋裏好好的,哪裏遇襲過,倒是方才,大少奶奶帶了人去逼迫夫人,怕是真的想連夫人也控製了吧。”


    青竹聽得大怒,她知道晚霞這是在報復自己方才將她拎出去的事,不由抬手就想將晚霞再拎出來,素顏手一揚,淡定地說道:


    “是與不是,一會就能見分曉,我是什麽用意,想做什麽,你們很快就知道了,但是,現在請你們都安靜,不然,不要怪本少奶奶下了重手。”


    素顏的語氣沉穩而從容,聲音裏帶著一股嚴厲,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下麵的人聽了便沉默了下來,就是晚霞,也沒再多說什麽,都靜靜地看著素顏。


    方媽媽便開始對名冊,叫了名冊的人,都應了聲,青竹便上前認真的查看一番,將沒有疑點的,就放了出去。


    鬆竹院裏的人便開始相信素顏的話了,大少奶奶可能真的隻是在找某個有問題的人,於是,她們更配合了,凡被點了名的,就上前一步,走出隊列,讓青竹查看。


    一共二十六個人,全點了現來,卻沒發現任何異樣,青竹不由焦燥了起來,那個人,明明就是躲進了這片屋群裏,難道,並不是侯府的,隻是藏在了某個地方?


    素顏也覺得不可思議,也許,青竹的判斷是錯的,那個人,隻是熟悉侯夫人的院子,藏在院子裏了,這時,方媽媽突然提醒素顏道:“大少奶奶,隻有白媽媽沒來。”


    素顏聽得一驚,正要說話,晚霞便道:“媽媽肩膀受傷,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白媽媽可是侯夫人的奶娘,她怎麽可能對夫人不利,這屋子裏,怕是隻有白媽媽對侯夫人最忠心了吧,大少奶奶早就容不得白媽媽了,不會連這種髒水,也想往白媽媽身上潑吧。”


    “好大的膽子,大少奶奶可有說過白媽媽半句不是,你倒是牙尖嘴利的就把大少奶奶汙了一通,真以為,你是侯夫人的人,就沒有治得了你嗎?”


    青竹聽得大怒,一步躍下就將晚霞又拎了起來,刷的一個大耳刮子打在了晚霞臉上,晚霞立時痛得眼冒金星,青竹隨手一扔,將她甩在了一邊地上,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誰還敢對大少奶奶無禮,別以為大少奶奶脾氣好,你們又是侯夫人屋裏的人,就不拿大少奶奶當主子敬著了,我可告訴你們,我的拳頭,隨隨便便就能擰斷你們的骨頭,不信,你們大可以再試試看。”


    晚霞徹底被青竹給震住,不敢再多發一言,這時,方媽媽命晚榮去請白媽媽來正堂。


    晚榮應聲去了,但沒一會子就出來道:“迴大少奶奶的話,白媽媽正在發燒,臉都燒紅了,沒力氣出來,怕是染了風寒。”


    先前還隻是肩膀受了傷,這麽快就發高燒了?素顏心裏覺得疑惑,便讓晚榮帶路,又叫上了夫人屋裏另一個有身份的婆子,與方媽媽,青竹一同往白媽媽屋裏去。


    白媽媽果然睡在了床上,屋裏有著濃濃的中藥氣味,青竹很謹慎的走近白媽媽床前,撩開紗帳,床上的白媽媽輕哼了一聲,向裏睡著的頭便轉了過來。


    青竹看得一驚,見白媽媽頭上挽著一務白色的巾子,眼睛也似乎因高燒有些睜不開來,白胖的臉龐確實被燒得痛紅,她便上前,想要給白媽媽探脈,白媽媽的手一縮,虛弱地說道:“奴婢這病來得兇,怕是會感染到大少奶奶呢,大少奶奶還是不要離得奴婢太近的好。”說著,便激烈的咳了起來,那咳一起勢,便像是停不下來,白媽媽咳得縮成了一團,方媽媽看著臉色微沉,拉著素顏往後退,小聲道:“大少奶奶,白媽媽怕是肺受損了,您還是遠著些的好。”


    青竹卻是死死地瞪著白媽媽,她有種異樣的熟悉感,很想去扯掉白媽媽頭上的巾子,但是,白媽媽一直在咳著,她又不能確定,畢竟白媽媽的身份在那裏,她也不能像對待晚霞一樣對待白媽媽。


    白媽媽咳了好一陣才停了下來,虛弱地喘著氣,掙紮著似乎想坐起來,但身子虛軟無力,幾次努力之下,又倒了下去,素顏隻好說道:“媽媽既是病了,那就好生休息吧,一會子請個大夫給您醫治。”


    白媽媽聽連聲致謝,閉著眼睛養著神,一隻肩膀側臥著,似是生怕碰到了另一個傷肩,素顏覺得不可能是白媽媽,聽青竹的意思,那人武功也很是不弱,白媽媽如果有功夫,又怎麽可能在葉成紹對她動手時,忍得住不反抗?武者對外力的攻擊有著本能的抵抗意識的,再者就是,白媽媽的肩膀傷了,就算是有武功,與青竹對打時,也會有影響啊。


    於是,素顏便抬腳向外頭走,誰知這時,青竹不死心,突然抽出短刻,驟然向床上的白媽媽發起淩厲一擊,床上的白媽媽大聲尖叫了起來,身子嚇得一動不動,眼神驚恐萬分地看著青竹。


    青竹懊惱地收迴短創,她生生的在白媽媽身子前一寸的地方止住劍勢,她仍是不太相信白媽媽,白媽媽給她一總熟悉的感覺,那氣息很像是先前與她打鬥之人,但現在一刻試出去,白媽媽像個普通的老婦人一樣,隻會驚叫,並沒有半點內力漾出,讓她很是意外,也很懊喪。


    “大少奶奶,您……您送奴婢迴去榮養就是,為何又要殺死奴婢?”白媽媽哭了起來,跟著,又開始咳,素顏很是無奈地看了青竹一眼,不好意思的對白媽媽道:“青竹隻是跟您開了個玩笑,您好生養著吧,夫人身邊可是少不得您呢。”


    白媽媽抬了眼,冷冷地看了青竹一眼,冷笑道:“玩笑麽?奴婢也是一把年紀了,可經不得這種玩笑,大少奶奶何必用這種手段來對付奴婢呢。”


    青竹知道白媽媽這是得理不饒人,想在素顏這裏討個說話了,她也不為難素顏,很幹脆地上前對著白媽媽單膝跪地,說道:“是小的錯了,媽媽不要責怪大少奶奶,小的一時衝動,認錯了人,請媽媽責罰小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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