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英的父親從政,官職也大,但單英對官場的彎彎繞繞沒興趣,反而去當了模特。


    單英五官分明,長相大氣,個子也夠高,很快就在圈內小有名氣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過來的追求者。


    而她和周澤錦的父親周延朗則是在一場飯局上認識的。


    那是單英父親組的飯局,去的基本都是她父親看好的小輩,周延朗也在其中,不過周延朗是坐在最遠處、最不起眼的那個。


    在場不少都是年輕人,單英很快就明白父親的用意了。


    這飯局是一場變相的相親。


    因為家庭背景,單英的人生不能全然由她自己做主,至少婚姻是不行了。


    那一刻,單英明白她未來的另一半隻能出在這些人裏麵。


    飯局結束後,單英又多了一些別有用心的追求者,而和那些人相比,周延朗的追求手段是最幼稚的,或者他不擅長追女人,以至於光和她說話都會緊張到臉紅。


    可單英就是相中了這個追求手段最幼稚的周延朗。


    無關喜歡,周延朗是所有追求者裏唯一一個給她尊重和自由的。


    單英父親對單英的選擇有些不滿,因為周延朗是他最不看好的,但最後他還是同意二人在一起了。


    單英父親不看好周延朗和同意二人在一起的理由是一樣的


    ——周延朗這人太直了,正直的直。


    婚後,周延朗的仕途才真正開始。


    而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給了單英自由和尊重,因為她有自己事業,所以他不讓她在模特的黃金時期懷孕生子。


    因為這點,他們結婚後好多年,過了七年之癢才有的孩子。


    單英的孕期反應很大,可謂是受盡折磨才生了下周澤錦,在那期間,已經官場如意的周延朗隻能手足無措地看著。


    單英分娩時,周延朗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


    可以進產房後,他更是連親兒子都沒看就闖進去找單英了,牽著單英的手說:“單英,對不起,真的辛苦你了,我不會再讓你吃這種苦了。”


    因為這句話,他們隻有周澤錦這一個孩子。


    單英也因生孩子這事傷了元氣,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


    說是全職太太,但家裏有住家保姆,單英不用幹任何髒活累活,每天就是在周澤錦餓了時給他喂奶,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就好了。


    或許是婚姻和事業都太過美滿,老天總是需要收迴些什麽,單英在周澤錦上幼兒園時發現了他的異常。


    這個孩子單純得有些過分,似乎永遠不知人心險惡,隨便一哄就能被人輕易帶走。


    不過當時周澤錦還小,單英沒太當迴事,隻認為他大大就好了。


    等到周澤錦小學五年級時,老師單獨叫單英了趟學校,話也說的很委婉,說這孩子心性太單純了,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帶去醫院專門檢查下,平時也要多注意著點,這種性子很容易遇到危險。


    當天單英就帶周澤錦去醫院檢查了。


    檢查後,醫生告訴單英,周澤錦的心智隻有五六歲,甚至比一般五六歲的孩子還要單純,如果過兩年還是沒有改變,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變了。


    單英謝過醫生,帶著周澤錦離開了。


    迴去的路上,周澤錦哭地稀裏嘩啦的,“媽媽,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是不是要跟媽媽分開了,我舍不得媽媽.......”


    那時候,單英就在想她和周延朗有能力讓周澤錦平安幸福地長大,即使周澤錦長大後遇不到會善待他的另一半也沒事,他們能養他一輩子。


    於是,單英溫和地迴道:“不會,小錦沒有生病,也不會跟媽媽分開的。”


    單英當時真的做好了養周澤錦一輩子的打算,可周澤錦上初二那年,事情再次迎來轉折。


    也是那時,單英才明白自己孩子的異常究竟是什麽。


    那天,她被老師打電話叫來學校,理由是周澤錦和人打架了。


    她以為周澤錦會傷得很重,用了最快速度趕到學校,可到了學校才發現周澤錦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裏,甚至連校服都沒髒,反倒是跟周澤錦打架的幾個孩子鼻青臉腫地坐在一邊,看向周澤錦的眼神也和見鬼一樣。


    老師見她來了,立馬把她拽到幾個孩子麵前,劈頭蓋臉地教育道:“周澤錦家長,你家周澤錦是怎麽迴事,看看他把這些孩子打成什麽樣了,小小年紀就下手沒輕沒重的,長大以後還得了嗎?”


    單英反問道:“老師,你是說小錦一個人把五個孩子打成這樣?”


    “這......”老師被噎了下,五打一還沒打過,這話確實可信度不高。


    單英個子高,周延朗個頭也高,或許因為這點,周澤錦身高也躥的早,十四歲時已經快一米八了,單英穿了低跟鞋才與他差不多高。


    單英走到他麵前,微微抬頭,關心道:“小錦,你有沒有傷到哪裏。”


    周澤錦看著她,搖了搖頭,“沒有,母親。”


    周澤錦叫單英為媽媽,從未叫過母親這麽正式的稱唿,可單英關心則亂,壓根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隻聽單英又柔聲道:“小錦,別怕了,告訴媽媽老師剛說的是真的嗎,是的話,再告訴我你為什麽跟他們打架。”


    “是真的。”周澤錦抬眼看向歪七扭八坐在一起的幾個孩子,“他們把我帶到小樹林裏,說要帶我玩個好玩的,然後就掏出棍子往我身上打。”


    單英官家出身,又當了十多年的模特,儀態氣場非是常人能比的,她扭頭冷冷地看了老師和他身後的幾個孩子一眼,怒道:“老師,他們小小年紀下手就沒輕沒重的,長大以後還得了嗎?”


    老師聽了這話就知道單英是想鬧找校方鬧了,他又瞥了眼身後幾個孩子,額間頓時冒了不少冷汗出來。


    這五個被打的孩子屬於不學無術整天惹是生非的,他們知道小樹林那邊沒有監控,經常會把人帶到那裏欺負。


    因為沒有監控,被打過的孩子即使告老師也被會五人一口咬定沒有,再加上其中有個小孩的父親是硬茬子,背景也不小,學校這邊惹不起,隻能每次都讓他們稍微收斂一點。


    誰想這次他們又帶人到小樹林裏欺負,結果欺負不成,反被對方暴打一頓。


    五打一帶武器還被人反打一頓,老師想想都覺得丟人,誰想這群混小子不止不嫌丟人還玩起了叫家長這套。


    老師進退兩難地兩邊望了望,尷尬道:“周澤錦家長,你......”


    “老師,你可別說我家孩子隨便打人了,他要是不打人,現在指不定在哪裏躺著了。”單英打斷老師,伸手往桌上一拍,“我當初讓孩子上這所學校是看重你們師資力量好,校園環境好,師生氛圍和諧,而不是讓他來受欺負的,今天這是你們必須給我個解釋!”


    一個孩子低聲懟道:“死八婆,校長個什麽勁,一會等我爸來了,有你......”


    話沒說完,他打了個寒顫,瞬間閉上了嘴。


    老師一聽單英真的要鬧,急忙擺手勸道:“欸,周澤錦媽媽,你聽我說鬧大了對大家都沒好處......”


    他給單英說了鬧大後的各種壞處,可單英就是要給個校方解釋。


    雙方說著說著,教導主任、副校長都先後過來了,而單英是站在周澤錦前麵和幾個大男人據理力爭,她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了還要忍氣吞聲和緘默不言。


    如果這時候,單英迴頭看一眼就會發現周澤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沒有恐懼,沒有驚慌,反而多了幾分探究。


    不等他們吵出個結果,其餘幾個孩子的家長也過來了,其中一個男人剃了光頭,個頭不高,但脂包肌的身材看著很壯,麵相也兇,光是走進來往這一站就能把人嚇住。


    單英也被男人嚇了一大跳,她下意識往後退,可下一秒卻還是強撐了下來。


    “呦,這不是周太太嗎。”男人似乎認識單英,兇著臉調侃道:“就是你家這小崽子打了個我兒子啊。”


    他又歪頭繞過單英打量起了周澤錦,“個子挺高,臉也不錯,能把我兒子打成這樣肯定也是個打架的好苗子,周太太你說我是斷他手腳呢,還是毀他臉呢?”


    “你,你什麽意思!?”單英怒道。


    “字麵意思。”男人冷笑著威脅道,“周太太,我可不管你男人是市委書記還是副市長的,又或者你爹是多大的官,真有能耐你們就二十四小時派人保著他,不然今天我不斷他手腳,也遲早有天派人給他綁了。”


    周澤錦的心性太過單純,單英覺得讓他去上私立或貴族學校反而容易被那些富家子弟帶歪,故而專門讓他上了普通學校,這學校是她精挑細選的,誰想.......


    為什麽普通人怕遇到混社會的,因為後者從來不嫌事情會鬧大,甚至鬧到進局子或監獄了,他們反而以此為榮。


    而當官的更怕遇到這種地痞流氓,跟這種人不止講不了理,若是處理不好,多年仕途也可能毀於一旦。


    不知是擔憂還是恐懼,但單英聽了男人這話終於忍不住後退一步。


    這時,她聽到周澤錦用極低的聲音道:“母親,你可以把我交給他的,沒......”


    “小錦,你別怕,不會有事的。”單英依舊沒發現異常,打斷周澤錦的同時看向男人,試圖與對方講道理,“這位先生,是你兒子先帶頭打人的,小錦不過是正當防衛,你不能這麽不講......”


    “誰要跟你講道理。”男人不耐煩地打斷單英,“他打了我兒子,我這個當爹的今天不打迴去,以後還怎麽混社會,我告訴你,今天你兒子必須留下一隻手,來告訴我,他是哪隻手打的!”


    男人說著就要上來打人,教導主任急忙上去勸道:“這位家長,你冷靜一下,當小孩麵使用暴力是......”


    “去你媽的,給老子滾一邊去。”男人一拳打在教導主任太陽穴上,將人打到一邊又撞到桌角上,直接當場暈了過去。


    沒人想到男人真敢動手,這一幕給在場所有人都驚住了。


    “周太太,你還是趕緊讓開吧,要你兒子一條胳膊而已,死不了人的。”男人大步朝單英走來,他見單英沒有要讓的意思,伸手就朝單英打來。


    然而下一秒,男人的胳膊被迫橫在半空,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再下一秒,男人狼狽摔在地上,甚至沒人看清他是怎麽摔的,而周澤錦也從單英身後到了身前。


    他垂眼看向男人,冷聲道:“既然不想講理,我們就用不講理的方式來解決吧。”


    單英震驚地看向擋在她身前的周澤錦,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一人,十人,甚至更多,我隨你叫多少人來,隻要他們打得過我,我這胳膊讓你廢了又何妨,但是......”周澤錦從旁邊桌子上抽出一把教尺拿在手中,又將教尺尖端對準男人,“你要是敢牽連其他人,我不介意現在就解決你。”


    話音落下,他將教尺一橫,從男人麵前快速劃過。


    明明尖端距離男人還有幾厘米的距離,可他眼下瞬間出現一道橫向的血線,甚至血線隻要再往上一點,他的眼睛就瞎了。


    “你.....”男人感受到臉上的痛意,憤怒地看向周澤錦,可瞬間就被對方的眼神震懾住了。


    他眸光冷冽,周身散發染血的肅殺之氣,說話的嗓音也冷到極點,仿若宣讀審判的詔令,帶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隻聽他道:“教子無方,是非不辨,恃強淩弱,在你臉上留下點東西,以示懲戒,不過分吧。”


    “至於你們......”周澤錦抬眼環視眾人,視線連老師和副校長也沒漏下,“欺負弱小,聚眾滋事,徇私舞弊,黑白顛倒,可謂不善不仁,這地方不待也罷。”


    他將教尺往旁邊一扔,轉身離開,“走了,母親。”


    被點名的單英僵硬地轉身跟了上去,跟在周澤錦身後大氣不敢喘一下。


    單英以前見過當軍官的老爺子,可現在她兒子身上散發的氣場比對方更加威嚴肅穆,像是久經沙場一般,光是一個背影就足夠讓人顫栗。


    他這身手也絕非常人可以擁有的,更重要的是小錦從來都是叫單英媽媽的。


    單英沉默地跟在他身後,完全不敢問自己的小錦去了哪裏。


    突然,她聽前方的人淡淡問道:“為什麽?”


    單英不明白對方是什麽意思,反問道:“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不躲,剛剛那下能要去你半條命,為什麽護著我,我說了你可以把我交給他。”周澤錦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單英,他似乎很不理解單英的行為,又問了一遍:“母親,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單英迴道,“母親保護自己的孩子不是應該的嗎?”


    “是嗎?”周澤錦似乎更疑惑了,他垂下眼簾,有些失落地自言自語道:“在我印象裏母親好像不是這樣的。”


    “你......”單英聽到他這話似乎確定他不是自己的小錦了,手緊緊攥著,無比忐忑地問:“你是誰?我的小錦呢?”


    “找個人少點的地方說吧。”周澤錦轉身繼續朝前走去。


    單英是自己開車來的,周澤錦坐到副駕後,淡淡道:“母親,你可能不信,但我就是周澤錦,確切地說我是曾經的周澤錦,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前世今生。”


    在單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周澤錦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前,遺憾道:“確切地說,我是被剝離出來的名為力量的一部分靈魂,是被強行留下來的沒有轉世的靈魂碎片,而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保護今世的我,保護今世我的我認為重要的人。”


    自稱前世靈魂碎片的人又道:“母親,你放心吧,你和今生的我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很快就會消失了,隻要今生的我不再遇到危險,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


    “那你......”單英問,“小錦的心智過於單純也和你有關嗎?”


    靈魂碎片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說了我隻是一部分,除了戰鬥本能,我所有記憶都是模糊的,我也是因此才知道自己隻是一部分。”


    “這樣啊,你也不知道嗎?”單英失落地低下頭。


    靈魂碎片見她這副模樣,安慰道:“母親,我雖不知道原因,但那個完整的我既然敢這麽做也必然會算到今日的局麵,他肯定留下了解決之法,而在此之前,你隻需要陪著你的小錦靜靜等待就好了。”


    他看向單英,平靜而殘忍地說道:“過往雲煙,前世今生,我是已死之人的一部分,真到了那天也定然是我消失不見,而你的小錦也會真正長大,所以你無需難過,母親。”


    單英再一次震驚地看向周澤錦,因為他的平靜和釋然感到震驚。


    可靈魂碎片誤會了她的意思,解釋道:“我不知道我的母親是什麽樣,可我因你的態度而動容,似乎這才是母親該有的模樣,對這副肉體而言,你是生恩養恩皆具之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允許我叫你一聲母親。”


    不等單英迴答,這個成熟強大、來自前世的靈魂碎片消失不見了,她的小錦迴來。


    “媽媽?!”周澤錦驚喜地看著單英,“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顯然沒有剛剛那段記憶,又問道:“剛剛有好多人要帶我去小樹林玩來著,他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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