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哥,你剛剛是不是笑了啊。”最初朝二人招手的女生雙眼瞪大,麵露驚訝地說。


    不等許明淵迴答,她又繞著許明淵轉幾圈,激動道:“有的對吧,你肯定笑了,我絕對沒看錯。”


    此時,太陽徹底落下,許明淵的人格完成交替,黑夜故作冷漠地說:“不,就是你看錯了。”


    “我才沒......”


    女生還想爭辯一番,可唐成雙正好推門端著飯菜走出來,濃鬱的香氣瞬間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喊道:“吃飯了。”


    吃飯的人不少,但經過中午的配合後,大家都知道該怎麽分配工作,幾個男生飛速將桌子支好。


    一張大圓桌被快速支起來。


    薛文站起來帶著幾個女生進屋拿一堆碗筷出來,唐成雙則將一盆燉肉放到桌上,又轉身進屋去端別的。


    不一會,所有飯菜被擺好,一大缸米飯更是靠兩人才抬出來,放到一旁不礙事的地方。


    一切準備好後,大多數人拿著碗筷站著吃,侯涅生、許明淵、唐成雙以及薛文被強推著坐下來。


    都是些年輕人,安靜吃飯不到一分鍾,就有人閑不住開啟了話匣子,他問:“大家都為什麽來拍戲啊。”


    “還能為了什麽,學分唄。”


    “好玩啊,我跟你說,海選就在我家樓下,不來白不來。”


    “試一試嘍,萬一選上了呢。”


    “這可是馮導的收官作啊,進來演個背景都夠我吹一陣。”


    ......


    他們的理由五花八門,但總結下來,沒有一個是真衝著當明星來的。


    薛文聽到這些話,心底的反感又少了很多,他夾起塊肉放到碗裏,又連著米飯一同刨進嘴中。


    這時,又一人嘴裏嚼著飯含糊問道:“唐大廚為什麽來啊。”


    唐成雙中午的飯菜受到眾人的一致好評,成功從路人甲變身成為唐大廚,並且被迫榮幸地承擔接下來的燒菜工作。


    唐成雙沒想到這話題還能扯到他身上,迴想起海選的場麵著實尷尬,他沉默著吃了兩口大米飯,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無奈道:“我是陪我幾個室友去海選的,然後他們都沒選上,就我......”


    剩下的話,唐成雙沒說完,但眾人已經秒懂他的意思了。


    努力通過海選的眾人:“?!”


    我們千挑萬選,好不容易選上了。


    結果你個陪跑的竟然隨隨便便也選上了?


    這一刻,他們隻想呐喊:蒼天啊!不公啊!


    然而也沒人真的嫉妒這點,眾人笑笑和調侃兩句就過去了,又有人提議道:“等拍攝徹底結束,我們一起在這兒玩幾天再迴去吧。”


    “是啊是啊,能聚到一起就是緣分。”


    “沒錯,薛老板當導遊帶我們好好玩玩。”


    ......


    薛文放下碗筷,本來好不容易露出的笑臉又板起來,有些煞風景地說:“這裏沒什麽好玩的,結束了就快走吧。”


    眾人一愣,歡樂的氣氛瞬間止住,連碗筷碰撞的聲音都消失了。


    良久,才有人問道:“薛老板,這裏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嗎。”


    “沒......”薛文剛開口話還沒說完,一直安靜看眾人嬉鬧的侯涅生就開口了,他笑著說:“說說唄,我還挺好奇的。”


    說完,他不忘補充道:“當然,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一雙含笑的桃花眼看向薛文,似春潭般有水波在婉轉蕩漾,加上這張絕美的臉,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輕柔,讓人完全生不起戒備。


    在場的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侯涅生的顏值,但這一刻,他們還是呆住了。


    經過昨晚,薛文可不覺得侯涅生這笑容溫和柔善,反而有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


    但周圍沒人這麽覺得,又有人起哄道:“薛老板,說說唄,大家都想聽。”


    “是啊,影帝都開口了,說唄。”


    “薛老板,你不會自己也不知道吧。”


    ......


    不知是哪句話刺激到了薛文,他深吸口氣,又悄悄望一眼侯涅生,而後迴懟道:“誰不知道啊,都是些陳年破穀子的事,你們要聽我就講嘍。”


    侯涅生見狀瞥了眼他旁邊的許明淵,後者立馬迴瞪他一眼,又將桌下掐著他胳膊的手緩緩鬆開。


    “看見那邊那口井沒有。”


    薛文指向遠處那口荒廢了的水井,當眾人的目光移過去後又道:“薛家有四個孩子,我是老大,有一年老二想把老四扔井裏,老三過來阻止,結果老二、老三都掉下去了,老二殘了,老三死了,然後薛家就散了。”


    眾人迴過頭來,聚精會神地看向薛文等著後續,誰想後者擺擺手道:“就這樣,沒了。”


    眾人:“......”


    薛老板你這也太敷衍了啊!


    理由呢,凡事總要有個原因吧。


    薛文正想著敷衍了事,一扭頭就見侯涅生與許明淵二人一同看向自己。


    前者含笑後者冷漠,但疊在一起,有種可怕的壓迫感自靈魂深處傳來。


    “嗬——嗬嗬。”薛文尷尬笑笑,抹去額間瞬間冒出來的冷汗,改口道:“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對著眾人利劍般的目光,他壓力頗大地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都是偷聽我爸他們嘮嗑......”


    眾人異口同聲打斷他:“你還說不說了!”


    薛文:“!!”


    他欲哭無淚道:“講講講!我這就講!”


    “故事還要從我二娘說起。聽人說,二娘以前是鎮上最好看的人,追她的人數不勝數。二叔也追她,但跟其他競爭者比一點希望都沒有。久而久之,他就動了歪腦筋。”


    “我爸說,二娘是未婚先孕,迫於無奈才嫁給二叔的。為了這件事,當時家裏還賠了一大筆錢給二娘家。”


    “然後呢。”有人問。


    畢竟這故事聽起來並不算多離奇,怎麽都不該發展成後麵的悲劇。


    “悲劇就是從老二出生開始的,她出生那天二娘難產,生下老二人就走了。”


    薛文繼續講道:“本來事情就該過去了,但二娘還有個親哥哥,他把二娘的死全都歸在薛家頭上,在二娘下葬那會兒天天來薛家鬧。之後鎮上所有人都說都說四姑父是為了報複薛家才娶的姑姑。”


    眾人:“??”


    一個女生腦子沒轉過來,問道:“薛老板,你再講一遍,我怎麽有點沒聽明白啊。”


    另一個男生解釋道:“打個比方,你嫁給了一個男人,那男人還有個妹妹,你又有個哥哥,哥哥跟妹妹又湊成了一對。更重要的是,你哥哥大概率是因為你被那男人虐待,才想以同樣的方式報複迴去。”


    在薛文肯定地“嗯”了一聲後,眾人詭異地陷入沉默,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最後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輕飄飄說道:“真狗血啊。”


    這句話瞬間打破了寂靜,又有人看向薛文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會真這麽狗血吧。”


    “是啊。”薛文再次肯定道,“就是這麽狗血。”


    不等眾人緩過來,薛文又道:“接下來的發展更狗血呢,兩家生下的都是女兒,但想也知道誰更受寵吧。因為二叔做那些事情,很多人都說老二是強奸犯的女兒,基本每家孩子都聽長輩說過老二不好,別跟她玩。”


    “而老四呢,除了老二沒人不喜歡她。老二的外公,也就是老四的爺爺,可能是覺得姑父是在報複薛家,就對老四加倍寵愛,別說打了,在我印象裏就沒讓她下地走過。”


    “然後,就是你們知道的了。”薛文再次指向那口井,歎了口氣道:“悲劇發生了,老二殘了,老三死了,薛家也散了。之後鎮子上很多能搬走的人也都走了。”


    “薛老板,原來你家以前這麽熱鬧啊。”離薛文最近的女生有些悲傷地感慨,“現在隻剩你一個人,一定很難受吧。”


    “還好。”薛文無所謂地說,“我住城裏,就每年假期迴來,跟他們感情也不算太好。”


    “至於我為什麽又迴來住。”薛文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中站起來,非常掃興道:“那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跟鎮子沒有半點關係,就不告訴你們了。”


    “切!”有不少人站起來表示抗議。


    “薛老板!你也太掃興了吧!”


    “別總是話說一半啊!”


    “薛老板,你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


    “別掃不掃興了。”唐成雙在人群中弱弱地說,“各位......要不要看下時間。”


    “時間,怎麽了嗎。”有人說著掏出手機一看,已經七點五十了。


    “臥槽!要遲到了!”他大叫一聲,一溜煙衝出去,眨眼間已經沒了人影。


    其餘眾人也反應過來,遲到可是要被馮導罵的,這年頭可沒人喜歡找罵,接二連三跟著衝了出去。


    霎時間,熱鬧的庭院隻剩下許明淵跟侯涅生兩人,前者見大影帝還坐在桌前沒有要走的打算,催促道:“你還不走?”


    侯涅生笑著說道:“我看你之前抓我抓得那麽熱情,怕你舍不得我。”


    “少來。”許明淵說著又掐了他一下,警告道:“你能不能別這麽自戀,我為什麽掐你,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侯涅生故作吃痛的表情,道:“輕點,我......”話沒說完,匕首已經抵在他胸前了。


    侯涅生:“......”


    要不要這麽兇啊。


    許明淵看著他,眸中閃過一抹血色,挑眉笑嘻嘻地說:“你嫌自己衣服很多是嗎。”


    “我覺得,倒也不用再壞一件了。”侯涅生說著悄無聲息退開一點。


    許明淵瞥了一眼,沒計較他的小動作,將匕首收起來,又道:“你在劇組的時候注意下看誰肩膀受傷了。”


    侯涅生一愣,笑著反問道:“你不是已經有人選了嗎。”


    “那個演女主的?”許明淵不確定地說,“我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


    “相信你的直覺。”侯涅生說。


    “嗬。”許明淵冷笑一聲,“我就是信了我的直覺,才會在大晚上遇見你,然後被薛婷偷襲拽到河裏。”


    侯涅生:“......”


    倒也不用提這茬,當時我也挺尷尬的。


    “總而言之,那個演女主的我會想辦法測試她,至於你......”許明淵細數讓侯涅生幫忙的結果。


    讓他問薛文的過往,什麽都沒問題出來,甚至還花五十萬買了個八卦。


    讓他盯著任佑民,他去的時候任佑民已經不見蹤影了。


    甚至,就因為跟他走在一起,還有人誤會兩人是一對,哭著來拆散他倆。


    這些慘不忍睹的結果,全部都在告訴他,侯涅生才是那個隻有臉的花瓶。


    此刻,許明淵終於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究竟綁了個多沒用的隊友,他憋了口氣沒上來差點一刀捅在侯涅生身上。


    好在靠著不能把玩具一次玩壞的詭異信念,這口火氣被強心壓了下來,他無奈推了推侯涅生,道:“大影帝,你去劇組把人都看好,別讓人突然消失不見了就行。”


    侯涅生:“??”


    怎麽感覺,他的態度這麽嫌棄呢。


    然而不等侯涅生試圖辯解一番,他口袋中的手機響起震耳的鈴聲,接通後,那頭傳來馮導更加刺耳的聲音。


    “大影帝!你人呢!都八點多少了!就差你了!”


    “來了,來了。”侯涅生敷衍地迴了一句,而後立馬掛斷電話。


    他又衝許明淵揮揮手,笑著說:“那我先走了啊。”


    許明淵:“......”


    有點後悔,剛剛沒捅一刀了。


    直到侯涅生走後,許明淵都沒問關於對方白天是怎麽讓他睡覺這件事,像被刻意忽略,被遺忘到了腦後。


    而走出薛宅的侯涅生又迴頭看了眼,自言自語道:“在你眼裏,我現在還是當個花瓶比較好。”


    另一邊,見熱衷吃八卦的眾人徹底走完,薛文終於鬆了口氣從門內走出來。


    他看向許明淵,篤定地說:“你跟那影帝,還真是一夥的啊。”


    “不管你們想做什麽,我能說的已經都說了。”薛文邊說邊拿起碗筷收拾飯局,見許明淵的視線轉向自己,他又用莫不關己的語氣道:“要作死的話記得別扯上我。”


    “你真就不好奇自己的弟弟妹妹怎麽樣了呢。”許明淵問。


    他的語氣隨意不再強裝冷漠,畢竟看薛文這態度對方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


    果不其然,隻聽薛文反問道:“我為什麽要關心他們,誰又來關心我呢。”


    看著薛文端著碗筷離開的背影,許明淵開玩笑道:“這麽不關心弟弟妹妹,你真的是他們的大哥嗎。”


    薛文的腳步一頓而後繼續前行,冷聲道:“有時間管我,還是想想怎麽解決鎮上的怪物吧,你不就是為她而來的嗎。”


    他走進廚房,關上門,細微的水流聲傳來,估計是洗碗去了。


    許明淵望向亮燈的廚房,摸了下口袋裏的彈珠,像是在迴答薛文先前的問題,笑著道:“放心,我已經有辦法了。”


    “雖然那辦法對她來說有點過分就是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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