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


    聾老太太靠在床前,臉色非常難看。


    可以說,一大媽就是她專門找來的使喚丫頭。


    幾十年了,她的吃喝拉撒打掃洗衣睡基本都要一大媽伺候,現在人沒了,你讓她以後怎麽辦。


    難道讓卓小荷來,那就不是一個能伺候別人的丫頭 。


    一天兩天可能還行,三天絕對掀桌子。


    這還隻是一方麵,一大媽死得相當蹊蹺。


    心髒病她知道,之前就檢查過,大夫說了不嚴重,按時吃藥八九十不好說,活到六七十肯定沒問題。


    現在說沒就沒,你說奇怪不奇怪。


    要說易中海搞的鬼,可一大媽伺候了易中海半輩子,沒功勞也有苦勞,而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聽說易中海都哭暈在醫院,現在還守著一大媽一動不動。


    要說不是易中海,又能是誰呢?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不管如何,人已經死了,她的生活還要有人照顧。


    聾老太太已經開始琢磨讓易中海續弦了。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在倉庫磨洋工的秦淮茹。


    從聽到一大媽去世的消息,她就在想,無緣無故,易中海為什麽讓她去拜張老頭為師。


    被易中海當做籌碼獲取利益和便利,不奇怪,許大茂曾經就幹過。


    但拜師簡直絕對多此一舉。


    除了輩分大一點外,暫時沒看到任何好處。


    難道一開始,易中海就打算弄死一大媽,然後娶自己?


    不可能也不現實。


    弄死一大媽可以理解為喪偶取代離婚,名聲上會很好。


    但娶她,即使她輩分提上來了,終究是徒弟媳婦,不會被軋鋼廠所容。


    想不通,還是想不通。


    中院的氣氛很壓抑,在傻柱的操持下,已經搭好了靈棚。


    一大媽的遺體就停放在易家堂屋內,穿著壽衣,蓋著被子,看著很安詳。


    年代的原因,不可能大操大辦。


    明兒一早,遺體就會送去火化,中午迴到院裏簡單舉辦個儀式,下午送到墓地埋葬,就是那麽迅速。


    所以看一眼少一眼。


    易中海枯坐在遺體旁,靜靜地看著一大媽的臉頰,目不轉睛,不時還有眼淚滑落。


    任誰看到,都會讚歎一聲夫妻感情深厚,以及易中海對一大媽的一往情深。


    過來祭拜的人絡繹不絕,有廠裏的員工,也有附近的鄰居。


    街道辦和軋鋼廠也來了人,王主任和楊廠長親自過來做的慰問。


    這就是八級工的排麵。


    不過,不管是誰,易中海都隻是簡單表示了一下感謝,然後繼續迴去枯坐,甚至沒站起來過。


    大家對此也表示了理解。


    誰都知道,易中海對一大媽是不離不棄,街道有名的模範夫妻。


    最忙活的要數傻柱,孝子賢孫肯定不能當,但雜活累活全落在了他身上。


    訂壽材,搖人,花圈,挽聯,買菜,等等,有一件算一件,都要他去忙活。


    當然,出錢的是易中海,操持的人是孟老爺子和閆埠貴。


    本來要請蔫爺,蔫爺借口沒經驗,轉了一圈就迴了家。


    死人他見太多,早就沒了感覺。


    熱鬧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傻柱簡單做了幾個菜,招唿幫忙的鄰居。


    “一大爺,飯菜做好了,你也過來吃點吧。”傻柱知道易中海枯坐了一天,滴水未進。


    “你們吃吧,我不餓。”易中海看著一大媽,頭都沒抬。


    “一大爺,你稍微吃點,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忙,您這樣,身體可頂不住。”傻柱繼續勸道。


    不過,這次易中海沒說話。


    傻柱搖了搖頭沒有再勸,索性盛了一碗菜,拿了兩個饅頭放到了易中海身邊,愛吃不吃,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給易中海送完飯,傻柱又端著菜去了後院給聾老太太送了一碗。


    這事本來都是一大媽做的。


    聾老太太早就饑腸轆轆,中午都沒吃。


    “柱子,你一大爺還好吧?”


    “還那樣,不吃不喝,興許過兩天就好了。”傻柱說道。


    “哎,等以後你就明白他們的感情了,這兩天你多擔待著點,好好照顧你一大爺,千萬別讓他出事了。”


    “嗯,我知道了。”


    傻柱有點不願意,可死者為大,一大媽對他沒錯,他沒辦法不管。


    “奶奶,您先吃飯,過會兒我來收拾。”


    “嗯,去吧,過會兒我也要去看看你一大媽。”


    ……


    中院,賈家難得的安靜,賈張氏沒哭也沒鬧。


    秦淮如也沒想著去占便宜,吃過飯,她就拿著買來的一道黃紙,拉著棒梗三人,跪倒在靈堂前,祭拜起來。


    易中海看了一眼,沒說話,但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起來。


    第一步已經完成,喪偶,現在進行的是第二步,打造深情人設。


    這一步不僅自己要表現,還必須有秦淮茹的配合,然後才能進行第三步。


    為了計劃能夠成功,他不得不多吃些苦頭。


    秦淮茹祭拜也不是單純的祭拜,她心中有懷疑,過來就是看看易中海有什麽指示,可惜,對方一直沒動靜。


    正當她要走的時候,易中海抬起了頭。


    “小秦,謝謝你。”


    “應該的一大爺。”秦淮茹苦笑道。


    “讓孩子先走吧,你過來,我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來了,來了,終於來了,秦淮茹心頭一緊。


    “棒梗,先帶你妹妹們迴家,我和你們一爺爺說句話。”


    說著已經來到了易中海對麵,兩人中間隔著一大媽。


    “哦~”


    棒梗答應一聲,想要拉起小當和槐花,可怎麽也拉不動。


    隻見小當和槐花都盯著易中海身旁的菜和饅頭,口水直流。


    易中海也發現了異常,歎了一口氣。


    “棒梗,給你妹妹拿去吧,一人一個饅頭,別搶。”


    “好~”


    不等棒梗反應,小當已經衝了過去,端起了碗往家跑,小槐花急忙跟在了後麵。


    “一大爺,可能孩子沒吃飽。”秦淮茹歉意道。


    “沒事。”


    易中海都習慣了,沒在意。


    他往傻柱那邊看了一眼,見吃飯的人沒注意這邊,抹了把眼淚輕聲說道:“小秦,這話我隻告訴你,是我害死了你一大媽。”


    “啊?”秦淮茹嚇了一跳,她之前就懷疑是易中海動的手,沒想到對方自己說出了口。


    而說出這句話的易中海,眼淚流得像決堤一樣。


    “前些天我向她坦白,說你懷了我的孩子,我想讓她幫忙,找她遠房表侄過來娶你,可她不願意,那天就犯了病。


    本來我計劃等她好一點再勸勸她,可沒想到你一大媽還是想不開。


    都是我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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