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蛋說得是假,表達卻是情真意切,很多話都說到了養老軍團的心坎裏。


    老無所依,死無人祭,不就是這樣嘛。


    王鐵蛋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也是我命不該絕,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同病房的那個老人家告訴我,密雲那邊有個老中醫,非常神,讓我去看看,隻要堅持到那,八成能治好。


    於是,我就堅定了信念,急忙出院,找到了那個老中醫,費老。


    還別說,費老是真厲害,在我腦子後麵紮了十八針,又給我熬了兩副藥,我喝完之後就感覺病好得差不多了。


    當然,費老那麽厲害,費用也有點高,不算診費,就是那兩副藥,就四百二十塊錢。”


    現場幾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哪是高,這是非常高。


    “那你總共花了多少?”閆埠貴追問道,其他人也都想知道。


    王鐵蛋伸出了五根手指。


    “當時花了五百,費老說,要想完全好,還得吃兩副藥。”


    “那豈不是還要花四百二?”


    “藥錢確實是四百二,但這藥別人熬不了,隻能費老要親自熬,一次十塊。”


    “是,那麽貴的藥,肯定不能其他人代勞,萬一熬壞了,那就浪費了。”


    其他人也都點頭表示認可。


    “後來,大茂哥從我這知道了費老先生,你們也知道,大茂哥和曉娥嫂子一直沒孩子,著急啊,不止他們著急,大茂哥家裏和曉娥嫂子家裏都著急,所以兩人就想讓我帶過去看看。”


    許大茂剛才還沉浸在王鐵蛋看病的過程中呢,這下也反應了過來,該他表演了。


    “是啊,都結婚好幾年了,不著急是不可能,都在催,可我能有什麽辦法呢,隻能偷偷去看看大夫。


    費老先生說能治,給曉娥紮了也不知道多少針,吃了兩副藥,我帶去的五百塊錢,愣是沒夠,還是鐵蛋兄弟幫我墊上的,哎。”


    婁曉娥是懵的,什麽看病,我怎麽不知道,還給我紮針,紮哪裏了,要不要那麽胡扯?


    可這表情看在三個大爺和聾老太太眼裏,就是失望,許大茂你怎麽什麽話都往外說。


    王鐵蛋再次接力。


    “大茂哥,別說這個,隻要能看好病,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一大爺常教育我們,鄰居之間就友愛互助,團結一心,我覺得沒錯。


    可你們第二療程的一千塊錢,我是真得支援不動了。”


    一聽一千,易中海和閆埠貴都心中一驚,他們肯定不能掏。


    許大茂也知道不能薅得太狠,急忙擺手。


    “鐵蛋兄弟,你誤會我了,曉娥剛從娘家那拿了五百,我也從我爸拿了四百,實際缺口隻有一百。”


    “你不早說,嚇我一跳。”王鐵蛋捂了捂胸口,一副驚訝狀。


    “大茂哥,這樣,我掏四十,算我讚助給你和曉娥嫂子的,不用還了,不過你第三療程的錢,你不能朝我借了,我是真沒有了。”


    說完,王鐵蛋掏了四十塊錢,有零有整的,塞到了許大茂手裏。


    許大茂一番客氣。


    “鐵蛋兄弟你放心,算哥哥借你的,等哥哥有錢了就還你。”


    “不用不用,你和曉娥嫂子治病要緊,以後花錢的地方多著呢,鄰居之間就應該守望相助,這點錢不算什麽。”


    “那就謝謝鐵蛋兄弟了。”


    許大茂理所應當地收下了錢,房間裏除了聾老太太的吃飯聲,隻剩下了沉默。


    王鐵蛋也不喝酒也不吃飯,直勾勾地盯著三個大爺,意思很明顯,一百的缺口,我拿了四十,該你們了,你們要不拿,看你們怎麽吃。


    閆埠貴現在就想跑,不過他的腿被易中海死死摁住,你跑了,劉海中也得跑,那他們好不容易塑造的鄰居之間互幫互助的傳統就要土崩瓦解。


    許大茂也雞賊,看著三個大爺久久不語,又補了一句。


    “三位大爺,你們動筷子啊,放心,六十塊錢的缺口,我再想想辦法,也不多,總能借到。”


    閆埠貴剛要鬆了一口氣,許大茂繼續說道:“不過,我先給三位大爺打個預防針,這第三療程可能需要一千二百塊錢,到時候,三個大爺可得多借我一些,我在這裏先謝過了。”


    說完,他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易中海趕忙阻止。


    “慢著。”


    這酒喝了還了得,喝了就得借一千二,尼瑪,猴年馬月才能還上。


    “大茂,你也知道,別看我工資高,可你一大媽一直看病,每天都不能停藥,我也沒存什麽錢,這三十塊錢,算我支援你的。”


    說完,掏出錢,數了三十放到了桌上,桌子下他還踢了踢劉海中和閆埠貴的腳。


    “那我謝謝一大爺了,一大爺放心,等我有錢了,我一定還你。”許大茂接過錢笑道。


    “不用不用,看病重要,隻要能有孩子,不管花多少錢,都值。”


    “對對,大茂,二大爺就掏二十了,你別嫌少。”


    劉海中很自覺,隻有閆埠貴扭扭捏捏,真想一走了之。


    可這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易中海連看他都沒看他,就差十塊錢缺口了,你還不補上,看以後你還怎麽當著三大爺。


    桌子另一旁,傻柱看著這氛圍想要說話,還沒開口,就被聾老太太扭了一下。


    閆埠貴頂著一張苦瓜臉,隻能無奈掏了十塊錢出來,心中在咆哮,媽的,我就不該來。


    “大茂,三大爺的情況你也知道,十塊錢,你別客氣。”


    許大茂心裏樂開了花,好嘛,幾句話的功夫坑了六十塊錢,一人一半就是三十,這桌酒菜才多少錢,值!


    “三大爺,要不就算了吧,等我第三療程的時候,再給您開口。”


    “別別,你可千萬別開口,你把三大爺賣了,也沒那麽多錢。”


    “好吧,那我就謝謝三大爺了,到時候,我就找我嶽父想想辦法,就是逼他賣房子,也得把錢湊出來。”


    許大茂認真說道。


    “大茂,你說什麽呢?”這時候,婁曉娥不願意了。


    許大茂眼睛一瞪。


    “你說房子和孩子,你選哪個?”


    “當然是孩子了。”


    “那不就是了,好了,大家喝酒,吃菜,千萬別客氣。”


    事情告一段落,可以盡情吃飯。


    桌上人各懷心思,易中海一邊照顧聾老太太一邊傾聽王鐵蛋和許大茂的聊天內容。


    劉海中和閆埠貴大快朵頤,今兒是花了錢的,必須吃迴來喝迴來,還別說,許大茂的手藝還可以,這魚燉得也不錯。


    聾老太太的目光一直在傻柱和婁曉娥身上,她總覺得兩人很般配。可萬一婁曉娥懷孕,傻柱就一點機會沒有了,必須加快進程才行,該怎麽辦呢?


    傻柱就簡單了,尼瑪,萬一許大茂有了兒子,自己不又被比下去了,不行,必須找個媳婦了,比婁曉娥漂亮,還要比許大茂提前有兒子才行。


    棒梗?不是,為什麽會想到棒梗呢?


    傻柱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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