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是了解傻柱,衝動,易怒,顧頭不顧腚,跟蹤的事情真有點為難他了。


    想了想,他也跟了上去。


    這個年代,突然有很多錢不行,大額花錢不行,沒有票不行,買大件商品說不清票據的來源也不行。


    就是那麽嚴格。


    朝陽大媽的基因就是從這個時候進化來的。


    王鐵蛋混了幾年很清楚這些,留了六十在身上,蒙上腦袋就進了東直門外的一個黑市。


    他準備買點票,搞點肉蛋,改良一下身體。


    事情很順利,沒用二十分鍾就背著一個口袋走了出來,淨消費十九塊八毛錢。


    布票和棉花票占了大頭,糧票、鞋票、副食品票等若幹,同時喜提大公雞一隻,雞蛋二十枚,白麵、棒子麵、地瓜各十斤。


    剛要出黑市,王鐵蛋就聞到了一股油煙味,轉頭看去,那油光蹭亮的外衣,稍有駝背的魁梧身材,不是傻柱還能是誰。


    當然,傻柱也認出了王鐵蛋,半年不換的衣服,麻杆一樣的身材。


    遮著臉也就糊弄陌生人而已。


    兩人心照不宣,交錯走過。


    如果說,傻柱之前隻是懷疑王鐵蛋有問題,現在就是確信。


    那麽一個三天餓九頓,窩脖兒(拉貨搬貨的體力勞動者)都幹不好的廢物,怎麽可能一下有那麽多錢。


    他有上去盤問的衝動,可看了周遭環境還是忍住了。


    黑市裏鬧事,不是他能承受的。


    王鐵蛋來的時候確實沒注意到傻柱,現在看到了,肯定不能置之不理。


    他剛出黑市,就有意無意地看向後方,果然看到傻柱跟了上來。


    很好理解。


    傻柱就是易中海的走狗和打手,易中海被坑了那麽多錢,不會沒有反應,很正常。


    跟就跟吧,正好可以收拾一頓。


    王鐵蛋背著口袋繼續往四合院方向走,拐了幾個彎,進入南鑼鼓巷範圍的時候,他就在路邊摸了半拉轉頭,躲進了隨身空間。


    不一會兒,一個大腦袋從牆根探出,發現沒人,急忙走了出來。


    就在他要追的時候,一條手臂憑空出現在了半空,手裏還拿著塊磚頭,猛地砸了下來。


    傻柱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眼睛一翻就軟了下去。


    王鐵蛋急忙從空間出來,先是搜身,喜得七塊八毛五分錢,票據若幹,然後快速扒掉傻柱的褲子和褲衩,毫不吝嗇地扔到了牆後麵。


    想了想,他又找了根樹枝,捅進了傻柱的菊花。


    正當王鐵蛋要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靠近,嚇得他急忙又躲進了隨身空間。


    這個年代,搶劫十塊錢就可以槍斃的,不得不害怕。


    片刻之後,又一個腦袋從牆根探了出來。


    王鐵蛋以為是個路人,沒想到居然是老陰比易中海,沒有絲毫猶豫,隻聽一聲悶哼,地上又多了具半裸的人體藝術,同時喜提二十四塊六毛錢,票據若幹。


    這個時間點,路人還是有的,王鐵蛋沒再耽擱,火速離開了事發地。


    剛進院子,門神閆埠貴突然竄了出來,嚇了王鐵蛋一跳。


    “三大爺,都這個點了,您還沒休息呢?”


    閆埠貴扶了扶眼鏡,一雙精明的小眼睛已經瞟向了王鐵蛋身後的布袋子。


    “呦,我以為是誰呢,鐵蛋啊,我這不是兼著關咱院院門的任務嘛,每天早起晚睡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辛苦。”


    “那您忙,我先迴了。”


    王鐵蛋哪還不知道閆埠貴的意思,根本不搭這茬。


    不過,他還是低估了閆埠貴的厚臉皮程度。


    “哎,別急啊。”


    閆埠貴拉住王鐵蛋,手已經在布袋上摸了起來。


    “鐵蛋,這大晚上的,你淘換的什麽東西啊,給三大爺看看。”


    這觸感,這叫聲,他已經猜得差不離。


    雞不用想,棒子麵可以抓一把,臉皮再厚點,地瓜也可以拿一個,棒子麵地瓜粥,明天一家人的早飯就齊了。


    王鐵蛋將袋子拎到了閆埠貴身前,笑著說道:“三大爺,咱打個商量,我這一袋子東西歸你,蹭你家一個月飯,咋樣?肉蛋沒要求,管飽就行。”


    聽到管飽兩字,閆埠貴像觸發了某個神經一樣,迅速拉開了半米距離。


    “鐵蛋,你知道三大爺家過得困難,你可別坑三大爺。”


    “您困難還能有我困難,要不二十天也行。”


    說著,王鐵蛋往前走了一步,就要把布袋子塞到閆埠貴手裏。


    這下,閆埠貴更不敢接了。


    裏麵肯定有詐!


    “別別,三大爺家困難,可沒有多餘口糧給你。”


    說完,轉身就往家走。


    王鐵蛋假裝追了兩步,急忙往院裏走,邊走還邊抱怨。


    “以後誰再說三大爺愛貪小便宜我給誰急,給他三塊錢、一隻雞、十斤白麵、十斤棒子麵加上十斤地瓜,都不願意換我二十天口糧,佩服!”


    隻聽嘭的一聲,閆埠貴直接拍在了地上,等他爬起來再想追,王鐵蛋已經進了中院。


    他哪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


    不管布袋裏有沒有那些東西,他就感覺得損失了好幾個億。


    心疼!膝蓋也疼,剛才磕的。


    王鐵蛋笑著迴到了自己的小窩,將白麵收迴到自己空間,然後就笑不出來。


    家裏除了灶台和鍋碗瓢盆外,別說油鹽等調味料了,柴火都沒有,煮個雞都沒辦法。


    都不知道原主過得是什麽日子!


    想了想,王鐵蛋又拿出了兩斤白麵兩斤棒子麵,和大公雞雞一起,拎著去了後院劉奶奶家。


    這是院裏為數不多沒被禽獸們算計的幾家之一,不是他們不想算計,是和王鐵蛋一樣,太窮,付出和產出不成正比。


    楊奶奶一家三口,獨自帶著兩個五歲大的雙胞胎孫子,靠糊火柴盒勉強過活。


    她們住在聾老太太隔壁,三年災害第二年,也就是四年前,她兒子和兒媳迴鄉下買糧,迴來途中不幸遇害,緊接著老伴也病死,留下了祖孫三個。


    此時,楊奶奶家已經熄燈,王鐵蛋還是毫不客氣的敲響了門。


    “誰啊?”一個滄桑的聲音迴道。


    “楊奶奶,我啊,鐵蛋。”


    “鐵蛋啊,你迴來了,這幾天你都去哪了?”裏麵立即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兒,就打開了門。


    王鐵蛋沒迴答這個問題,而是把公雞和二合麵遞了過去。


    “楊奶奶,我一天都沒吃飯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家裏柴米油鹽就剩這點麵了,您辛苦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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