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係誰?”夜煜忙問,他記得花雲月曾經告訴他,花雲裳與紅子墨有染,那時花雲月正得寵,而花雲裳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落魄王妃,他不在意,花雲月也沒再多說,現在想起,他竟然覺得酸楚。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煜兒,你且記住老朽一言,這世間多少癡兒女,一生為情所累,子墨如今忘卻塵緣,也是他的造化。”


    院中一棵老樹,枝葉**,光禿禿的異樣淒涼,雷天逸就站在樹下,語重心長的說:“追名逐利本無用,為情所累更是癡,倒不如縱情山水間,享一世清淨,落一生平實。”


    “世伯乃世外高人,煜兒不過俗人一個,自然到不了這般境界。”夜煜當然聽得出雷天逸的意思,也不過是勸他放下對權勢的執著,可是,他有那個能力,又憑什麽要放手?


    至於情,他得了天下,何懼為其所累?


    “煜兒,若然是本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可否要去搶奪?”


    夜煜微愣,不語。


    他亦是夜慤的兒子,這天下憑什麽不能屬於他?


    “嗬嗬,老朽與你父親相識多年,他的脾性最是清楚,一開始就認定的事,不擇手段也要按著心意做下去……”


    “世伯,既然你知道父皇的脾氣,煜兒是他的兒子,自然也和他像了七分,他有他的堅持,我自有我的執念,您的話煜兒記在心裏,但該怎麽做,我自有主張。”


    夜煜何其聰明,豈會聽不出雷天逸規勸他不要對皇位抱著野心,但他此行本也是為了讓他為自己說話,自然不會被他繞進去。


    讓他放手,絕無可能。


    夜煌那樣玩世不恭的太子,如何能夠執掌天下?


    他手下人已經探聽到了,夜慤帝讓大祭司和夜念奴來祁瑞山莊,明裏是祈雨,暗地裏卻是尋寶。


    自古便有得鸞佩者得天下,想必老皇帝想讓大祭司為夜煌得到的奇寶,十之**就是上古遺落的古玉青鸞佩。


    雷天逸聽了他的話,又是一聲長歎,卻也不再多說,僅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慈愛。


    夜煜心頭劃過暖意,這樣親切的笑容,便是夜慤帝也從未對他有過,然後又是不甘心,自幼厚此薄彼的待遇,任誰也無法忍受。


    “世伯,司空閣下當年所握的那幅畫,可否借小侄一看?”他想知道,那人是不是花雲裳。


    “這……老朽怕是無能為力,不過,我卻知道,那畫中人正是你心中所想。”雷天逸也不隱瞞,見他不語,又道:“煜兒,正如那女子,太多人覬覦的東西,便是得到了亦患得患失,倒不如像司空一樣,忘了,反倒活得自在。”


    他一語雙關,夜煜不是聽不懂,但根深蒂固的執念,豈能說拔除就拔除?


    “世伯不是司空閣下,又如何得知他此時便是自在的?”夜煜說,“既然當年他寧死也要護著那幅畫,足見畫中人對他之重要,若然他能選擇,隻怕也同樣誓死不忘。”


    他不懂愛,是以,夜煜不信他。


    雷天逸點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天若有情天亦老,這一個情字,到底是折磨人啊。”


    他的感慨,讓夜煜有些驚詫,那樣的眼神,分明也曾眷戀過某個人。


    “對了,你來了這麽些時候,我倒也忘了問,你父親如今可好?”


    “父皇安好。”


    “那……你母妃呢?”


    ***


    花雲裳聽得紅子墨的故事,心裏不是滋味,那個死去的女子何其癡傻,負了此人負了韶華,亦負了自己。


    恍惚想起一句話來,用在她身上恰如其分,一見親王誤終生,那個追名逐利的銳親王殿下,終成了他命中最大的劫數。


    與此同時,她亦成了他人的情劫,司空,果真是個不錯的名字,愛恨情仇終成空。


    “遲遲?”龍九夙輕吻懷中人的發,低低的喚她的名字。


    “嗯。”她應道。


    他卻沒了下文,花雲裳想抬頭看他,正磕到了他的下巴,他沒唿痛,她捂著頭眼淚汪汪,“祭司大人,你怎麽像個石頭。”


    龍九夙勾勾唇角,意有所指地說:“遲遲,本座原是石頭,為你,方才變成了血肉之軀。”會痛,也會怕……


    兩個人默契的都沒有再提紅子墨,但花雲裳卻能感覺到,他有話想問她。


    “夙,我不是花雲裳,”她說,“我是遲早早,是你的遲遲,你方才所說一切,我隻當是個感人的故事,我為那個癡傻的女主人公惋惜,也同情那個更癡更傻的男主人公,但是,也僅僅是旁觀者,而已。”


    “本座知道。”龍九夙說,麵頰微紅,像極了龍闖闖的小傲嬌。


    嗬,這個可愛的祭司大人,分明是在聽她這麽說之後,方才笑得那般輕鬆。


    紅玉顏就坐在蓮花山腰處一塊巨石之上,身邊站著一匹黑色駿馬,韁繩就隨意的扔在路邊,馬兒卻像是能明白主人的心思,安靜的站在一旁,不吵不鬧也不走開半步。


    花雲裳從轎子裏飛出來,紅玉顏見了她,先是一愣,然後素手一翻,自腰間取出一柄短劍,衝花雲裳刺過來,速度之快,驚了她自己的馬兒。


    花雲裳的動作卻比她更快,輕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笑道:“大紅姑娘,怎麽?一次暗算不成,還要來第二次?”


    紅玉顏動作一滯,倒不是詫異她認出了之前假扮丫環接近她,而是驚訝她的身手,同時也有些疑惑,上迴她還不曾察覺,這女子的聲音,倒是像極了王妃。


    “你來這裏做什麽?”紅玉顏冷聲問道,絲毫沒有被人製住該有的慌亂,而是異於常人的冷靜。


    “你問的是我來找你還是來祁瑞山莊看風景?”花雲裳問她,卻已經算是迴答了,她來祁瑞山莊是跟著龍九夙,也隻是看風景而已。


    紅玉顏冷哼一聲,“你來找我?”


    “喂,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花雲裳有什麽深仇大恨,以至於你這麽恨我,不過,你也打不過我,就別瞎折騰了。”


    花雲裳剛放開她的手,她的短劍又刺了過來,但這一迴明顯不如上迴的淩厲,“王妃的名諱也是你隨便叫的?”


    花雲裳還是輕易地避開了她的招式,有些不解的問:“聽聲音你和她……我沒什麽仇啊,你為什麽處處與我做對啊?”


    “你說什麽?”紅玉顏停下動作,短劍險些從手中滑落,“你說你是誰?”


    “你可以認為是你口中的王妃,不過也不是,反正這是個比較複雜的故事,但你麵前看到的這個人,就是花雲裳。”至少這具身體是,花雲裳笑眯眯地說。


    反正花雲裳引起的仇恨,她都幫著承受了,再無謂的解釋自己是天外來客,豈不是有了欲蓋彌彰的意思?索性她就是花雲裳了,除了感情由她遲早早掌控。


    “你、你說你是王妃?”紅玉顏驚得後退了半步,“不,不可能,你休想騙我,采盈說你假扮王妃別有用心。”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紅玉顏顯然是有些懷疑了。


    見她舉棋不定的躊躇樣,花雲裳就笑了,“行了,別糾結了,林亦止讓我們來接你迴去,你迴去嗎?”


    紅玉顏看了看她身後不遠處的鬥篷男人,一時有些呆愣,這個男人就是大祭司?


    那麽,眼前這個自稱是王妃的女人,到底是像采盈說的那樣受大祭司致使假扮王妃,還是說,她根本就是王妃,是采盈和花雲月騙了她?


    她本就覺得王妃死得蹊蹺,若然她還活著當然最好,她也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可是,采盈是王妃的貼身侍女,怎麽會騙她?


    “大紅姑娘?”花雲裳又喊了一聲。


    “什麽?”


    “你要不要跟我們迴去?”這姑娘果真不像個壞人,雖然麵上冷若冰霜,卻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原本不打算多言,還是忍不住勸道,“林亦止挺在乎你呢,我看你還是迴去吧。”


    紅玉顏麵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點女兒家羞澀的痕跡,她別開臉,道:“我不迴去,若然真在乎,也不會讓你二人來找,早該親自來了。”


    江湖中的女子到底不像閨閣千金那般矯情,說出的話也直接,花雲裳聽了便笑著調侃道:“行,那你就不迴去了吧,我看那個紫珠挺喜歡林亦止的,雖然姓林的現在心還在你這兒,但是男人嘛,經不住誘h,變心是遲早的事,到時候他們成雙成對,說不定還要謝謝你的成全呢。”


    紅玉顏聽後臉色大變,“成全?本姑娘憑什麽要成全他們?”


    說完,紅衣飛揚,翻身上馬,也不等花雲裳二人,急匆匆的往山上去了。


    那馬兒倒是匹良駒,能為佳人費心思尋覓坐騎,林亦止怎麽可能沒把她放在心上?


    “遲遲,你方才說變心是遲早的事兒?”龍九夙語氣不太好,風卷起他的鬥篷,露出幾縷銀絲和完美的下巴,讓他平添了幾分邪魅與神秘。


    “嗬嗬,”花雲裳笑著,“我說的是男人,祭司大人是妖啊。”


    她這是說他不是人,換做其他人怕是該惱怒了,然而對於妖皇來說,這是事實,他不但不曾有半點不悅,反而將花雲裳加進懷裏,深情地說:“傻遲遲,妖連心都沒有,要如何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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