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叔用陰光照出天封棺,水晶棺拿出來,我就遞給我爹,不是我不相信茅山的幾個老家夥,而是此時在我爹手裏才是最安全的。


    小紅的老奴也沒有耽擱,命吳起等人抬上天封棺,卷起一陣陰風直接離開,小紅的老奴也帶著黑姑媽匆匆離開。


    我爹這才帶著我走到陳歐的師父和師叔叫魂的地方,我過去的時候心裏就想好了說辭,就算他們不表麵上不難過,發生了這種事,我們林家也不能選擇沉默。


    結果我們剛過去,我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夜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像彩虹一樣的光帶,迅速的朝著陳歐的師父們落下,光芒靠近後,我感覺到了上麵的魂氣,心裏一驚,難道瘋老八前輩的魂魄還在?


    光芒快要落下的時候,陳歐的七師叔拿出一個小泥人,對著上麵吹了一口氣,迅速的咬破手指,用血在泥人的眉心點了一下,天際落下的霞光嗖的一聲就鑽到了泥人裏。


    七個老人如獲至寶,捧在手裏小心的嗬護著觀看。


    二叔歎道:“真是雞有雞道,狗有狗道。三千術法,神奇的東西太多了。”


    陳歐的師父也沒跟我們解釋,捧著小泥人,走到二叔身邊道:“林懷遠,你下去的時候,把他帶上,找個沒人發現的地方,把他埋了。”頓了下,陳歐的師父補充道:“要是能埋在忘川河附近,那是最好了,那樣用不著百年,他就會出世。”


    “蘊養陰胎,就算在忘川河邊上,百年的時間恐怕也成不了型。”我爹道。


    “能成了,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陳歐的師父不想在提這事。


    二叔也道:“我會盡力把前輩埋在忘川邊上!如若不行,也會選擇最好的地方埋葬。”


    陳歐的師父點點頭,我爹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不會還是道:“我們現在要上昆侖,不知道幾位……”


    人家剛損失了一人,我們上昆侖也不是什麽好事,別說我爹,就是我一個小娃娃,都不好意思在開口。


    但現在,我們太需要援助了。我爹也是不得已才開這個口。


    “昆侖,我們也走一趟吧!”陳歐的師父仰頭看天,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片刻後低頭看向我爹,眼眸中金光四溢的看著我爹問:“你們真的打算開啟天門!”


    我爹不防陳歐的師父會突然問這個敏感的話題,無奈的笑了笑道:“前輩我和父親交好,天門的事我想你們也知道,開啟天門,血流成河。成仙之路,又且是一道門那麽簡單,在下能做的就隻能維持現有的平靜,至於將來的事,那就是他們後輩的事了。”


    “好!好!”陳歐的師父連道兩個好字,我也猜不透他的意思。不過緊接著他就道:“想要平一世,需要付出太多,我們幾個老骨頭,願意出一份力!”


    我爹一聽,欣喜萬分的拱手道:“又幾位前輩加入,懷安要做的事就成了一半了。”


    陳歐的師父看了幾眼我爹,笑道:“你們父子,還真是絕配,老的善藏,小的一肚子壞水。你也別叫我前輩了,老頭子我怕是受不起了!”


    我爹急忙道:“小兒不懂事,亂了輩分,這事我們分開在論。”我爹迴頭,瞪了我一眼道:“瞧你幹的好事!”


    我低著頭,不敢多說。而且我爹也不是真的怪我,畢竟認了黑姑媽,對我們家來說是天大的好事,這種好事,他又怎麽會怪我?


    幾句話下來,有點刷新了我對我爹的認知,或許正如陳歐的師父說的,善藏。


    訓斥了我幾句,陳歐的師父也順著我們父子的意,幹涉了兩句,我爹也就不了了之,迴頭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上昆侖。”


    陳歐的師父點點頭,七個老家夥瞬間就到了虛空,然後各自拿出蘿卜一樣的大人參,嘎嘣嘎嘣的啃咬了起來。


    我跟在我爹身邊,心裏無比的踏實,一路上也問了不少問題。驗證了我之前的一些猜測。


    可惜二叔決口不提下麵的事,不知道是他怕說出來丟人,還是有什麽隱情不能說,我問了下他不說也隻能作罷。


    我還問了爺爺和蒙拓之間的事,我爹說爺爺做這些事的時候都不讓他們知道,也是在臨死前,才簡單的告訴了他們,具體發生過什麽,他們也不知情,甚至在我出事後,他們都還不知道蒙拓是什麽人,是我二叔被陰煞門的人迫害,才知道蒙拓的強大,明白了來龍去脈後,二叔才選擇了沉湖自殺,激活了我們林家的禁咒,以此來對抗蒙拓他們。


    一路交談,我知道了家裏的很多事。


    天際放明的時候,我爹停了下來,落到地上,讓我吃了些東西,我吃過東西,到山裏找了山泉,給陳歐的師父他們吃。


    期間我爹說要迴一趟勾魂山,把我媽他們放出來,留在勾魂山。


    我之前不讓我媽去勾魂山,是大殿裏空蕩蕩的,方圓都沒有活人,她上去後就等於被囚禁,才讓我爹把她送到了茅山。


    現在黑姑媽和小紅的老奴都在上麵,加上陳歐夏天和古雲,我媽也不會顯得寂寞。


    陳歐的師父他們喝了些水,調息了片刻,我們再次啟程,中午的時候我們才到勾魂山,本來是想直接上山,結果在峽穀口,道門荒廢的那些帳篷中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爹和二叔也看到了,二叔歎了口氣道:“這雙龍入眼,當真聊得,我們家小初這都還沒長大成人呢,要嫁的的好女子就已經排好隊了。”


    “不要胡說!”我爹嗬止了二叔一聲,帶著我落了下去。


    上官清淺已經看到我們了,見我們落下,裙擺一飄,迫不及待的到了我們麵前,看上去,她似乎在這裏等待了很長的時間。


    “小初,你沒事吧?”上官清淺上來就關心的問。我紅著臉,有些害羞,也有些不自在,畢竟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偷偷摸摸,我到也能接受,現在光天化日下……我怎麽好迎接她的熱情,支支吾吾的應了聲:“還好。”


    我本來是打算跟她說幾句話就走,但看著她臉色憔悴,於心不忍,邀請她跟我們一起到山裏。


    上官清淺拒絕的意思都不表露一下,高高興興的就點頭,過來後挨著我站著,這才跟二叔和我爹打招唿。


    陳歐的師父眯著眼睛看了半天,突然跟我爹道:“雙龍入眼也叫雙龍搶寶,雙龍相爭,必有一傷,恐怕並非什麽好事!”


    陳歐師父這是話裏有話,他說的雙龍搶寶,我也明白其中的意思,眼皮不自然的跳了一下。


    眼下看來,上官清淺差小紅差得太多,但上官清淺的進步,是我見過的天才中最嚇人的一個,小紅數千年才有現在的修為,可按照上官清淺的速度,用不了二十年,恐怕就能和小紅對抗了。


    我爹笑了笑:“多謝前輩提醒,雙龍格局是我父親布設,相信他老人家也能看出其中門道,不會留下禍端。”


    “哦!”陳歐的師父一聽是我爺爺布設的格局,也不在說什麽。


    上官清淺眉眼輕轉,輕咬嘴唇,也是聽出了一些門道。這事她也算是個當事人,隻是情愛的事也不好拿出來說,我以為她不會講什麽,結果眼珠子轉了下,她落落大方的道:“風水格局我也略懂一些,但我始終相信,緣分是天注定,並非風水格局能掌控,我喜歡小初,也會尊重她的選擇,也會尊重白傾城。”


    上官清淺的話嚇得我眼睛睜得滾圓,她這是提前表態,隻要小紅和我同意,她不在乎麽?


    實際上兩個老婆這種事,小紅應該比她看得開,畢竟小紅經曆過數千年歲月,受到一些古代思想的影響,並不會太在意,她現在有些反對我和上官清淺走近,也隻是一個強者的尊嚴,不容我去觸犯。


    反而是上官清淺,活在現在社會,很難接受這種情況,想不到她會主動表態。


    我臉紅成了猴子屁股,緊緊的抓著我爹的衣裳尾巴,都不敢去看上官清淺。


    “你們的事,你們自己去解決,你跟我們到山裏去吧!”我爹也沒說什麽,對上官清淺,不算熱情,也沒有淡漠。


    到陣法處,我還有些擔心小紅的意誌會不讓上官清淺進去,還好是我多想了,很順利的就到了山裏。


    我們繞了路,也落後了一段時間,到的時候,黑姑媽已經被小紅的老奴安排進了靈璧棺裏。


    我們沒有進大殿,就在外麵開了水晶棺,陳歐他們一出來就嗷嗷直叫,見已經在勾魂山裏,這才慢慢的平靜下來,陳歐四處看了下,見少了一個師叔,問了一聲,我把事情說了一遍,他聽完一拍大腿道:“死得好!”嘴上這樣說,眼睛卻是紅了,淚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滾。


    “陳歐,你也別太難過,你師父他們招了魂,我二叔會把它帶下去,可以養成陰胎。”我急忙安慰,告訴他這個不好不壞的消息,希望能緩解他的悲傷。


    陳歐抹著眼淚,吸著鼻涕道:“誰說我難過了,我這是高興,少了一個老東西,以後就少了一個人折磨我,這種事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見他是真的難過,就沒在繼續安慰,畢竟每個人心裏的喜怒哀樂,隻有本人能去體會,任何的安慰,都隻是嘴皮之上的東西。


    陳歐抹著眼淚,獨自朝著湖邊走去,夏天和古雲想跟過去,被我喊住道:“讓他一個人靜一靜!”然後提醒陳歐,不要到湖裏去,這裏的水不是普通的水。


    陳歐沒說話,背著我們,抬了抬手,示意知道了。陳歐的師父和幾個師叔見陳歐這樣子,都露出欣慰的表情,點頭齊齊稱讚道:“這畜生,沒有白養!”


    我爹二叔我們聽了都是感覺怪怪的,不過也習以為常了,幾個前輩,似乎正常的時間不太多。


    我媽也從水晶棺裏出來,見我們都沒事,喜極而泣,也為瘋老八的事難過了會,然後跟著我爹到一旁說了一會悄悄話,來迴折騰,也到了午夜。我爹不打算在這裏過夜,我把我娘和古雲他們托付給小紅的老奴,本來也想把上官清淺留下來,結果她非得跟著去。


    沒辦法,隻能帶上她。到時候,說不定還能沾一沾上官家的麵子。


    離開的時候,陳歐才跟我說,現在那個神秘家族被重創,道門各門各派都跟我們一樣,準備著上昆侖,會太平幾天,趁著這個時間,他們去探索一下龍首山的水潭,順便去一趟雷公山。


    陳歐想問題也比較細膩,我放心的點點頭,讓他自己看著辦,叮囑他要小心我那兩個同學變得大白蛇。


    可能是最近一段時間,我身邊跟著的都是強者,孫天宇和趙誌傑也不來找我了。但他們認識陳歐他們,不找我,很可能會找他們。


    我爹見我喋喋不休,有些不耐煩,當下施展術法神通,帶著我禦空離開。


    途中,我爹不斷拜訪沿途隱居在深山裏的門派,把要上昆侖的事說了,兩天後我們才進了大漠。本以為茫茫大漠,不會有什麽名山大川,想不到崆峒派的山門就在這裏,我爹想要去通報,被我給阻止了,把搶了崆峒印,殺過他們的人的事給說了。


    我爹聽完,沒有說我什麽,隻是說了句:“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不去拜訪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們也會得到小心。”


    長河落日,大漠孤煙,第三天,我們才遠遠的看到昆侖山脈。


    都說天下龍脈出昆侖,本以為昆侖山會是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結果放眼望去盡是一片荒涼,數十公裏的山脊極少見到樹木,在遠的視線盡頭,皚皚白雪,是一片冰天雪地,跟人傑地靈完全沾不上邊。


    上官清淺看出我眼裏的困惑,輕輕拉著我的手說:“小初,我們現在見到的隻是昆侖山的一部分,整個昆侖山大得驚人,複地不乏蒼天巨木,靈花異草,山林裏更是有著很多外麵見不到的奇特生物!”


    上官清淺的講述,讓我對昆侖更加的好奇。我爹帶著我繼續往前的時候,我悄悄掙脫我爹的手,他知道我要做什麽,用一股道氣輕柔的把我送到上官清淺身邊。我到上官清淺身邊,立刻高興的拉著她的手,一是怕摔下去,二是打心眼裏開心。


    “上官姐姐,你能跟我說說昆侖虛的事嗎?”我仰著頭問。


    上官清淺也怕我掉下去,畢竟她才是守神境,跟上我爹他們的速度已經是很艱難了,不能完全顧忌到我,掙脫我的手,單手摟著我的腰,這才說:“昆侖虛又叫昆侖境虛,傳說是最後的仙地,傳說是不是真的已經不為人知了,畢竟就是黑姑媽也沒有見過仙,但在裏麵有很多的廢墟,那些廢墟裏,應該居住過大量的上古強者,裏麵也留下了很多的古器。隻是隨著探索的次數多了,沒有機緣巧合,很難在發現寶物了。”


    我想起昆侖山的幾個強者來請小紅的時候說是昆侖虛裏麵的人有請,忍不住又問:“昆侖虛裏是不是還有上古的人?”


    “沒有了,那些都昆侖山留下的強者,隻因為歲數太大,不在理會世俗裏的事,圖個清靜,就到昆侖虛裏麵居住了。”上官清淺知道我的擔心,安慰我道:“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了,那些人不會輕易出手。”上官清淺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盈,但眼神裏卻是藏著事,我盯著她看了幾秒,都不等追問,她就憋不住了,輕歎了一聲道:“昆侖虛也是一個陣法,我擔心的是傾城進去後,出不來,我們也進不去。”


    我一聽頓時急了,捏著拳頭道:“進不去,我們就逼著昆侖的人開陣,他們要是不開,我們就打進去!”


    上官清淺見我情緒有些激動,緊緊的摟著我的腰,不在說話了。


    我心亂如麻,恨不得現在就到昆侖山,見到昆侖山的人,當麵問他們討要小紅。


    但在過了幾十座冰山之後,前麵出現了盎然綠意,我爹在這裏又停了下來,跟陳歐的師父們在商量什麽。我急忙讓上官清淺帶我過去,正好聽見他們商談的話。


    我爹的意思是我們先不去昆侖,在附近避一下,等道門的人先去,讓昆侖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們在去。


    蒙拓被我們鎮壓,嬴家損失慘重,短時間內也顧不上昆侖山,可以說目前的昆侖山是人財兩空,焦頭爛額。讓道門的人先去是最好的辦法。


    可是我等不及了,就算不打上昆侖,我也想第一時間知道小紅的情況。


    上官清淺見我著急,抿了抿嘴,跟我爹說道:“要不讓小初易容,我以上官家的名義帶著他去拜訪,也好探聽一些消息,你們好做安排?”


    上官清淺一提議,我爹和二叔立刻就應允,這主要還是上官這兩個字,有分量。


    隻是易容的時候有些麻煩了,上官清淺是個女孩子,身邊要是跟著個男孩子,難免有些不合時宜,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了,最後我二叔一拍大腿,把我易容成了一個女孩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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