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什麽麵子不麵子都不管了,重要的是抓緊時間把自己的靠山給喊出來,否則悲催的人死了,別人還不知道你有靠山。


    不知道是我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張慶年本就沒有殺我們的意思也不知道,哼了一聲,他注意力又沒在我們身上,對天長歎一聲道:“這是何苦!”


    張萌萌的老祖已經死了,突然卻又注定,我們的能力也無法改變,悲傷難過,那都改變不了眼前的結局。見張慶年不說話,我也顧不上自己是外人,急忙提醒道:“老祖,慶豐老祖臨死前已經把奇門遁甲交給了前輩,不管怎麽說,你們的恩怨都已經了了,而奇門遁甲怎麽說都是你的子子孫孫,你總不能看著他們被人滅掉!”


    我聲音悲切,恨不得哭出聲來,這一番話,似乎是讓他迴國了神,喃喃的道:“我的子孫,我自然庇護。”


    聽到這話,包括我在內,奇門遁甲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知道今天這條小命是保住了,張萌萌的老祖也賭對了。


    恩怨再大總歸是親兄弟,張萌萌的老祖選擇自隕,避免了兩人同時消耗精氣,讓外敵得利,而張慶年老祖和那個神秘家族有關聯,處理起張萌萌的事,可以事半功倍。


    我甚至有些懷疑,張慶豐老祖之前說他有辦法,恐怕就是已經算到了如今這個結果。


    可惜斯人已逝,具體是不是這樣,也不得而知。


    一直跟在我身邊保護我的老者見我說話張慶年老祖有迴應,用胳膊輕輕捅了捅我,傳音道:“有些事我們不好過問,還要勞煩林公子問一問。”


    百年恩怨得以了結,而且是以這種結果結束,身為親兄弟,我能理解張慶年現在的心情。可以說這樣的結局,是他做夢都想看到的,但真實的發生後,他會突然發現,其實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的他,非但沒有開心,也不會高興,反而是會非常失落,麵對一個失落的大佬,肯定不希望有人在旁邊叨叨。所以雖然知道老者要我問的是什麽,我還是搖頭拒絕了。


    老者一看著急了:“有些事不問出來,我們怎麽能安心,林公子,萌萌是你朋友,而且這事也跟你們家有關,我想你也不願意一直這樣拖延,總要盡快解決問題。”


    我還是搖頭,這種稍不留神就送死的活,我可不想幹,說白一點,人家放個屁,都能把我衝進土裏,我參合個啥。


    見我油水不進,老者有些急了,繼續傳音道:“林公子,你有白傾城姑娘罩著,你都不敢問,我們更是不敢!林公子,再拖下去,天就亮了,到時候麻煩事會更多!”


    巴拉巴拉給我說了一大堆,我有些扛不住他的囉嗦,而且他說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我都不敢開口,他們更是不敢開口。


    想了想,我硬著頭皮道:“那我去問問,隻是我無法禦空,你老得托著我過去!”


    老者麵露喜色,拱手道:“林公子,老朽張不一,在奇門遁甲也算是說得上幾句話,以後有什麽麻煩,隻要老朽能做主的,定然不會推辭。”


    “張不一老前輩,我記住了,你不說我還忘了,的確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我說道這裏就停了下來,目光看向地,老者立刻傳音道:“老朽知道了,這也是奇門遁甲的事,老朽知道怎麽做!”


    我聽了才笑了笑,示意他送我過去。腳下空氣移動,猶如棉花,不過這一路來,我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一隻手托著棺材,緩緩的飄了過去。


    到張慶年後麵,我急忙道:“前輩,事已至此,對與錯都不重要,晚輩身為外人,鬥膽占著家妻的身份,加上有些話,奇門遁甲的人不方便問,晚輩就代為傳達,也好把今日的事盡快的解決。”


    “白傾城是你老婆!”張慶年沒有迴頭,還是有些恍惚的問。


    “正是!”我誠惶誠恐,心裏卻是暗喜,他既然提到白傾城,自然也就不會傷我了。


    “前輩,我能問了嗎?”我恭敬的道。張慶年點點頭道:“你們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你就不必說了,問你的問題。我直接迴答。”


    “多謝前輩!”我禮貌的行了一禮,直接問:“前輩的身份,似乎是哪個神秘家族的座上賓,既然如此,將來的奇門遁甲在前輩手裏,該何去何從?”


    張慶年沒用傳音,直接迴答我道:“我和那個家族,隻是相互利用,今日我的目的已達成,他們的目的也已達成,各不相欠,我既然迴到奇門遁甲,自然是奇門遁甲的人,不受任何人的控製和指使。”


    直接開口迴答,也免了我傳話的麻煩,後麵一眾奇門遁甲的人都是鬆了口氣,麵露喜色。


    其實在很多人眼裏,一個老祖的死亡,他們心裏的恐懼遠大於悲傷,隻要有新的強者繼續帶領奇門遁甲,他們就會心安。


    我接著道:“前輩,我們現在麵臨的難題既然前輩已經知道,那也應該知道,我們現在一直在打聽那個家族的來龍去脈,隻有知己知彼,才能對症下藥,而且我們也已經派人前往鍾馗故裏,希望能從鍾馗身上打聽到一些線索。不過希望不大,不知前輩對那個家族了解有多少?”


    “了解不多,不過這事我自有決斷,你可以先給你二叔傳話,讓他暫時不要亂動,因為那個家族,在下麵的勢力非同尋常。”張慶年說到這裏,語氣裏透出不想在說下去的意思。


    我眉頭微皺,不過也沒有追問,他進入那個家族,多少會許下一些承諾,又或者那個家族非常神秘,就連他也窺視不到什麽。


    具體是什麽,他不說,你也隻有他知道,眼目前,也隻能按照他說的,讓二叔暫時按兵不動。


    隻是怎麽和二叔溝通,這事我還沒想清楚。


    張慶年往迴走,我急忙跟在後麵,問道:“前輩,天封棺現在要如何處理!”


    “它很重要,到奇門遁甲之前,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它。”張慶年說了一聲,手往前一揮,一股氣力橫空掃過,帶著所有人朝著前麵飛去。


    我們移動的時候,大地隆隆作響,出現四個比剛才的還要龐大的巨人,越山奔跑,護在我們四周。


    見到這一幕,我就知道往後的路不會平靜。果不其然,才奔走了幾十公裏,前麵的峽穀裏突然傳出一聲巨響,大地似乎被卷了起來,鋪天蓋地的朝我們壓來。


    “張慶年,你何意?”狂卷的山石裏,傳來一個怒聲。


    “各取所需!”張慶年冷冷迴應,對來人絲毫不意外,手猛地朝著山穀一壓,出現一隻金色大手,覆蓋數公裏,一掌拍下,把翻卷的大地硬生生壓了下去。緊跟著四個巨人撲了上去,隻是土石被壓下,後麵就出現一道金色光芒,裏麵是一杆金色長槍,低空飛來,射中第一個巨人,隻聽一聲巨響,巨人崩碎,長槍也被擋了下來。


    第二個巨人迅速踏過第一個巨人的碎片,攻向了前麵,炸開的土石裏,出現了一個金甲老大統領,威風凜凜,目中露出殺氣,手往前一伸,手心憑空出現兩把長槍,左右投擲,破開虛空,崩碎了兩個巨人。


    張慶年冷哼一聲,打算落下,不過就在這時,群山中突然出現數十道強大的氣息,四周幾座大山裏,同時浮現幾道金燦燦的大門,大門內符文跳躍,正在快速相互聯通,要構築成一個陣法。


    金甲人一看,崩碎最後一個巨人轉身就逃,但周圍的大門同時發光,打出一道光柱照在金甲人身上。不過就在要發動攻擊的時候,張慶年開口道:“撤開陣法,讓他走!”


    我一直在擔心陳歐他們沒有收獲,急忙道:“前輩,把他抓住,或許能問出一些事,而且殺掉一個這樣的強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


    結果張慶年道:“殺人是你們林家的事,不是我們的事,不過我給你提個醒,在沒有準備的時候,千萬不要跟他們魚死網破!”


    一句話,讓我愣住了。同時也讓我清醒過來,眼前的人是張慶年,不是張慶豐,不同的人,想法也就不同了。


    我沉默著不說話,但也不怪他,畢竟這事還真是我們家惹出來的,既然奇門遁甲想要抽身出來,我也不可能強行的把他們拉進來,何況我的能力,還不足以綁架奇門遁甲,就算能,我也不會這樣做。


    奇門打開,金甲人狼狽逃竄,他一走,這事也算告一段落。我們也得以安全抵達奇門遁甲的山門。


    從虛空看奇門遁甲的駐地,格局跟茅山有些相似,並不在最高的山裏,而是在群山中間,山門周圍的峽穀裏,矗立著十二座高達數百米的大門,不用說,那都是陣法,而且是有實物的陣法,以奇門遁甲在陣法上的造詣,真人境想要打進來不容易。


    而且這還是看得見的,奇門遁甲在這裏經營了數千年,四周的山裏,恐怕也是一道防禦,畢竟奇門遁甲不是茅山,山裏都沒幾個人,可即便是茅山,道門的人也不敢輕易踏入。


    踏入山中,從山腰到山頂,密密麻麻的全是住宅,山頂位置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耀眼的琉璃瓦在荒山野嶺,顯得是那麽的奢華。


    張慶年帶著眾人直接落在大殿,張不一立刻安排人給我們安排落腳的地方,張萌萌的事我著急,他們也著急。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他們內部的事,畢竟換了一個老祖這麽大的事,總要有個說法。


    我也沒有多說,隻是身邊每一個認識的人,總覺得很不自在,有些後悔沒有帶著上官清淺一起來,那樣至少還有一個說話的人。


    因為巨棺在我手裏,奇門遁甲的人特意拿來了兩個紫檀木的架子,讓我把棺材放在上麵,棺材一放好,吳起帶著四個陰將就守在左右,他們外麵就是三十幾個穿著奇門遁甲道袍的老者,個個都是一大把年紀,看樣子修為都不低,其中很可能還有蔽天境的存在。


    他們在,我也放心,安安心心的睡了一個大覺。第二天天才亮開,張不一就帶著人送食物來,吳起他們也有供品,我邊吃邊問張不一道:“昨天的事都處理好了?”


    “強者掌權,本就沒有多少意外,而且張慶年老祖本來就是我奇門遁甲的人,昨天隻是把情況告知了其餘的老祖和長老,大家也隻是討論一番,自然就同意了下來。”


    張不一這人說話有張慶豐老祖的風範,有什麽說什麽,不會拐彎抹角。


    看樣子,拳頭大,不管在任何時有都有用。


    我又問:“陳歐他們有消息了?”


    張不一道:“我們的人已經過去了,而且有茅山的老祖暗中幫忙,問題不大,隻是他們能不能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那就不清楚了。”


    “現在由張慶年老祖負責,能不能尋到已經不重要了。”我笑了笑,張不一也是笑了笑,都不在說這個事。


    吃完早點,我又問:“前輩,你可知道有什麽辦法,可以跟下麵的人搭上話?”


    張不一道:“你是想跟你二叔說說話?”


    “嗯!”我也不隱瞞,畢竟這事不是什麽秘密,張慶年都已經公開說了,我不僅要叮囑二叔,還要通知我爹,讓他們自己小心,奇門遁甲靠不住了,至於茅山,那也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朋友,並不是用來陪你一起奔赴死亡。這一點上,我不會怪張萌萌和陳歐。


    張不一道:“雖然你二叔有些獨特,但也算是死亡的人,你是他的侄子,隻要擺上供奉,點上清香,他自然就會出現,如果不出現,那就是抽不開身,他自己也會知道,有機會了,自然會主動來找你了。”


    我沒想過會這麽簡單,早知道的話早就把他喊來了。但現在已經是白天,想要招魂也得等到晚上。我道:“張前輩,我們現在是要去屍地了嗎?”


    “下午估計會去!”


    我一聽這話,忍不住歎了口氣,張不一猜到我的意思道:“我門中有個陰地,如果在裏麵招魂,可以不分白晝,何況你二叔非凡靈,應該能召出來。”


    “那就勞煩前輩帶我過去!”我有些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抹了抹嘴道:“吳起,你就留在這裏看守巨棺,有什麽事不要衝動,先告訴我!”


    張慶豐老祖在的時候,我很放心,但現在換了一人,對封天棺的態度,也不同了。我急著想進二叔,也是因為這事。


    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封天棺現在又在奇門遁甲地盤上,可謂是唾手可得。


    張不一也聽出我話裏的意思,出門的時候才傳音道:“小友盡可放心,盡管現在的老祖換了一個,但給過你的承諾,定然也會延續!”


    話是這麽說,事情發生的時候,那就不是這麽說了。心裏這樣想,嘴上還是說道:“前輩誤會了,我既然要來幫張萌萌,又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我隻是想把張慶年老祖的話傳達給我二叔!”違心的話我說著也是有些尷尬,而且這種話說是這樣說,但大家都是明白人,具體是怎麽一迴事,心裏都明白。


    我低著頭,免得目光對視,兩人都尷尬。張不一哈哈一笑道:“小友如此心細,將來的林家,必定會大放異彩。萌萌能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一種福氣。”


    “前輩,這話我知道不該問,不過萌萌現在這個樣子,作為朋友,我還是有些擔心,地給我的感覺,似乎是在奇門遁甲裏,還有一個繼承人?”


    張不一聽到我問這話,歎了口氣,傳音道:“奇門遁甲數千年的傳承,開枝散葉,到了萌萌這一代,同輩中人又切會隻有一兩人。地擁護的也是一個玄孫,不管是實力還是天賦,都超出萌萌很多,隻不過那人心術不正,不得老祖宗的喜歡。要是老祖沒有隕落,萌萌上位,那是鐵打的事實,他們也不敢興風作浪,可現在,一切都說不定了。”


    我聽了心情也有些沉重,看來這事我是管不上了,事情處理好,我能做的就是盡快離開,不要被卷入進去。


    畢竟張慶年,和張慶豐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出了大殿,張不一一路帶著我繞到了南坡,南坡上沒有房子,全是墳地,而且從南坡往外看,不遠處的兩座大山之間,黑沉沉一片,似乎是天上的一團黑雲墜落了下來,正好卡在哪裏。


    不等我問,張不一就道:“那就是屍地了,這裏和屍地遙遙相對,加上一些古墳,陰氣很重,你可以在這裏和你二叔見麵。”


    張不一說著,手一翻,拿出一些供品和香燭遞給我,很識趣的道:“我在外麵等你,完了出來就能見到我。”


    我接過東西,由衷的鞠躬道:“多謝前輩照顧,大恩不言謝!”


    “林公子客氣!”張不一應了一句,轉身離開。


    我擺好供品,點燃了香燭,學著清明我娘燒香時說的話說了幾句,然後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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