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學裏,月食隻是一種特殊的天文現象,但在道家來看,地、月、日三星連珠,陰盛陽衰。


    而且日月同隱,會發生很多的怪事。


    陳歐背上背著繈褓,月色剛暗,胎嬰就不安分了,不斷的撐繈褓,想要逃出來。


    “你趕緊滾啊!我不跟你合作了!”


    要是沒有碰上月全食,我會幫他處理胎嬰,畢竟一隻捆好的獅子,知道如何下刀,沒殺過也能殺。


    但碰上月全食,他貼在繈褓上的鬼畫符根本沒用,胎嬰要是在這裏脫困,以胎嬰的兇氣,二叔、我,甚至是我媽都會被牽連。


    吃一塹長一智,涉及到家人的安危,我不會逞強。


    我見陳歐沒有走的打算,撿了幾塊碎玻璃砸他,邊砸邊罵道:“趕緊滾啊!”


    他還說女屍是掃把星,我看他才真的是掃把星。


    陳歐躲著碎玻璃,急得罵道:“你小子忘恩負義啊!在學校後山裏,要不是老子,你早就被人打死了!”


    “滾啊!”我拎了一把椅子,作勢要扔下去。在山裏以及說是他幫我,不如說是我幫他吸引了寶兒他們的注意力,讓他順利的拐走胎嬰。


    這時月色越來越暗,出現了月影,繈褓上的符也在發光。


    符籙的力量是有限製的,隻要消耗完,那就是廢紙一張。


    不僅我急,陳歐也急了,取下繈褓威脅我道:“你特麽的要是不幫忙,老子就在這裏把它放出來!”


    要是胎嬰現在放出來,二叔也會被驚動,有二叔幫忙,事情容易解決,隻是收拾完胎嬰,恐怕二叔就該收拾我了。


    可能有人會覺得我不分輕重,但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心裏,大人比鬼還要可怕。


    陳歐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就要撕繈褓上都黃符,我一看,急忙道:“別,你到後門等我!”


    我迴頭穿上鞋子和外衣,背上背包,迴頭見女屍又偷偷的把棺材蓋子撐開,賊咪咪的看著我說:“林初,我要跟你一起去!”


    女屍跟著去,問題肯定一下就能解決,但我害怕她消耗過多,六天後對付不了仇家,假裝生氣的道:“你別煩我了,自己待在家裏,不要在受傷了,你不知道我把你背迴來有多累!”


    到門口,我迴頭看見她還擔憂的看著我,心裏暖暖的,有些控製不住的想告訴她二叔的想法。


    可話到嘴邊,我還是忍住了。


    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她在我心裏還是一個外人,告訴她,她有可能提前發難,會害了全家人。


    但這六天的時間,我會努力的把樓觀劍法學好,盡可能的幫她。而且我今晚幫了陳歐,正好讓他到時候也來幫忙。


    女屍還是很擔心,直到我關門,她才不舍的把棺蓋放下。


    我輕輕的下樓,到一樓客廳偷瞄了眼,估計二叔這會睡成死豬了。


    陳歐早就等在後門,我才開門,一股陰風就撲麵而來,可見繈褓上的符已經壓不住,胎嬰身上的陰氣已經泄出來了。


    我才出門,他就一把拽著我道:“快,快把你在山裏用的八卦鏡給我!”


    那可是爺爺留下來的寶貝,我有些猶豫。見我不願意,陳歐道:“你放一百個心,我不會要,現在用它鎮一下胎嬰。”


    月全食不知道會持續多久,八卦鏡也壓不住太久。


    我把八卦鏡塞到他手裏,說道:“我幫你一次,除了幫我報仇,你還要多幫我一次才行!”


    “沒問題!”陳歐近距離被陰氣侵蝕,眉毛上都掛了陰霜,身子時不時被凍得抖一下。我鬆手,他急忙把八卦鏡掛在繈褓上。


    八卦鏡一接觸到濃鬱的陰氣,鏡麵發光,暫時壓製了胎嬰。我拉著他說:“趕緊找個沒人的地方,一把火燒了!”


    “我跟了寶兒那個賤人幾個月,才有機會弄到手,你讓我燒了?”


    “你想養靈嬰?”我盯著陳歐。


    養靈嬰並非都是見不得人的陰邪事,主要的還是看飼主是好是壞。東南域一帶流行的古曼童,也屬於靈嬰的一種,還被尊為正神古曼童。


    而且胎嬰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用它養成靈嬰,比用死嬰養出來的要厲害得多。


    但現在的胎嬰,因為寶兒的虐待,兇戾之氣就已經很強,現在又被陳歐欺騙,可以說出來就是兇嬰,就是見到寶兒,它也一樣攻擊。


    想要讓他聽話,除非能找一堆子母墳,把胎嬰打入,安撫後在進行訓化。


    先不說別的,單說是這子母墳我們就搞不定,因為胎嬰是在三五個月的時候被迫害,要找的子母墳,也必須是懷胎三五個月過世的母子,而且下葬時間還不能太久,否則屍體腐爛太嚴重,胎嬰也不認可。


    陳歐是茅山派的人,我簡單一說他就懂。


    我說這些,是要勸他趁早燒了,結果他拉著我邊走邊道:“你小子還真是傻,難怪會被掃把星盯上。今夜天像至陰,此時此刻養出的靈嬰,可以說是千年難遇。子母墳我已經找到了,就差的就是你手裏的羅盤。”


    我聽他罵女屍掃把星,眉頭一皺道:“想要我幫忙,你最好客氣點,那女孩是我朋友!”


    “行行行,我是掃把星,你們兩是狗男女,得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知道說下去也說不過他,趁早打住。


    陳歐拉著我,走了二十幾分鍾的山路,最後停在一座新墳前。


    我用手電照了一下新墳,見墳土早就被刨開,棺釘都起了,迴頭看著陳歐冷聲問:“這不會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吧?”


    陳歐很不愉的道:“難道在看來,我是這種歹毒的人?”


    我沒有搭話,算是相信他了。


    此時天際的月亮已經完全成了一個陰影,周圍陰氣森森。


    十幾天的新墳,頭七早過了,但撞上這種日子,我還是很小心,免得沾上髒東西。


    我拿出羅盤,挑了幾枚沒有用過的銅錢,繞著墳堆擺了個梅花陣,把羅盤壓在棺材上。


    十來秒沒見羅盤有動靜,陳歐迫不及待的跳下來,兩人合力把棺材打開。


    棺材打開的瞬間,一股陰風夾著腐臭撲麵而來,我急忙迴頭躲避,結果就這一迴頭,不經意的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衣女人。


    我打了個哆嗦,急忙擠了擠眼睛,再去看的時候,人又不見了。


    眼花了?


    “你小子別愣著了,八卦鏡都快碎了!”陳歐見我愣著,在旁邊催促。


    我沒工夫多想,配合他把棺蓋放在地上,迴頭朝棺材內看了一眼。


    屍體麵部腫脹,呈青綠色,嘴皮子都翻到了額頭,看著有些嚇人。


    不過衣服的顏色還能看得出來,是一身的白衣白褲。


    我們地方的習俗,男人穿黑衣,女人穿白衣,倒也不奇怪,隻是想起剛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心裏還是咯噔一下。


    不會那麽倒黴吧?


    我拿起羅盤看了下,指針很平穩,可見這裏陰氣雖然強,但很均勻,也就是說周圍沒有髒東西。


    估計就是眼花了,我安慰自己。何況這缺德事是陳歐幹出來的,冤有頭債有主,要怪也怪不在我頭上。


    陳歐在鼻子上扇了扇,提著繈褓爬出墳坑道:“屍體都臭了,不會有事,你小子別前怕狼後怕虎了,等養好了靈嬰,第一時間幫你報仇!”


    我嗯了聲,拿出羅盤,五指張開按住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用力一壓,帶著指針的內圈陷了下去,裏麵彈出黑白兩色的陰陽魚。


    爺爺的羅盤是個多功能的玩意,做工精巧,估計就是現代工藝也未必能做得出來。


    當然,我就是個土鱉,沒見過大世麵,隻是猜測。


    有指針的盤麵,叫五行羅盤,可用來尋龍點穴,觀風望水,比較常見。


    陰陽雙魚的盤麵,可以分陰陽,定乾坤,專門用來對付陰邪的東西,相對來說比較少見。


    陳歐見我準備好,扣住八卦鏡道:“我要放了!”


    我點點頭,陳歐迅速取下八卦鏡,繈褓上的黃符即刻起火自然,繈褓都被衝破,胎嬰一下飛了出來。


    見胎嬰出來,我大喝一聲,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在陰陽羅盤上,陰陽魚迅速轉動,射出黑白兩色的光芒把胎嬰罩住,然後我反手就朝棺材裏打去。


    哧溜一聲,胎嬰化作一道光,直接鑽進女屍的腹部。


    我收了羅盤,女士的小腹就微微起伏,像是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陳歐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把八卦鏡扔給我道:“等到天亮就可以取貨了,兄弟,謝謝你了!”


    成功把嬰屍送進女士體內,我也是滿滿的成就感,聽到他的感謝,應了一聲,也顧不上髒,席地而坐,用唾沫潤了潤發麻的舌尖。


    兩人邊聊邊等,不知不覺我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的聽到一個女子淒厲的聲音吼道:還我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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