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親眼看著孫天宇被他的親人捆在摩托車上拉走,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人走後,二叔看了看我屋裏的黑灰,又看了眼紅棺,迴頭讓我自己清理一下,把黑灰放到太陽底下曬到下午,然後挖個坑埋了。


    昨晚一場打鬥,屋子裏亂糟糟的,窗子也全破了。我見二叔不打算問我發生了什麽,急忙追在他屁股後麵,繪聲繪色的把昨晚的經曆講述了一遍。


    結果二叔聽完隻是嗯了聲,完全不關心的樣子,拿著摩托車鑰匙,準備去接小嬸子。


    我追著到樓下,才鼓起勇氣攔住二叔說道:“二叔,趙誌傑和劉寶可能被黑衣人抓走了,怎麽說也跟我們家有關係,你真的不幫忙麽?”


    “鹹吃蘿卜淡操心,你哪隻眼睛看見和我們家有關係了?”二叔瞪了我一眼,接著道:“我給你請了假,到考試的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裏自學,等中考我在送你去學校!”


    二叔跨上摩托,見我不吭氣,又冷著臉說:“你昨晚見到的那兩人,就是兩個草包炮灰!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裏,讓我省省心!”


    我看著突突離開的摩托車,吐了吐舌頭,罵了句沒人性。


    事情發生後,我也害怕被牽連,現在我爹不在家,鬧到家裏會嚇到我媽。


    可二叔撇得一幹二淨,甚至還要“睜眼說瞎話”,讓我有些無法理解。


    二叔走後,我拿了撮箕,把咒靈的黑灰清掃後放在走廊上曬著,清理碎玻璃的時候,我看見爺爺的桃木劍落到屋後的地裏,急忙跑下去撿了迴來。


    至於銅錢劍,散落的古幣被我收集了起來,隻是想要修好有些難。


    銅錢劍電視裏很常見,但它的結構估計很少有人知道。編製銅錢劍,一共需要八十四枚古幣,豎向五十四枚,橫向三十枚,在道教裏叫做仙都滋攝印,據說可以召喚蓬萊將吏幫助自己驅靈伏魔。


    傳說中,蓬萊將吏是乘月光而來,所以需要月華照射才能激活。


    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也說不大清楚。


    但銅錢數八十四,在陰陽數理中屬於兇數,普通人不能隨便執掌,隻有道行高深,八字硬朗的人才有能力使用,所以銅錢劍在民間不是很常見。


    不過昨晚那種情況,隻要有月華,我肯定會不顧後果的使用。


    我找了個小布袋,把銅錢裝好,放在書包裏留著備用。


    正如之前說的,我不可能不管趙誌傑和劉寶,但背著女屍去,那隻是最壞的打算。


    畢竟任由她長得在漂亮,給我的感覺依舊是恐懼,而且麻煩都是因她而起,我不會幹背著火藥桶去找火把這種事。


    收拾好屋裏的雜物,我感覺屋裏有怪味,又打了一桶水,把地板擦了一遍,那怪味才算是沒了。


    弄完我坐在床上休息,盯著紅棺,上麵的棺釘都崩斷了,二叔也沒說要換,暫時就隻能這樣。


    可能是昨晚掉在地上,棺蓋上沾了一些泥巴。


    想想她昨晚也算是幫了我,兩條“詐屍”的大白蛇,先後也救了我兩次。


    猶豫了下,我打了一盆清水,換了一塊幹淨的布,認真的把紅棺抹了一遍。


    弄完二叔也把小嬸子接迴來,他路過集市買了兩塊肉,讓我送一塊去給我媽。


    我媽剛打豬草迴來,說起昨晚的雷雨,關心的問我害不害怕,要是害怕就搬迴來住。


    我迴了句不怕,把肉提到廚房裏掛上,絕口不提昨晚的事,請假的事更是不敢說。我媽一直盼著我念書有出息,現在離中考就幾個月,要是讓他知道我請了假,非得跟二叔吵。


    至於我,說不上高興,但不用上學,心裏肯定是……


    一路蹦蹦跳跳的迴來,小嬸子已經做好了飯菜,吃飯的時候小嬸子問了下昨晚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二叔冷冷的說女人少多嘴,打理好家裏就行。把小嬸子委屈得不行,飯都沒吃多少就去喂豬了。


    小嬸子一走,我還是不死心,問二叔是不是真的不管趙誌傑和劉寶。


    “怎麽管?”二叔抬頭瞪著我,弄得我有些尷尬。


    二叔道:“管好你自己就行,那事跟你也沒關係,是他們自找的!”


    感覺要不是我是他侄兒子,估計他也會說我是自找的!


    我低著頭扒飯,過了會又問:“二叔,你說劉寶和趙誌傑會在什麽地方?”


    二叔見我一直在打聽,有些心煩的放下飯碗道:“他們應該還在學校的後山,但我告訴你,不是要讓你去找,是讓你知道,你那兩個同學不管是死是活,弄他們的人都不是你惹得起的。”


    “是想害我們家的那些人嗎?”我接著問。


    二叔這人不像我爹,我爹是什麽都要悶到出事才會說,所以二叔現在說這話,那就是真的不讓我去找。


    隻是我現在閉上眼就是孫天宇、趙誌傑、劉寶爹媽傷心的樣子,根本聽不見去二叔的警告,心裏盤算著要怎麽做才能把劉寶和趙誌傑找迴來。


    “不是!”二叔被我煩得沒食欲了,反手把碗裏的飯潑到院子裏喂雞,站起來道:“這事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問,也不許在打聽!”


    我支吾著應了聲,吃完飯把碗洗了,就迴去幫我媽幹農活。


    忙到晚上,累得都沒力氣想別的事了,心裏反而是舒坦了不少。


    門口碰到二叔,他黑著臉就說:“小兔崽子,把家到是把的嚴,吃我的住我的,也沒見你給我掰過一包苞穀!”


    二叔也隻是嘴上說說,分家後,雖然我爹會定期寄錢迴來,但他還是隔三差五讓我送點肉迴去。


    當然,見我往家裏跑,忙得像個小蜜蜂,他心裏肯定不平衡。


    我翻了個白眼,去衝了個澡,故意把太陽能的水開得老大,嘩嘩的衝了半個多小時。


    吃過晚飯,我穿著球衣球褲,關著膀子和大腿,橫擔在床上就睡著了。


    睡夢裏,我老感覺有個人在擠我,要把我擠到床裏麵,夢裏我都煩得不行,罵罵咧咧。


    第二天醒來,我感覺後背貼著牆上,前麵被個什麽東西給抵住了。不上學,我想睡懶覺,眼睛都不想睜開,以為是被子,胡亂的用手推了一把。


    我也不知道推到啥,圓圓的,像我娘蒸的白麵饅頭,忍不住捏了捏。


    摸了幾下,我猛的清醒過來,發現房間裏充斥著一股熟悉的香味。


    我吸了吸鼻子,確定這是紅棺裏的屍香。紅棺就在屋裏,房間裏和我身上多少都帶著點這種香味,但絕不會這麽濃。


    現在的感覺,香味的來源,好像就在我旁邊!


    之前我是不想睜眼睛,現在是不敢睜,而且我的手……


    閉著眼睛,我身體就開始發抖,小心翼翼的把手抬了起來,眼睛打開一條縫。


    “嘶!”


    我倒抽了口冷氣,隻見身邊床上躺著的,竟然是紅棺裏的女屍!


    她不僅躺在我床上,還把床占了一大半,可見昨晚我不是做夢,是她一直在擠我。


    此時的她像是睡著了一樣,小鼻子翹翹的,長長的睫毛蓋在眼瞼上,雙手輕輕合在小腹,紅潤的嘴巴微微的嘟著,顯得有些可愛。


    隻是胸口的衣服有些褶,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我剛才的傑作!


    呆呆的盯著她看了半分鍾左右,我才猛的反應過來,從床上做起來,發出殺豬一樣的驚叫聲。


    二叔被我的叫聲驚到,從外麵一腳把門踹開,踏步進來,看見床上的女屍,到嘴邊的話都沒問出來,提著我的耳朵就把我揪起來,劈頭蓋臉就訓。


    說我小小年紀不學好,盡幹些齷齪的事。聽了半天,我才聽出來,他以為是我把棺材裏的女屍搬出來的……


    我就想問問他,他侄兒子我,能有這麽變態?


    但二叔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罵完冷著臉警告我,再有下次,他就給我爹打電話!


    罵完,他轉身就出門,站在門外讓我怎麽搬出來,就怎麽搬迴去!


    我目瞪口呆,他這是腦殼有問題?老子要是有那麽病態,還會被嚇得怪叫?


    無緣無故被訓了一通,還被汙蔑,我憋了一肚子的氣。


    說來也怪,人一生氣,膽也就大了,迴頭在看床上的她,也不覺得害怕了,氣衝衝的把她裝迴棺材裏。


    為了防止她跑出來,我還找來繩子,在上麵捆了好幾道。


    白天我也沒心思去幫我媽挖地了,二叔也一直在家,我想做的事也沒機會去做。


    到了晚上,我留了個心眼,睡前好好的檢查了一下,見棺材被繩子捆得嚴嚴實實,才安心的睡覺。


    結果第二天一睡醒,我驚駭的發現,她又跑到床上來了。


    二叔剛威脅過,我也不敢叫,而且感覺到她沒有傷害我的意思,恐懼感也少了一些。


    昨天太緊張,沒有注意到,現在才覺得奇怪,她不怕外麵的陽氣了?


    好奇心驅使下,我也不著急把她收迴去,蹲在床邊細細打量起來,結果她的臉像是有魔力一樣,看著看著,我就有種控製不住想親一下的衝動。


    剛要親上,二叔突然在外麵敲門,嚇得我一下迴過神,發現自己的嘴巴離她的嘴就隻有幾厘米,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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