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涵見她說的頗為鄭重,遲疑一刻,認真頷首道:“是何物?”


    ☆、第 11 章


    晏冉褪下手腕上的一隻銀鈴鐺,搖了搖道:“喏,就是這隻‘攝魂鈴’,這是我娘留給我的,但我不常用這門功夫,戴在手上怕跟人動傢夥時有所損壞,你先代我保管。”


    夏清涵聞言視線落到了晏冉手腕上帶著的另一隻銀鈴鐺上,有些不解道:“即使如此愛惜,為何要拆開一對,隻托我保管……”


    晏冉順著夏清涵的視線看過來,臉上飛起一抹彩霞,嗔惱至極,恨死了夏清涵提的這個該死的問題!蠻不講理的性子上來,拉起夏清涵的手,將那串鈴鐺強給她帶上,可見到夏清涵一臉愕然的望向自己,胸腔裏除了嗔惱羞澀,又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晏冉一有情緒就喜歡向旁人撒氣,於是她順勢湊到夏清涵的玉頸上,狠勁的咬下去。


    貝齒入肉,如此陌生的經歷加上疼痛威脅讓夏清涵忍不住輕吸一口氣,本能的運功牴觸。


    晏冉初咬下去幾分便覺一股真氣沖盪,震得的她牙口發麻,卻又不甘心就此作罷,仰頭又咬了一口夏清涵的耳垂……


    夏清涵僵了僵,隱約有種自己被輕薄的感覺……隻是女子和女子之間,似乎又算不上輕薄吧?這個距離實在太近,夏清涵不適的揮臂格擋晏冉……卻又再一次無巧不巧的擋在了晏冉的柔軟雙峰間,進退兩難的僵持住,尷尬到無地自容……


    晏冉見這人紅霞遍布,少了平日的冷靜自持,模樣實在難得的緊,便鬆口放開那處耳垂,作弄夏清涵一般的挺了挺胸。夏清涵頓時連耳根都紅了個透,忙不迭退開一步。


    “都是女子,夏大宗主的反應倒也有趣。”晏冉咯咯咯的笑著,“我又的你也有,卻不知為何幾次三番的探尋我的?”


    “……是我不是,姑娘就莫要取笑了。”


    “好,我不笑你了,”晏冉收斂笑意,撇撇嘴道:“那串鈴鐺你可要收好了,也不許再問些不相幹的問題來煩人,知不知道?”


    “若不想我問,你直說就是,”夏清涵苦笑摸摸齒痕,“不必這麽折騰人。”


    “怎麽,咬的你疼了?”晏冉怔了下,“給我瞧瞧。”


    也不等夏清涵同意,晏冉便伸手撩起夏清涵的頭髮,去看那傷處,果然齒痕清晰入肉,滲出血來。晏冉撫了撫齒痕,卻又笑了:“往後還敢不敢說我不愛聽的話了?”


    夏清涵微怔,露了一個溫和的、無可奈何的笑容:“自然再也不敢了。”


    “這便好,傷藥你放在哪兒?”


    這晚晏冉仍霸了夏清涵的屋子歇下,倒是此屋主人,被趕去了客房歇息。待到夜半,晏冉赤腳跳下床,也不顧寒風冷冽的推開窗,趴在窗上對著對麵漆黑一片的屋子若有所思,一會顰蹙皺鼻滿臉不耐煩,一會又摸著腕間的鈴鐺嘴角含笑,時喜時怒,時哀時怨,這樣在冷風裏挨了一個時辰,晏冉才有了動作,將腕間的鈴鐺握緊,喃喃道:“……沒見麵盼著見麵,可見了麵怎麽腦子裏還是你……哼,就會擾的人不得安寧!”


    “夏清涵啊夏清涵……你這該死的臭道姑,叫我拿你怎麽辦才好?”


    十二月末,天降小雪,諸事物皆粉妝玉砌一般。


    夏清涵捧著熱茶在院裏看雪,身後忽有一人奇襲,捂住她雙眼在她耳畔憤憤道:“不許看了,你今日隻顧著看景,都不曾……”後半截話突的被來人吞下,半響後,那人鬆了手,推夏清涵一把,“哼,看吧,盡管看吧,別顯得我在這無理取鬧。”


    夏清涵抿嘴一笑。


    自那日迴來後,她是徹底看不懂晏冉了……小性子使得越來越頻繁,好些時候都讓人摸不著頭腦。不過並不讓人覺得厭煩,反倒一些孩子氣的脾性讓人覺得甚是可愛——比如現在。


    大概真的是深林寂寞吧,孤身久了就抗拒不了另一個人的親近。


    夏清涵將手裏的熱茶揣到晏冉略顯冰涼的指掌間。


    晏冉偏過頭,目光在夏清涵臉上逗留許久,忽的戳了戳她:“我跳舞給你看吧。”


    “……是……是你之前跳的那支舞?”


    “咯咯咯,你要是想看的話,我也可以跳給你,”晏冉似笑非笑,“那首十八摸還記得吧?我可以邊跳邊唱~”


    “這……”


    “呸,逗你你也當真啊!”晏冉甩開鞋襪,帶著一串銀鈴似得清脆笑聲赤腳跳到落滿院子的雪中,轉了一個圈:“不過你如果求我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晏冉足尖點地,輕盈的像一隻飛鳥,盤旋盤旋再盤旋——衣裙飄逸,隨風翻飛,就像是一朵綻放在雪地裏的、艷麗絢爛的花火。晏冉在雪上翩躚,在屋簷上起舞弄影,在竹梢上翻飛騰躍。


    最後的最後,晏冉帶著一身未溶盡的冰雪,用指尖去冰夏清涵,嬉笑道:“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那都不許去,等我迴來,再跳給你看。”


    冬去春來,不知不覺間,從相識至今已有一年。夏清涵已然習慣了晏冉那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習性,當然,也習慣了晏冉蹭吃蹭喝蹭被窩的米蟲習性……於是竹心小築的糧食儲備日益豐盛。蓋因該米蟲甚是挑嘴,不滿夏清涵常年不做變更的道姑食譜。


    晏冉來這小住的機率頻繁,時常嫌棄著夏清涵的居所簡陋無聊,也時常帶東西給夏清涵。


    一月來了兩趟,帶了燒口的烈酒和幾顆夜明珠給夏清涵,廚房燒菜的黃酒正好沒了,夏清涵便取了烈酒來用,直被晏冉說成糟蹋東西;夜明珠則都放在了晏冉的屋子,起夜時正好能照亮。


    二月來了一趟,卻是一住就住了半月,跟人動手傷了肩膀,日日纏著夏清涵讓她幫忙推拿活血……還因著饞嘴捉了夏清涵養的鴿子來燒烤,惱的夏清涵二日沒理她。


    三月來了三趟,一次是夜半三更在夏清涵屋外裝神弄鬼,忽悠的夏清涵以為是歹人,險些傷到她,捉出作祟小鬼後,夏清涵哭笑不得,幹脆把她在外麵晾了一晚,惹得晏冉心頭不快,掉頭就走。然而沒過兩天,就又登門拜訪,帶了一堆綾羅綢緞賠禮,一張嘴顛倒是非黑白,惹得夏清涵頻頻搖頭。不過那綢緞倒是派上了大用場,夏清涵身上銀錢告罄,一時又尋不到師父留下的私蓄,斷糧之際用那布匹換了半年的米麵,才免受飢苦。


    四月末的晏冉給夏清涵從自家帶了一包種子,都是些罕見的藥草種子。這份禮物極得夏清涵心意,一連數天都衝著晏冉嘴角含笑,倒是把晏冉給唬住了,動不動就在夏清涵麵前鬧得麵紅耳熱……隻覺得束手束腳,不自在的緊。


    五月初,夏清涵贈了晏冉一根木簪,幫她梳頭盤發,將那簪子插入髮鬢中。晏冉望著夏清涵,似想說些什麽,卻又欲言又止,隻一雙剪水秋瞳巴巴望著夏清涵,教夏清涵看的怔仲起來。待迴過神,夏清涵誇晏冉這樣最是好看……卻不知為何那人卻隱有失落般,不鹹不淡的應付了她兩句。當天夜裏,就不告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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