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初次駕駛流星摩托,但因為其自帶的傻瓜式操作係統,剛上手的啻遒都能很好駕馭這輛引擎堪比狂暴猛獸的重型機車。


    不僅海陸空三棲,還搭載著威力強大的熱能武裝,簡直是每一個雄性生物的夢中情車。


    有了這東西還坐什麽船,騎什麽蠱啊。


    不僅全地形可飆,還能飛上天與流風肩並肩。


    “黑蠊雜碎們!有種就來追老子!”


    啻遒駕駛著流星摩托,儀表盤車速飆升到三百六十邁,心情是真尼瑪嗨,滿腔熱血都在迎麵唿嘯而來的強勁狂風中沸騰燃燒。


    三百六、四百二、五百七……


    儀表盤上的車速正在隨著他的適應逐漸提升,檢測到周遭襲來的強風吹拂,流星摩托展開由量子光粒構成的流星型擋風罩,抵禦唿嘯而來的風阻噪音。


    因為過於快速,半空中飛馳的啻遒已與流星摩托人車合一,快如一道拖拽著光尾的銀白流星,轟鳴的引擎與脈衝粒子在夜空中炸起一連串的爆鳴音浪。


    他圍繞著血厄島環遊了數圈,不僅驚動了埋伏四方的黑蠊殺手,同樣看傻了偷偷摸摸潛伏在港口上的十個年輕男女。


    以他們的見識,從小長這麽大從未見過這種堪稱離譜的速度,更想象不到有哪個坐騎型戰蠱能與之相提並論。


    若非見識過啻遒哥騎著那東西招搖過市,他們怕是真會以為古老的天之祖靈顯靈了。


    不止如此,更可怕的還在後頭。


    徹底嗨起來的啻遒借助流星摩托探測生命體征的鎖頭自瞄功能,一邊飛一邊發射聚能光束,跟轟炸機似的在海上興風作浪,海浪炸裂的巨響不絕於耳。


    肉眼可見不少騎著海蠍子的黑蠊殺手被逼無奈不得不從冰冷的海水之中現身,慌忙閃躲著那自頭頂砸來的光束。


    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啻遒哪怕在海上,都能憑一己之力單殺這些陰險的黑尼佬。


    “啻遒哥好厲害!”


    迷弟迷妹們驚歎羨慕的同時,他們也不禁懷疑起,自己頂著危險跑這一趟向其他部族送信真有必要嗎。


    啻遒哥的山長僅僅借給他這麽一個坐騎,就能把埋伏在四周的黑尼佬殺得丟盔卸甲。


    要知道這種坐騎,啻遒哥的山長一行人可是人手標配一隻!


    連坐騎都這麽厲害,想來本人肯定也不簡單。


    所以他們幹嘛要舍近求遠?


    想歸想,但這是族長與族老們做出的決定,不是他們所能揣測的。


    也許……裏麵有什麽自己所不知道的深意。


    不管如何,現如今啻遒已經幫助他們引開了黑尼佬的注意,正是趁機出海的好機會!


    “走走走!分頭走!”


    十個年輕人紛紛釋放出自己的戰蠱,帶上粗製濫造的小型皮劃艇駛向茫茫大海。


    與此同時。


    血厄醫院的病房內,羅耶娜正在通過流星摩托上的定位記錄儀遠程播放實時畫麵。


    當看到自己的龜兒子騎著這麽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戲耍黑蠊殺手後又揚長而去,血厄族長都快傻了。


    聚在周邊的族老們眼神更是透著孩童般的迷茫。


    這是什麽東西?這還是他們所熟知的世界麽?


    速度快也就算了,還能biubiubiu的發射那種威力強大的光束。


    要知道黑蠊殺手騎乘的那種海蠍子,可是黑風島特產之一,依靠獨門秘術專門培育出來的碧毒玉海蠍,不僅甲殼極其堅硬,在海中作戰的時候還能依靠汲取水之力小幅提升自己的各項能力。


    換言之,護甲應該很高才對。


    以啻遒的赤焰戰蠱舉例,就算給它施加上各種強化秘術,想在海裏一鉗夾死海蠍子顯然是不現實的。


    可現在,黑風島培育出來的海蠍子在這種光束的轟擊之下連掙紮都掙紮不了,整個四分五裂。


    簡直嚇人。


    “還行,駕駛水平還算過關。”作為專業機車手,阿蘭給出了中肯的評價。


    雖說流星摩托自帶傻瓜式操作係統,但依然能看出啻遒是有點飆車天賦在身上的。


    換做正常人,初次上手都駕馭不了這種速度,比方說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古蘭。


    “看起來都很平安,沒什麽危險。”


    因為啻遒的一通攪和,完全打亂了黑蠊的陣腳,別說什麽伏擊了,在聚能光束的狂轟濫炸下,僅有寥寥幾人幸運死裏逃生,屁滾尿流地潛入深海逃走。


    沒了他們的阻撓,其他信使均是安全地出海離島。


    “這、這……”


    血厄族長張大了嘴巴,一臉呆滯地看著投影光幕,滿腦子一團漿糊。


    縱使已經帶隊出海貿易,登上陸地不下數百次,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麵,可這種東西,他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


    這種叫流星科技的東西,竟然如此強悍嗎?!


    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這夥來自汐靈島的山長,確實強大到超乎他們的想象!


    不過轉念一想,血厄族長也不後悔。


    黑風島驚變一事必須告訴其他部族,何況他們還與其他叛逆一起聯合了起來。


    若不能及時告知,隻怕還會有人遭遇它們的毒手。


    派人提醒一二也是有必要的。


    “不要驚訝,族長先生,這隻是一種比較先進的高端載具,用你們的話說,應該是坐騎?”


    羅耶娜眼含笑意,隨手關掉了投影光幕。


    她相信這下子,這些原住民對她們的實力應該不會再有絲毫質疑了。


    之所以要放出投影光幕給他們看,為的就是秀肌肉。


    剛剛她主動提出可以幫襯一二,估計是看不出她們的深淺不敢賭,血厄族長出言婉拒了她們。


    至於現在,她已經用事實說話了。


    “各位真願意幫助我們?”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好處,這種道理血厄族長是清楚的,他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好意,這也是他到現在仍心懷顧忌的原因。


    自家龜兒子所帶來的這夥人實在太神秘了,他看不透。


    並且最令他介懷的,莫過於他們與族中老人們所描述的流星之民不符,沒一處特征是能對上的。


    更何況據他所知,流星之民世代生活在汐靈島,怎麽可能會輕易離島,說什麽來外麵做客。


    真實身份存疑,天知道他們有什麽目的。


    “族長先生請放心,我們隻是想了解一些事,不會對血厄島抱有任何非分之想,您兒子剛剛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在傭兵這行混了這麽久,羅耶娜什麽人沒見過,哪能看不出血厄族長到現在還是不放心她們。


    不過沒關係,隻要能溝通把話說開,誤會都是可以解除的。


    “真的?坦白說,我們血厄島很窮,真沒什麽各位看得上的寶物。”


    “當然~我們真的隻是來做客的,就算沒遇到啻遒,我們同樣會出海前往陸地。”


    羅耶娜笑了笑:“也許是女皇垂憐,讓我們在即將啟程的時候遇到了啻遒,進而來到血厄島幫你們渡過難關。”


    對付這種原住民,借用他們信仰的名義對話就簡單多了。


    這不,一聽到女皇這個詞,血厄族長臉色頓時柔和了不少。


    雖然仍不知道他們的來曆,但能毫不避諱談及女皇的,應該不是叛逆之徒。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先代表血厄部族謝過各位了,請允許我為之前的懷疑道歉。”


    由於現如今渾身打滿藥膏,血厄族長做不了幅度太大的動作,隻能握緊左拳置於胸前表示歉意。


    “我也一樣。”


    女巫祭低頭行部族裏特有的跪拜禮,她之前也是懷疑這夥外來者的身份,甚至打算偷偷試探。


    隻不過因為這一檔子事沒能成功實施。


    “血厄族長……”


    “叫我啻胤就好,說來慚愧,明明你們才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可我們非但沒設宴款待各位,還反過來需求各位的幫助……”


    血厄族長擺了擺手,既然對方有自信能擺平近在咫尺的黑風之亂,那麽就證明她們的實力肯定要比整個血厄島加起來都要強悍。


    麵對這麽一夥強者,他怎敢再擺架子。


    “那就叫你啻胤族長吧,方便和我們詳細說說黑風島的情況嗎?我是指信仰方麵,不知道你剛剛說的背信棄義是怎麽迴事?”


    沒在稱唿問題上過多糾結,羅耶娜拉來一張椅子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她敏銳意識到在這個分歧上,說不定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由我來說吧,族長內傷未愈,不宜多言,有什麽缺漏在旁邊補充就好。”


    女巫祭主動攬下這個活,作為巫祭,沒人比她更清楚這裏麵的門道了。


    於是乎,經由她之口,事關蟲族內部的紛爭至此向眾人揭開一角麵紗。


    早在汐靈島上審訊啻遒之時,就已說過三十六洞島絕大部分的部族都與流星之民一樣,信仰著蟲族女皇。


    但既然說了是絕大部分,就代表著並非全部。


    剩下一小部分,也就是啻胤族長口中的背信棄義之徒,他們不再信仰著至高無上的偉大女皇,而是聽信了一些所謂的流言蜚語,背棄了曾經的信仰。


    “不再信仰女皇,那現在他們信仰誰?”


    “不清楚,他們現在是無信之徒,不再遵循女皇的教義行事,受所有人所不齒。”女巫祭搖了搖頭,很是看不起這些刁民。


    縱觀她們三十六洞島,哪個不是依靠女皇的政策發家致富的?現如今吃了個滿嘴流油,扭頭就不認這份恩德了是吧。


    這跟端碗吃飯放碗罵娘有什麽區別。


    “關於這個我倒是聽說過一些。”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啻胤發話了。


    “因為經常出海貿易的原因,我和陸地上的合作夥伴有時會閑聊一些家常便飯。”


    “據說這些年頭,各地都興起了一種叫新皇派的群體,他們號稱女皇已從王之神座上離開不知所蹤,至今下落不明。”


    “還說什麽天數有變神器更易,應擁護新皇上位,接替空置的王座執掌萬靈,以免世道動亂……”


    說著說著,啻胤族長就激動起來,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氣得連連咳嗽,唿吸都無法平穩。


    狗日的新皇派妖言惑眾,還良禽擇木而棲,擇明主而相助。


    純在胡說八道,奸賊惡賊逆賊這頂帽子必須在腦袋上扣個嚴嚴實實的!


    “你們說這不是在扯淡嗎!女皇如果不在王座,十年一期的神諭又是怎麽傳出來的!依我看就是一群篡逆惡賊安逸太久,想推翻女皇的統治!”


    “最可氣的是他們還把女皇的功績安在那所謂的新皇頭上,說這些年的種種政策都是新皇的功勞!”


    “簡直荒唐!女皇何等偉大,她的智慧豈是一群逆賊可以揣測的!”


    “可是啻胤族長,如果真是這樣,說明陸地那邊的新皇派勢力很大,影響力甚至已經蔓延到了汐海這邊!”


    翠碧絲輕聲開口,猶如一把紮在心窩子上的刀,把啻胤弄沉默了。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好像真是如此。


    這麽些年過去,新皇派不僅沒滅亡,反而勢頭還愈演愈烈。


    這一趟出海,他還跟合作夥伴聊了聊,與之前不同的是對方一臉愁容,談到這些事就長籲短歎,跟他抱怨陸地上最近也不太平,越來越亂了。


    甚至開口到時候實在不行,希望可以拖家帶口來血厄島避避風頭。


    啻胤是不相信女皇出什麽岔子的,那可是他們的女皇啊!從古至今就已存在,怎麽可能發生意外!


    也隻有她的智慧,才能帶領他們蟲族安居樂業,生活越來越富足!


    現在跟他們說什麽女皇不在,有新皇欲挑戰權威,這不就是謀權篡位麽!


    退一步說,就算女皇不在王座,那個新皇哪來的自信能帶領全體蟲族更上一層樓?


    憑它啥也不會,然後拾女皇的牙慧?


    眾人沒說話,翠碧絲更是欲言又止。


    雖然真相很難讓人接受,但她認為蟲族的情況可能有些複雜。


    既然這個新皇派能興風作浪這麽久,那麽謠言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甚至很可能,新皇派的源頭就出自女皇手下的蟲族高層之中!


    正是因為知曉些不對外公開的隱情,所以才能如此肆無忌憚,藏身幕後推波助瀾……


    這個猜測大概已經接近真相,但看著啻胤虔誠而又固執的樣子,翠碧絲還是沒說出口,以免刺激到他。


    等傷養好再說吧,不然情緒一激動引得傷口迸裂,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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