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森冷的低笑在幽靜的公園內響起,頭顱斷頸處滴淌的墨汁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滑落,猶如自地獄而來的食人惡鬼,直叫人手腳麻木,渾身血液都在這一刻凍結凝固。


    “嗬嗬~這血不錯……”


    等到頭顱再也流不出一滴血,手中的頭顱便被他如雞肋般隨意扔到地上,在,血泊中濺起幾朵血花。


    直至此刻,影長風那被徒手捏爛了半邊臉的眼瞳之中,仍殘存著濃濃的不甘與絕望。


    好巧不巧,他麵朝的方向,正好站著幾位誤入此地的無辜隨從。


    那死不瞑目的浸血雙眼仿佛在直勾勾注視著他們。


    眼見自己,隨從們唿吸都下意識屏住了,隻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要離體升天,身體不再屬於自己。


    “啪嗒……”


    手一鬆,裝著精致食盒的袋子啪一下掉到地上,幾塊精美的糕點從食盒中滾落出來,沾染些許灰塵。


    好在沒讓他們心中的恐懼突破閾值,隻見那名男子隨意抬腿,一腳將影長風的頭顱踩得稀碎,黃白之物濺了一地。


    “感覺不如百事可樂……”


    他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順手把嘴角的墨汁擦幹淨。


    影長風的鮮血滋味給他的感覺就是,自製版的可樂汽水,入口齁甜,後勁微辣。


    或許是血液中蘊含某種劇毒的原因,使得口感還充滿氣泡水的滋味,且隱隱帶著一絲絲水腥味。


    大概是和影長風的種族有關。


    尋常人服之肯定承受不住這種劇毒,頃刻腸穿肚爛而亡,不過隻要克服這項缺陷與心理障礙,這血便是實打實的大補之物。


    一名星空霸主的屍體,血肉經過法則的滋養,毫不客氣的講渾身是寶。


    除了某些特殊物種,基本上不存在蘊含病菌的可能性。


    屬於是可直接服用的滋補中藥。


    當然了,前提還得克服自己心理上的障礙。


    畢竟影長風的本體雖說乃是某種奇獸,但他外出示人的形態卻是人型。


    不是誰都像他一樣能夠無視長相開懷暢飲的。


    “還看,趁我沒動殺心前趕緊滾。”


    陰冷的眸光倏地射向幾個呆若木雞的隨從,冰冷的聲音頓時讓他們如夢初醒,連地上的食盒都來不及撿,連滾帶爬地慌忙跑出公園。


    那慌不擇路的模樣恨不得爹媽多給自己生幾條腿。


    “陸安!”


    一聲輕柔的唿喚響起,屬於因果的波動在他身旁蕩起一絲漣漪,衛筱然的身影隨之浮現。


    她左手握著荒璿,右手捏著一團用因果絲線束縛住的影鱷元神。


    眼見此景,陸安很是自然的伸手摟住她纖腰,似笑非笑地對那團不斷掙紮無比驚恐的影鱷元神嘲弄道:


    “在我家娘子麵前玩自爆,一縷殘魂也妄想逃跑?”


    “連深淵賜福都沒有,你們家主子可真夠吝嗇的。”


    說罷,他也不給這個靠出賣隊友僥幸逃跑的十階殘魂開口求饒的機會,一把抓住捏成魂渣。


    至此,除了三位有深淵賜福的弑影統領,其他弑影衛就此宣告全滅!


    “然寶,說說這群家夥的來曆。”


    礙於這片濃墨般的血泊太過礙眼,血水中還飄著一堆碎得不成樣子的屍塊,陸安索性丟出一把火燒個精光,免得倒胃口。


    做完這一切,他從黑月戒取出先前買迴來的冰鎮果飲,插上吸管遞給自家的大寶貝。


    “弑影衛,隸屬於色欲之淵的一支死士團隊,承擔著類似護道者的職責,專門為莉莉絲、卡讚黎恩他們幹些見不得光的髒活。”


    影長風自以為沒說出自己主上的名諱,對方就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辦事。


    殊不知這個想法太過天真,在因果律麵前啥都不是。


    追因溯果,凡所行之事必留痕跡。


    剛剛一會的工夫,衛筱然便將這群弑影衛的底細看了個底朝天。


    “他們是奉卡讚黎恩那些人的命令而來,企圖暗中對我們下手,捉迴深淵強行改造。”


    她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這些東西都是刻在因果脈絡之中的,就像一本隨時等待她翻閱的過去之書,毫無秘密可言。


    “這夥弑影衛原本的計劃是,如果在我們身上找不到機會,就把目標轉移到黛姐姐她們那邊。”


    衛筱然語氣有些銳利,她是真沒料到深淵能夠如此毫無底線。


    文明代表之間的事,竟然試圖將無辜的路人旅客牽扯進來。


    目的僅僅是為了報複陸安。


    隻可惜他們算盤的落空了,從她覺察到因果律波動的那一刻起,獵人與獵物的身份便已調換過來。


    他們自以為找到了絕佳的機會抓她落單,殊不知就那三腳貓領域,又豈能攔住陸安的天魔入侵?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原以為深淵經早上那一戰已無暇顧及其他,沒想到還有餘力反擊,倒是我小看他們了……”


    陸安微笑感歎不已,深淵的反擊實在有趣,這浩瀚宇宙當真是英傑無數啊。


    是他小覷了天下豪傑!


    “陸安,你打算怎麽辦?”衛筱然美眸盯著他,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我?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陸安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不可否認深淵這一招,的確是讓我深受啟發,感觸頗深呀!”


    “深淵的天之驕子與他們的心腹皆有深淵賜福作保,想殺死他們絕非易事,但今天這事,給了我一種極佳的思路。”


    他幽邃的眸子漸漸泛起殘暴的冷色:“他們能從我身邊人下手,我亦可效仿以牙還牙!”


    “你是打算……”聽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衛筱然美眸驀然睜大。


    “他們不是想讓我感受痛苦嗎?既然如此,不妨先讓他們感受一下何為家破人亡的痛苦。”


    陸安悟了,既然深遠天驕們難殺,那他為何不退而求其次,把目標轉移到那些沒有深淵賜福的家屬身上?


    他陸某人從來不是正人君子,頭頂上魔頭的帽子一大堆,既然如此,便寇可往我亦可往!


    此計一出,他頓時豁然開朗。


    不僅能狠狠報複深淵,還能猛賺一波源能。


    正好他愁該怎麽賺源能呢,畢竟白毛娘的功法還是殘缺的,得等他花源能補全完善。


    現在好了,瞌睡來了送枕頭!


    至於這麽做與深淵有何異,是否會牽連無辜?


    開玩笑!都是敵對文明的人了,關係早就勢如水火不可調解,何來的無不無辜直說!


    “筱然,我打算逛完街,去這些暗元影鱷的地界走一遭!”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隔夜都晚!


    他陸某人自是後者。


    既然這幫不識趣的家夥主動送上門來,就別怪他到文明之中走一遭,全部煉化成源能!


    不過在此之前他得把自家的然寶送迴家,這件事的結局注定充滿血腥,他自己一個人來就好。


    “不!”


    豈料下一秒,衛筱然放好冰杯,伸手握住他的雙手:“我和你一起!”


    她知道陸安想要幹什麽,並且不會出口阻攔他。


    衛筱然不是聖母,深淵的行為已經觸及到了她的底線,上層領袖作風都如此卑劣,可想而知那些依附深淵而存的附庸文明都是些什麽德性。


    關於這一點,從狽柆族身上就可見一斑。


    大名鼎鼎的星際鬣狗,便是深淵麾下最為得意的狗腿子之一。


    “可是那場麵不會好看哪裏去的……”陸安有些為難,他知道自家然寶溫婉的性子,不太想讓她見到那種極端血腥的場麵。


    髒活累活他來幹就好了,自家然寶就在後麵獨自美麗。


    “陸安!”衛筱然略帶責備地輕聲嗔怪:“你不能總是這樣無論遇到什麽事情都自己獨自麵對!我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遇到問題應該大家一起解決,而不是由你一個人承擔全部責任!”


    自己之所以這麽刻苦修行,不就是為了努力跟上他的腳步麽。


    不求保護他,至少也要有能力在遇到困難時跟他並肩作戰,支持他做出的一切決定。


    她不想當那種被養在籠子裏好看不中用的花瓶金絲雀!


    看著她那一雙堅定而美麗的眼眸,陸安不由低下頭苦笑不已,說道:“我明白了筱然,是我不好,太大男子主義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尊重她們了,結果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有一個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缺陷。


    自以為承包髒活累活就不用她們受累,殊不知這樣做反而忽略了她們的感受。


    真聖境的修為,還是修因果大道的,確實無需他保護過頭。


    “好!那我們看完燈光秀就走。”


    與她相視一笑,陸安牽住那一隻柔荑,像個無事人一樣相伴走出公園。


    夜晚的天景區,宛如一場盛大的燈光秀,將整個城區映照得燈火通明,宛如一座永不落幕的極光之城。


    難得把這小妮子拐出來一趟,自然得好好轉一轉。


    ……


    深淵星域·天鱷星。


    這是一顆由茂盛黑林與泥沼構成的小型生命行星,主宰這顆星球的,乃是一種名叫暗元影鱷的種族。


    作為深淵的附庸文明之一,暗元影鱷可稱得上是名副其實的高等種族。


    哪怕剛出生的幼崽,都對陰影能量具備極高的親和力,天生就能遁入陰影,像魚兒一樣遨遊其中。


    乃是食物鏈頂端的優秀獵手!


    唯一的缺陷便是生育率低下,人口比較稀少。


    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憑借強大的實力,在天鱷星上建立了土霸主一樣的皇朝,並且源源不斷地為深淵輸送新生代的優秀種子。


    色欲之淵的一支禁衛死士部隊,其成員便是由他們暗元影鱷一族的族人組成!


    這份殊榮,足以自傲了!


    正因如此,即便身處同一個附屬星域,其他附庸文明的家夥也沒人敢惹他們。


    隻是不巧,屬於暗元影鱷的這一份統治,將在今日徹底宣告破滅。


    天鱷星·天鱷皇城,兩位不速之客攜帶傾天之威降臨於此。


    晦暗的因果如影隨形,無形的天魔君臨此地,兩種截然不同卻又相互交織的滔天氣勢攪亂天穹,陰霾碎雲籠罩萬裏晴空,壓抑的氛圍似乎正昭告著即將到來的不祥之災。


    那龐大的威壓如排山倒海般壓垮了皇城內每一個影鱷族人的脊梁,他們隻能驚恐地看著那自天上而來如仙似魔的身影,一步一步淩空踏來,最終落在皇宮之外。


    “何方孽障!膽敢犯我天鱷皇城!”


    蒼老的暴喝自皇宮深處的禁地響起,緊接著一尊狂暴的陰暗鱷影攜帶無盡的怒火與瘋狂轉瞬襲殺而來。


    這是一位老態龍鍾的英武老人,但對生活在皇城內的老一輩影鱷族人而言,皆不陌生他的身份。


    上一任天鱷帝,如今的太上皇。


    乃是一尊老牌的星空霸主!曾創下過獨戰三尊星空霸主反殺一人的傲人戰績,是他們影鱷一族公認的至強戰力!


    一時之間,不知道多少影鱷族人心神亢奮。


    雖不知道這兩個不速之客是從何而來,但既然能逼的太上皇親自出麵,顯然已有取死之道!


    他們艱難地抬起頭,腥黃豎瞳泛起嗜血的殘忍光芒,似乎已經看到這兩個家夥太上皇撕成碎片的慘狀。


    然而……


    麵對迎麵而來席卷漫天陰影風暴的巨鱷身影,其中那道漆黑的魔影踏前一步,猩紅的重瞳閃過戲謔之色。


    隻聽一聲巨響,破碎天穹陰雲倒卷,萬千雲氣凝聚成一隻蒼天巨手,一記太虛之握輕鬆抓住那狂暴的陰影巨鱷。


    旋即,頃刻煉化!


    隻見漆黑魔影輕輕伸手以掌化刀劃過虛空。


    下一秒。


    濃墨般的血柱衝天而起,將大好的頭顱衝上天空,打了兩個旋才重重落到地上,掀起一片帶血霧的灰塵。


    直到元神與肉身齊齊破滅,影鱷太上皇那死不瞑目的眼中仍殘留著濃濃的難以置信。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麽被人輕描淡寫地一刀斬殺。


    “螻蟻而已。”陸安不屑地冷笑一聲。


    天魔重瞳賦予他得見死之要因的能力,這種隻掌握了不到三道法則的星空霸主,是怎敢在他眼前蹦躂的?


    “他是影長風的太爺,也是弑影衛的退休統領。”就在這時,旁邊那道置身於晦暗因果波動,看不清真容的身影傳來模糊失真的聲音,一語道破他的身份。


    “那就好辦了。”


    陸安淩空飛起,目光瞥見了皇城之中失魂落魄的影鱷族人,還有躲在皇宮之內驚恐萬分,以及用怨毒眼神惡狠狠注視著他的當代天鱷帝與一眾妃子子嗣。


    “今日,暗元影鱷一族就此滅絕。”


    他仿佛高高在上的魔神,掌握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做出宣判,要將這個種族從宇宙中抹除。


    種族大滅絕!


    直到此時,眾多的暗元影鱷方才意識到,他們究竟遭遇了怎樣的滅頂之災。


    在生死存亡之際,哪怕剛剛經曆喪父之痛的天鱷帝也無法保持淡定,連滾帶爬地衝上來試圖解釋這是一場誤會。


    隻不過,迴應他的乃是一道貫穿並撕裂了整座天鱷皇宮的貫日光箭!


    放眼望去,皇城內的暗元影鱷們顯得如此渺小,毫無反抗之力,隻能一味嗚咽哀鳴,祈求著鱷神的救贖,甚至期待著那位立於蒼天之上的惡神能大發慈悲。


    但最終都阻止不了對方那殺意已決的決心。


    單手化掌,輕壓大地。


    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可怕異象,有的隻是純粹的力量風暴,仿佛來自蒼天的無形巨手壓塌了萬裏陸地,引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恐怖大地震。


    林木化成齏粉,皇城在瞬間崩塌,化作一片灰飛煙滅的葬土廢墟。


    一個個暗元影鱷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在無形風暴的絞殺之下連同靈魂在內一起被撕碎,爆成一朵朵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綻放的渺小血花。


    麵對大範圍的滅世攻擊,縱使有部分幸運兒僥幸逃生,亦是逃不過那自數千裏外鎖定因果射來的必中之箭!


    這便是他們的第一份迴禮,趕盡殺絕!


    但這遠遠不是結束,在陸安眼裏,這些投靠深淵的附庸文明,皆是一份份等待他收割的源能麥田!


    潘多拉的魔盒已被深淵親手打開,釋放出來的惡果唯有自己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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