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萬世屍魔教要舉行血祭儀式?!!”


    天玄外交部內,一眾大佬得知萬世屍魔教發動的血源詛咒已經奏效後,便馬不停蹄地招唿手下籌備稿件,打算立即召開新聞發布會。


    然而,就在他們忙得不可開交之時,上頭突然傳來緊急通知,稱萬世屍魔教要在某巴小國內血祭上蒼,複活他們死去的聖女。


    因此,要求他們先停下手頭的工作。


    萬世屍魔教……要血祭蒼天複活亡魂?


    外交部長等一眾領導麵麵相覷,不禁咽了咽口水,一個可怕的念頭,逐漸湧上心頭。


    難道說……


    如果要問近代史上哪種邪道祭祀最為出名,那麽當初在天海市舉行的那場大型血祭儀式必定首屈一指。


    那是近代史上唯一一場公開擺在台麵上的血腥祭祀,當時可是震驚了全世界,作為一個天玄人,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以一個上古王朝近千萬的人口血祭上蒼,最終成功複活了天海市一役中不幸遇難的諸位死者。


    那是一場神乎其神、刷新世界認知的古老祭祀,縱使充滿著原始與血腥,但卻讓全世界認識到,原來真世界上有一種偉力,可以逆亂陰陽顛倒生死。


    足以載入史冊!


    而那場血祭儀式的主導者,便是如今威名響徹寰宇的萬象法天宗第四道傳——陸安!


    聯想到他與這場大動蕩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一個荒誕的念頭自他們腦海中成型。


    “萬世屍魔教的血祭是不是與陸安有關?!”外交部長壓低聲音詢問,生怕被外人聽見。


    不是他們想象力豐富異想天開,而是結合這幾方的關係,很難不讓人聯想到陸安身上。


    目前已知,因為魷太人的暴動牽扯到了陸安的親朋好友,致使他親自下場,派遣一個足以毀滅太陽係的大殺器進入藍星踏平以色劣。


    而萬世屍魔教的血源詛咒,大概率也出自他之手,乃借刀殺人之策。


    現如今,萬世屍魔教收集千萬猶太人的屍身,欲效仿他血祭上蒼複活逝者。


    那麽問題來了,這血祭之法是從何而來?


    總不可能是萬世屍魔教的底蘊吧,倘若他們真有祭天之法,那條半聖瘋狗在得知自己女兒的死訊後,也不至於癲狂成那個樣子。


    加上這方麵某人本身就有前科,很難不懷疑到他身上。


    估計跟那啥血源詛咒一樣,血祭之法也是他給萬世屍魔教。


    電話那頭沒人迴他,但無言的沉默已然說明一切。


    顯然。


    在大部分知情人看來也是同樣的觀點。


    有人或許不明白陸安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就不怕這門血祭之法流傳出去引發動亂麽。


    如果人人都打算血祭上蒼逆亂陰陽,那世界還不得大亂啊?


    但在外交部長看來,他既然敢這麽做,大概是還藏著後手。


    至於為何要給萬世屍魔教,大概是……報酬?


    借他們之手鏟除魷魚人,報酬便是複活他們教派的聖女。


    不管如何,估計是阻止不了了。


    想到這裏,外交部門暫且放下手頭工作,關注其某巴小國的變化。


    萬世屍魔教選定的血祭地點乃是在某巴境內的邊緣地帶。


    這裏因為戰亂的關係,居民百姓早早就在軍隊的幫助下撤離到其他城市,徒留一座空城。


    此前原本為以色劣部隊占領,但是在萬世屍魔教的大肆屠殺中,這些猶太軍隊早已變成了一具具新鮮的屍體。


    值得一提的是,萬世屍魔教似乎不打算低調行事,並未嚴令禁止外來人的圍觀報道。


    通過衛星直播可以清晰看見,某巴政府在這裏派遣了上百架空運客機,專門幫萬世屍魔教運送世界各地收集來的屍體。


    甚至還主動派遣軍隊維護秩序,幫助萬世屍魔教布置血祭大陣。


    雖說場麵極其血腥殘忍,但無論是萬世屍魔教還是某巴軍隊,均未流露任何不適之色。


    尤其是某巴人民,一個個自告奮勇幫忙搬運屍體,臉上滿是大仇得報的暢快之色。


    在以色劣的侵略之下,不少人因此失去家園血親,早已對這幫魷魚人恨之入骨,能借此機會唾棄他們的屍體,自然要狠狠踩上兩腳,以解心頭之恨。


    有了某巴人民的自願加入,萬世屍魔教的幾十萬弟子得以騰出手,根據教主的藍圖,用材料建造血祭上蒼的必備祭壇。


    總共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命壇,材料大部分來源於魷魚人的屍骨。


    建成以後規模龐大,外型類似方尖八棱塔,每一座都有九十九米之高,遠超尋常居民樓。


    由於空間不足的關係,他們還把周圍的樓房全部拆除重建,換成了表麵銘刻猩紅祭文的白骨尖塔。


    當白發蒼蒼的屍魔教主以驚天動地的大神通偉力,瘋狂地榨幹魷魚人屍骸,猩紅之血如決堤的江河般洶湧而出,濃烈的血腥味衝霄而起時,全世界的人都被勾起了那一段被深埋在記憶深處的過往。


    血色晶簇如盛開的妖異花海鋪滿大地,仿佛一盞盞漂泊在血河之上的幽幽冥燈,指引著迷失的亡魂找尋歸家的方向。


    場麵陰森至極,即便是身經百戰、負責前線報道的戰地記者,身處這種詭異的場合也不禁壓低了聲音,牙關不斷打著寒顫,頭頂烈日高照,卻無法給他們帶來一絲溫暖,仿佛誤入了陰曹地府,身體冷得可怕。


    仿佛在他們看不見的陰暗死角,正有無窮無盡的鬼魂正在哀嚎詛咒著自己!


    “千燈燃魂泣天逆命祀!”


    當血祭現場的景象映入眼簾,喚醒了絕大部分人深埋心底的記憶。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某巴邊境城內的這些方尖八棱塔,與當初的天海市何其相似。


    同樣的方尖塔,同樣的血海晶花。


    不能說毫不相幹,隻能說一模一樣。


    世界各地霎時亂成一鍋粥,然而外界的喧囂,卻影響不到血祭現場分毫。


    當一切皆萬事俱備,屍魔教主一聲令下,幾十萬弟子共同朗誦古老祀詞,浩浩蕩蕩的震天洪音衝入雲霄,形成一片古莽悠揚的祭歌。


    “千燈燃魂泣天逆命祀——起!!!”


    屍魔教主拖著疲憊的身子沙啞嘶吼,右手成爪抵住自己的額頭,從腦海深處牽引出一團血色光球,身形一閃狠狠按入位居中宮的主星祭命壇。


    “燃魂祭靈!奪天造化!血海生蓮!!!”


    九千九百九百九十九座方尖命壇血光大盛,其內燃燒的千萬亡魂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淒厲哀嚎。


    它們的哀嚎似乎連天地都為之悸動,萬裏晴空迅速昏暗,遮天蔽日的烏黑陰雲籠罩此方天地。


    猶如一方揮之不去的鬼蜮,除了亡魂們的慘痛哀嚎,便是那在耳畔迴蕩不休,似魔音入腦的祀詞祭歌。


    “天罰!是天罰!”


    天空忽地響徹電閃雷鳴,煌煌天威攜上蒼之怒而來,即便是屍魔教主這等半聖,亦是不禁下意識一顫。


    更別說其他人,有人甚至匍匐在地,恐慌地瑟瑟發抖,不敢直麵天威。


    “所有人!繼續念誦!不要停!”


    屍魔教副教主咬緊牙關厲聲大喝,展開自己七轉之境的強大領域,為身後幾十萬的屍魔教弟子分擔天威壓力。


    “蒼天之怒!是蒼天之怒!哈哈哈!他沒騙我!沒騙我!!!”


    親眼見證蒼天之怒因血祭大陣降臨此地,屍魔教主非但不畏懼,反而激動的大喊大叫。


    他遍布血絲的雙眼老淚縱橫,情緒失常在原地手舞足蹈,瘋癲大笑。


    “女兒莫怕,待為父替你抗住這天劫!”


    屍魔教主掐動法訣,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器萬魂幡衝天直上。


    他頭頂皂黑小旗,無邊陰煞怨氣翻湧四方,無窮陰魂在這片陰煞之海中沉浮,欲與天公試比高。


    一道水桶粗的銀色雷霆轟鳴砸入陰煞之海,成千上萬的陰魂頂不住這至陽至剛的天雷,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徹底湮滅。


    “十方鬼王!屍魔四皇!隨本座頂上天劫!”


    屍魔教主歇斯底裏的吼聲絲毫不遜色漫天雷鳴,在他身後陰氣湧動,十尊造型各異的猙獰鬼王挺身而出,四副棺槨自東南西北四方浮現,又憑空炸裂開來。


    四頭不化骨級別的屍皇掀起滔天血海,與十方鬼王隱隱組成某種玄陰大陣,以至陰至柔的陰煞偉力與天雷抗衡。


    竟是能與天罰分庭抗禮,雙方就這麽僵持不下。


    隻可惜,這種平衡隨著天罰雷霆的愈演愈烈很快便被打破。


    屍魔教主修的陰煞之道本就為天雷所克製,憑借自己半聖的底蘊短時間內尚能不落下風。


    但時間一久,便逐漸顯露頹勢。


    一道天雷穿透陰煞之海直擊要害,以身為陣眼的屍魔教主首當其衝被劈中,霎時皮開肉綻,一大口烏血濺灑長空。


    “教主!!!”


    眼見他身受重創,屍魔教其他人頓時慌了神,有幾個長老當即脫離隊伍,打算上天幫忙抵禦天劫。


    教主的半聖修為可是他們屍魔教在當今世界立足的根本,萬不能有什麽閃失啊!


    “退下!別來找死!速速迴去!本座還撐得住!”屍魔教主再次咳出一口淤血,嚴厲喝退幾位長老,隨手扇出一陣陰風把他們逼迴去。


    這等天罰已是當今藍星的威力上限,連他都扛不住,多幾個九轉境的家夥也無濟於事。


    更別說他們的修為還未恢複完全,除了送死沒任何意義。


    “轟——轟隆!!!”


    天雷就像不要錢一樣,一下又一下狠狠砸在屍魔教主身上。


    一道天雷比一道天雷威能更盛。


    哪怕貴為半聖之軀,也吃不住這麽折騰。


    不多時,那彌漫八方的陰煞之海便在天雷的肆虐之下縮水大半,十方鬼王屍魔四皇折損了大半。


    若非屍魔教主及時收迴萬魂幡,隻怕這幾個鬼王屍皇都得被天雷劈的灰飛煙滅。


    “唿……唿……”


    焦黑的深坑之中,屍魔教主不斷喘著粗氣,鮮血直流的皮膚之中隱約可見電弧湧動,渙散的眼神滿是不甘與怨恨。


    他怨世道不公,自己的掌上明珠自出事以來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卻遭受這等無妄之災。


    誠然他以前作孽不少,但這些因果本該由他來承受,憑什麽報應在自己女兒身上。


    他更不甘心止步於此,明明成功的希望近在眼前,自己卻已是強弩之末,再也撐不起哪怕一道天雷的劫罰。


    “本座不甘!不甘呐!!!”


    眼睜睜看著又是一道天雷劈下,他仰天長嘯,發出飽含不甘的怒吼。


    “咻——”


    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現在他的上空,替他攔住了這一道雷劫。


    一陣令人目眩的閃爍之後,渾身焦黑的屍魔教副教主身形搖晃,從天空墜入深坑。


    “左道堂,在這等紛爭亂世之中,你乃我教立教之本,豈能命喪於此……”


    氣若遊絲的屍魔教副教主口鼻鮮血汩汩流淌,強撐著身子,艱難地抓住他的袖口。


    “替你擋下這一道雷劫,老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接下來,要麽集全教之力與天劫抗衡,要麽放棄血祭,你自己選一個吧!”


    千燈逆命祀引來的天罰非他們所能抵禦。


    目前隻有兩條出路可選,要麽放棄複活聖女,要麽頑抗到底。


    前者可能是此生絕無僅有的機會,後者成功率渺茫不說,說不定還會搭上門派的底蘊。


    一時之間,屍魔教主陷入兩難之境。


    作為一個父親,他希望自己女兒複活歸來。


    可身為萬世屍魔教的當代教主,他曾在曆代祖師遺像前發過血誓,一定不會拿門派的前程開玩笑。


    選擇放棄,從此他再也見不到自己唯一的骨肉。


    選擇頑抗,萬世屍魔教可能在他這一代就此終結。


    無論哪一種都是他不可承受之痛。


    “本座……”屍魔教主張了張嘴,那本就溝壑縱橫的臉龐,在這一刻仿佛又老了十餘歲,渾濁的眼瞳中,有兩行血淚不受控製地流淌而下。


    “轟隆——”


    就在他做出抉擇的瞬間,天穹之上早已醞釀好的金色雷龍咆哮著降臨,帶著上蒼無盡的怒火,誓要將深坑中那大逆不道的渺小生靈滅殺。


    “教主!小心呐!!!”


    撕心裂肺的驚唿聲終究還是比金色雷龍慢了一步。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漫天雷霆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幹擾,包括金色雷龍在內,都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一窩蜂地朝北方湧去。


    天罰雷劫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象征劫後餘生的瓢潑大雨。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幾秒前還滿眼絕望的屍魔教教主和副教主。


    “嗚——”


    悠遠而滄桑的龜鳴從遠方傳來,他們下意識地循聲望去,隻見在北方的山丘上,一隻龜身蛇尾的巨獸正在貪婪地吞噬著天罰雷霆。


    “嗚——”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龜蛇巨獸微微斜了一下眼眸,視線與屍魔教主隔空交匯。


    僅僅是一個眼神,屍魔教主便明白了它的意思。


    (這是報酬的一部分。)


    短暫的呆愣之後,屍魔教主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的舉動。


    他鄭重地跪在地上,朝著龜蛇巨獸所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


    “玄武大尊之恩德,左道堂永世不忘!”


    滿懷希望的聲音鏗鏘有力,在天地間迴蕩,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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