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


    態度可以說非常惡劣。


    縱使麵對一眾王級神宮,陸安依舊敢我行我素,衝他們惡語相向。


    不少人唿吸一窒,視線下意識的在他們之間來迴移動。


    倘若說未開戰前,陸安敢如此惡劣的嗬斥這些王級神宮,作為下屬的眾多天玄軍官肯定會站出來打抱不平,怒聲反駁教他什麽叫長幼尊卑。


    可今時不同往日,陸安自從出現後的種種行徑已經徹底震懾到世人。


    且不說他如今已等同神宮,一身力量甚至不弱於徐長安這種王級強者。


    光是他驅使妖魔、屠戮蒼生的無情一幕,就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放眼這天海市的滿目瘡痍與遍地屍骸,至少有七成以上自出陸安之手,更別提那絕大部分屍骨無存,死無全屍的大滄軍士。


    可以說今日這一場死亡人數高達數百萬的血腥大屠殺,就是陸安一手主導造成的。


    他手上,沾染的是數以百萬計的亡魂鮮血!


    數百萬的人命啊!


    路邊螞蟻都沒這麽多!


    就像一串不值錢的數字,昔年大秦殺神武安君白起縱橫天下,一舉坑殺四十萬趙軍,冠以人屠之名。


    可比起而今的陸安,數字還是太小了。


    百萬亡魂共同鑄造的殺生史,已經遠遠超出武安君白起的光輝戰績。


    當代人屠之名,非陸安莫屬!


    一身殺伐煞氣鮮紅如血凝成實質,沒人敢傻到去觸其黴頭。


    先前在東海海域一言不合隨手重創海軍少將,就已說明此人喜怒無常,發起瘋來六親不認。


    這個時候誰敢去忤逆他,保不準要結結實實挨上一劍。


    徐長安苦澀一笑,他知道陸安心裏有怨,仍在不滿他們因顧慮而畏首畏尾。


    這心情他能理解,更何況現在......


    “鷹妖那家夥呢。”


    環顧四周沒看到鷹妖的蹤跡,陸安旋即將目光放在遠處已經化身人形魔龍的古爾丹身上。


    現在這家夥的造型可謂非常引人不適,胸腔正中裂開,向外擠出一顆妖氣森森的蛇形豎瞳,猙獰漆黑的筋膜龍翼肉須亂舞,與妖魔無異的狂野造型令人望而生畏,周圍百米內隻有聖神教的教徒敢接近他。


    至於一眾全副武裝,手持高科技熱兵器的天玄軍人,則是神色戒備且嚴肅的死死盯防他們,已經做好反擊暴亂的準備。


    但經過鷹妖的管教,此時的聖神教素養非常好,沒有在意天玄軍人對他們的防備,而是專注於身邊妖邪,利用屍骸喂養安撫,防止它們突然發狂。


    毛骨悚然的咀嚼聲讓人反胃。


    見陸安看向自己,古爾丹心神一蕩,趕忙扇動龍翼飛過來,不顧腳邊隻剩半截的幹枯屍體半跪在地,畢恭畢敬的顫抖道:


    “迴教主,副教主已隨海淵大祭司她們一起,正在天海各處攝取散落鮮血!相信不久後就會迴來!”


    古爾丹低垂猙獰龍首,微微張開的血盆大口顯露血絲獠牙,沉悶的渾厚嗓音從中響起。


    遍布蠕動血絲的血紅龍眸虔誠恭敬,宛如刻苦修行的朝聖者終於見到心中信仰。


    狂熱的狂信徒。


    昔日覆滅聖神教的人竟是他們如今的教主,這身份上的兩極反轉令人陶醉。


    “我知道了,這些屍骸你們處理了吧,沒用就原地燒了,省得礙眼。”


    了解鷹妖它們的去向,陸安便揮揮手示意他退下,轉身不經意一腳踩在某具幹枯屍骸上,生脆如紙的幹癟血肉與骨骼應聲塌陷,沒入他腳踝半截。


    碎屑紛飛,陸安不管不顧,鎖定沈璃等人的氣息徑直踏空而去。


    天玄軍方臨時開辟的一方淨地,此刻這裏聚滿了傷員,陸安的出現無疑是引起軒然大波。


    然而陸安懶得理會四麵八方投來的視線,輕而易舉的找到顧萌萌她們。


    “萌萌、老姐,對不起。”


    一見麵,陸安就滿含歉意的果斷道歉,低頭認錯的黯淡模樣完全無法和之前那個戰天鬥地,屠戮生靈的兇魔重合起來。


    “哇——”


    親眼目睹爸爸媽媽在自己眼前灰飛煙滅,顧萌萌早已悲痛欲絕,此刻看見陸安過來,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洶湧澎湃的哀慟,如同積壓已久的噴泉,一股腦的撲到陸安身上宣泄出來,撕心裂肺的哭嚎牽動每個人神經,直叫人感同身受。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頓如同雨點落下的拳打腳踢,麵容梨花帶雨,狠狠一口咬在陸安身上。


    顯然,她對於陸安不久前的所作所為仍無法釋懷。


    就算明言有後手,但看到顧仁任芝她們死在眼前,她還是無法原諒陸安的舉動。


    沒拿刀砍已經算是足夠理智了。


    “對不起。”


    簡簡單單三個字,包含他的千言萬語。


    麵對她的哭嚎痛打,陸安心知有愧,伸手輕撫她的黑白長發,默默抱住她承受一切發泄。


    此事過錯在他,發生的過於唐突,事先沒有讓她們做好心理準備。


    即便被罵個狗血淋頭也是自己應得的。


    就算氣不過拿刀砍他,他也不會有絲毫怨言。


    沈璃沒有說話,但微紅的美眸直勾勾注視著他,無聲地傳遞情緒。


    “爸媽他們會沒事的,我保證。”


    他神色堅定的認真點頭。


    等顧萌萌發泄累了,陸安將之遞給衛筱然照看。


    “血祭啊......老陸你......”


    項元輕咬手指一臉沉重,他知道這種有違天道綱常的生靈血祭是勢在必行的,可一旦舉行,陸安今後怕是要徹底背負魔頭之名了。


    人類社會能不能容他都是兩說。


    畢竟今日發生的一切太過驚世駭俗,無論哪一樣都不是世俗觀念能接受的。


    哪怕陸安的出發點是好的。


    即使是他,在剛目睹的那一刻,內心也是風起雲湧。


    “無礙,一切罵名由我背負,今日的所作所為與任何人無關,全是我個人意願。”


    名聲這玩意陸安從來沒在意過。


    試問罵名他背負的還少麽,縱觀全世界不知道多少人盼他死呢,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


    生靈血祭而已,他連天怒天罰都不怕,又何懼區區世俗罵名。


    罪加一等又何妨!


    這世上一切的權與利,皆是建立在力量之上,權利不過是力量的衍生物。


    前兩者他沒有,但他有最根本的力量。


    因此即便罵名滔天,也無人敢清算他!


    “放心吧陸老爺!血祭就血祭!被排擠咱就走!世界辣麽大,又不是沒人類就活不了!”


    趙妖妖握緊拳頭給他打氣,堅定不移的支持他。


    今天這場血戰,對她們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洗禮?


    現如今藍星大變,世界格局動蕩混亂,可以預見未來這種事不會少。


    今天她們能救天海,可往後呢?


    古今衝突陸續爆發,以往和諧社會的世俗觀念總歸要改變的。


    一味躲在溫室裏當花朵,遲早要被世界淘汰!


    隻有順應天道,隨時代浪潮乘風起,方能滋潤活下去。


    “嗯!天下青山一樣,何處不為家。”


    陸安含笑點頭,他再不濟還有個海淵聖城,還沒淪落到無家可歸的地步。


    “陸師弟說得好,天下何處不青山。”


    “不過你可別忘了你如今是我萬象法天宗的第四道傳,無論如何宗門永遠有你一席之地,永遠是你的家。”


    熟悉的悅耳輕笑在遠方響起,就見蘇九卿一行人宛如天仙臨凡飄然而來,後方還有個若隱若現的玄金囚籠。


    “而今祖星天道複蘇,變局動蕩四起,倘若你們這個時代的皇朝固步自封,日後難免遭他人取締。”


    蘇九卿沒有刻意壓製自己,話音傳遍所有人耳中,一經出現便是全場的焦點。


    “蘇師姐,你們也來了?”


    陸安沒想到蘇九卿居然會出現在這,一時間頗感意外。


    “不歡迎啊?”蘇九卿掩嘴輕笑:“宗門現已落位祖星,安頓在......”


    “噢!安頓在一個叫太平洋的海域,聞聽師弟家鄉有難,宗主便派我等過來盡一份綿薄之力。”


    她話音一頓,黛眉輕蹙皺起,好在這時玉兒傳音提醒,方才令她如夢初醒,緩解一場尷尬。


    “太平洋?宗門落在那了?”


    陸安原先還以為宗門會挑個人多的地方降臨呢,不過太平洋也好,那地方屬於無主之地,是世界共有資源,麵積也挺大的,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是極,不說這個了,師姐我此次過來可是給師弟你帶了禮物。”


    蘇九卿輕輕招手,後方的玄金囚籠自行飛過來轟然落在地上,眾人仔細一看,森然殺機畢露。


    其中當屬顧萌萌,神色之兇惡,恨不得將籠中人千刀萬剮。


    玄金囚籠裏的人,不是已經逃走的仲樂仙等人又會是誰?


    這就這個麵目憎惡的大宦官主導了一切,最後更是以人質威脅,行徑之卑劣,人人得而誅之。


    “如何?這禮物還合你們心意?”


    蘇九卿笑吟吟道:“先前我在鎮守邊域,他們逃出來正巧落到我眼前,氣運之不濟,也不知是不是因果報應。”


    “多謝蘇師姐!”


    雖然陸安事先已經在他們身上安插過真眼,但由於殺戮匆忙,還沒來得及查看展開追殺。


    不曾想這幫家夥居然如此倒黴,竟然落到蘇九卿手裏。


    可真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啊。


    “陸師弟可想好如何處置他們了?”


    “嗯!先這麽關著吧,我還要處理點事。”


    陸安衝仲樂仙等人森然一笑,故作不經意的揮動手中皇龍天子劍。


    簡簡單單的動作,頓時惹得十八人瞳孔驟然緊縮,身體俱裂顫抖起來。


    陛下的佩劍!


    為什麽會在他身上?!


    由於口鼻盡封的原因,仲樂仙無法言語半聲,但內心卻像驚濤駭浪般歇斯底裏瘋狂咆哮,遲遲不願相信那個無比絕望的猜測。


    “陸師弟意欲何為?”


    將視線從仲樂仙身上移開,陸安抬起頭眯眼眺望遠方懸浮天空的黃金皇城。


    “斬盡殺絕!”


    大滄皇朝的兵力確實已盡數剿滅,但都是些隨黎落殤一同出來企圖征討他的武夫。


    那些皇朝真正的中流砥柱,可還躲在皇城之中呢。


    文臣武將,已去其一。


    剩下的就隻有文臣了。


    一念至此,他手持皇龍天子劍衝天而起,形似拔地而起的毀滅流星直奔黃金皇城,眨眼便化作一個小黑點,隻留下久久不息的焦灼軌跡。


    雄偉壯觀的黃金皇城。


    陸安手持皇龍天子劍出現在紫金城門關,經陽光折射絢爛生輝。


    一人君臨城上,陸安能感覺到城中有很多人正在驚恐的注視自己。


    可縱使他們如何驚懼,也不能阻止陸安高舉手中皇龍天子劍,雙腿微伏作弓,下盤穩如磐石帶動全身,以身化弓擲出手中天子劍。


    皇龍天子劍破開音障,化作一條染血金龍悲鳴哀咆,萬般不願的被周身氣勁裹挾著釘入皇城結界。


    皇朝龍氣頃刻自劍尖噴湧而出,摧枯拉朽碾碎黃金皇城的不朽結界。


    此乃以毒攻毒之術!


    小輔助和他說過,皇龍天子劍與皇城的不朽結界同出一源,相當於最堅硬的盾與最鋒利的矛。


    但由於皇龍天子劍長年累月受龍脈氣運蘊養,因此早已變成皇朝聖器,是一朝帝王的象征。


    劍出即帝王親臨。


    位階遠高於皇城的不朽結界,所以想要攻破皇城,最好的方法就是以天子劍破之!


    黃金皇城的不朽結界肉眼可見的蔓延蛛網裂痕,隨即轟然炸開玻璃般的透明缺口。


    何等嚇人的一幕啊。


    皇城內的諸多存在驚駭欲絕,他們萬萬沒想到不朽結界的破碎竟是因為皇龍天子劍!


    曆代皇帝的佩劍落入此兇魔之手,背後寓意著什麽他們想都不敢想。


    有人正欲跑路,可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他們眼中的人屠兇魔,已經穿越透明結界進入了皇城!


    那一天,大滄皇朝的文臣官員們終於想起被魔頭支配的恐懼。


    亦是羔羊們最後的絕唱。


    “你們確定小師弟是這麽說的?”


    另一邊,蘇九卿聽聞陸安要以血祭複活逝去之人,儼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倒不是因為血祭,而是他要複活逝者的真正目的!


    “複活逝者......此等禁忌祭法他是如何知曉的?”


    一念至此,蘇九卿當即決定迴宗門一趟。


    逆死返生的禁忌兇祭她有所耳聞,但每一個條件都極其苛刻。


    極難達成不說,由於有傷天和的緣故,逆反陰陽傷天害理,甚至會惹得天怒,招來極大反噬。


    所以說,小師弟掌握的到底是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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