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不敢。”


    雪悠悠雖然這麽說,但是一雙燦如星辰的眸子仍舊一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的老嫗,決心沒有半分動搖。


    “還說不敢,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你都反了天了。早就跟你說過,人族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人族的男人,更是隻會拈花惹草,想當年來我們精靈族提親,禍害我們精靈族的人類還少嗎。”


    老嫗一聽到雪悠悠這麽說,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迴想起當年不堪迴首的過往,更是半點情麵也不給雪悠悠留。


    雪悠悠隻覺得自己麵前的姥姥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那般,從前可愛可親,對她疼愛寵溺慈眉善目的姥姥,如今變成了一個不通情理頑固不化的老古董。


    這還是她認識的姥姥嗎,雪悠悠眼波流轉在姥姥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容上,想找尋她記憶中的痕跡。


    另一邊,道皇剛準備開口,甚至不自覺連作揖彎腰居功的準備姿勢都做好了,準備和那傳言中精靈族第二十六代聖女拉拉關係攀談一番,隨後才好提出建議。


    可沒成想的是,對方口中所言,竟然直接指向人族,更是指向了人族的男人。


    難道昔日有很多人族的薄情郎染指辜負了精靈族的女孩嗎,難道他們對精靈族的女子始亂終棄了嗎?


    道皇滿肚子疑惑,他有心想要找精靈族二十六代聖女問個明白,但是這個節骨眼上,自己若是出麵恐怕是火上澆油。


    “老友,其實這和書皇有關。”


    一旁,人皇忽然偷偷的發來消息,讓道皇詫異的看向對麵,心中滿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書皇怎麽了?


    “唉,當年書皇飽讀詩書,溫潤質樸的想一塊美玉一樣,而精靈族的女子又是天生麗質冰雪雕琢,正所謂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來二去書皇就和那精靈族的女子有了瓜葛。”


    “隻是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書皇不得不和對方分開,這才有了人族薄情郎的傳言,個中緣由,我這個外人實在是不太清楚。”


    人皇長歎了一口氣,誰知道這個關鍵時刻,忽然來了個書皇的迴旋鏢,他們人族三皇本為一體,人皇自然也不怪書皇。


    “書皇必然有其理由,可是現在...”


    道皇苦笑一聲,沒想到書皇竟然風流到精靈族女子身上,這個迴旋鏢吃的他們是猝不及防。


    隻能看雪悠悠能不能爭取一下了。


    道皇和人皇心底不約而同生出這個念頭,將目光投向了那佇立在林中的一抹窈窕愜意的身影。


    “姥姥,你可知那清風的潛力,若是你能出手救治他,他成長起來的話,我們精靈族遇到的危難就可以迎刃而解了,這個投資站在姥姥立場上悠悠認為值得。”


    雪悠悠依舊執著的向著麵前的老嫗訴說著理由,一張嬌俏絕色的麵容上寫滿了堅定。


    “嗤。”


    老嫗似乎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一般,猛然間笑出聲來,雪悠悠不明所以的望著她。


    “悠悠,你還是太天真善良了,說吧這些話是誰讓你對我說的,讓他直接出來和我談條件。”


    雪悠悠輕咬著下唇,緩緩搖了搖頭。


    老嫗似乎也明白了雪悠悠的決心,她沒有說話,空氣中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老嫗才淡淡的看了雪悠悠一眼,隨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養了你十幾年,從未見過你為了誰而如此堅持,更別說是在我的壓力之下了,看來這一次你是認這個死理了。”


    雪悠悠沉默著沒有開口,隻是望向老嫗的目光,忽然多了一絲不忍之色。


    姥姥已經老了,風燭殘年,麵容上幾乎被周圍堆滿了,裸露在外的皮膚早已發黑還布滿了許多老年斑。


    這樣的姥姥,自己還用這種態度對她說話,雪悠悠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


    “悠悠啊,你知道他得的是什麽病症嗎,就開口讓姥姥醫治,你怎麽就確定姥姥定然見過這種病症,能夠幫助對方醫治呢。”


    老嫗長歎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她望著雪悠悠繼續說道:“就算你說的對,他確實有無與倫比的潛力,可他如今終究還是太弱小了,沒有成長起來,更別說是惡病纏身了。”


    “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價值可是要大打折扣的,你屢次強調對麵的潛力,難道連這一點都不明白嗎,對了,這應該是他們唯一拿出的籌碼吧。”


    “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麽,你耗費為數不多的精靈族聖女血脈唿喚我,又要我耗費莫大的心力去救治對方,圖的不過是一張空頭支票嗎。”


    “悠悠,你覺得我應該幫助他嗎,最後說一句,這樣的病症,就算姥姥能治的話,也需要相當大的代價,很可能就是姥姥的性命。”


    “現在我將選擇權交給你,悠悠。你作為精靈族二十七代聖女也該成長起來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站在你的立場上,你覺得我要不要幫助那個人類小子。”


    “你說了算,若是你仍要堅持,姥姥哪怕豁出性命都會治好對麵,若是你體諒姥姥,體諒精靈族的未來,那姥姥也依你。”


    一番話說下來,雪悠悠不知何時早就雙眸通紅,淚流滿麵。


    她猶豫了,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堅持著,讓姥姥救治徐來,自己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雪悠悠內心甚至做好了,如果姥姥仍舊不同意,那她就以死相逼,逼迫姥姥幫助救治徐來,她在所不惜。


    可是,當姥姥把一切開誠公布的說出來,把選擇權交給自己的時候,雪悠悠沉默了。


    作為精靈族的聖女,自己身上是有責任有擔子的,徐來的性命是性命,姥姥的生命也是生命。


    人族的未來是未來,精靈族的希望也是希望。


    雪悠悠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讓整個精靈族的未來給自己陪葬,就讓風燭殘年姥姥透支生命力救治徐來。


    沉默,長久的沉默。


    空氣中越來越安靜,直播間之內卻越來越吵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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