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易的護衛又是一陣窮追猛打,成齊見到韓易胸口的長箭時,不禁大驚失色,叫道:“主人,你受傷了?”


    “是呀。【零↑九△小↓說△網】”韓易一刀將烏桓小帥擊暈,又折斷箭杆,邊解衣衫邊說道:“先時巨痛不已,後來發覺入肉不深,想來是被什麽東西阻住了。”


    成齊上前幫忙,最終發現,卻發現韓易內裏穿了一件十數層厚的絲內衣,箭頭被絲衣所阻,加上外罩的棉衣緩衝,所以箭頭入肉隻有兩分。


    韓易苦笑道:“阿諾娃初來漢地,發現在烏桓地貴重的絲絹在漢地不算什麽,便拿著絲絹作了許多的衣物。因冬日太冷,又嫌絲絹太薄,於是對折了數折才為我做了件內衣。不想今日卻救了我的性命。”


    成齊叫道:“阿諾娃夫人此事做的極對。絲絹不過才千餘錢一匹,做成絲內衣,卻可救人性命。此事大善。”


    成齊將裹著箭頭的絲衣猛然拉出,韓易悶哼一聲,汗如雨下,傷口處鮮血直流。成齊忙將傷藥敷在傷口上,又撕下布條為韓易裹住。


    打好結後,成齊又跪在地上勸道:“主人,你現在非從前那般的低賤,身為堂堂的百裏之君,麾下聚齊有數百的勇士可以衝鋒陷陣,何需你親自殺人?即使有霸王之勇,也難獨破萬眾之軍。主人雖擅騎射,可也非霸王啊。日後可不要再這般了,不然,你叫我與陸平如何是好啊。”


    韓易忙將成齊扶起,說道:“好了好了,你之勸說,我記住了,今日一時激奮,卻是大意了。是了,過幾日,你與陸平挑百萬錢左右的聘禮,給桑馬哈送去,看看桑馬哈認不認我這女婿。”


    “是,主人。”成齊應道,想了想後又問道:“主人,咱們今日殺了可鎖兒部下的兵卒,會不會引起可鎖兒的反逆啊?”


    韓易說道:“反逆是有的,沒有人會在有兵有權時,能容忍他人對自已的欺辱。【零↑九△小↓說△網】我又非他的上司、主人,況且我倆之間還有些麵和心不合之意。但烏桓人劫掠漢人為奴,這卻是我所不能容忍的,我與他必將因此事而大戰一場。”


    成齊有些遲疑的問道:“去年可鎖兒本來是想內附的,隻是所開的條件重了些,主人也非昔日的落魄之時,手中有錢有糧,為何不應下他的條件。他若為下屬,令他交出漢民奴隸,不就沒有這場戰事了。”


    韓易搖頭說道:“那事可不能答應,條件雖重,卻非主要的原因。”


    成齊奇道:“這卻是為何?”


    韓易說道:“是可鎖兒的態度。可鎖兒認為,我既然料定烏桓地將有大亂發生,此時召他內附,這是有求於他。我為了保全縣境之民,在兵事上是缺他不可的,因此他才在態度上十分的高傲。他的內附,是把自已視為獷平縣的武備之首,而非我之下屬部曲。我若真應了他,豈不助長了他的氣焰。日後他也必定萬分的跋扈,難以統禦。以他這種高傲的態度,他會乖乖的交出漢民奴隸嗎?”


    成齊搖搖頭說道:“確實不會,主人,你是不是想借機出兵將其打服?打下他的高傲來。”


    韓易點點頭,說道:“原來我對烏桓突騎的勇悍不已為然,但從今日之所見,烏桓突騎的騎射確實厲害。若非我與他們是相持於山道之中,在我首波的突襲之後,隻怕就被他們給射殺了。若我麾下能有這麽一支騎卒,乃大善也。”


    韓易與成齊在山道中談論了一會,不久之後呂曠、呂翔、呂威璜、韓莒子、馬延、張鎧、餘化等七員騎將便領人迴返了。【零↑九△小↓說△網】烏桓人到底騎術更精,諸人追之不及,被烏桓人逃走了十餘騎。


    韓易迴到縣中,命嚴昭去尋可鎖兒,令其交出所有的漢民奴隸。不然的話,雙方就在一月後,於古北口北麓的烏桓地大戰一場,以最終的輸贏來說話。


    可鎖兒大怒之下當即應下,準備大起部中的老幼能戰之士,共一千三百餘人與韓易會戰。韓易聽了嚴昭的迴報,又驚又喜。驚的是,大漠草原民族的戰士何其之多,不到三千人的部眾,竟可出兵一千三百餘人。喜的是,老幼盡出,戰力必將不增反減,還不如隻出半數的精銳來戰。


    韓易急令縣中的匠人緊急打製兵器,製作皮甲,並精選了千人民壯成軍,親自操練。又令王當改良縣中的步弓,準備以步射騎。最後還令高區前往漁陽各縣收集千匹絲絹,製作絲絹內甲,以防烏桓人的箭矢。


    一月後,眼見約定的時間將至,韓易親練的千人大軍終於成軍,裝備好新近打製的兵械,整齊的立在校場之中。隻見四百長矛手各持二丈長矛密密如林,二百刀盾手厚重如山,三百弓箭手銳利如鷹,一百騎士氣壯如虎馬如龍。各個內置絲甲,外著皮甲,眼神堅毅。


    車臘,田棕、高區、成齊、車靖、王當、周戈、高覽、呂曠、呂翔、餘化、楚護、鄧當、焦融、張南、呂威璜、韓呂子、馬延、張鎧、鍾縉、鍾紳、汪洋二十二將各立隊首,顏良、文醜站在韓易左右。


    當大軍得知此行是為救迴被烏桓劫去的漢民而戰時,大軍士氣昂揚之極,直欲破開天幕。邊民常與烏桓人交往,如何不知漢民奴隸在烏桓地的慘狀。


    就算是在獷平縣中,也有不少的漢民被鮮卑人、烏桓人劫去。隻是從前無有官員能為百姓們做主,百姓無可奈何罷了。此時有韓易出頭征討烏桓,大軍兵卒那有不喜之意。唯獨當心的是烏桓突騎名震天下,獷平軍才剛剛成軍,有所不敵罷了。


    當韓易命人拿來數十顆烏桓人的首級,又將烏桓小帥押來後,並告知這是以二十餘騎敵五十餘騎,已軍不亡一人的勝果,大軍的兵卒們方才氣勢愈加的高昂起來。


    韓易命人將烏桓小帥殺了祭旗,又令尹離留守大營,繼續操練餘下的民壯,這才盡起千人大軍,駕百輛大車直奔古北口關而去。


    此時的古北口關守將已經換成了汪東,文峰則被韓易施以軍法之後,免去軍職,趕出了獷平。司馬台則暫時以一名都伯為守將。出關之後,大軍又在大雪化後,崎嶇泥濘的山道中行走了大半日時間,方走出這條山道,到達了烏桓地。


    此地在前漢時曾為漢土白檀縣,屬於漁陽郡轄地。後來漢土逐漸在內縮,於是便成了烏桓人的樂園。不過此地在原來是一分為二的,南部是桑馬哈部的領地,可鎖兒部還要往東北二十裏。因烏延部暫時去了遼西,可鎖兒部又占據了烏延部的舊地,於是又朝東部遷移了數十裏。


    五旬有餘,蒼白頭發,身材敦實的桑馬哈,早早的領著六百烏桓突騎等候在道旁,當瞧見韓易時,不禁滿麵的陰沉。隨軍而來的阿諾娃嬌唿一聲,縱馬向前,撲到了桑馬哈的懷中。


    韓易上前滿麵堆笑的拱手叫道:“老丈人,易在此有禮了。”


    桑馬哈對韓易不理不睬,隻是以烏桓語詢問阿諾娃什麽。當聽見阿諾娃麵紅耳赤羞澀的迴答後,這才麵容轉緩,看來韓易對阿諾娃的放任與寵溺也不是沒有好處。隻見桑馬哈策馬上前,猛然揮鞭朝著韓易的頭臉就是一鞭擊下,頓時將韓易給打蒙了。


    不等韓易與麾下眾將發怒,桑馬哈以漢言叫道:“該死的漢官,如你所願,你成功的得到了我桑馬哈部的效忠。”


    韓易摸著臉上的紅痕苦笑道:“老丈人這一鞭可真夠狠的啊。”


    桑馬哈冷哼一聲說道:“隻給你一鞭,這已經算是便宜你了。你讓我白白的擔心了近半年的時間,可鎖兒部又死不承認,讓我以為阿諾娃是被鮮卑人給劫走了。心想這一生怕是見不到阿諾娃了,不想卻是被你這漢官給劫走。在漢官之中,你不算貪婪,卻是最無恥的。”


    韓易尷尬的笑道:“誰讓你烏桓人有這風俗,我這也是入鄉隨俗嘛。”


    桑馬哈冷哼一聲,並不接話,隻是說道:“你與可鎖兒之戰,我已有所聽聞,不過切為你的不智,而感到宛惜。”


    韓易不解的問道:“哦,這怎麽說?”


    桑馬哈冷哼一聲,說道:“可鎖兒在烏桓地向有勇士之稱,雖然不擅長經營部務,但在作戰方麵卻十分的強悍。你漢人的兵卒向來孱弱,比之我烏桓的突騎差了不知多少。我烏桓人最懼的是漢人的大黃弩,你獷平縣既無此物,又無厲害的兵將可擋可鎖兒,漢人步卒更是擋不了同等數量的烏桓突騎。你卻想以新近操練不久的千人之軍,大戰可鎖兒的一千三百騎,這不是不智又是什麽?為免阿諾娃剛剛出嫁,便就喪夫,老夫就免為其難,隨你走一趟吧。”


    瞧桑馬哈亦有些傲慢的神情,想必是認為韓易劫娶阿諾娃,就是為了拉攏桑馬哈部對付可鎖兒部。為不讓桑馬哈小視於已,此戰必以自已之力戰勝可鎖兒部,方能同時的降伏兩部。


    韓易嗬嗬地笑道:“多謝老丈人的關心,我軍雖少,但對破可鎖兒部卻成竹在胸。漢人兵卒在我之手中,將會再顯數百年前的無敵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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