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這般的領悟,非得練上個十年八年不可。此番叫你來,也是無可奈何。留你一人在京裏,我不放心。”


    “你怕我躲懶吧!你怎麽這麽想我,我是那般人麽?”


    “你就是這般躲懶的人,師傅都同我說了,你是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之人。”秦淮安不好意思的笑笑,一副被發現壞事的樣子。


    “那我也要上陣殺敵麽?我不敢殺人啊!”


    “放心吧,我隻是帶你去歷練,不會真的叫你殺人。帶你去撿些軍功不好麽?”


    “好是好,可是沈寄月並不同意我去漠北啊。被她知道我還是去了,日後怕是要扒了我的皮。”


    “是我帶你去的,我保管沈小姐不會責怪你。她若是責怪你,我便出麵給你說情可好?”


    “這可是你說的啊,你要是不幫我,我日後就不來京城了,悶死你。”


    “好,我乃大齊親王,說出的話也是一言九鼎。”


    趙熙延帶著秦淮安一路北上,秦淮安此時還是滿心歡喜,畢竟是小孩心性,覺著好玩。趙熙延卻一路悲愴,總是想起王妃那般恨他的模樣。此路漫漫,也不知道何時才能迴京,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迴京。天色那頭是日落西山,四下都開始黑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您的表妹已上線~


    秦淮安,您的沈寄月很生氣


    第45章 出師不利


    趙熙延一行大軍,打出了京城城門後便日夜兼程趕赴北邊關。很是擔憂漠北提前有所行動,大軍不早抵達,如漠北果真突襲怕是會抵擋不住。趙熙延一路上也不顧眾將士死活,硬是風雨無阻,日夜兼程趕路。軍中大部分都是新兵蛋子,操練的時日還不多,早早就恨死了端王。但是畏懼趙熙延的身份高貴,也不敢表現出甚麽來,也隻是私下碎嘴罵罵。趙熙延嘴笨,也不懂解釋些什麽。秦淮安的大腿早被磨破了,屁股都要顛爛了,幹脆馬也不騎了,自己跑去押運糧食的車上半躺著,嘴裏都是埋怨。趙熙延帶著大軍走了也有十七日,還有幾日便可到北邊關,這日到了涼州,已經是兵乏馬困,疲累不堪了。趙熙延命全軍就地駐紮休息兩日再趕,還吩咐了火頭軍去鎮上採買些好肉,慰勞一路辛苦。全軍戰士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歡唿雀躍,秦淮安更是歡天喜地,趙熙延瞧了微微一笑。入了夜,荒涼的涼州,四下隻得星星點點幾戶人家,最光亮的莫過就是這臨時駐紮的大營了。趙熙延拿了酒,敬了眾將士一番酒,說了好些安撫的言語,便迴了營帳裏,留秦淮安一人在外頭與大夥同歡。


    趙熙延三巡酒過,雙頰微微泛紅,有了些醉意。這一路的辛苦奔波,忙忙碌碌,也將京城的傷心事暫且放下了。如今喝了些酒,那些思念與痛楚又全都湧上了心頭,逼上腦海。趙熙延拿著一壺酒,獨自在營帳裏,自顧自飲著,眼卻往東方瞧著。涼州城的風有些涼,有些刮人,趙熙延覺得心下比這涼州城的風還要冷。也不知道此時,京城中的她在做些甚麽?這樣晚的夜,她可安睡?如今可是入冬了,也不知道她睡得暖不暖?身子可養好了?可是還惱他,恨他?趙熙延想著成婚以後,兩人的點點滴滴,有些恍如隔世。他一遍又一遍想起那日她如此恨他,一口一聲一個怪物,恨恨喝下墮胎藥。那些話就如同淩遲一般,但凡心思閑下來,便痛起來,久久迴蕩。趙熙延將一壺酒抬起喝下,醉意朦朧瞧著東邊,那是京城的方向。趴在了案上,喃喃念著怪物二字,滿眼通紅,兩行熱淚打下。這一場鏡花水月,原是隻有自己放不下。


    秦淮安抱著酒壺進了趙熙延的營帳,尋他出去再喝一些。卻隻瞧見趙熙延趴在案台上,手裏還抱著酒罈子。秦淮安笑他一個大男人酒量竟然如此差,便走向案台欲叫醒他。秦淮安走近了一瞧,趙熙延竟然醉倒了,落著淚。秦淮安不解他為何如此傷心,醉了酒落了淚。秦淮安想起了在蘇州時,那個窮秀才眼瞧著心上人嫁給了別人,也是這般深夜買醉。嘴裏重重複復“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這兩句話。往常他並不懂這樣的傷心,直到那日瞧見沈寄月與別人並肩踏青。那日他也是去尋了趙熙延買醉,欲少些傷悲,但是卻越喝越傷心。他不解趙熙延是為何傷心,使得意氣風發端王買醉淚流的,怕是趙熙延深愛之人也傷了他的心罷。秦淮安將屏風後的披風給趙熙延蓋上,再也笑不出來,便出了營帳。這夜月明星稀,群山的寂寥與軍營的熱鬧格格不入。趙熙延哪裏會知道,在京城,又一人望著明月擔心著他這一路可安好?


    “不知道,他到哪裏了?”伊人紅唇輕啟,不知是問誰?


    次日清晨,趙熙延悠悠從案上醒來,帳中的火盆正燒得火紅,顯然是有人換過了。趙熙延麵無表情走出了營帳,卻發現天下掉下一些細小的雪花。趙熙延伸手接住了雪花,更加悵然了。原是到了一年該下雪的時候了,她這般怕冷,所幸自己走之前遣人偷偷給她的房裏換了地暖。即使京城下了大雪,她也不會著涼風寒了。冬日的每個夜晚,都能暖和的、安然的入睡。趙熙延想到這,笑了起來,他這般俊朗的模樣,微微一笑更是俊美。秦淮安剛端來熱水喚趙熙延來洗漱,秦淮安侍候完趙熙延洗漱,欲言又止。他想問趙熙延些事,卻怎麽也說不出口。趙熙延是個聰明人,自己身上蓋了披風,營帳的火盆也換過了,沒有自己的吩咐是無人敢進他的營帳的;能做這些的隻有秦淮安,怕是他是想問自己為什麽有床不睡,趴在案上睡,為何打從京城出來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趙熙延卻不想說,假裝瞧不見秦淮安的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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