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皇後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斜了一眼那個侍衛,道:“不過是一個小小侍衛,琦貴妃犯不著為了他動怒。這般目無王法之人,理應立即處死,來人,把他拉下去。”


    柳皇後金口玉言,那個侍衛自知小命不保,渾身癱軟,任由幾個侍衛拉了下去都未出聲求饒。


    琦貴妃似笑非笑道:“這些侍衛,倒是對皇後娘娘言聽計從。”


    方才麵對自己的時候,如此目中無人,而對他的主子,態度截然不同,可想而知,這後宮是誰的天下。


    柳皇後哪裏不知她話中帶刺,隻是如今的她對於這些後宮鬥爭早已沒了當初的心思,琦貴妃在她眼裏,不過就是一個借著家族勢力,高傲自大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嬪而已,如同螻蟻,任她拿捏。


    等她把月妃處置好了,再慢慢留著她們慢慢收拾。想到這兒,柳皇後臉上的笑容驟然變得冷冽。


    她反問道:“你們兩個來這兒做什麽?”


    看不出來,她們和月妃還有如此交情,看見她被自己軟禁了,竟相約前來探望。


    也不知這份虛偽的情意後麵隱藏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


    姝妃福了福身子:“迴皇後娘娘,臣妾閑來無事,便想過來找月妃妹妹解解悶,誰知道……”


    柳皇後替她接了話:“誰知道她被本宮禁足了,是嗎?月妃膽大妄為,眾目睽睽之下在本宮的茶杯裏下毒,多虧藥老在場,否則本宮昨日就暴斃身亡了。月妃雖犯了錯,但高居妃位,這件事情還得等皇上迴來了再加定奪,在此期間,你們還是不要靠近未亡宮了。”


    柳皇後一番話說得雲淡風輕,卻隱藏不住眸間那股強烈的恨意。


    琦貴妃和姝妃皆變了臉色。


    月妹妹給皇後娘娘下毒,這怎麽可能?


    姝妃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但明麵上也不敢說出質疑的話來。


    皇後娘娘毫無隱瞞地告訴她們,話中的警告之意顯而易見。如今皇後娘娘一手遮天,公然與她作對,得不償失。


    目送著柳皇後的身子進到未亡宮中,姝妃心裏一緊。


    她上前一步,蹙眉道:“琦姐姐可知此事真相?”


    琦貴妃搖了搖頭,滿腹狐疑地盯了未亡宮一眼,轉身離去。


    走了一會,琦貴妃突然停了下來:“姝妃妹妹。”


    姝妃抬頭不解地望著她。


    “本宮知道你近日和月妃交情頗深,但如今後宮危機重重,此事牽連眾多,明哲保身不失為一個智舉,本宮這麽說,你可明白?”


    姝妃壓下心中的疑惑,麵無波瀾地應道:“妹妹明白。”


    她未曾想到琦貴妃會開口提點,方才隻是想過來一探究竟,沒想到碰巧遇上了琦貴妃。兩人平日裏沒有什麽交集,如今對她說了這番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她的話倒真是提醒了自己。


    剛和琦貴妃分開不久,姝妃低頭耳語幾句,香寒快速走開了。


    琦貴妃走走停停,垂眸沉思。良久,她道:“玉溪,你覺得柳皇後想做什麽?”


    人多眼雜,玉溪想到如今後宮遍布柳皇後的眼線,不敢立即應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發現不遠處的亭子裏有個粉色身影一閃而過。


    她小聲道:“娘娘,有人。”


    琦貴妃笑了笑,迴了宮去。


    剛迴到宮裏,就有嬤嬤向她迴稟了邵陽宮的異常,她冷聲吩咐道:“這兩日,把邵陽宮的外人都給本宮清理了,別人的羽翼一點都不能伸進來。”


    柳氏這是要徹底把控後宮了嗎?連她的邵陽宮都不放過,到底想做什麽?


    玉溪緊張道:“娘娘,看來大皇子一事給了皇後娘娘致命的打擊,她軟禁月妃,又把三皇子強行帶到坤寧宮,不會是想讓別人為大皇子陪葬吧?”


    如今所有宮裏全都布滿了柳皇後的人,連自家娘娘都不能幸免。柳皇後一人獨掌大權,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


    琦貴妃抬起頭來,喃喃細語道:“陪葬?柳氏瘋了嗎?”


    為了大皇子,不惜劍走偏鋒,走了這步險局,不過……若真如此,如今的局麵倒是能解釋清楚了。


    柳氏,真的要走上這條路嗎?月妃之後,下一個不是姝妃就是她。


    琦貴妃站起身來,支撐著下巴,陷入沉思。


    柳氏為了發泄心中的怒火,已全然不顧,遲早會殃及池魚,她不能坐以待斃。


    ……


    蘇子詡好整以暇地坐在院子裏,親眼看著連嬤嬤處置未亡宮裏的“叛徒”—柳氏的耳目,不僅如此,她還讓琉璃把所有宮人全部叫喚過來圍觀。


    柳皇後帶著一眾宮人進到裏麵的時候,正巧看見最為血腥的一幕。那些宮人被捆綁在牆上,衣衫不整,衣服上和嘴角邊的鮮紅血跡彰顯著方才殘忍的景象。


    而主使之人,正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像是在欣賞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笑意盈盈。


    柳皇後腳步一滯。


    這個時候,還能臨危不亂,在宮裏欺壓宮女,以此為樂,月妃的心當真寬闊!也當真狠毒至極!


    不過……能成為自己的對手,能耐自是非同小可,不可小覷,隻有這樣的人,才配成為自己的手下敗將,階下之囚。


    心念至此,柳皇後紅潤的唇突然一勾,邁著小步徐徐走了過去。


    琉璃眼角一斜,神色自若地低聲說了幾句話,蘇子詡轉過身子,眨了眨眼睛,若無其事地擺了擺手。


    那幾個奄奄一息的宮人已經沒有了意識,被折磨得眼睛都無法睜開了,耷拉著腦袋,被琉璃派下去的宮人生拉硬扯,拖了下去,地上隻留下鮮紅的血跡,在太陽的照射下,刺眼奪目。


    蘇子詡徐徐站起身來,淡然一笑道:“皇後娘娘,您的毒解了嗎?”


    柳皇後支開其餘的宮人,隻留下杏兒,琉璃,和連嬤嬤三個站在一旁。


    她笑了笑:“月妃倒是有興致。”


    蘇子詡眉毛一挑,聲音不冷不熱:“曜兒不在宮裏,臣妾實在無趣得緊,正巧揪出了幾個犯事的宮人,清理門戶。”


    果真如此,從她第一次看見她時,就覺得她不像表麵上看起來的如此嬌柔,溫婉可人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這後宮,就沒有哪個人是真實的,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極力隱藏自己。


    她們,皆是如此。她竟不在自己麵前偽裝自己了,倒是有趣。


    她想了想,皮笑肉不笑道:“月妃,本宮隻問你一句,浩兒之事可與你有關?”


    說到大皇子的時候,柳皇後那張堅不可摧的麵具徹底撕扯了下來,麵色陰鷙,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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