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丞相麵色已恢複如常,輕輕向柳皇後拱手行禮。


    柳皇後走到屋裏,說道:“父親,母親。”


    元夫人的麵色緩和了些,知道柳皇後有事要說,道:“皇後娘娘,老爺,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元丞相帶著柳皇後坐了下來。


    “父親,對二弟的事情您有何看法?”柳皇後也不拐彎抹角了,把心中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元丞相自覺柳皇後話中有話,沉思一會,道:“娘娘懷疑天闋斷腿之事有蹊蹺?”


    柳皇後點頭:“父親未曾懷疑過嗎?大哥四弟都出了事,如今二弟也出事了,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元天鳴被山石砸死,這個她可以不懷疑,畢竟聽聞那幾日有山洪,但大哥的事情,她總覺得有人在背後裝神弄鬼。


    元家一連損失了三個人,絕不會隻是意外這般簡單。


    經柳皇後一提醒,元丞相在腦中把所有的事情都串連起來,仔細斟酌了一番,眉頭一皺。


    “娘娘,本官也曾想過天毅是被人所害,隻是什麽也沒查到,如果不是巧合,那會是誰在背後在背後使壞呢?”


    能把毒手伸到他三個孩子的身上,背後那個人必定不簡單。


    但是,他為官多年,和朝中一些官員隻是意見不和而已,還沒到要置對方於死地的地步。


    “父親,我聽下人說,昨日打傷三弟的人是個紅衣女子。”柳皇後道。


    元丞相垂眸片刻,道:“娘娘莫不是在懷疑獨孤九門?”


    江湖中人,最愛穿紅衣的便是獨孤九門。


    天闋武功並不弱,能把他雙腿打斷的人,武功非同小可。


    看著元丞相與自己的想法一致,柳皇後點了點頭:“女兒猜測的便是如此。父親派人在京城尋找昨日的紅衣女子,卻無任何線索,能在京城出入自如的人,除了她們,也沒有其他人了。而且女兒讓人去查過,近日獨孤九門的人大量集結到京城。”


    除了獨孤九門,有誰有能力會對元家下手?


    獨孤九門恨他們入骨,三年前雖慘敗,卻一直在暗處暗中培養勢力,蠢蠢欲動。


    如今三年過去了,她們羽翼已長,對元家動手也不是沒有可能。


    “獨孤九門。”元丞相氣得重重地拍了桌子。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氣急敗壞得忘了柳皇後在場,也不再顧什麽禮數了,道:“三年前本官放過她們一馬,卻沒想到她們如此不知好歹。早隻如此,當初就該斬草除根。”


    沒想到,當初一時手軟,竟留下了禍患。


    “父親,獨孤九門的人再怎麽做,也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若真是他們做的,這次絕不能再手下留情了。”柳皇後麵無波瀾地說道,卻擋不住言語中的冷意。


    獨孤九門,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不能不除。


    “女兒明日就要迴宮了,父親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讓人傳信給女兒便是。”


    元丞相拱手道:“多謝娘娘,這件事情,微臣會查清楚的。”


    元丞相剛讓人送柳皇後迴房間,就聽到了一陣哀嚎聲,他不悅地蹙眉,詢問旁邊的家奴:“發生什麽事情了?誰在那邊叫?”


    元夫人走了過來。


    她看了看四周,而後沉聲道:“老爺,五姨娘方才到皇後娘娘房中鬧了,請求皇後娘娘為天闋做主。皇後娘娘不願與她多做交談,幾句話把她打發走了,她不依不饒,又找妾身鬧了一場,妾身無奈罰了她在院子裏跪著,但她一直在那裏喊冤。”


    “胡鬧。”元丞相冷哼道,麵上染上了一層冰霜。


    “管家,去把五姨娘帶迴屋中,這幾日不得踏出房門一步。”


    皇後娘娘是什麽人,什麽把戲沒看過,她竟在院子裏胡鬧,把他的顏麵都丟光了。


    元管家應聲下去了。


    元丞相轉頭看著元夫人,道:“夫人,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你去客房陪皇後娘娘說話吧。”


    天闋的腿到底是不是獨孤九門打斷的,他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元夫人輕輕點頭,下去了。


    ……


    “月修容的身子如何了?”


    “迴皇上,月修容胎氣平穩,好好休息,不會有什麽大礙的。”常太醫應道。


    言帝擺手讓他下去了。


    “這些日子感覺身子如何?”言帝轉頭問道。


    蘇子詡微微動了一下,靠在軟榻上,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切如常。”


    自從她懷孕後,言帝每天都讓人送東西過來,宮人對她的用食更是格外上心,她的身子好著呢。


    “嗯,朕帶你出去走動走動,總是呆在屋裏對孩子不好。”


    言帝說完,把蘇子詡扶了起來。


    蘇子詡點點頭,並未迴絕。


    自從懷孕以後,她嗜睡了許多,平日裏就喜歡呆在屋裏,都快悶死了。


    蘇子詡淡笑著道:“皇上,您如果有奏折要處理的話,就先迴去吧,不用陪著臣妾的。”


    “無妨,朕手頭上已經沒什麽事情了,正好在這兒陪陪你。”


    “承蒙皇上寵愛,要是讓其他姐妹知道了,估計要吃臣妾的醋,說臣妾霸占著皇上呢。”蘇子詡半開玩笑地說道。


    近日言帝經常進宮來陪她,其他宮裏早就心存不滿了。


    不過蘇子詡並不想理會,那些妃嬪整天除了想爭寵奪愛,也沒別的事情可做了。


    “她們要是嫉妒的話就讓她們自己嫉妒吧,你懷有身孕朕理應陪在你身邊。”言帝笑道。


    他的笑容在寒冷的冬日就像是一束燦爛的陽光,甚是暖和,但在蘇子詡眼裏,卻有些刺眼。


    她當年想得到的陪伴至死都沒有得到,如今她卻不想要了。


    蘇子詡不著痕跡地抽迴了手,緩緩地順著台階走了下去。


    言帝沒有跟上去。


    風真的很冷冽,不管穿再多的衣服,她都不覺得暖和。


    很久以後,當蘇子詡迴想起這一幕的時候,永遠都記得,言帝當時就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


    當她轉過頭去的時候,發現曜兒手裏抱著萌萌,不知何時站在了言帝的旁邊,言帝撫摸著他的頭,他們兩個對她笑了笑。


    那一刻,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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