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表演成功吸引了大量的觀眾,又經過一天的口口相傳,好奇的,欣賞的,相伴的,都把市集街道塞得水涉不通。


    秦瀟茹再次翩翩起舞,惹來陣陣的喝彩聲。但昨日看過表演的觀眾議論著,此掛麵白布過於樸素、厚重,遠不及昨日白紗十分之一的美感。


    到最後一首曲目,曲調低沉,讓人憂傷惆悵,秦瀟茹不知是聽及旁人的論語,還是對父親的思念,一邊跳著,淚水一邊徑直地流出。


    有些婦人看了,都被撼動了心緒,若有所觸,紛紛跟著戚戚流淚。


    舞停了,若幹群眾也即離去。不知是何人帶的頭,都起哄著願花銀兩掀開舞姬的白布,一睹其芳容。


    “我願出五兩!”


    “十兩!”


    “三十兩”


    ……


    “一百兩,黃金”


    最後說話的是程洛軒,一百兩黃金隻是救場的托辭,他的重點是馬上帶人離開。


    由於醫館太近,無法引開眾人的視線。程洛軒隻好拉著秦瀟茹跑到荒郊的樹林裏。


    程洛軒喘著氣,同秦瀟茹一同坐到地上,開玩笑說:“姑娘願意我為你花一百兩黃金,掀開白布為你治療嗎?”


    秦瀟茹覺得好笑又害羞,聽著怎麽那麽像表白呀,但還是陪著樂嗬道:“小女子感激不盡!”


    “今日為何不用白紗,而換成白布呢?這個我也甚想知道。”程洛軒目不轉睛地凝視著秦瀟茹。


    談及此事秦瀟茹眼眶又開始濕潤了:“昨晚,我父親贈予我的紗巾丟了。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著,唯有以白布替之。”


    程洛軒看著秦瀟茹的淚水又開始唰唰地滾落,忍不住伸手過去為她擦拭眼淚。


    不想,秦瀟茹又念及父親當年同樣的動作,更而熱淚縱橫。


    程洛軒哪忍心看下去,手足無措地在自己身上找了一下,掏出了一條淡粉色的絲巾。


    “昨日我在街上,看到了這條絲巾,忽然想起了你。你的白紗都有一些日子了,雖然好看,但遠不及新的飄然,就給你買下來了。我可以為你換上嗎?”


    秦瀟茹啜泣著,微微地點點頭,驀地,她又捂住白布,不讓程洛軒看到自己的臉。


    “怎麽了,是癬患嚴重了嗎?快讓我看看。”程洛軒慌忙把臉湊上。


    秦瀟茹看到那張俊秀逼人的臉靠近她,馬上收住了唿吸,紅著臉任由程洛軒握住自己的雙手,拿開,鉗製,讓她無法反抗。


    程洛軒溫柔地用單手解下秦瀟茹蓋麵的白布。她臉上的紅印、血痕赫然呈現,比那該死的癬患更奪目。


    “誰打的?還疼嗎?”


    程洛軒心痛地撫摸著那紮眼的傷痕。


    “不疼了,過幾日就沒事的了。”程洛軒拂麵而來的唿吸,和他捧著自己臉的手,讓她沒辦法好好地思考。


    “你的臉很燙,可能發燒了。這幾日就先不上之前的藥膏了,用這瓶金創藥治好你的傷再說。”


    程洛軒鬆開秦瀟茹的手,從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創藥,小心翼翼地幫她塗到臉上,然後係上他給她買的粉色紗巾。


    秦瀟茹始終像木偶一般,靜靜地坐著任隨程洛軒擺布。幸好羞澀發熱的臉讓他誤以為是發燒了,否則肯定會被他笑話,又或者視自己為花癡。


    隨後,他們在樹林裏閑逛了一陣才一道迴去。


    .


    “稟報夫人,小人一路跟隨發現四小姐在集市上和兩位姑娘伴舞,有相當多的路人圍觀。另外四小姐還跟一個男子有些不清的關係,好像就是經常來秦園的程大夫。程大夫幫她治療了一下昨天的傷勢的,小人還隱約聽到說癬患之類的,估計是四小姐臉上的皮膚病也是他在治療的。”一家丁打扮的男子,躬身在殷天悅跟前匯報。


    “好,繼續打探。”殷天悅麵無表情,轉而問向淩霜,“那藥粉查出來是什麽了嗎?”


    淩霜上前稟告:“夫人,奴婢問了幾家大夫,都說不知道詳細成分,但檢查過,並非毒藥,有可能是美容之物。夫人看,需要問一下程大夫嗎?”


    殷天悅喝斥道:“糊塗,既然其他大夫都不知道成分,那自然是程大夫的秘方,你再去問他,那豈不是打草驚蛇?知道不是毒藥就可以了。”


    淩霜趕忙低頭躬身請罪:“奴婢愚鈍,幸好夫人英明才沒讓奴婢釀成大錯。”


    殷天悅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起來吧,以後要小心行事。”


    “謝夫人,那今後夫人怎麽打算呢?”淩霜謹慎地請示下一步行動。


    “先留意著他們的舉動,隻要這段時間不出什麽岔子就好。”殷天悅扶了扶額頭,繼續閉目養神。


    秦瀟湘知道母親這兩天沒有睡好,本來是打算拿些安神香過來的,但她在門外聽到了這些就先在牆腳處躲了起來。


    秦瀟湘暗想著,沒想到連那個醜八怪都跟她搶程洛軒?秦瀟茹等著瞧!


    等那家丁離開後,秦瀟湘又歇了半晌才進了景天樓。


    “瀟湘向母親請安。”秦瀟湘福了福身向殷天悅行禮。


    “瀟湘有心了,不是早上就已經請過安了嗎,怎麽又來看我老人家了?”殷天悅臉上笑容可掬。


    “母親那麽美,怎麽看都看不夠呀,況且早上瀟湘發現母親精神不振,打聽了一下方知,母親幾日未眠,就送來安神香給母親了。”秦瀟湘揮揮手,讓素霏把安神香呈上。


    “難得我還有一個那麽孝順的女兒,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淩霜,把安神香放到我房間吧。”殷天悅對此頗為安慰。


    “是,夫人”淩霜接過安神香擱置到殷天悅房間的桌案上。


    “母親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讓女兒給母親分擔分擔。”秦瀟湘試探地問道。


    “你母親大了,不中用了,一些小小的事都被幹擾到睡眠。要是你的安神香果真有效的話,我定會命人找你拿配方。”殷天悅避重就輕地調侃著,她就怕秦瀟湘知道了她的計劃肯定會從中作亂,知女莫若母。


    “這安神香隻消數天就會用完,瀟湘定期讓程大夫給您送來便可。”秦瀟湘故意不動聲色地在殷天悅麵前提起程洛軒。


    “你跟程大夫有交情?”殷天悅提起了興致。


    “交情談不上,就是秦園中舞女的病痛都是他醫治的。”看來秦瀟湘的誘餌成功放下。


    “那我有空得請教請教他。”殷天悅對秦瀟湘的答複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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