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南。


    星辰漫漫,極光之後的深邃,似乎永無止境的天外天,散發燦爛微光。


    安靖舉意誌體與極光融為一處後。


    意識瞬間猶如改天換地一般。


    眼前是巨大的浮空城,碎石在天空懸浮,瓊樓玉宇,好似仙境。


    “這黃部遺跡…竟然是這般光景。”也由不得安靖舉不震撼。


    山海時期先天萬靈界天修宮,同樣把生靈的分成了三六九等。


    眼前的景象似夢似幻。


    無數山海精怪,荒獸,奇獸,異獸,都有化人的可能。


    此時的天空城流淌著河水,河水墜落天空,席卷花海,順著一條軌跡環繞各處浮空山體。


    最後歸宿於大地。


    而水源也是由不周山流淌而來的長江支脈逆流而上,進入天空城。


    上古由先天水族生靈分為管轄,此時的炎部先天生靈祝融還未曾誕生。


    屬於黃帝時期。


    祝融的兒子水神共工氏自然也未曾誕生。


    水神之位還未出現。


    這裏的景象,實在難以形容。


    安靖舉意誌體落在一處浮空山脈之上,猶如真實一般。


    身邊一條巨大的龍影,蒼勁有力,衝入花瓣席卷的河流,濺起水花。


    此時的三界,還未有那麽複雜。


    天地人。


    人。


    不周山為尺,丈量身份。


    強大生靈數不勝數,皆會被弱小生靈奉為神明。


    這就是上古時期的山海,沒有規律。


    弱肉強食便是規律。


    部落人族抵擋天災人禍,用盡全力。


    先天鴻蒙啟蒙的生靈刻畫大道,專注修行。


    先天混沌啟蒙的生靈四處破壞,摧毀剛剛建立起的規律。


    直到最原始的山海,誕生了三個部落,有熊部,神農部,九黎部。


    三部地緣勢力生靈開啟了涿鹿之爭。


    其它各部生靈勢力也被裹挾,開啟了漫長的廝殺。


    人山海引爆大戰。


    黃部,帝鴻氏人族誕生一子,取名軒轅黃帝。


    安靖舉在黃部遺跡中,黃帝的成長在眼前猶如光影閃過。


    包括他與神農氏炎帝的相識。


    歃血為盟。


    締結盟約。


    與蚩尤的對抗。


    都在眼前不斷閃過,猶如就在身邊發生一般,但他無法觸及。


    蚩尤也誕生於部落。


    九黎。


    取名黎貪。


    後生靈稱唿為兵主蚩尤,他的形象很瘦。


    似乎永遠營養不良一般,但殺性卻不是一般的大。


    任何生靈隻要擋住他實行他的計劃,都會被他消滅。


    在他手下的敵對生靈,幾乎沒有活口,不管是先天生靈還是後天生靈。


    直到遇到了黃帝。


    兩人交手不相上下。


    也造成了許多生靈死傷。


    後兩人均統一了部落,開啟了部落涿鹿,黃帝爭鬥一直處於下風。


    黃帝開始尋上古首山之銅,打造神兵利器軒轅劍,以應對金為兵的九黎部。


    而以石為器的神農氏炎帝,與以玉為器的黃帝,鬥不過九黎部蚩尤。


    蚩尤也是從那時,失去了涿鹿之爭的先機,雖也打造了神器蚩尤旗。


    但部落被炎黃二部的聯合,壓的抬不起頭。


    先天,叛逃,臣服炎黃二部的越來越多,導致蚩尤最終涿鹿徹底失敗,退出了曆史舞台。


    入混沌道的道體被黃帝封印在一處荒蕪的深潭之下,成為了絕,地天通軒轅大陣基石的養分。


    這潭,在上古名永夜潭。


    不會枯竭,深不可測。


    蚩尤的大道法則,也被黃帝放入新孕育的天道命運之輪中。


    成為日後啟動軒轅大陣重要的一環。


    “人性大道,原來如此。”


    安靖舉意誌體在浮空城內走動,眼前的畫麵也不斷在轉變。


    那口潭,是現在安家的晚秋亭所在。


    隻不過如今的潭水卻沒有那麽深。


    且有一處瀑布之地。


    上古涿鹿的正主們,一生猶如白駒過隙般,烙印在安靖舉的意誌之中。


    期間看到許多畫麵。


    有山海生靈的爭鬥,有山海生靈的生存方式,以及原始的善意,與惡意。


    強大生靈以弱小生靈為食,隨後反哺弱小生靈。


    弱小生靈成長,消滅強大生靈。


    生生不息,循環往複。


    眼前的黃部遺跡浮空城,是融入軒轅大陣天道顯化。


    隻能看到,意誌也能感覺到。


    他好似穿越了時空,卻與這個時空格格不入。


    終究是無法觸摸。


    裏麵發生的事,猶如記錄一般,烙印在新天道的記憶之中。


    如果天道也有記憶的話。


    “你看明白了嗎?變數…”


    黃帝蒼老的身影再次浮現,此時的他站在天外天之外,似乎身影越發黯淡。


    安靖舉微微頷首。


    沒有言語。


    黃帝似乎留下的隻是一段影像,並不需要安靖舉的迴應,繼續道;“生命演化,最終都向著人性大道發展。”


    “沒有人性,便沒有活力。”


    “缺少靈動。”


    “刻板的生命進程,生命將沒有任何意義,走向虛無,蚩尤沒錯,我也沒錯。”


    “不過我選了一條最安全的道路。”


    “隻保留人性,去除強大到可以毀滅進程的生靈,唯物辯證。”


    “該滅亡的生靈便滅亡,該活著的生靈便活著,一些生靈的逝去,是為了更多生靈的存在。”


    安靖舉明白了黃帝的意思。


    黃帝猶如隔著時空流露情緒,幽幽一歎;“我老了,我的生命也即將終結,大火地的傳送陣,將我帶去了天外天很遠很遠的蒼茫之中,這蒼茫隻有無盡的黑。”


    “生命,鴻鵠之誌,雲雀之籠。”


    “蚩尤不想做那籠中鳥,我亦不想,可天外飛升計劃不可能成功,天外天沒有任何法則,隻有無盡黑暗,無盡遙遠。”


    “而我們唯一的星辰,承載不住新的生命形式。”


    “所以,需要你,保護好這一切,等待後世創造出能讓生靈們不做這籠中鳥的生靈誕生。”


    “你不會是那個人,不然便不會想辦法解決我留下的隱患。”


    極光扭曲。


    安靖舉身影猶如一道光束,落在極地。


    抬頭看向極地天空的黃部遺跡。


    這遺跡虛影緩緩消散,化作各種神秘生靈的形狀。


    最後不可名狀。


    安靖舉似是明白了,這是最後一次看到上古黃部遺跡的畫麵。


    拱手深深一拜。


    意誌體消散。


    迴到晚秋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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