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幾名城衛軍甲士破門而入,手持長刀,齜牙咧嘴,嘶吼壯膽。


    有一位新兵更是緊張到剛進門就閉眼胡亂揮舞刀兵,差點傷到自己人。


    當看到青樓一層隻有一位滿身是血的少年,還有青樓東家女人站立。


    一時間愣住了,戒備持刀,猶豫要不要上前。


    十夫長掃了眼在牆角死去的趙湖文,強行鎮定吼道;“朝廷辦案,放下刀兵,跟我們走!”


    青樓東家武萋紅笑了笑丟下長劍,開口道;“這裏鬧事之人已經伏誅,我跟你們出去交差。”


    譚玄策聞聲麵色平靜。


    跟隨幾名甲士離去。


    門外朝廷的人已經將青樓圍的水泄不通。


    武萋紅跟隨甲士走出,沒人敢上前押解二人,隻見她出門後便高聲道;“我要見豫州府令,今日江湖之事會有個交代。”


    揚州。


    大前山,山峰險峻,呈黃體之色,雲嶺高峰,連綿不絕。


    怒江翡在山路行進。


    一路朝大前山主峰山巔而去。


    山巔之上,有一方池塘,池塘內還有魚。


    而這些魚,均是鯉魚。


    而池塘內還被人精心雕琢了水車,以及龍門。


    在此隱居之人是個木匠。


    看這精美的創造,想必還是個巧匠。


    山巔院中全是木工活。


    一位中年男子,麵容幹淨,坐在窗邊,正在拿著刻刀,雕刻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人物。


    這些雕刻出來的人,麵孔細微表情似乎都與真人一般。


    還有一位婦人,麵容姣好,平和樸素,身穿布衣,在舍院內喂養著魚。


    “鯉躍龍門,相公,有一條大魚,過了橋門洞。”


    窗邊男子似被打擾,手中刻刀無法一氣嗬成,手中雕像出現瑕疵。


    顧春陽並未怪罪,而是一把捏碎手中木雕,開口道;“娘子,既然過了橋洞,就殺了吧,招待客人。”


    蕭鹿溫婉一笑;“相公,這客人可不好招待,做的不好吃,搞不好一刀把我們都砍了。”


    “那你就露一手,味道要世間僅有。”


    女人咧嘴一笑,看向池塘內通過木門的鯉魚。


    手指輕輕一挑,這魚兒竟然淩空飛起,飛入廚房。


    隨後進入廚房,不一會院中飄蕩起炊煙。


    怒江翡踏入院中,蕭鹿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肴。


    倒滿美酒等候。


    李白聞著酒香,腳踏龍泉劍從空中落下,他不明白怒江翡入了揚州大前山脈,為何非要走過來。


    耽誤不少時間。


    毫不客氣的端起酒杯,聞著珀色美酒,李白饞的不行,但卻沒有立即飲用,因為主人家還未開口。


    蕭鹿掃了眼窗邊開始雕刻的相公,做出請的手勢道;“二位不遠千裏,來我夫妻二人寒舍,不必客氣,還請品嚐一番我的手藝。”


    怒江翡背著刀匣沒有動作,直直站在院中,餘光看向窗台,淡淡道;“木匠,刻刀快點,你夫人可堅持不了太久。”


    窗台人影鎖眉,全神貫注,手中速度卻是快了不少。


    李白當下沒有客氣,一口飲盡酒水,眼神眯起,大笑一聲;“好酒!”


    說著提起筷子,吃了口盤中魚。


    “好肉!”


    “隻是可惜,若是隻能做最後一頓,這世間便少了位絕頂廚子。”


    蕭鹿不以為意道;“二位若是網開一麵,自然有的是機會來寒舍嚐嚐。”


    “這…”李白沉吟片刻,餘光看向怒江翡。


    此時的怒江翡在蘊勢,他看的出來,這兩口子自然也看的出來。


    明顯怒江翡態度,不可能網開一麵。


    安雲昭給的名單,是必殺的。


    “難不成吃了我的飯,還要取我的命不成?”蕭鹿似笑非笑,目光看著李白。


    唯有這李白可以談。


    此時的院內氣氛越來越詭異,強烈。


    沒有殺機,沒有殺氣,卻又格外壓抑。


    而那窗邊中年男子,顧春陽,至始至終都沉浸在雕刻中,甚至沒有抬眼。


    隻見他手中第一個雕刻已經成型,毫無瑕疵。


    赫然便是李白的樣貌。


    而他的手沒有停歇。


    繼續下一個雕刻,輪廓為女子。


    在李白雕塑完成的一瞬間,窗邊男子身上的勢機開始展露,很特殊的韻味,變的琢磨不透起來。


    李白大快朵頤盤中物,不滿道;“我倒是想網開一麵,你那木匠相公已經把我刻死了。”


    “這世道聽說過克夫克妻,你家刻他人是獨一份。”


    “我先吃夠本再說。”李白話裏有話,嘴巴“吧唧”不停,毫無儒者形象。


    蕭鹿婉柔的麵容笑了笑;“既然是白吃白喝,那自然要留下點什麽了,我看就命好了,畢竟我們也要活命。”


    說罷目光散出精芒,一招手,池塘底下飛出兩把短刺。


    持於手中。


    一腳踢翻桌子。


    李白眼疾手快,瞬間端住未曾吃完的魚尾。


    往嘴裏一送。


    吃的滿嘴油晶,口齒不清道;“龍泉。”


    七星龍淵念隨心動,從高空俯衝而下。


    朝著女子天靈灌去。


    一出手便是殺招。


    蕭鹿勢機拔起,她的勢很特殊,為養生之勢,勢機強而不利,極為旺盛。


    一刺掃開龍泉劍。


    雙刺朝著李白攻殺而去。


    李白浩然之勢拔起,怪叫躲避,他真的很討厭與兵者過招,很難打。


    “嗡。”


    龍泉飛迴手中。


    一瞬間李白與女子攻殺數招,期間更是在怒江翡旁邊掃過。


    但怒江翡依舊一動不動,似乎根本不擔心傷到自己。


    二者都是勢鎖人過招。


    分心就會死。


    若是蕭鹿變勢想要對怒江翡出手,李白會瞬間斬殺她。


    此時空中往下看。


    兩股勢機內斂著。


    一方站立院中,滔天江水,連綿不絕,似乎蜿蜒曲折,最終匯入海川。


    一方坐在房舍窗邊,手中雕刻著木雕。


    木雕栩栩如生。


    一股模仿意韻在雕塑之中蔓延。


    使得黑氣衝天,這條大江,是黑色的。


    顧春陽是道者高手,他之勢,仿勢。


    可瞬間模棱他人之勢,雕刻木雕後成自己之勢,時間很短暫。


    若不是成勢時間很短,無法維持長時間爆發,他當年必然不可能敗給無有為。


    當年安雲瞻是長歌榜天下第一,而無有為天下第二。


    而他,則是公認的天下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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