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舉與無有為來到梁州…


    梁州牧是外姓,由蕭氏與楊氏暗中把控,也可以說是前朝餘孽。


    唐國沒有外姓王族,實際也是明麵上沒有罷了,蕭氏與楊氏在此跟土皇帝沒什麽兩樣,這裏蕭氏與楊氏的話比皇城院的話好使的多。


    但這兩家大族同處一州,結果可想而知。


    這也是帝王的製衡之道。


    兩家怎麽鬥,都不允許滅了對方,這是李家的底線。


    每個朝代,想要將前朝人連根拔起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要死的人也是不可計數的,李文賢的爹,李世明自然不會那麽做。


    (李世民,明,架空,與曆史無關。)


    皇室,打斷骨頭連著筋,每個朝代的皇室,多少沾點親帶點故,聯姻更是大秦之前,諸侯時代的政野傳統…


    如今到了唐國,這聯姻依舊存在,隻不過是轉到了暗處。


    天下姓李。


    卻不代表,各個氏族沒有生存空間。


    大梁隻傳了三代皇帝,便被大隋滅了,可以說,楊氏跟蕭氏,曆史淵源糾葛很深。


    梁州,四路之地,郡縣繁華,主城更是熱鬧,雖不比帝都。


    但亦比青州人多…


    不過…江湖客太多,路子太野。


    寺廟,神廟,亦多,這裏的百姓也各有各的信奉。


    能在四路之地安身立命者,不是背著朝廷通緝,就是在江湖上攪得腥風血雨的江湖客。


    梁州橫穿盆地…煙火氣最為厚重,這裏的人,會生活,亦會享受。


    英雄好漢亦多,這裏說的是路子野,是喜好多管閑事,拔刀相助,江湖路錯綜複雜,朝廷手伸的不多。


    安靖舉挎著刀,穿著斬妖司官袍,放飛一隻金色信鴿。


    無有為饒有興致的在路邊腳店喝茶,看著安靖舉好奇道;“跟著我…還需要別人相助嗎?”


    “斬妖司所剩之人不多…但該是還有些,他們應該會迴到家鄉,無涯洞肯定有我父親沒有完成的事,不然二叔安雲龍不可能死在那,做些查探,了解些總是要的。”說著,安靖舉離開籬笆處,官靴跨過濕漉漉泥濘的路麵,在無有為身前坐下。


    “這裏連夜小雨…地麵沒幹過,腳步聲能判斷很多事,墨者之課是為人之道。”無有為目光盯著安靖舉,笑容滿麵。


    安靖舉皺眉;“這小店,還做這種勾當,確實該殺…”


    無有為卻搖了搖頭;“不針對你,亦不敢…畢竟你是斬妖官,他們不敢惹,也要動手?”


    “因果?”


    無有為點頭。


    “你殺了這的東家不見得是好事…世間並非非黑即白,但你現在識海中的世界…他們做了什麽。”


    腳店內傳來聲音…


    一位身穿蓑衣的老翁,一位女子,還有一位七八歲的孩童。


    看著倒在飯桌上的趕腳客,抽出匕首,上前一一補刀,就連那孩童亦是出手狠辣。


    將那些中毒的江湖客搜刮一通後,走出腳店,老翁看向安靖舉;“還請大人留條活路。”


    安靖舉似是明白了無有為的意思,靜待下文,舉了舉茶杯示意;“我是斬妖官,斬的是妖,不管江湖事…”


    “隻是我很好奇,知曉我在這,你們還敢動手…為何?”


    老翁拱手道;“草民多謝大人…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說罷做出請的手勢,讓開門,邀安靖舉進去。


    安靖舉搖搖頭;“我在這院外喝茶,一樣能看到,你不願告訴我,滿足我的好奇,我也不會為難你…這便走了。”


    “他們都是江湖客,手上背著人命,朝廷不拿,我們提前收了…還能多養活幾個孤兒。”


    “取惡遞善?”安靖舉冷冷掃了其一眼。


    “無需王法…”老翁咧嘴一笑,再次鞠身一拜。


    無有為起身,與安靖舉一道離去,聲音傳出;“現在教你一課墨者之課,為人。”


    說罷背後的指間一挑。


    那老翁被一道雨水水滴形成的劍氣瞬間穿透,倒地不起…


    “你們殺人隨心,我亦如此…不管你們有何理由,讓我撞見了,我便求個心裏舒暢…弱小不行惡…這是世間規矩,你們不得逆…”


    “剛你們搶的銀子,剛好夠給你們父親厚葬了…接下來,一念善,一念惡…是做江湖客,還是百姓…自己選。”


    房內傳來驚唿,女子麵色猙獰,手提一把大斧,衝了出來。


    無有為搖了搖頭;“你還沒那小娃懂事…”


    “嗖…”女子眉心亦被雨滴穿透。


    “撲通”倒在籬笆小院前…


    而那七八歲的孩童走出來,看著兩人的背影,眼中卻沒有仇恨,而是搜刮一番老翁與女子的身軀。


    隨後去櫃中卷走銀錢。


    跑出腳店,朝縣城方向而去…很難想象,如此小的孩童,摔的滿身泥濘,但目光中,唯有希望,更有感激。


    “師父…為何出手了呢?”安靖舉笑了笑。


    “那孩子不是他們的…他們的確將不義之財拿去給孤兒一口飯,那又如何?救他一個,比救一家行惡的江湖客好多了…不是嗎?”


    “你就不怕那孩子半路遇到劫匪?”


    “命數好不好,與我何幹?”說罷無有為朝著梁州四路大城方向而去。


    “其實是師父沒帶銀子…對嗎?”安靖舉挑眉。


    “把你師父想成什麽人了?你師父亦是貨真價實的墨者,兩杯茶水能值幾個錢…”說罷從懷中取出一枚銅板,向後一拋,直直落在女子眉心上。


    “這課可懂?”


    安靖舉點頭;“難怪…師父,無有為…是你的名字,還是你的信奉。”


    “兩者皆是…名字,不重要。”


    “墨者之課,有何用?我其實似懂非懂…”


    “聖人,避兇避禍,遇事能逢兇化吉…你真以為是能打?”


    安靖舉神色意外,搖搖頭表示不知。


    “想跟世間人,世間事,掰手腕…就得學這墨者之課…天人魔主以前亦是人間生靈…這樣在你打不過的時候,至少能避開死局。”


    “那師父你是否入聖?”


    無有為搖頭;“終生不會,不是不行!”


    “入了聖,便不會出手了。”


    “我之勢,逆天下!逆的不是皇權,而是天下人…亦包括天人魔主,通天教派。”


    “若我有一日持刀…便證明你亦安天下,我便斬出這最後一刀,與你父親把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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