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烏江,曾經的楚河漢界。


    豫州是軍事重地,兵家必爭之地。


    象營迴豫州,霸下大營自然識趣的迴到了荊州,即使沒有得到皇令,也知道怎麽做,帝都的動態,都在飛鴿四散的情況下,被各方得知,潘西風不想節外生枝,李文賢上朝,他自然不敢與武後過多聯係,君臣大忌,一切都很默契。


    落雁灘…


    這裏各個朝代埋下的亡魂不知多少…


    黃沙荒地…風沙卷過,一條支脈河流頑強的流淌而過,橫穿一望無際的荒野。


    老鷹盤旋…在空中越聚越多,似乎是有儀式一般在空中穿梭起舞。


    “這地方,荒涼,沒有獵物,這些老鷹…”


    “鷹野性難馴…崇兵,它們是被兵者之勢牽引而來…”


    安靖舉在空中停駐,風浪托底,斬妖官袍獵獵作響。


    而無有為卻是站在空中,風平浪靜。


    “師父,這裏已經烙印在我識海中,但我感知不到什麽特殊的勢。”安靖舉平靜道。


    無有為指了指遠處熱浪席卷之地道;“那裏,就是落雁灘,你雖站的高,但並不是越高越好,過去吧,兵者大勢,是千軍萬馬…是摧枯拉朽,是江山帝景,你可不是當王的料…未有人籍龍鳳相,自然不能一瞬間看到什麽…”


    安靖舉聞言破空而去。


    落在那處烏江支脈河流迴流的水灘處。


    “這是…”


    安靖舉用勢感知眼裏這水灘,黃澄澄的河水突然血紅,喊殺聲經久不散。


    無有為瞬間出現安靖舉眼前,笑了笑道;“王者之血,亡者之魂。”


    “兵者,就算是佛主,也不敢來此超度,他們的執念不甘,不入魔界,勢在此衝殺…亙古不變。”


    安靖舉閉目。


    好似四周化作了戰場。


    無數人馬通紅著雙目,衝擊廝殺,血染黃土。


    “你看到他了,對吧…”


    安靖舉眉頭緊鎖,眼皮一直在顫動,滿頭大汗。


    “霸王,項羽。”


    “你外公很討厭他…但他的勢,便是摧枯拉朽,斂之霸道,他入不了碑,兵者皆會死在皇權之刃上…所以,你可不要隻走這一條路,終歸會化作黃土,你爹是兵者第一,亦是長歌榜第一。”


    “拔刀!”


    “什麽?”安靖舉猛的轉身,神情透著不解。


    “不拔刀怎麽入勢,兵者之勢,自然是刀兵相向,要不然此地的勢才懶得搭理你。”


    安靖舉手緩緩摸向刀柄。


    “每一種勢想強勢方式都不同…你想入勢就得找到方式。”


    “而兵者最為簡單…那就是,對抗拔勢。”


    就在安靖舉手摸向斬妖刀刀柄的那一刻。


    四周的空氣驟然傳出鬼哭狼嚎的嗚咽之聲。


    這勢一瞬間變了,在閉目的一瞬間似乎所有兵馬都將目光轉向了他。


    刀光劍影隨之而來…


    刀鳴嗚咽


    劍指悲鳴


    刀舞驚鬼神


    劍絮泣蒼穹


    “會死…若勢破!會死!”安靖舉眼皮顫抖劇烈,身軀的勢不斷拔高。


    大風化作龍卷,攪動黃沙…一副末日景象。


    他不明白,無有為,為何對他如此有信心,還是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死不死。


    而閉目的安靖舉手依舊手撫在刀柄上,刀一直在鳴,亦一直在顫流,似乎拔不出刀。


    “不錯…”無有為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黃沙之地。


    龍卷風越來越多,幾乎一眼望去,龍卷風已經成為了此地唯一,這是安靖舉在拔勢,強勢。


    天空亦是黑壓壓的出現低壓層…


    使得此地變得黑暗恐怖起來。


    而識海中,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安靖舉孤零零的站在荒野之上。


    舉目無親,這些一望無際的軍馬似乎要將他一人踏平在此。


    “拔…”


    “拔…”


    “你不敢!”


    天空黑雲翻騰,傳出聲音…


    “憑什麽不敢!死都要死了!”安靖舉抬頭,嘴中發出淒厲咆哮…


    手中刀刃被一瞬間拔出,猛然揮動。


    “這風雨…似劍!”


    “這喊殺似鬼神!”


    “要我的命!必須是活物!你們已經逝去了!”


    斬妖刀揮出。


    四周景象猛然崩塌…灰色的煙霧刮過…這些兵馬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表情,緩緩消散。


    安靖舉的眼睛也驟然睜開。


    “唿唿唿…”四周龍卷風也迴歸低壓層,天空驟然放晴。


    安靖舉抬頭,看向碧藍如洗的天空,在看向四周,眼神越發震動。


    此刻他的四周灰蒙蒙的一片,電閃雷鳴,龍卷風並未消散,而是…


    他站在最大的風眼中。


    而他手中的刀,並未拔出。


    “這大風之勢不錯…足夠強了。”無有為笑了笑。


    “下一課,教你聖人之課,墨者之課。”


    安靖舉聞言一愣;“聖人?”


    “知識,為人之課。”


    “我本來就是人。”


    “是不是,你說了不算…跟我來。”說著無有為直接走出風暴中心,似乎毫無影響。


    安靖舉腳步頓了頓,跟了上去。


    …


    青州,無情涯。


    李白躺在涯洞內石床之上,手中抱著酒壺,晃了晃咧嘴;“小屁孩…去再拿點出來…”


    譚玄策皺眉;“我們很久沒有過招了…”


    “都是儒者,有什麽好打的…快去拿酒,我可是召來曆史碑文,幫你辦了事。”


    “這洞內儒書,其實還差兩冊…我自己補不全…”


    “停,莫要再言,莫要再言…我走便是了。”李白起身搖搖晃晃,擺擺手,想要離去。


    “教派要入世了…我儒者,聖人之徒也,如今隻剩我二人,能獨挑大梁,你若今日離去,他日,儒者可沒什麽條件高聲說話…想走便走吧…”譚玄策淡淡道。


    李白聞言麵色難看,停下腳步。


    龍泉劍衝入涯洞。


    從懷中拿出一個肚兜,懸掛其上,輕拍劍身。


    “告訴怒江翡,莫要尋我…你自己闖的禍,自己扛。”


    龍泉劍似乎很不滿。


    在李白身前飛來飛去,釘入涯頂,抖落灰塵,將李白弄得狼狽後飛離涯洞。


    李白麵色難看轉身;“我突然想作詩一首…”


    “閉嘴。”譚玄策白了其一眼,朝洞內深處而去。


    一個酒壇飛來。


    李白下意識接住。


    “此酒涯內隻有一壇,讓你出力,自不會白出,我浩然能否入聖,關乎天人戰場,魔界兵者自會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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