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早瘋了,誰知道呢?”砂金淡淡一笑。


    真理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歎息道:


    “算了,給你這個,拿著。”


    “死到臨頭再打開它,你會感謝我的。”


    砂金接過了真理醫生遞來的東西,鄙夷的看了一眼:


    “這什麽玩意兒,醫囑?”


    可他沒有得到迴答。


    當砂金再次抬起頭來時,發現真理醫生已經不在了。


    顯然,他退出了夢境。


    “…嗬,你是懂戲劇性的,教授。”


    下一刻,疼痛感再次席卷了砂金的腦海。


    “嘶……該死的。”


    “要我探案,又不給半點線索…真有你的,腦袋長翅膀的混蛋。”


    “……還好我技高一籌。”


    確認周圍沒人注意到他,砂金才緩緩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片羽毛。


    下一刻,那片羽毛便化作了一朵淡粉色的蓮花,懸浮於砂金掌心。


    一片片羽毛從天而降,埋入砂金身體,使他的視線逐漸清晰。


    “唿……好多了。”


    砂金收起羽渡塵,盯著這片美夢的夜空,沉聲道:


    “你們如坐針氈的樣子,倒是應了我的‘猜想’。”


    “接下來,就讓公司的財富之雨平等落在每個人頭上吧。”


    砂金翻了翻自己的手提袋,自嘲道:


    “好了,該出發了。”


    當即,他便來到了艾迪恩公園附近,目光在一位位路人身上掃過。


    “就你了。”


    他從手提袋裏掏出一把寶石,攥在手心中,向著台上的歌者走去。


    看到砂金走來,那位叫做拉洛絲的女歌者便熱情的道:


    “為了讓[純美之歌]繼續在銀河中傳唱,還請您多多支持我的演出。”


    “嗬嗬,這些寶石送給你。”砂金將寶石遞了過去。


    “哇,好漂亮的寶石!”


    拉洛絲接過寶石,疑惑道:


    “不過如此精美的禮物,為什麽要隨便送給陌生人呢?”


    砂金搖頭歎息:


    “因為我…見不得美夢裏有人受窮啊。”


    “您真是……心地善良。”拉洛絲很是感激:


    “那我就收下了。”


    “感謝您,初次見麵的先生。”


    “如果有機會,也歡迎您來聽我唱歌。”


    “一言為定。”砂金微笑道:


    “不過我還想借此機會請教一下,您可否聽說過有關[死亡]的軼事?”


    “[死亡]?”拉洛絲一愣:


    “這…倒是個令人害怕的字眼,和美夢很不相稱呢。”


    砂金淡笑道:


    “實不相瞞,我是個小報記者,正在收集匹諾康尼怪談。”


    “這種東西嘛,想必您也明白…越令人害怕就越容易得到關注。”


    “也許您恰好能幫到我?”


    拉洛絲想了想,不確定的道:


    “喔……如果風言風語也可以的話…雖然和死亡無關,但據說在現實酒店裏,曾經發生過客人一睡不起的情況。”


    “似乎是原因不明的昏迷?”


    “幸好當事人最後還是恢複意識了,畢竟有家族在保護客人們嘛。”


    “謝謝您,這就夠了。願希佩保佑我們。”砂金禮貌的向這位歌者鞠了一躬。


    隨後他離開了看台,邊走邊思索。


    一睡不起?


    倒是很符合大腦在夢中死亡後,現實身體可能會發生的反應。


    “如果沒有醒來那半句就好了。”


    下一刻,砂金的視線再次模糊,又被[同諧]的力量所浸染。


    “什麽……?”


    感受到大腦傳來的疼痛,砂金不得已再次使用了那片蓮花。


    一根根羽毛如甘霖般從天而降,再次沒入砂金的身體。


    感受到大腦疼痛消減於無後,砂金很是奇怪:


    “嗯?那個混蛋所施加的詛咒,似乎並不簡單啊。”


    “奇怪……為什麽會再次起作用?複發?”


    “……”


    砂金猛地抬頭,向四周走過的路人看去。


    先前自己確實感受到,[同諧]的力量已經被清除了。


    比起所謂的[複發],這更像是第二次中術。


    砂金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周圍憶質的流向,口袋裏的蓮花此刻也微微發光。


    他能感覺到,周圍有和星期日氣息很像的東西,正默默凝視著自己。


    “……明明都這樣了,還要再折騰我嗎?”


    砂金睜開眼眸,看向此刻正站在極遠處,大廈頂端的一隻暗紫色烏鴉。


    “哼。”


    他不打算在這裏跟星期日一般見識。


    稍微整理了下思緒,便再次向另一邊走去。


    那是一位站在吧台前的老人,他背負雙手,喃喃自語。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砂金淡笑著從手提袋中掏出寶石:


    “這些寶石送給你。”


    名叫夏布羅的老者迴過頭來,接過寶石,有些愣神:


    “這是……”


    “哦——我懂了。”


    “這一定是什麽整蠱節目吧!”


    “你肯定在那邊的樓上架了攝影機,好拍下自己行善的過程,是不是?”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一天到晚淨想著劍走偏鋒,這可不行。”


    “真正的好戲是要用心才能拍出來的!”


    砂金淡淡一笑:


    “老人家,您還真是敏銳。”


    “好戲很快就會上演了,但在那之前,我想向您打聽件事。”


    “您知道這夢裏,哪兒能找到[死亡]嗎?”


    “哦?”名叫夏布羅的老人鄙夷道:


    “又是個[不怕死]的年輕人。”


    “給你句忠告,別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麽超前。”


    “死亡?這類題材早就爛大街了。”


    “我還在愛德華醫生那兒買到過呢。”


    “說是什麽……隻此一份的高檔匿名捐贈品,實際爛極了,都是噱頭。”


    “效果太差勁,一開始是個長滿眼睛的怪物照你肚子來了一刀,之後除了能模糊的看到點高樓和燈光,就隻剩下天旋地轉了,差點沒給我吐出來!”


    砂金微微點頭,沉吟道:


    “就……隻有這些?”


    “不然呢。”夏布羅沒好氣道:


    “別太指望匹諾康尼電影業的基本盤…他們還管這種東西叫做[先鋒藝術]呢,可笑吧?”


    “……說的是啊。”砂金微微一笑:“不打擾您了,祝您度過愉快的一天。”


    砂金告別了那位老人,獨自一人遠去。


    長滿眼睛的怪物,這描述倒是和那隻憶域迷因很像。


    “可高樓和燈光……這些東西和[死亡]沒什麽關係吧?”


    “估計又是個用流言蜚語拚湊出來的夢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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