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那是無盡的黑暗。


    總是麵向陽光,因此忘了背後有多麽黑暗。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唯有黑暗才是永恆的。


    死亡意味著一切皆虛無,消失的並非是痛苦,而是存在吧。永遠的黑暗,那根本就不是虛無,因為自己有察覺到那份黑暗。


    幾乎忘了,是自己主動投身其中的,這個可以保護自己可以隱藏自己的簾幕。


    那麽究竟為何要流淚?不,究竟是誰在流淚?


    是我?是你?還是……


    三途河邊的彼岸花啊,花開不生葉,葉生不開花。


    花開花落,緣起緣滅。


    有什麽是比追求活著更艱難的事情嗎?如果在一個世界找不到希望,那麽去另一個世界尋找絕望就好了。


    極致的自由等同於極致的不自由,絕對的死亡也相當於絕對的存在。


    可是為什麽還會猶豫不前?


    那迴不去的時間,為何卻變得如此耀眼?這最後抵達的場所,隻是人生的跑馬燈而已,為什麽還是反反複複印刻在眼前?


    那天,他以為我失落了,找來大家一起安微我。


    那天,他突然在我的悲傷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微笑。


    那天,她在雨中輕吻了我的額角。


    那天,花火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抱歉,剛剛的煙火聲音太大了,你說了什麽?”


    她帶著淺笑,雙眸中充滿了欣喜。她明明聽見了。


    “嘛,算了。等下次再說吧。”


    雖然很遺憾,雖然那天並非滿月,可是那天,那天的月色。


    真的很美。


    光明隻是短暫的一瞬,但正是這短暫的一瞬誕生了希望。就是因為我們麵向著陽光,才能忘卻背後的黑暗。


    “你,真的決定了嗎?”


    “啊,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奇跡是需要代價的,作為交換的,應該就是你最重要的東西。親手摧毀自己的支柱,那會是多麽的悲哀。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沒有奇跡,連這份哀思都將被完全剝奪。


    漆黑的大門上,刻著可畏的銘文。


    從我,是進入悲慘之城的道路;從我,是進入永恆的痛苦的道路;從我,是走進永劫的人群的道路。從這裏進去的人,必須拋棄一切希望。


    從此而過者,皆為墮落眾生!


    ※※※


    “那麽就給予你被我親手殺死的榮耀吧!能夠讓我動用ea,就讓這些寶物作為你的陪葬品好了。”


    archer看著跪倒在地的佐助,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表情。略微一瞥過後,他轉過了身,沒有收迴他的寶具。身為王者,說到做到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的信條。


    “不行……我絕對不能死!”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佐助再次睜開了雙眼,掙紮著從血泊中翻滾了出去。


    “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了,又靠著意誌活過來了嗎?”archer的臉上露出了動容之色。


    明明心髒已經停止跳動,但佐助依舊還活著,雖然很痛苦,他依然還算存活。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必須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才行。


    咬牙拔出插在身上的那些寶具,佐助燃盡最後的查克拉開啟了醫療查克拉模式。綠色的火苗從那些傷口中竄出,但是相比一開始用的掌仙術而言,無論是質還是量都弱了不止一個層次。


    “不能,不能死在這裏。”


    “一定要活下去。”


    “還有人在等著我!”


    聲音很微弱很沙啞,卻竭盡全力。佐助肩上的咒印不自覺的發動起來,傾軋著佐助的身體來提供治療所需要的查克拉。周圍的從者,包括剛剛殺死佐助的archer都沒有動,隻是默默地看著佐助進行治療。


    “見多了被砍被燒依然屹立不倒的英雄,可沒想到居然真的有死而複生的人存在呐。堅定到這種程度的信念,你究竟又為此付出了多少呢?你自己知道嗎?”


    看見佐助的傷口逐漸恢複到能夠勉強站起來的程度,archer重新站到了他的麵前。


    “喂,告訴本王你的名字是什麽?”


    名字?我的名字是什麽?


    想不起來了,不去想了。


    “……宇智波佐助。”


    佐助感到意識昏昏沉沉的,身體隨時都有摔倒的可能。


    “宇智波佐助,你的存在本王認可了。縱然你口出狂言,縱然你對本王不敬,但因為那難得一見的靈魂,本王承認你的價值。”


    身為最古老的英雄王,archer相信著自己理應擁有世上的一切。時常不理會別人的感受,行為橫暴,手段殘忍。同時也有著心胸寬廣、豁達包容的一麵。心直口快,既會毫不留情地懲戒,也會毫不吝嗇地讚揚。這就是名為吉爾伽美什的王者。


    archer看重一個人的靈魂本質,而佐助最後驚人的舉動得到了他的認可。


    “宇智波佐助,作為一個戰士,你還能揮劍吧。”


    archer抬了下手,佐助腳邊的一把手柄金黃的片手劍緩緩升起,漂浮在佐助的身前。archer本人也褪下了黃金鎧甲,從虛空中拔出了一把劍。


    “本王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用這把杜蘭達爾觸碰到本王的劍鋒,本王就給你一條生路。”


    “夠了archer,這個少年已經到極限了。”


    一旁的saber忍不住想要製止archer的行為,可她很快就被rider攔了下來。


    “為什麽要阻攔我rider。”


    saber碧綠的眼眸直盯著比她高出幾個頭的rider,rider也用同樣嚴肅地目光看著她。


    “不要去打擾archer,這是一個王者的尊嚴。而且他也隻是在以王的身份去認可另一個存在。”


    “可惡。”saber咬了咬牙還是放下了手中的聖劍。


    佐助微微顫顫地拿起眼前的聖劍,順手朝archer砍去。他幾乎已經拿不動這把沉重的鋼鐵之劍了,更不用提使用什麽劍術了。隻是憑著一口氣亂揮罷了。archer見狀微微一笑,直直的將劍攔在佐助的劍路中,卷起了一陣魔力風暴。


    杜蘭達爾是archer作為收藏家的一個藏品,是歐洲三大聖劍之一,又稱恆常之劍。擁有三項奇跡,即使所有者的魔力用盡其鋒利度也不會有絲毫下降的輝煌之劍。憑借著這樣一把劍,佐助雖然已經到達了極限,還是劃開了archer的劍風。特意挑選了這把劍,還褪下了防具,可以說這其實是archer故意讓著佐助了。


    “鏘”的一聲,兩把聖劍在空中輕輕地觸碰在了一起。


    “哼,難得有人能讓本王感到如此愉悅,本王也就遵守承諾放你一馬好了。”


    archer笑著微閉上雙眼,側過身軀給想要給佐助讓開一條路。可就在這時,一隻黃色的短槍突然從遠方飛出刺穿了佐助的胸口帶著餘威繼續刺向archer那毫無防護的身體。與其說這把槍洞穿了佐助,不如說它隻是在洞穿archer的路上順帶刺穿了佐助。


    它的目標是archer,本次聖杯戰爭中實力最強大的英靈。


    佐助慢慢倒下,心口的傷是必滅的黃薔薇造成的。被這把詛咒的魔槍造成的傷害將無法恢複,這次他的傷勢是真的迴天乏力了。


    “混蛋,這家夥的生命是本王允許了的!”


    archer揮劍勉強打偏了這柄魔槍,怒視著站在遠處ncer。


    “抱歉,趁人之危也非我所願。但我的master認為這是擊敗您的最佳時機,我必須遵從他的指令。”


    身無重甲,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身上,麵前又有佐助作掩護。雖然令人不齒,但的確是一個奇襲的好機會。在視人命如草芥的魔術師眼中,如果能就此除掉一個強力的對手,一個路人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無需多言,雜種你的死亡已經注定了!”


    重新披上鎧甲,archer高舉右手。高純度的魔素,不對,應該稱為神氣的某種能量朝英雄王掌心收束,最後化為物質並形成一柄短劍。不過,若單純稱為短劍,輪廓卻又有些奇妙。這是一把鑰匙劍。


    隨著魔力的收束,鑰匙劍的形態逐漸發生變化,它沒有通常概念上的劍刃,頭部並非尖銳部分,劍身圓台狀並分為三段。它是開天辟地的利器。


    “開天辟地,乖離之星!”


    圓台狀的劍身不斷旋轉,釋放出了席卷天地的魔力風暴。這不是普通的風暴,如同利刃一般割開空間和世界。迫於這過分強大的威勢,saber和rider都不得不揮劍防禦。


    參與進聖杯戰爭的從者和禦主或是盡力戰鬥,或是分析情況,沒有人再去關注之前突然出現的那個普通人類。事實上佐助還沒有完全死去,他拚命地用掌仙術治療心口的傷,但因為詛咒,原本高效的掌仙術一點效果都沒有。


    “怎麽這樣!好不容易活過來的又要死了嗎?”


    無力地喘息著,佐助再次感受到了之前將死時的那種無力。但是這次他的視線並沒有模糊,反而能夠看到自己的身上出現了一條條白色的絲線。這些線和他在修煉飛雷神時發現的銀線有些相似。向四周看去,那些英靈身上都有著這樣的白線,就連archer投擲出去的寶具上也纏繞著。


    “什麽嘛,難道他們都看不見的嗎?”


    發現所有人都像沒有看到這種異狀,佐助確定了自己想法,但卻更加驚恐。那些活著的人看不到白線,自己卻能看得到,難道說自己已經死了嗎?


    “啊啊啊!”


    佐助突然感到一陣鑽心的疼痛,凝神一看,竟然有一大團白色的膠狀物從胸前的傷口緩緩流出。本能地感到放任這種情況會產生不好的情況,佐助伸手去堵住傷口。可是那些膠狀物還是從指縫中溢出,隨著這種奇特物質的流瀉,佐助的意識慢慢地沉寂了下去。


    “叮!檢測到異次元法則入侵,啟動緊急程序。”


    “警報!融合其他次元世界的法則,宿主身體產生異變,立刻進行空間轉移執行淨化程序。”


    ※※※


    清晨,宇智波族長的宅邸。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傳遍了整個屋子。


    佐助漸漸恢複了意識,睜開雙眼觀察了一會周圍的環境。不是聖杯戰爭的冬木市,這裏是家中的客廳,自己正躺在地上。


    “喂!我們進來咯?”


    居然迴到了家中,這是自己的夢嗎?


    不對,身體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虛弱和疼痛,這裏不是夢境。伸手摸了摸心間,也沒有被洞穿的傷口。


    這到底怎麽迴事?


    “佐助,你怎麽躺在客廳裏?我們敲門你都不應,非要逼我翻牆嗎?”


    “鳴人你怎麽說話呢!啊,佐助,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嗎?”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金色爆炸頭的少年和一個留著粉色短發的少女,兩人正擔心地看著他。


    是鳴人和小櫻。


    佐助伸手摸了摸兩人的臉,鳴人一臉懵逼,小櫻害羞地別過了頭。


    “太好了!”


    直起身來一把將兩人摟入懷中,淚水忍不住地從眼角溢出。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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