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汀娜?」克莉絲·汀娜是誰?浸淫在東方情人的溫柔之中,樂不思蜀的亞烈斯根本忘了這號人物,甚至記不得當初和這人打得火熱的模樣,隻隱約記得對方有一頭蜜金色長發。


    而他和她訂婚了。


    在大他三歲的兄長安德烈的安排下,他和交往時間最短的金發女孩交換戒指,套住彼此的一生。


    為了維持血統的純正。安德烈這麽說。


    他也接受了,因為他恨透了體內一半不是人類的血,因此他要創造更多的不幸,讓自己的下一代也活在萬劫不複的深淵中。但是事情有了轉變,在他撞車後,原本愛在他床上廝混的克莉絲一聽到他不能走路,當下驚愕得不發一言,隨後差人送來口訊,說這樁婚事她還要再考慮考慮。


    出事後的頭一、兩個月,她還會來看看他好不好,問候兩句,不過在醫生親口宣布他「終生殘廢」後,她便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再沒出現過。


    對她,他並無一絲惋惜,當初的結合不過是一場男歡女愛,她的離去對他毫無影響。


    原以為婚事就此作罷,沒人會再提起,誰曉得事隔七個月,她又突然迴頭,在兄長的陪伴下重提婚期,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嫁給他,而且料定行動不便的他不會拒絕。


    「過些時日會有婚禮策劃人員前來,所需的禮服和應準備的事項他們會一手包辦,你什麽也不用做,隻要出席即可。」


    長相嚴峻的安德烈像在交代公事一般,麵無表情地宣讀胞弟的權利,冷漠的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熱度,彷佛眼前的男人是平日聽訓的下屬。他的出發點其實是好的,想為親人多付出,不希望血緣至親孤零零的一個人,哪裏也去不了,隻能獨守島上。可是他們兄弟倆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獨裁,問也不問的徑自決定,發號命令就要別人遵從,自認為自己的決策不會出錯。


    「是嗎?真是貼心呀!看不出來你也有女性化的一麵。」低冷的嗓音嘲弄著,似在悲憐他多餘的關心。


    聽出弟弟語氣中的不屑,安德烈擰起眉。「你覺得哪裏不妥當,大可提出來。」


    亞烈斯慵懶的迴道,目光輕蔑。「我的意見重要嗎?你不是一切都打點好,何必問我。」


    「這是你的婚禮,為什麽不重要?你是當事人之一,若有不滿之處可以及早做變動。」以他的舒適為主。安德烈看向弟弟擱在輪椅踏板上的腳,眼中閃過複雜情緒。


    他唯一的弟弟,他隻想他過得好,而不是一輩子淪為廢人。雖然他曾恨過他,希望他不曾出生。


    亞烈斯漫不在乎的一揮手。「喔,原來是我的婚禮,我還以為你打算再娶。」他有些刻意地刺傷他。安德烈曾有過一段短暫婚姻,但他的妻子卻在某一天夜裏離開他,留書一封,說她要尋找自由和快樂,不願為某個特別因素和他綁死一生。


    安德烈愛他的妻子,所以傷得很重,但他絕口不提夫妻離異一事,隻說她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麵的世界,等玩累了就會迴家。


    「亞烈斯,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你不會不知道克莉絲是為誰而來。」他們曾經是令人稱羨的一對,不可能斷無感情。


    他嗤笑。「誰的床歡迎她,她就往哪裏去,她還沒貞烈到死守我一人。」


    什麽鍋子配什麽蓋,他還不清楚她的德行嗎?要不是他們是同類人,當時怎會一拍即合,認識不到三十分鍾便在陽台發生關係。


    她喜歡男人,熱中性愛,沒有道德觀,隻要看上眼,隨時隨地都能發情,是一頭放浪的母狼。


    「我是不隻你一個男人,不過我願意遵守婚姻誓約,不會再找其它男人。」前提是:他必須滿足她在床上的需要。長發披肩的克莉絲有雙美麗的金色眸子,膚白勝雪,高眺嫋娜,精致的五官美得像一尊芭比娃娃,眼波流動著兇悍的媚姿。


    她原本不打算開口,任由安德烈主宰她的婚事,這個婚約不是她主動提的,自然也不需太熱絡,隻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當新娘子即可。


    可是聽見輕蔑的諷刺,她沒法悶不吭聲地不當一迴事,一個隻能依賴輪椅的男人,哪來的狂妄嘲笑她?


    「那麽恭喜妳了,妳的丈夫不會有一個夜夜流連不同男人懷抱的妻子。」亞烈斯冷笑著為此獻上祝福。


    「恭喜你自己吧,我的丈夫。」他們會步入婚禮,生一窩小狼。


    他冷哼。「敬謝不敏。」


    想成為他的妻子,她已經失去資格。


    想起另一個妍美的女人,亞烈斯的臉龐因而軟化,低垂的目光中盈滿對她的寵溺,但是一想到山坡上的歡愛讓她因此得到重感冒,眉心就又微皺起來。源於男人的私心,他不想讓她得知他已有婚約在身,克莉絲一事要盡早處理,在她醒來前將人送走,免得留下一堆難收拾的爛攤子。


    「別以為你還是那個左右逢源的亞烈斯,女人一見到你就像沾了蜜似的,非要往你身上靠,今非昔比了,你最好識相點。」嫁給他,委屈的人是她。


    沒想過他會拒婚的克莉絲麵子掛不住,難堪地拿他的殘疾奚落,不想他太好過。


    「克莉絲,少說一句。」一旁的安德烈嚴厲一睨,警告她斟酌用詞。


    由兩人交會的眼神看來,不難看出他們之間必然達成什麽協議,向來高傲的克莉絲才會受製於他,口氣明顯有了轉變。


    「是他先挑起戰火,我隻想好好結個婚,當個照顧他一生的妻子,你瞧他是什麽態度?!」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亞烈斯的心情還未從撞車事件恢複,妳要學著體諒。」一轉頭,安德烈以同樣語氣嚴肅的告誡弟弟。「克莉絲是你未來的伴侶,對她好一點,婚姻建立在良好的相處上。」


    克莉絲看向她曾經迷戀過的男人,希望他能給個好臉色,至少她會顧念往日的美好時光,不再對他惡言相向,勉強和他一同生活。


    可是他看也不看她,還發出不可一世的冷笑,她索性也賭氣地撇過臉,與他一別苗頭地哼了一聲。


    「你們都快成夫妻了,還鬧得這麽僵… … 」他錯了嗎?


    不,他沒錯,他做的是應該做的事,為了拉亞烈斯一把,維持藍迪家族的純正血統,一時的摩擦避免不了,但他們日後定會感激他。


    「誰說我要娶她了,你要是不嫌棄,我樂於當你的伴郎。」此一時,彼一時,他對克莉絲的熱度早就消退了。


    「亞烈斯,你要胡鬧到什麽時候,真要繼續頹廢下去嗎?!」不無痛心的安德烈怒斥,把他的反對當成是對自己的不滿。


    也就是為反對而反對。


    亞烈斯吊兒郎當地一撇嘴。「你哪隻眼看見我頹廢了?要像你一樣西裝筆挺,打著領帶才叫認真嗎?難道我不能自主的過生活?」


    安德烈麵容冷肅地抿起唇。「你認為我管得太多了?」如果他不是他的弟弟,他豈會如此費心,唯恐他一蹶不振,喪失鬥誌。


    「不是嗎?你連自己的妻子都留不住… … 」一見他眼中閃過的痛楚,亞烈斯忽覺自己很殘酷,用他的痛處攻擊他。


    若是以往,他不會有一絲憐憫心,別人的痛苦在他眼裏不過是小趣味,他隻會踩在他們的傷口讓他們更痛,冷眼旁觀血流一地。


    可是生命中多了一個愛花的小女人後,總是紮得人體無完膚的銳角變柔軟了,在她若有似無的熏陶下,漸漸多了他以為不存在的人性。


    甚至,在她的慫恿下,他還養了一盆龍膽草,不開花,直接結果,大小如鵝卵,看來奇醜無比,但果實一剖卻香溢撲鼻。


    「你看吧!不是我愛跟他吵,實在是他說的話太不中聽了,換成是你也受不了。」逮到機會的克莉絲大放厥詞,落井下石。


    她真的想嫁給亞烈斯嗎?隻有她自個知情了。


    「我在和他講道理,妳不要插嘴。」他的家人輪不到別人教訓。


    「講道理…… 」她怪聲連連,似在取笑他白費工夫,石頭磨不出鑽石。


    安德烈橫視她一眼,麵冷目厲。「亞烈斯,我的婚姻之所以出錯,主要是非我族人,這一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克莉絲是你最好的選擇。」


    她是純種,生下來的孩子會是種狼。


    沒錯,他們是狼人一族,整座島民或多或少都有狼的基因,屬於狼的後代。


    而純種狼少之又少,全世界不超過二十隻,去掉年邁的、有婚配的,以及公狼,適合交配的母狼更是稀少,克莉絲便是其中之一


    他找她來的用意是培育優秀的下一代,淡化亞烈斯體內人類父親的血,讓他能融入狼人的高階層社會,不被排斥。


    因為藍迪家族曆代以來皆是狼首,每一代的族長都由他們家族所出,地位更是顯赫,位居狼人的首領,因此更重視血統的純正與否。


    而純種狼又分高貴及低賤,出生的家庭非常重要,古老的家族享有尊榮,出身農夫或勞工的話,牠們的血再純正也成不了貴族。


    安德烈的妻子便是普通人類,當初為了她,他差點與整個家族為敵,但最後證明,非我族群,果然難成連理。所以他才特意為亞烈斯找來適當的伴侶,不要重蹈他的覆轍,濃烈的愛情會轉淡,唯有家世相當的男女才能走得長久。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自己收了她?別忘了你才是族長,生下正統繼承人是你的責任。」他才應該再婚,將傳承大任延續下去。


    聞言,安德烈臉色微變。「不要扯上我,你的婚事由我做主。」


    狼的習性一生隻有一個伴侶,忠貞不二,即使他妻子離開了他,他仍深愛著她。


    「那你等著鬧家族醜聞吧,我沒興趣陪你們玩丟棍子的遊戲。」他不想做的,沒人勉強得了。


    「你… … 」相較於安德烈,連連遭到拒絕的克莉絲更是氣憤,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必來此受他侮辱,驕傲的自尊不容許自己遭到嫌棄。她不一定要嫁給亞烈斯,想娶她的男人多如天上繁星,她才不在乎多他一個或少他一個。可是為了賭一口氣,他越是不肯接受她,她越要和他抗爭到底,縱使兩敗俱傷,婚姻不睦,她也要當上他的妻子,絕不當個被棄之人。


    「我要嫁給他,你訂下日期,他非娶我不可!」她拿一生的幸福跟他賭了。


    安德烈聞言,臉色稍霽,但亞烈斯的神情可就陰沉了,開口便是傷人的譏言。


    「怎麽,急著替妳肚裏的孩子找父親嗎?還是妳並不知道誰下的種,想賴在我頭上好鬆口氣?」


    一聽他辱人言語,克莉絲氣紅了臉。「我沒那麽傻,玩出人命,你要擔心我帶球嫁人,大可找個醫生檢查!」


    有沒有懷孕她最清楚,栽贓不了。


    他笑得極冷,眼神如冰。「可惜妳對我不具吸引力,不管妳身體裏有沒有孕育小胚胎。」


    「那麽誰才吸引你,那個隻會勾搭主人的園藝師?」她冷笑地口不擇言,想扳迴優勢。


    「誰告訴妳這件事?」一扯到受他寵愛的小女人,亞烈斯的語氣頓時森寒無比。


    「我!…… 我聽來的……」好可怕的壓迫,讓人無法唿吸。


    盡管他不良於行,但克莉絲仍畏縮地抽了口氣,不自覺倒退三步,因他身上散發的怒氣而害怕不已。


    聽誰說的?


    在「伊諾娜莊園」裏,有誰對愛花的辛愛波心懷恨意,又有誰嫉妒她夜枕亞烈斯床畔,誰希望她就此消失,不再獨占俊美的男人?


    除了一心想擁有主人的蕾亞娜,不做第二人想,便是她對克莉絲通風報信的。


    因為她排擠辛愛波的動作太明顯,多次口出惡言,甚至動手推拉,一再警告她的貝莉不再縱容,在二少爺知曉她種種惡意的舉動前,先一步送走她,以免落人口實。可是蕾亞娜不甘心輸給一個普通人類,所以她未去投靠愛絲姨婆,反而搭船前往倫敦,找上安德烈和克莉絲,加油添醋地狠狠告上一狀。


    因此安德烈才放下重務,急忙為弟弟安排婚事,想趁事情尚未到達不可收拾的地步前,先一步斷絕所有的可能性。


    而蕾亞娜也跟著迴來,再一次褊風點火,想造成更大的風波。


    「哎… … 妳別拉得太快,我… … 我頭暈… … 」好難過,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轉得她目眩。


    「快什麽,妳都睡了一整天,還想睡到墳地嗎?」哼!待會她會更暈,倒地不起。


    「… … 咳咳… …我感冒了… …渾身不舒服… …」頭重腳輕,兩腳走路都像在飄移。


    「誰管妳感不感冒,快跟我來,別想拖時間!」慢吞吞的,像上岸產卵的烏龜。


    「等… … 等一下,給我麵紙… … 」她要損鼻涕。辛愛波真的很可憐,鼻頭是紅的,眼眶也紅,唯獨粉色的臉頰蒼白得像隻鬼,喉嚨沙啞,鼻水直流,胸口因咳太久而發疼。


    身為魔藥製造師,她卻無法治療自己,兩眼昏沉沉的,看不清是百合球莖還是川貝,隻能不斷喝熱水保暖,驅逐寒氣。


    說來可笑,感冒不算什麽重病,即使不服藥,三、兩天也會自體抗疫,不會造成大問題。


    所以她什麽藥都準備了一份,包含暈車暈船、腸胃不順、偏頭痛、安眠重熏、止痛劑,就是沒帶她視為最不重要的感冒藥水,誰知報應就來了。


    一時貪歡,換來的是身體不適,出生亞熱帶國家,又鮮少到下雪的城市,她怎麽可能撐得過歐洲地帶的寒冷,尤其是那天後來又下了小雪。


    她會感冒不是沒有原因,全是自找的,誰叫她為了袒護對她懷恨在心的蕾亞娜而「犧牲」小我,才會腳步虛浮的像要飄起來。


    「整盒都給妳,等一下有得妳哭了。」蕾亞娜惡笑地將一盒麵紙塞向她雙手,像拖米袋一樣將人拖著走。以一名十九歲的少女而言,她的力氣真的很大,不過她體內混有狼血,也就不足為奇。


    「哭?」誰哭了,她未成形的小花精們?


    即使病偏獗地使不上一點勁,辛愛波仍惦記著她的花。


    「不隻是哭,還有心碎,好戲就要上場了。」她迫不及待地想看最痛恨的人被趕出「伊諾娜莊園」


    「…… 什麽好戲…… 」嫋了一下鼻涕,辛愛波耳朵嗡嗡鳴叫,聽不清楚聲音。


    蕾亞娜得意地嘲笑。「妳就快要被拋棄了,但我不會同情妳,二少爺的未婚妻比妳美上一百倍,他不可能再看妳一眼,哈哈!哭吧!妳再也笑不出來了!」


    「未婚妻?」


    怔了一下的辛愛波根本不曉得她在窮嚷嚷什麽,感冒的症狀讓她有時耳鳴,有時完全聽不到,轟隆隆地加重鼻塞的情況。


    但她沒法再問個仔細,因為怕被人發現她在背後搞小動作的蕾亞娜朝她背上一推,她整個人就像毫無重量的氣球往前一飛。


    隻見一個紅鼻頭的女人可憐兮兮地抱著一盒麵紙,跟鎗地跌入書房、她努力站穩身子,眼前的人影卻分散開來\明明隻有三個人,她看見的卻是無數的迭影。「辛?」


    聽到熟悉的叫喚,辛愛波又損了一次鼻涕,勉強尋聲覓蹤,搖搖晃晃地走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亞烈斯、我很難受、腦袋像有上千個小矮人在挖礦。」啊!好溫暖,他的胸口熱唿唿的。


    沒多想,她習慣性地坐上他的大腿,雙臂很自然地環上寬肩,一副需要主人嗬護的小貓模樣,滿足而幸福地唿出一口熱氣。


    她難得的嬌湣讓亞烈斯看傻了眼,情不自禁地伸手一撫她軟綿綿的唇,眼神流露出一絲不舍。


    但是他沒忽略兩道輕重不一的抽氣聲,神色一沉,他強迫自己收迴手。


    「誰讓妳來的?迴房去。」他不想讓她太早曝光,接觸不該接觸的人。


    「我走不動,腿軟。」她聲音發軟,有氣無力的往他胸前一偎,狀似找到窩的小貓咪。


    「那妳怎麽來的?走得過來就走得迴去。」都生病了還不肯安份,到處亂跑。


    咳了兩聲,她舒服的闔上眼。「蕾亞娜拉我,她說看… …看好戲… … 」


    本來她睡得正好眠,蓋了三件被子保暖,想捱過這段過渡時期,她對床的依戀絕對大過房門外的冷空氣。


    誰知蕾亞娜門也不敲就闖了進來,將她禦寒的棉被一件件抽掉,狠心地一腳往她臀部一踹,她沒任何防備地滾下床。


    而後她隻知道蕾亞娜一直拉著她走,沿途嘀嘀咕咕地不知在說什麽,她唯一慶幸的是隨手捉了件大衣披上,不然她的感冒可能永遠也好不了。


    「蕾亞娜… … 」原來是她搞的鬼!


    躲在走廊上偷聽的蕾亞娜登時打了個冷顫,她沒聽見書房內說了什麽,卻莫名地感到一陣寒風襲來。


    「亞烈斯,如果我睡了,不要叫醒我,直接送我迴房。」也許睡一覺,她的感冒就不藥而愈了。


    「妳睡妳的,話真多。」他口氣很衝,可是自有意識的手卻拉高她披蓋的羽絨衣,舉止輕柔地怕她不耐寒。


    他沒有多餘的動作,可不難看出他對懷中女子的嗬護,極盡所能地讓她睡得舒坦,連語氣都不自覺放柔,好不憐惜。


    明眼人都看見他眸底深濃的愛意,雖然他不曾開口說一句愛,但是他滿腔的愛戀都表現在行動上了,讓人想忽視也忽視不了。


    「她就是迷得你暈頭轉向的園藝師?」分明是醜小鴨一隻,哪及得上她的一半。


    看著被溫柔對待的女人,克莉絲妒意橫生,滿滿的酸氣漲到喉嚨口,不能接受她竟是被舍棄的那人。


    「不關妳的事,妳最好收起爪子,少在我麵前撒潑。」他太了解她的爪子有多利,善於攻擊。


    「怎麽,心疼她,怕我的利牙咬碎她的喉管?」必要時,她不會在乎誰被犧牲。


    銀灰色瞳眸閃過一抹利芒。「敢動她,妳就要有整個家族陪葬的準備。」


    克莉絲一聽,美麗的金眸驀然睜大。「你為了她威脅我?」


    他居然把一個人類女孩看得比她還重,這口氣她如何咽得下去?


    「不是威脅,而是給妳選擇的機會,我不希望狼人的數目因妳而減少。」他說話時麵露微笑,但眼神冰冷無情,帶著肅殺的殘酷。


    「你… … 你好樣的,寧可保護她而得罪我,你以為以你現在的狀態,還有任何危險性嗎?」不過是頭殘廢的狼,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他勾唇冷笑。「負傷的野獸最兇殘,這道理妳不會不知道吧?」


    克莉絲重重抽氣,「你敢告訴她你不是人,而是… … 」


    「克莉絲!」製止她直言不諱的,竟是神色不豫的安德烈。


    「為什麽不讓我說,你怕什麽?」她不滿的高喊,企圖吵醒亞烈斯懷中的女人。


    「場合不對。」關於狼族的秘密,外人不可得知。她輕蔑地一瞄置身事外的熟睡女人。「殺了她就不會有人知曉我們的真實身份。」她的兇狠不下男人,曾露出母狼姿態,咬死三個敢偷她珠寶的賊。


    「妳敢!」亞烈斯狠厲地一瞪。


    「是,有你護著她我當然不敢,可是你能瞞她多久?一旦她發現你每逢月圓就要躲起來… … 」到時不用她動手,那個女人也會嚇得逃走。


    沒有正常的人類敢和狼一起生活,尤其是生下小狼,他們的反應很有趣,驚聲尖叫。


    「送走她,亞烈斯,立刻。」安德烈口氣強硬地要求,不容他說不。


    亞烈斯冷然地看看兄長,又瞟向嘴角上揚的克莉絲,輕揚陰森的殘笑。「辦、不、到。」


    「辦不到?!」他不知道後果令人難以承受嗎?狼的兇性為人所畏懼。


    「她是我的。」除非他厭倦了她,否則他不會放她走。


    「你… … 」未免太固執,不知衡量輕重。


    「唔… … 好吵,你們在爭執什麽?我的頭又痛了… … 啊!麵紙,快給我,鼻水又要往下流… … 」傷腦筋的重感冒呀!她好像錯過什麽重要的事。


    忙著擦鼻涕的辛愛波頭暈腦脹的想著,下一次她要準備一百瓶應急的藥水,讓她不再暈沉沉地漏聽任何訊息。


    隻是,她的感冒幾時才會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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