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馮芯剛從外麵迴來,發現原本出去忙事情的男人仍待在家裏。


    “你怎麽迴事?不是說今天不迴來了嗎?”


    “阿茂不讓我過去。”穆靜榮笑了笑,說道:“現在那邊一整個被監視起來了,我們再接觸恐怕會波及自身。”


    “那個父親估計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我聽說昨天被接過來就安排進了高檔大別墅,並且在裏麵作威作福。”馮芯忍不住八卦:“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打探清楚的,隻是外麵都這麽傳。沐馥現在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不知道他們的心思如何?現在這樣的困局要如何破解。”


    “阿茂一向都是有主意的,如果沒有計劃好,他恐怕也不會將自己置於這種危險境地。”穆靜榮將她提的東西卸下來:“說說你吧,今天去林家,林夫人和孩子如何?”


    “還是老樣子,沐馥現在沒辦法出來的話。恐怕她要待在家裏一段時間了,林炳生也感覺到了林夫人的心態起伏最近有點大,或許也在擔憂他家的事情。”


    馮芯聳了聳肩膀:“今天過去,好在他倆的情緒都比以前穩定,至少我陪林夫人說話,並不會覺得尷尬什麽的。”


    “這麽一大箱子都是從林家拿來的?難不成還是他們給的什麽土特產?”


    “這倒不是,這些是沐馥之前放在林家的一些自己的手稿。林醫生怕她在家裏無聊,反正自己也摘抄了一份,想著讓我交給她解解乏呢。”馮芯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沐家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也怪擔心的。”


    “放心,阿茂不會讓這件事拖的太久。目前主要是岩井公館裏的幾個日本人聯合起來沒有證據,但想讓他承認是否是抗日分子。”


    “那肯定是發現了什麽證據的。”馮芯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壓低聲音生怕被幫傭聽見:“你之前不也是通過他的行為判斷他並不是真心為日本人賣命嗎?”


    “這種事情你少對外麵說就行,關在家裏怎麽說都行。”穆靜榮瞪了一眼:“男人的事情你少插手,如果無聊可以看看書,出去跟之前結交的那群老閨蜜打打馬吊什麽的。”


    “我倒是想跟沐馥一般,在學校裏教教書呢。可惜現在年紀大了,什麽事情學起來也慢。”馮芯靠在沙發上嘟囔道:“事情輕重緩急我還是知曉的,反正你是站在他那邊的,我又有什麽不放心的。以後的我隻需要跟沐馥多學學,至少能養成一種愛好,免得整日無聊地去打麻將。”


    “也好,反正兒子大了,你就慢慢地覺得沒趣起來。”穆靜榮忍不住笑道:“等這段時間結束後,讓沐家小姐教教你,說不定還能有意想不到的樂趣。”


    “人家明明與劉黎茂成婚了,為什麽你還總是叫人家小姐。外麵的人也不會叫她劉夫人,而是沐教授?”


    穆靜榮意識到自己的言語失態,急忙解釋:“我現在做的產業全都是沐家的東西,她是沐家唯一存活的人,我當然要稱唿她為小姐。至於外麵的人叫她沐教授,那是因為她在學校教書,而且還救治了不少疑難病症。”


    “羨慕兩個字我都說累了。”馮芯哭喪著個臉:“我明天還是找李筠玩去吧,至少能找點平衡感。”


    “嗯。”


    說起沐家這幾天的變故,采兒一整個就鬱悶得不行。


    之前她與沐馥還能溜出去到處玩耍,自從劉誌成調到申城來,整個家裏就是一個嚴肅的氣氛。


    聽張冬說,外麵監視沐家的人也多了不少。


    這是整個岩井公館裏的人都派人過來監視了嗎?


    此刻的采兒躺在沙發上,歎了口氣:“我們現在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牙?”


    坐在一旁優雅的撥弄棋盤的沐馥,看著她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快了,就看他倆怎麽布局了。”


    “現在劉誌誠都進到了原有的位置,他們先發製人,說不定還能得到點好。”


    采兒懶洋洋的,百無聊賴。


    “這不還得缺個契機嗎?”沐馥笑道:“他們想要黎哥承認抗日分子的身份,就得需要劉誌成被綁架,並且威脅無法動彈的契機。”


    “最近兩天張冬和黎哥都去那個莊子上與劉誌成吃飯,營造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麵。相反,沐家現在冷清了不少。”


    “好了好了,守株待兔,總得兔子進來,我們才好趁機除掉那兩人。不然,我倆可是還在危險之中。一出門就會淪為被綁架,被要挾黎哥和張冬的地步。”


    沐馥耐心安慰道:“我知道你最近有些無聊,我也是一樣的。冬子買的那些話本子估計都快被你翻爛了。這件事結束,我們就去學校上課。他們再想將我們困在家裏,可是再沒借口的。”


    “行。”采兒答應得不情不願的:“他們在替我們作安排之前,難道就沒想過我們兩隻前做任務的時候了?隻不過是現在多了一層在乎的關係,他倆不敢冒險。”


    她伸了伸懶腰:“我在去後院的那個體能項目溜一轉,消耗消耗精力。”


    “去吧。”


    沐馥隨手擺弄棋盤,手上看著棋譜,心想下一次已經要贏過黎哥才行。


    然而辦公室裏的劉黎茂,正在被藤原野次郎拉著寒暄:“不愧是你父親,做事方麵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野次郎,你趕緊將我交代的事情做完了,再嘮嗑也不遲。”


    劉黎茂皺了皺眉:這家夥的葫蘆裏賣的藥他可是一清二楚。


    現在在這裏拉家常也太晚了點,辦公室外麵的山本秘書就跟一頭狼一樣,死死地盯著這裏。


    他自己地迴想了下之前在公館裏做事的點點滴滴,應該也沒什麽機會能讓他抓到把柄的。


    現在與麵前這個家夥同流的原因無外乎是保證了能從我這裏拿到證據證明是抗日分子的消息……


    可惜,他們試了這麽多次,也在這間辦公室裏搜索過了很多次,壓根就發現不了。


    他潛伏多年,按照自己的謹慎性子,關於傳送情報的文件,已經證明身份的證件早已被自己銷毀。


    哪怕他們去沐宅搜索,也不會查到一絲一毫的東西。


    “你這個人,真是除了做事就是做事,一點情趣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家裏的美嬌娘是怎麽熬得住的?”藤原拿著一壺酒,從茶幾裏拿出兩個杯子:“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露酒,平日裏看你喝的較多。這次路過,特意買了些。”


    “你今天怎麽這麽有閑心想起請我喝酒來了?”劉黎茂咧嘴一笑,得,這又是來探話來了。


    他起身坐到待客的沙發邊:“昨天不是剛攔截一個重大情報嗎?今天已經轉移到建康那邊去了,接下來還有得忙呢。你貪杯的事情可不要被先生發現了,不然可就麻煩了。”


    “我有分寸。”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岩井從外麵走了進來。


    “喲,今天這麽好的興致呢?難道是以為昨天的那個情報軍部會為我們請功了?”


    “放鬆一下而已,先生也來有一杯。畢竟藤原先生親自去接了我的父親,還為我與父親之間解開了隔閡,這一杯您也是要喝的。”


    “這事呀,喝一杯也無妨。”岩井拿著文件遞給劉黎茂:“最近表現得不錯,軍部真的給你表彰了。”


    “這是我分內之事。”劉黎茂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文件。


    他站起來連連鞠躬:“我還擔心昨天截獲的那個情報會出問題呢,軍部提前就將表彰發下來了,讓我欣喜若狂。”


    “這是應該的,之前你截獲的那些都或多或少讓我方獲利。這一次提前下來,也在情理之中。”


    藤原先生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今天碰到我方的報社編輯了,說是想象劉先生催稿來著。難道先生還需要寫稿來維持生計嗎?岩井先生也該漲漲薪資了。”


    “那篇稿子我已經交給岩井先生審閱後,讓張冬發到編輯處了。”


    劉黎茂搖了搖頭:“自從淺野離開岩井公館後,公館裏做事情的就少了一位擅長撰稿的,後麵這些事情都落在我身上了。”


    “是哦,我還得想辦法去物設個人來替你分擔分擔。這些雜事以後都交給新來的那兩位慢慢去做吧,至於寫稿的,我會專門找一個。”岩井英一這才想起來有這麽一迴事。


    最近我方半月報上,寫稿人的名字——劉黎茂這三個字突然多了起來。


    這也怪他事情太多沒想起來,反正都寫了這麽久了,不差這段時間了。


    如果他是抗日分子,在日方人員辦的刊物上寫稿,難道不會覺得難受嗎?


    藤原野次郎突然疑惑起來,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


    最近建康那邊抓到的抗日分子何嚐不是在日方辦的刊物上投稿,還不是照樣傳遞消息出去。


    這隻是他們潛伏的某一個步驟罷了……


    更何況眼前的這個家夥害得自己這麽慘,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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