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想知道什麽?”譚躍安笑了:“我隻是覺得以前認識的人就剩我們兩個獨孤人了,有些事情要相互幫襯。”


    “僅僅是這樣?”唐樂明顯有些失望。


    “小東西,你還想怎樣呢?難不成想要我娶你?”他沒有看唐樂,目光朝著另一邊:“我們兩邊都隔著血深仇,於情於理都不適合組成家庭。”


    “也對,我們兩個孤獨的人就這麽孤獨地在申城,隻要你能隨時陪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她鬆了一口氣,還以為這人又要說之前的事情。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別院的人已經派車過來接他了:“先生,今天玩得夠久了。明天林醫生還要跟你調整複建的方子,該迴去了。”


    “你先迴吧。”唐樂將他往車裏推:“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的。”


    “嗯。”譚躍安點了點頭。


    他進入車內,還將車窗放了下來:“你有工作也得慢慢做,別著急,免得出事情。”


    “好。”這一番話讓唐樂壓抑的心情忍不住淚崩。


    譚躍安的車子啟動後,唐樂的心情徹底壓抑不住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家夥為什麽突然有這樣的轉變,但是明顯是說到了她的心窩裏。


    唐樂已經好久沒有人跟她說這麽暖心窩的話了,大概還是幾年前的樣子。


    她感覺人生裏的一道亮光被打開了……


    明明之前都還是灰暗的,怎麽就開了一盞燈呢?


    她也想不通,隻是覺得今天與譚躍安相處了一天,感覺之前在外麵與乞丐爭奪吃食,對於那些抗日分子,以及抓住宵禁亂跑然後被她弄死的人,都是值得的。


    這個世界什麽叫活見久,這就是呀……


    雖然譚躍安說永遠不可能會娶自己,但是自己也沒有人追呀……


    或許以後,他們兩個天天這樣相處也挺好的。


    譚躍安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為什麽會主動地主動過來找她……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唐樂仍舊針對沐馥的消息,又或許是對這人的憐憫。


    一直執著於譚躍安這個軀體到現在……明明自己是她的殺父仇人呀……


    可惜這麽一個在政治軍事上優秀的人才,現在演變成了賣國賊。


    或許自己待在申城的意義就是幫劉黎茂掃清障礙,然後徹底地消失吧。


    畢竟她現在是幸福的不是嗎?自己再去打擾,也沒有了那個資本。


    別院的管家給沐家準備打電話匯報這件事時,被譚躍安攔住了。


    “不用你親自匯報,我知道這件事的分寸。畢竟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要瞬間傾覆沐家,我也不想唐樂能危害到沐家。”


    “所以你不會去破壞沐家的事情對嗎?”


    “當然,不然我今天也不可能乖乖地迴來。”譚躍安笑道:“我以後會跟你說要去哪裏後,再走的。”


    原來,這一次是他沒有經過管家的同意而出的門。


    那就好,我們如果將你丟失了,不僅劉先生會責怪我們,而且夫人也會再次派人出去找你。


    “行,我以後每次出門都會跟你們匯報的,免得讓你們著急。”


    譚躍安說完這事,迴房睡覺去了。


    “管家,你說這人真的不會再跑了嗎?”


    “這裏有一條無形的鎖鏈將他鎖住的,他想跑,也要看能不能跑得出去。更何況前兩天劉先生在客廳裏說了一些唐樂針對夫人的事情,他估計也不會想讓夫人在申城裏做事舉步維艱的。”


    “外麵的人都說沐家是賣國賊,可是為什麽還有這麽多朋友主動上門跟他解決問題呢,就連六子先生還將這套房子給拱了出來。”小廝忍不住問道。


    “主人家的事情我們不要瞎摻和,你也不要瞎打聽。要不是沐家收留你,恐怕你在申城隻能成為一個乞兒。”


    “我知道的,有些事情不會瞎說的。”小廝捂嘴跑開了。


    “早點休息,別瞎跑。”管家關上客廳裏的燈,拿著煤油燈朝著自己房間裏走去。


    唐樂迴去休息了一晚上,但是七十六號裏的人還在受著刑罰。


    裏麵的兄弟們知道這個女人的殘忍,不敢放鬆,隻能與其他兄弟們兩班倒的折騰王季同一晚上沒睡。


    等到第二天唐樂迴到監獄裏,他的身上已經變成血肉模糊起來。


    “看這狀況,是昨天受了一晚上呀。”


    “你實在不行就弄死我……”前天還渾厚的聲音,今天變得虛弱不已。


    “我怎麽舍得弄死你,我還要通過你知道他們密碼本的行動方案和行動計劃呢。”她抓著帶著血的腦袋提溜了上來:“現在想說了嗎?”


    “給我準備一張去海外的船票,以及假身份和幾萬銀元。我要立刻逃離這裏,我才能說……”


    “果然還是受了刑,嘴都變得軟了起來呀。”唐樂笑道,鬆開了提溜腦袋的手:“早說不就好了,何必要這麽死扛著受罰呢。”


    她走到刑具麵前,慢慢撫摸上麵的鮮血:“這些東西我可以幫你準備,但是前提條件下你得幫我抓到人。”


    “我上了船一樣可以告訴你呀……他們隻要發現是我出賣的,第一時間就會想辦法來殺我的。”王季同急吼吼道:“你不要再給我用刑了,如果真的想立功,就按照我說的做。”


    “你到時候人都跑了,我哪裏又能驗證你說話的真假呢?”她轉過身來,看著血糊糊的人:“我的要求隻有一個,你幫我抓到人,隨時都能讓你走。”


    “好。”王季同咬牙道:“我先想想計劃,我得讓自己是安全的,不然他們隨時都能殺了我。”


    “好。”唐樂示意卸了刑具,找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傷口。


    等她迴到辦公室,接到了來自她安插在顧錦灃身邊的探子給的消息。


    “這個王弘新在斯科特路租了兩間房?”


    唐樂對這個名字有些眼熟,最近在申城新起的做生意的男人。


    他為什麽偏偏會在斯科特路租房子呢?還是臨街相向的兩間房。


    現在需要湘姨的時候,這個人卻失去的蹤影。


    她想到這裏氣憤不已,這個老婆子就知道躲懶。


    此時的湘姨正在床上痛苦喊叫呢?什麽事情都幹不了,還讓他們請了個幫傭來照顧。


    整個沐家,除了幫傭給她做飯以外,其餘時候幫傭守在門口,也不聽她的使喚。


    另一邊,劉黎茂坐在辦公室裏聽著張冬匯報這幾家被唐樂挑撥後的事情。


    “都給鎖住了?”


    “宋先生迴去之後,據說當天就跟李筠吵了一架。將他們的孩子全部送給宋先生妹妹那裏撫養,家裏掌家的權利全部在管家手上,據說是想要李筠好好反省反省。”


    劉黎茂樂了:“這人還是這麽的雷厲風行呀……”


    “可不是,但是夫人那邊說還是想讓采兒過去跟李筠開導開導……畢竟他們都被林祖昌的外表給欺騙了。說不定兩人還能找到共同語言,隻要是不再助紂為虐,宋先生哪裏也能鬆鬆皮筋。”


    “就怕宋建柏沒臉做這樣的事情。”劉黎茂笑道:“這要是讓外人知道宋夫人雖然嫁進宋家,但是還想著外麵的青梅竹馬,恐怕他在外麵談生意都沒臉見人了。”


    “這事可就難辦了……夫人的意思是並不想讓宋先生後院起火的。”張冬笑道:“難不成宋先生還想休妻不成?我打聽了一些這場婚禮在當時辦得很風光,給了李家很多的臉麵。”


    “是嗎?還有這樣的事情呢?那就讓采兒與那婦人溝通溝通,或許能溝通出一些不一樣的事情來。”


    “那我就打電話與宋建柏去說了,後院起火太久,說不定之前被他壓下去的人還會反撲。”


    就這樣,宋先生那邊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也不想和自己的夫人冷戰太久,有些事情也需要那人的出麵。


    一切為了宋家的門麵,更是為了孩子,沐馥與采兒帶著禮物上了宋家的大門。


    “真是辛苦了,還要你親自來跑一趟……”宋建柏有些尷尬:“我原以為隻有沐采一個人過來呢,誰知你怎麽也來了。”


    “宋先生自從掌管生意以來,倒是比以前穩重了許多。”沐馥笑道:“這些禮物是因為聽說你父親有疾,我特意根據我學習醫術的經驗,調整了一下藥效,說不定會對你父親有益處。”


    “他現在也看開了,反正所有的事情成了定局,而且沐氏企業仍舊掌控在我的手裏,所以反而不爭了。”


    “采兒,你進去吧,隻要不被那人打出來,都說說那個男人是怎麽沾花惹草的。”沐馥轉身對著她說道:“隻要你能將宋夫人的心病治療好,我答應你的金子宋先生貨給你的。”


    “那就有勞宋先生了。”采兒調皮道。


    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她知道,這是原身的痛。


    不然自己也不會從重生過來:一切危害到沐家的行為,她都應該挖開傷口去製止這一切。


    宋家如果因為這件事與沐家交惡,到時候背後再捅一刀,那整個沐家的命運就會變得更前世一樣淒慘,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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