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軍醫院,你什麽時候接到的?”周從凝愣住了,麵前的這個教授看似是什麽事情都不關心,一下子給自己指明了這條路直接解決了燃眉之急呀。


    沐馥笑道:“也就這兩天的事情,隻要你不把病人整死,還是可以代替我去看看的,就以我助理的名義去吧……”


    上課鈴響了。


    “現在有我的課,有什麽事情等會兒聊。”她收拾課本和講義直接走了出去。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呀……


    周從凝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隻要能混進陸軍醫院,日本領事館的情報就能到手了。


    不過她竟然能知道自己的意圖,恐怕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吧。


    就衝著她能讓我去陸軍醫院這件事來說,或許並不是如外界那樣所想,劉黎茂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國賊。


    李榭曾經說過,他隻是帶領我們的上級,但是下命令的是潛伏在敵人深處的人。


    周從凝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和沐家聯係在一起。


    與此同時,唐樂確實非常頭疼的。


    最近發生的幾件大案,每一件事情都懸而未決。


    每一件事情都是指向沐家,指向劉黎茂,可是每一件事都找不到證據。


    今天她為什麽要突發奇想地去找沐馥的茬?因為池田科長交代給她的事情一件事都沒解決……


    為什麽那個家夥居然還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那裏,與別人嘻嘻哈哈地聊天。


    譚躍安都死了……她就廉價地嫁給了沐家的下人,譚家的姨太太們看到都能氣活過來的程度。


    “怎麽?你好像對我有怨氣?”劉黎茂出現在她的辦公室裏,將人嚇了一跳。


    “並沒有,不知道譚司令有什麽吩咐。”唐樂站了起來,立即給劉黎茂讓座位。


    “聽說你被池田科長訓斥了?”


    “工作沒做到位,被訓斥也是理所應當。”她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劉長官過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情,我隻是在想為何唐處長對於我的夫人敵意這麽重,恐怕也就之前幾年前的舊事了。”劉黎茂笑了起來:“可我想說的是,現在可不是之前的樣子,你是我的下屬,我希望你不要三番五次地想要去找我夫人茬。”


    “我隻是有事路過一下,剛好她在我們要查出線索的附近,所以就進行了一下盤查。”


    “是嗎?可我聽說你以譚躍安司令的未亡人自居,也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這件事作何感想。”他挑起唐樂的情緒後,轉移話題:“而且我們新政府要做的事情,要查的案件,恐怕也與我夫人沒有任何關係。”


    “有沒有關係,查了之後才知道。”唐樂瞪了一眼:“身為情報處處長,我們有權對任何情報進行審查,包括涉及的新政府官員家屬。”


    “是嗎?我家開多少個保險箱也用得著七十六號的情報處長追究的話,那我沐家想做什麽事情是不是都要在你們眼皮底下?”劉黎茂變了臉色,現在是他這個名字也不好使了嗎?


    “我隻是怕有人利用沐家生事而已,所以今天才找了個借口去問問您夫人。如果您覺得您家裏沒什麽問題的話,那我不問就是了。”


    本來今天就氣得慌,今天還要被他們夫妻倆整個混合雙打嗎?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劉黎茂不管她怎麽想,徑直走了出去。


    難不成這裏還有能大公無私的人不成?這家夥盯上沐家,毫無疑問的是在公報私仇。


    他想到這裏忍不住冷哼:這要是告訴她譚司令還活著,那不得撲上去?


    都是譚司令惹得桃花債,不然沐馥也不會整天被唐樂盯上呀……


    劉黎茂歎了口氣,還是想找個時間與譚躍安談談才行。


    這幾天原本想著能找上門來好好跟我嘮嘮,看來真是嘀咕了他的腦子了。


    他哪裏知道,原本是要找上門讓他去莊園嘮嘮的。


    可是家裏的那些伺候的人哪個能聽譚躍安的?都將他當作壞人一樣。


    每次催促的事情雖然表麵上答應,實際上壓根一點音訊也沒有。


    就算他找林炳生將這件事做成,林炳生也不想往沐家跑呀,那裏就是一個是非之地。


    哪怕想著找沐馥,沐馥最近在學校裏做研究,一點得空的時間都沒有,更何況是聽他嘮叨兩句。


    於是,就這麽耽誤了下來。


    劉黎茂迴到軍委大樓,越想越忍不住生氣。


    “你說說譚躍安究竟是個什麽想法,難不成還想著要我死?”


    張冬點了點頭:“我看那架勢就是……”


    “他現在又不是之前高高在上的譚司令,什麽事情都有下麵的人去做……”劉黎茂嗤之以鼻:“現如今他隻能在我的羽翼下生活,難道還想著投靠其他人不成?”


    “如果先生想要用他,可以將您與沐馥假成親的事情告訴他,說不定人家會為你所用。”張冬壓低聲音小聲提醒。


    “你要知道這件事外露了,我們可就全部暴露了。告訴他就等於是泄密的開始,到時候就隻有沐家全家老小都是等死的份。”


    “你是信不過龍虎幫?”張冬狐疑,這件事好像也沒這麽嚴重吧。


    不過一切都是你的小伎倆罷了,沐馥是個人,並不是誰的私有物。


    就算告訴那人又能怎麽樣?難道還想著小姐跟著那人跑了不成?


    “這還真讓你說對了,龍虎幫人多嘴雜的,不利於信息的保密。”劉黎茂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他也隻能無可奈何地翻了個白眼:“我有其他辦法可以讓他理解我,隻是我現在不想告訴他我們成親的原因罷了。到時候暴露的更多,我們就會處於更加危險的位置。”


    “那你現在是想要譚躍安做什麽事情,這麽急切。”


    “唐樂今天又去找馥兒了。”他將張開的手變成了握住的拳頭:“我就怕她會發現我們的隱蔽戰線,到時候直接連根拔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著讓譚司令去牽製那個女人。可是他現在身上背負的血仇,恐怕不是愛情能牽製住的。說白了,譚司令當初將她父親殺掉的仇恨完全嫁接在了我們身上的。”


    “這個我也知道,我也不是想讓那個譚司令現在就牽製。畢竟他現在還下不了床,什麽事情都做不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布下棋子,等待魚兒上鉤罷了。”劉黎茂歎了口氣。


    “這要不是穆靜榮那邊的間諜還沒找到,我們也不至於這麽被動。”張冬說著這話,有一些埋怨的意思。


    “這個時候就不要窩裏鬥了,畢竟我們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靠在了椅背上:“要不是保險箱的事情被傳遞了出去,我們也不知道身邊居然這麽不安全呀。”


    “或許我們小心謹慎過了頭,那邊的人看到了我嗎你的異樣,不敢再派人來取錢了?”


    “這些都是說不好的事情,而且之前傳遞消息過來說是那個保險箱有大用處。我才讓穆靜榮在各處的銀行多開了幾個保險箱,今天就被傳到了馥兒的耳朵裏,那邊的探子幾乎是貼近穆靜榮身邊的人。”


    “他身邊的人基本上沒幾個,這還不好排查?我看是穆先生不想排查吧。”


    “現在是用人的時候,如果都像你這麽懷疑,恐怕我早就四麵楚歌了。”劉黎茂聽到外麵的聲音,立刻端正自己的姿勢,坐在位置上。


    “請進。”


    張冬隨即起來,胡亂地拿著桌麵的文件準備匯報。


    “王秘書,你怎麽過來了。”


    冬子看到他,就將文件放下,迴到門邊將門關上了。


    “最近我們靜默,倒是幫你找到了潛藏在穆靜榮身邊的日本人的臥底。”


    “哦?”劉黎茂將文件接了過來:“是他?”


    他有些疑惑,這個人怎麽會成為日本人收買的叛徒,莫不是顧錦灃拿自己打趣吧。


    “這個人幾次出入特高課池田科長的辦公室,我們有線人在裏麵。”王秘書笑道:“隻是我們納悶為什麽他們會收買一個線人埋入穆靜榮這樣一個商人手上。”


    “穆靜榮與沐家私底下保持的密切的聯係,想必是想獲得沐家之前那種可抵半座城的財富吧。”


    “那傳聞是否有假?”


    “當然是假的,不然現在也不會讓我夫人在學校裏去工作了。畢竟,日常開銷是很大的。”劉黎茂尷尬一笑,立刻打消了他的疑慮。


    確實,他在來申城之前就查過這個人。


    畢竟顧家在別人眼中就是肥肉,能坑一把就坑一把。


    之前戴局長已經坑了顧司令,現在又想著要坑顧少帥,這哪裏是他能允許的事情。


    後麵查過之後,發現沐家早就沒落了。


    沐氏企業現在在宋家手上,那可是個香餑餑。就算劉黎茂想拿迴來,人家還不願意給。


    而線下的生意四分五裂,時而在龍虎幫那邊有一點,時而又在青幫那邊有一點。


    對於涉世未深的沐馥來說,這也是同樣有難度的事情。


    所以,沐家現在真的就如劉黎茂所說,差不多到達了一貧如洗的境地。


    “我知道你與少帥是同學,希望你們兩個攜手能將這裏掀個底朝天。”


    “還不能掀,畢竟這裏是距離獲取日本人情報最近的地方。”劉黎茂明人不說暗話,對於聰明人,他有一套對付聰明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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