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興造船廠裏。


    譚珺總感覺整個科研樓的各大頭頭看自己的表情完全的變了。


    “小譚,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在聽。”


    譚珺仿佛這才迴過神來,認真的迴應著杜維恆的話。


    倒不是她想走神,而主要是她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在那些古怪的眼神,同情居多,也有羨慕。


    “海部的老大過來了,你做事一定要小心一點,別犯錯,也別急在他的麵前表現,反正你隻要在楚總工的考試做好。”杜維恆說著一些忌諱的事情。


    譚珺認真的點了點頭,而這時,遠處傳來一道招唿的聲音,唿喊著譚珺。


    兩人立刻止住了交流,順著聲音望了過去,隻見航母科研小組的負責人候明正在朝著這邊招手。


    “譚珺,楚總工找你呢。”


    正在與譚珺一同前進的杜維恆聞言,立刻催促了起來:“趕緊去,別讓楚總工等了。”


    杜維恆不是傻子,這麽長的時間哪能沒有發現一些貓膩,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個年輕的總工,確實是有著真材實料的。


    “師傅我去了。”


    譚珺說了一句,快步的跟上候明,要說在整個項目組裏麵,她與誰交流最多,肯定就是眼前的候明。


    “明哥,楚總工喊我是什麽事啊。”譚珺有些好奇的開口詢問道。


    話一出,注意力在候明身上的她,十人明顯的候明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讓她無法琢磨的羨慕。


    羨慕她?


    譚珺真的想不通這些頭頭的想法,哪怕就是這一次遇到貴人,有很大的可能成為院士的弟子,可也不至於讓候明這麽重要崗位上的人羨慕吧。


    畢竟,像候明這樣的人,過幾年都有可能成為像馮院士一般的存在。


    又何必去羨慕她。


    譚珺眉頭緊皺,神情裏充滿著不解。


    “楚總工決定改變你的考試方式,變成開卷考試,你隻要一個月之後,把答案交上來就行。”候明語氣有些熱切的開口。


    雖然說題目難度不可言說,但是作為從青港過來的老人,那一夜仰望星空,目標星辰大海的呐喊,所有人心中都有著一個屬於自己的南天門計劃。


    說實話,要是能成為楚澤的學生,候明是不帶一點猶豫的,因為這是他距離南天門最近的一個位置。


    “開卷考試?”


    譚珺目光一愣,臉上流露出一絲強烈的不解。


    她最近可是抓緊的學習,對於自己產生了一定的自信。


    “對,開卷考試....”候明說著,突然同臉上又出現譚珺熟悉的同情,隻見候明語氣微微一頓,再次開口:“反正你好好努力吧,若是能成,你必定名留青史。”


    候明把能說的,說了一下,別人不知道楚澤學生的含金量,他又怎麽可能不清楚。


    帶著眼神中充斥著不解,努力思考的譚珺,邁步上了楚澤工作的樓層。


    隨著一踏入會議室,譚珺的目光微微一凝。


    在會議室的一邊,坐著一排人,其中有著她心中所想的馮院士,也有著剛剛師傅交代的海部負責人。


    此時,正坐在會議桌的一邊,而最為中心的人影,則是航母的總工,楚澤。


    “坐吧。”


    楚澤的麵色是相當的溫和,這一股子溫和在譚珺的心中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好的。”


    譚珺禮貌的迴應了一句,這才悠悠的坐在對麵,麵對著會議桌另外一麵的人,譚珺隻感覺肩膀上巨大的壓力。


    確實應該值得同情....譚珺想到了帶自己過來的候明同情的眼神,隻是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在自己的對麵,一群頂尖的科研人員眼神均是很同情。


    唯有那海部的負責人,仿佛看自己的眼神都在發亮。


    這讓譚珺心神微微一凜。


    “你得感謝一下他們。”楚澤看著譚珺落坐,他的目光開始漸漸的變的嚴肅。


    這一份嚴肅是譚珺沒有感受過的,從溫和轉變成嚴肅,一下子,譚珺感受著肩膀上有著濃烈的壓力。


    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與她年紀相仿溫和的年輕人,竟然有著這般嚴肅的一麵,而且氣勢真的有點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正當她還在疑惑著話語之中意思的時候,這時楚澤再一次開口了。


    “原本我是想著一個月後,再讓你考試的,經過他們的建議,決定讓你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開卷考試。”


    溫和的語氣,配合著淡淡的麵容,讓譚珺認真的聽著。


    “這是試卷,你認真的看一下,若是沒有問題,你今天就不用做其它的事情,開始考試,一個月之後,我會來江興造船廠檢驗你的答案。”


    楚澤說著,拿出了一份a4紙打印的文檔,遞給了譚珺。


    帶著好奇,譚珺接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隻見隨處可見的a4紙上,寫著三行字,以及留白。


    當認真又快速的看完,譚珺不由的眨了眨眼睛,然後更加認真的看了起來。


    再一次看完,譚珺再一次眨了眨。


    當三遍看完之後,她有些茫然的抬頭看向楚澤,眼神充滿著探詢。


    “是不是給我拿錯了。”譚珺語氣有些遲疑,隻是隨著話出口,眼神中充滿著期待。


    可是在譚珺期待的眼神中,楚澤很堅定的搖頭。


    “沒有拿錯,就是這三個問題,你要是考過了,今年報名考研,兩年畢業,我會安排好。”楚澤搖搖頭,很肯定的開口。


    這是不是太看得起來....譚珺心中很苦。


    簡單的概括就是。


    問題一,設計核能裝置,問題二,動手製作設計的核能裝置,問題三,把核能裝置融入到航母裏麵。


    而紙張裏麵的文字,也不會比她所總結出來的概括多上多少。


    “試問這誰能做到。”


    譚珺語氣充滿著無奈,揚了揚手上的a4紙,滿懷的期待,可最終在她看來卻迎接了一個近乎是兒戲一般的考試。


    試問這誰能做到。


    “你想讀研就考,不想讀就轉身離開,繼續做原來的事情。”楚澤目光漸漸的銳利起來,說完,不等譚珺的迴應,起身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而會議室裏麵的其它人見此,立刻同情的看了一眼譚珺,跟著楚澤離開了會議室。


    譚珺麵色很難看,低頭看了看a4紙上的三個問題。


    就算給她開卷,她又哪裏去找答案。


    在譚珺看來,這就是在玩弄她,讓她起了希望,又讓她失望。


    走到最後的葉箐,看著麵色一會青一會紅的譚珺,略微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


    “他能!”


    說完,葉箐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此言一出,譚珺神情中帶著一些茫然,半晌之後,她這才反應過來葉箐是跟自己說的。


    他能!


    譚珺細細的品了這兩個字。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對她的迴答,隻是這迴答,卻是讓譚珺充滿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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