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輪到楚驛休沐,楚驛便去董卓府上拜訪。


    “子璋,坐吧。”董卓讓人取出坐席。


    楚驛瞥了一眼身後給他捶背的兩個俏麗的侍女,便知道董卓已經開始墮落了,心中一笑,把華雄之事說了出來。


    董卓聽楚驛說明來意,大怒,向楚驛保證以後不會讓華雄打擾他。


    楚驛謝過,想了想,又道:“在下聽聞關東一代似乎有不少人蠢蠢欲動,董公不可不防啊……”


    董卓不屑道:“一群跳梁小醜而已,天子如今在某家手裏,他們難不成想造反?”


    楚驛皺眉,看向李儒:“可,弘農王還在啊……”


    李儒聞言一驚:“你是說,他們會……”


    楚驛有些拘謹地笑了笑:“在下也隻是猜測,還望董公稍稍注意一下。”


    說完,楚驛起身告辭,李儒又來送他。


    李儒微微皺眉:“子璋,你是想說,他們有可能假借弘農王的名義……”


    楚驛對此忌諱莫深:“不不不,事關重大,在下不敢妄議。隻是為了董公考慮,李先生不得不防,或者,提前做好準備……”


    李儒眼睛微眯,五指並掌,虛切而下:“你是說……”


    楚驛連連搖頭:“李先生此言何意?在下可完全不能理解,不能理解……”


    李儒心中了然,笑了笑:“我也就隨便比劃比劃,子璋不要誤會。”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對了,”李儒隨意扯開話題,“子璋第一次去宮中任職的時候,陛下似乎對你頗感興趣,兩人似乎單獨聊了很久啊。”


    楚驛對此早就有所準備,苦笑道:“李先生誤會了,隻是前段時間,在下一直沒去宮中就職,陛下對此好奇而已。而且陛下知道在下是董公舉薦,便屏退左右,實則刁難了我半天呐!”


    這番話楚驛已經在家彩排過好多遍,應有的神情以及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說辭都一一考慮過了,也不怕李儒懷疑。


    李儒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楚驛的表情,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笑道:“子璋誤會了,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楚驛笑著接了幾句話,李儒躊躇了一會兒,問道:“最近雒陽流行起了一種算術,子璋可知道嗎?”


    楚驛搖了搖頭:“在下不知,請李先生明示。”


    李儒露出複雜的笑容,隻吐出四個字:“伏羲算經!”


    楚驛一愣:“李先生這是何意?”


    李儒笑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聽聞這曠世奇書乃子璋所作?”


    楚驛謙遜地笑了笑:“過譽了,隻是根據蔡子所授,自己再加以整理罷了。”


    “子璋不必謙虛,君有大才啊……”李儒歎了口氣,卻無法掩飾言語中的忌妒和酸楚,隨即又道,“你那裏還有全本嗎,可否借我參習一下?”


    楚驛搖了搖頭,當年在病榻之上,左右無事,才有耐心編寫了《伏羲算經》,然後也不過又謄抄了一份罷了。但是其中一份給了蔡邕,還有一份在分別之時給了荀彧,所以楚驛手上的確沒有了。


    但是李儒是楚驛要巴結的對象,而且李儒並非嫉賢妒才之人,向李儒展示自己的價值對自身也有好處。


    楚驛便道:“我當年的原本贈與了蔡子,不過李先生若是想看,我便去借來給李先生謄抄一下好了。”


    李儒大喜:“那就多謝了!”


    ……


    見李儒迴來,董卓緩緩地開口道:“文優,方才楚子璋所言何意?”


    “這……”李儒環顧了一周,董卓會意,讓眾人退下。


    李儒輕聲道:“子璋是在說,殺了弘農王!”


    董卓一驚:“殺了他?為什麽?”


    李儒道:“因為他們可能會借著勤王的名義起兵,若是此刻弘農王‘病逝’,那麽他們就少了一個借口。”


    董卓冷笑:“起兵,他們拿怎麽起兵?各地可都有我安排的人啊!”


    李儒猶豫了片刻,說道:“可能子璋還是認為韓馥等人不可信。”


    “……你怎麽想?”沉默了一會,董卓問道。


    “子璋說得不無道理,但是這樣一來,董公就要背負弑君之名,而且子璋所說隻是他的猜測,未必成真,所以這事還須由董公定奪。”


    “算了!”董卓眯眼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弑君之名的確太臭了,現在的他也不想背。


    “董公準備怎麽安排華雄?”


    董卓冷哼一聲:“命人告誡他,讓他安分點吧。做事不經大腦,呂奉先迴來之後能有他好果子吃?”


    李儒提議道:“華雄睚眥必報,不如將他調到雒陽外關隘駐守。”


    董卓好奇地打量了李儒一眼:“你倒是很替楚子璋考慮。”


    李儒低頭道:“不敢,在下隻是在替董公著想。”


    “怎麽說?”


    “那楚子璋有經天緯地之才,梳理天下之智。隻有管仲蕭何才能和他相比,區區華雄怎配和他相提並論?若是因為華雄而使他對董公心有不滿,那才是真正的可惜啊!”


    ……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不要怪我啊……”楚驛走出了董府,喃喃道。


    既然楚驛已經決定要輔佐小皇帝,那麽劉辯自然不能留。雖然楚驛知道董卓終究會搞死他,但保險起見,還是加一把火比較好。


    董卓這時要是殺了他,自然很好,要是不殺他,那麽關東群雄起兵的時候,也會殺他。


    至於說董卓現在殺了劉辯會不會讓關東群雄沒有了起兵的理由?開什麽玩笑,他們是那麽天真的人嗎?


    楚驛走在大街上,感覺自己越來越心黑了,這時,隻聽一道男聲響起:“你就是楚子璋?”


    楚驛愣了愣,第一個念頭是,這奉先又得罪了誰?


    楚驛迴頭,卻見叫住他的是一個少年。


    那少年看上去和楚驛差不多大,但是衣服極是華美,舉手投足都有著一副貴族氣派。而他的身後還跟著一位家仆,楚驛用靈力感知了一下,實力在玄級中期。


    但這兩人看上去沒有敵意,楚驛放下心來,拱手道:“在下正是楚子璋,不知這位公子尊名?”


    少年笑盈盈地行禮道:“在下楊德祖,見過楚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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