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程太太。”程祁東的聲音壓地很低,帶著很磁性,帶著一點點喑啞的味道。


    他為了沈依杭這件事情也算是奔波地太累了。


    “程先生,看到你這麽為別的女人奔波,我還是有點吃醋的。”喬鬱晚舔了舔嘴唇,朦朦朧朧當中睜開了眼睛,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她睜開眼都覺得很酸痛,是真的是很困了。


    “沒什麽好吃醋的。那個孩子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程祁東跟喬鬱晚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始末,“警局那邊已經抓到行兇者了,是葉展恆買的兇手,一開始並沒有想要砍人,隻是嚇唬沈依杭讓她不要將這個孩子的身世說出去而已,沈依杭也是個烈性子,說不好就跟對方起了爭執,這些人都是些混混,惹惱了他們之後他們一氣之下就開始動手,誤傷了那個孩子。”


    “我一點都不想聽沈依杭的悲慘遭遇。”喬鬱晚覺得自己之前的經曆,包括現在因為陸家遭受的經曆都挺慘的,她或許有空暇去可憐那些需要她可憐的人,但是沈依杭絕對不屬於這類需要她可憐的人。


    “那你想聽什麽?”程祁東身上還穿著一件襯衣,觸感有些奇怪。


    “我想聽,你以後還會不會像今天這樣幫她。”喬鬱晚認真開口,眼神炯炯。


    “你明明需要否定的答案,為什麽還要這樣問我?”程祁東以前從來都不覺得女人是奇怪的生物,因為他跟沈依杭年少在一起的時候,沈依杭算是對他百依百順的,從來不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隻有眼前這個古怪的家夥,才讓他對女人改觀了。


    “安全感。”喬鬱晚伸手輕輕地捏著程祁東的衣角,“我想要安全感。”


    程祁東聞言停頓了幾秒,附身過去輕輕地抱住了喬鬱晚瘦小的上半身:“這樣的?”


    喬鬱晚被程祁東抱在懷裏有些喘不過氣來,嘴角卻是忍不住笑彎了。


    程祁東是真的越來越會撩了。


    “你兒子快被你抱地悶死了。”喬鬱晚伸手推了推程祁東。


    程祁東稍微鬆開了她一些,喬鬱晚的眼神微微有些熾熱,她看著程祁東的時候慣用這樣的眼神,尤其是看到程祁東色.心大起的時候,眼神就會格外燙。


    程祁東的眼睛不是非常典型的雙眼皮,一隻外雙明顯一些,一隻反而是偏內雙一些,看她的時候帶著一點點邪氣,簡直迷死人。


    “下不為例。”他指的,是幫沈依杭的事情。


    喬鬱晚彎了一下唇,忍不住想要湊近程祁東的鼻尖:“其實沒什麽,你隻是作為一個紳士,做了對朋友該做的事情而已。”


    “多謝程太太的寬宏大量。”程祁東對沈依杭是真的沒有存著半點心思了,幫她僅僅隻是出於人道,那畢竟是人命。


    “那是。”


    *


    b市最高人民法院。


    今天是陸宏陽的案子開庭的日子,案子以非常快的速度結案了,陸宏陽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了十三年有期徒刑。


    喬鬱晚從法庭裏麵出來的時候心情很不錯,程祁東牽著她的手,很小心地帶著她走下法院的台階。


    “喬鬱晚!”陸一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喬鬱晚是聽到了的,但是她就當做沒有聽到一樣,甚至連腳步都沒有停下,更別說是別過頭去看一眼她了。


    剛才在法庭上麵,陸一濃和喬蘭心都在陪審團那邊,緊張地等待法官的審判結果。


    這段時間喬蘭心為了陸宏陽的事情也來迴奔波了不少了,上上下下都在打點,但是在法律麵前,陸宏陽難逃其咎。


    “喬鬱晚我在叫你你耳朵聾了嗎?!”陸一濃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跑到了喬鬱晚的麵前,擋住了喬鬱晚的去路。


    喬鬱晚這才停下了腳步,程祁東下了一級台階,將喬鬱晚護在了身後,不讓陸一濃靠近她。


    陸一濃看到程祁東這個細心的動作心思有些泛酸,憑什麽程祁東對喬鬱晚這麽好?


    好到讓旁人都嫉妒。


    “程先生,我不會傻到在法院門口把您太太怎麽樣,這裏是法院,我要是真的這麽做了,我連警局都不用去了,直接被法官審判入獄算了。”陸一濃朝著程祁東諷刺了一句。


    喬鬱晚聽著很不舒服,她的程先生憑什麽被陸一濃懟?


    喬鬱晚挑眉,就站在程祁東身後,想要氣陸一濃:“就算你不在這裏把我推下法院的台階,過段時間,你也是要被法官判入獄的。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陸一濃的柳葉眉已經被擠成了一團,不成樣子了。


    “我們陸家,算是被你毀了。”陸一濃的眼眶濕潤,難得這麽梨花帶雨一次。


    “做人不要這麽雙標,也請你不要忘記,我的人生也被你們陸家毀了不少年。”喬鬱晚下了一個台階,挽住了程祁東的手臂,“不知道你有沒有聽媽媽說起過,以後我要跟著我父親了。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改個姓什麽的。不想姓喬了。”


    喬鬱晚這句話說完之後,身側就出現了喬蘭心的身影。


    剛才她說的話,喬蘭心估計也都聽到了。


    喬鬱晚看到喬蘭心出現的時候也並沒有露出半分羞愧的表情,她底氣很足,並沒有半分羞愧。


    她不想跟喬蘭心再假惺惺下去了,這樣的母女關係寧可不要。


    “你想改姓?”喬蘭心因為陸宏陽的關係剛剛哭過,眼睛還是腫的。盯著喬鬱晚的時候讓喬鬱晚心底覺得怪害怕的。


    喬蘭心其實一直以來都對她挺嚴格的。


    喬鬱晚最怕的就是嚴肅了,她自己嘻嘻哈哈的,所以也不喜歡別人嚴肅。


    “對啊,跟爸爸姓。”喬鬱晚淡淡笑了一下,她心底很難受,但是不會在喬蘭心麵前表現出來。


    她從一出生就是姓喬的,原因是喬蘭心想要讓自己那些反對她跟江頌年在一起的家人高興一點,所以讓喬鬱晚姓了喬家的姓,但是喬家人並沒有因為這個小女孩的出生對江頌年改觀。


    “我養了你這麽多年,他江頌年做了什麽?”喬蘭心今天已經“失去”了丈夫了,所以在聽到喬鬱晚這樣的話的時候很激動,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裏的她。


    喬鬱晚懶得跟喬蘭心多說了,現在她算是發現了,越是跟喬蘭心多廢話,她自己就越有可能會心軟。


    喬鬱晚知道自己不能夠再心軟了。


    她伸手牽住了程祁東的手,想要從程祁東身上汲取一點點的力量。


    程祁東緊握著她的手,目光落在喬蘭心身上:“小晚不需要沒有任何意義的母女關係,今天把話說明白,從今往後,她的生活跟你無關。”


    程祁東擅自替喬鬱晚做了主,因為他知道要是靠喬鬱晚自己的話,是根本沒有辦法做到這麽決絕的。


    畢竟是父母,仔細想想都是會心軟的。


    所以程祁東幫她做了這個決定。


    喬鬱晚啞然地看向了他,但是下一秒,她就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程祁東是為了你好……


    她大口地深唿吸著,幅度不是很大,擔心被喬蘭心母女看到。


    聽到這個消息震驚的不僅僅隻是喬鬱晚,喬蘭心和陸一濃也是都受到了驚嚇。


    尤其,是喬蘭心。


    陸一濃冷冷笑了一下,像是聽笑話一樣看著喬鬱晚:“這是跟媽媽斷絕母女關係的意思嗎?”


    喬鬱晚站在那裏,不說話,因為她不知道要說點什麽……


    她心底是有害怕,是有緊張,是有難過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是喬蘭心生了她,這種難過是肯定有的,喬鬱晚沒有刻意地去壓製這種情緒,隻是死死地隱藏在心裏麵。


    “是。”喬鬱晚咬了咬牙,用力開口。


    “笑話。”陸一濃忍不住笑了,一臉看傻子一樣看著喬鬱晚,“傳出去,你會被笑話的。”


    陸一濃是一個極好麵子的人,對喬鬱晚說的話也是她自己心生表達。


    喬鬱晚聽到之後微微扯了一下嘴角:“那隻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從小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怎麽還是沒有長腦子呢?”


    喬鬱晚的話很難聽,可以說是相當難聽了,她譏諷著陸一濃,也同時是在譏諷喬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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