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鬱晚看著傅其深尷尬地笑著,她對於不熟悉的人實在是沒有辦法做到非常熱絡和熱情,而且她是聽說過傅其深的名字的,聽說這個人不怎麽好相處。


    當然,她也是道聽途說,聽一些不相幹的人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她也給自己提了個醒,什麽事情讓程祁東去跟他說就好,程祁東看上去跟他挺熟的。


    “傅律師,情況你已經大致了解過了,我們跟陸家有兩場官司,第一場是陸宏陽,那個案子證據確鑿好處理我就不麻煩你了。我們要請你的,是第二個案子,關於陸一濃的。”程祁東看了一眼傅其深準備的資料,開口。


    “我已經看過資料了,有人證,但是法官可能會懷疑人證說的話,人證跟程太太之前又是前男女友的關係,他所說的話可能會不足為信。所以,案子比較棘手。”傅其深如是說。沒有隱瞞。


    喬鬱晚知道這個案子肯定是會讓律師為難的,她自己最清楚有多棘手,畢竟她作為原告是因為這件事情坐牢的,有案底的是她。


    “傅律師,請你一定要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喬鬱晚的手緊緊地掐著,將自己的手都掐地生疼了。


    程祁東看到喬鬱晚這個小動作,知道她緊張起來就喜歡掐自己的手,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讓她安定一點。


    “我盡力。”傅其深不將話說地很滿,隻說一半。


    喬鬱晚看了一眼程祁東,眼底是對傅其深的懷疑,雖然說傅其深是金牌律師,在他手裏沒有落敗過的案子,但是他已經很多年沒有上過法庭了,現在忽然接手這個案子,喬鬱晚有點擔心他會不會有些不熟練了。


    程祁東看出了她的疑惑,從麵前的茶幾上免拿起了一杯開水遞給喬鬱晚,喬鬱晚為了緩解尷尬喝了幾口水。


    “傅律師的專業水平你不用擔心。”程祁東的口氣很隨意,喬鬱晚覺得尷尬,程祁東怎麽把她心底的顧慮給說出來了……


    但是傅其深卻好像不以為然,輕笑了一下,喬鬱晚覺得這個傅其深平日裏肯定也不是愛笑的人。


    “程太太的顧慮是正常的,我確實有些手生了,但是對付那些律師,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傅其深的話雖然說地很謙虛,仍舊給人一種說了一半的感覺,但是喬鬱晚卻聽出來了他對這個案子是很自信的。


    這麽一聽她就稍微放心了一些。


    女人都是需要讓她們心安的話來安慰她們的……


    “那就好,麻煩了。傅律師我想問一下,這個案子下來,陸一濃坐牢的幾率大不大?”


    “誣告陷害罪,情節嚴重的會判刑。我看了資料,被告的行為是有可能被判刑入獄的,因為她的行為對你造成了嚴重的影響。在法庭上我會盡力爭取,讓大家知道罪有應得的意思,也算是做一次法律科普。”傅其深的話裏麵帶著一點傲嬌的味道,但是這種傲嬌卻不惹人討厭,一點都不像是那些說大話的人。


    喬鬱晚知道,程祁東請來的人不會差。


    *


    傅其深離開之後喬鬱晚才心裏頭的拿塊大石頭才算是稍微落地了一些。


    她洗漱完之後去房間找程祁東發現他不在,她今天穿了絲質的睡裙,去了書房也沒有找到程祁東,下樓才看到了程祁東坐在沙發前麵看電視。


    而且,看地還是天氣預報的重播……


    喬鬱晚皺眉,天氣預報本來就沒什麽好看的,哪有她好看啊?況且,還是重播……


    喬鬱晚踩著棉拖小心翼翼地下樓,從二樓到一樓的樓梯是大理石地板有點滑,她的鞋又在洗手間裏麵有點沾濕了,所以她走得格外小心。


    喬鬱晚衡了程祁東一眼,走到了偌大的電視機屏幕前麵,淡定地站在那裏,她身材纖細嬌小,一米六五的個子不算高也不算矮,但是因為瘦的緣故顯得格外嬌小,程祁東每一次抱她都覺得自己在抱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現在她站在電視機前麵,小小的,根本擋不住電視機的屏幕。


    身後電視機屏幕上的天氣預報主持人仍舊在熱絡地播報著,喬鬱晚淡淡看向程祁東,眉毛微微挑了一下:“看什麽天氣預報?是我不好看?”


    這個時間點不應該睡覺了才對嗎?明明主臥裏麵也有電視機,他怎麽不上去看?是不想麵對她嗎?還是覺得看著她心煩?還是想要一個人靜靜?


    喬鬱晚的腦中開始出現了無數種可能性……女人都是喜歡胡思亂想的動物,男人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夠讓女人胡思亂想很久。


    “看一下明天的天氣,明天程氏有個部門組織了郊遊。”


    “你要去嗎?”明天是周六,喬鬱晚的工作室也放假,她還想要賴著程祁東陪她去做產檢呢。


    “不去。”


    “哦。”喬鬱晚心底欣喜了一下,她可以不用一個人去產檢了,“天氣預報怎麽說?”


    “說明天有雨。”程祁東對於喬鬱晚有些怪異的行為已經很淡定了,心平氣和地迴應她。


    喬鬱晚離開了電視機屏幕,上前走到了程祁東麵前,附身,笑著開口:“你看錯了吧?剛才天氣預報裏麵明明說,明天有我。”


    程祁東聽到喬鬱晚這句話,嘴角忍不住壓低了一些,露出了一些弧度。


    程祁東笑起來的弧度可真好看啊,喬鬱晚看到之後又忍不住犯了花癡一把,她又挑眉:“難道不是嗎?”


    “是。”程祁東覺得喬鬱晚有時候真的是像鬼馬妖精一樣,一些原本無趣普通的事情都能夠被她說地充滿了樂趣。


    “明天是豆腐產檢的日子,我們一起去醫院,我還想去看一場電影,我等了好久的《神奇女俠》明天上了!”喬鬱晚朝著程祁東眨了一下眼睛,試圖迷惑他讓他陪她去看電影。


    在喬鬱晚的印象當中,她不記得程祁東好像是一個喜歡看電影的人,他最喜歡的好像就是看書了……


    喬鬱晚的思緒有點神遊,而程祁東的關注點此時根本不在產檢和喬鬱晚瘋狂想看的《神奇女俠》上,他的關注點在於,豆腐是誰。


    “豆腐?”他用不確定的口吻問了喬鬱晚一句,對這兩個字懷疑的態度非常明顯,甚至帶著一點點不敢相信的味道。


    “豆腐。”喬鬱晚用肯定的口吻迴應了他,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


    程祁東起身,喬鬱晚也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仰頭看著程祁東,眼神認真。


    他沉默了幾秒鍾,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才對喬鬱晚開口:“誰允許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叫豆腐的?”


    喬鬱晚看著程祁東嚴肅的樣子並沒有半點緊張害怕的樣子,而是很鎮定地為自己辯解:“是你說的,小名我取,大名你取,別耍無賴。”


    喬鬱晚一副自己很在理的樣子,因為她很滿意豆腐這個名字,男女通用。


    程祁東怔了一下,迴想起來,好像他的確是說過這樣的話。


    他也不打算跟喬鬱晚說理,都說男人永遠不要跟女人說理,程祁東深諳這個道理,況且眼前這個女人又是喬鬱晚,就更加不能跟她說理了。


    道理在喬鬱晚麵前什麽都不是,她就是道理。


    “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叫……”程祁東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平靜一點,“豆腐嗎?”


    “花生豆腐啊,有一種豆腐,很好吃的。”喬鬱晚笑著看著程祁東,她笑地陽光燦爛,讓程祁東根本沒有辦法反駁她。


    花生,豆腐。很好……


    “你不喜歡嗎?”喬鬱晚這一句文問話問地帶著一點危險的味道。


    “喜歡。”程祁東在喬鬱晚麵前隻要不違背原則,就基本上是不會說不字的。


    “那就叫豆腐了。”喬鬱晚心滿意足地笑了。


    程祁東卻是有些無奈,等到孩子長大了,喬鬱晚仍舊一口一個豆腐的,讓孩子在孩子堆裏麵怎麽做人?


    要是是女兒倒還好,豆腐也挺可愛的,要是兒子……


    程祁東難以想象二十年後一個大男人被叫成豆腐。


    *


    醫院。


    喬鬱預約的是早上十點半的產檢,醫院永遠是最鬧的地方,每天都有無數人,喬鬱晚產檢完已經是十二點多了。她拿到報告正坐在公共椅上看,程祁東幫她去繳費。


    現在是十二點多,醫生已經下班午休了,隻有急診室的值班醫生在。


    喬鬱晚就在急診室這邊等著。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女人。


    女人滿手都是鮮血,看上去有些血淋淋的非常恐怖,她懷中抱著一個八七歲的男孩子,喬鬱晚聽到那邊人們的動靜很大,也就看了一眼,誰知道這一抬頭卻是把她嚇到了。


    是沈依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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