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鬱晚聽到程祁東說起季邵家的變故的時候,就想到了顧和。


    季邵家的變故不就是顧和的出現嗎?


    “季邵跟你說他家的變故的時候,他是不是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顧和?”喬鬱晚無心去打聽太多關於季家的事情,隻是程祁東剛好提起,她就隨口問了一句。


    “恩。當他知道是顧和的時候,很崩潰,一度不知道怎麽麵對我。那段時間我也沒有去安慰他,沒有聯係他。因為永遠沒有感同身受這種東西,什麽事情都要自己熬過來,熬不過,身邊的人再怎麽安慰也沒有用。”


    喬鬱晚停頓了冗久,想到當初季邵經曆的事情的時候其實挺感慨的。她將自己稍微支撐了一點兒起來,靠在了背後的枕頭上麵,伸出纖細修長的手臂輕輕抱住了程祁東的頭,讓他的頭能夠靠在她的臂彎當中。


    程祁東的額頭還很燙很燙,喬鬱晚低聲呢喃:“程先生,你總有些時候讓我覺得你是個哲學家。”


    “比你大幾歲,總是要比你閱曆豐富一點。”程祁東的嗓音已經沙啞了,他原本就是低沉的男低音,感冒之後聲音好像更加低醇,讓人心癢。


    “就大三歲而已,你說地好像比我大了三十歲一樣……”


    程祁東躺在喬鬱晚的臂彎裏之後睡意就襲來了,腦袋昏昏沉沉的,很想睡覺。


    喬鬱晚低頭看出來了程祁東的困意,附身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你先睡吧,我等你睡著我再睡。”


    “你把我鬆開,你現在是孕婦,睡姿必須要好。”


    “……哪有這麽多忌諱的。”喬鬱晚低聲喃喃自語,“你先枕著我睡一會兒,等你睡著了會鬆開你的。”


    程祁東還是妥協了,因為他靠在喬鬱晚的肩膀上還是挺舒服的。


    “恩。”


    沒過一會兒,喬鬱晚就感覺到自己的臂彎裏麵傳來平穩的鼾聲。


    程祁東的鼾聲不大,但是能夠讓喬鬱晚準確地知道他睡著了。她沒有舍得立刻放開程祁東,而是低頭輕輕地親了一下程祁東的額頭才肯慢慢地鬆開了他。


    有時候喬鬱晚晚上醒來看到程祁東睡在身側的時候會覺得特別地不真實,好像一切都是虛假幻想,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當中捏造出來的一樣。她跟程祁東之前是完全不相幹的兩個人,現在卻是同枕夫妻,這種感覺亦真亦假。


    她伸手關掉了床頭燈,重新鑽進被子裏麵,伸手輕輕抱住了程祁東也慢慢睡著了。


    *


    喬鬱晚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早上五點多就醒來了,她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試程祁東額頭的溫度。


    她附身過去,用自己的額頭燙了一下程祁東的額頭,幸好他睡得沉沒有感覺。


    程祁東的燒很顯然是還沒有退下去,喬鬱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好像比昨晚都要燒地厲害一點……


    她擰眉,輕手輕腳地起身穿上棉拖走出了主臥,她下樓,看到程姨剛剛披了衣服起來,準備去廚房做早餐。


    “程姨,祁東還在發燒,早上你早餐做清淡點吧。”喬鬱晚走到廚房,去給程祁東準備好感冒藥和退燒藥。


    “還在燒啊?是不是昨晚一晚上沒睡好?”程姨是看著程祁東長大的,一聽到程祁東不舒服了就特別緊張。


    “恩。”喬鬱晚還沒有洗漱,伸手擦了擦眼才算是讓視線清晰了一些,“昨晚我醒來的時候看他都是睡著的,但是應該睡得很不安穩。”


    “待會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或者讓家庭醫生過來。”


    “恩。”喬鬱晚覺得自己真的像是在擔心一個孩子一樣擔心著程祁東,這個時候花生也醒了,蹬蹬蹬地跑了過來在喬鬱晚的身上蹭了蹭。


    喬鬱晚附身摸了摸花生的腦袋:“花生,爸爸生病了,我們去看看爸爸好不好?”


    花生聽不懂喬鬱晚說什麽,隻是乖乖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喬鬱晚拿了一點溫熱的水和藥,從廚房出來又上了樓。花生像是小跟屁蟲一樣跟在她身後一起上了二樓。


    她迴到主臥,主臥裏麵一片漆黑,程祁東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花生看到正在睡覺的程祁東就跑了過去,伸出兩隻小蹄子放到了床上,也不叫喚,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程祁東。


    “程先生,醒醒。”喬鬱晚附身過去,伸手推了推程祁東的肩膀,想要讓程祁東趕緊醒過來。


    他再睡下去的話,溫度可能會更加高,必須得先吃點藥才可以。


    喬鬱晚想起她之前來程宅的時候,有一次在車內將程祁東叫醒,被他的起床氣給唬住了。程祁東那個時候還說了她話多……


    這麽一想,除了那一次之外,她還真的是沒有叫程祁東起床過呢。因為每天早上他都會晨跑,他基本上都會比她早起,所以喬鬱晚都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叫程祁東起床了。


    “程先生,起床啦,我們吃藥了。”喬鬱晚伸手用手指點了點程祁東的鼻尖,他的鼻梁筆挺。


    程祁東略微皺了一下眉心,喬鬱晚對程祁東的起床氣僅僅停留在當初在車內叫醒他的時候。那個時候程祁東的起床氣是真的將喬鬱晚給嚇到了的。


    程祁東睜開了眼,他朝床沿的那一側看了一眼,一睜開眼朦朦朧朧的忽然看到了花生趴在床沿上麵的時候,下意識地坐了起來,伸手抓了一把頭。


    “程先生?”喬鬱晚坐在程祁東的身側,程祁東此時正背對著她,正麵對著花生。


    喬鬱晚伸手戳了一下程祁東的後背,叫了他一聲。


    程祁東迴過頭去,看到喬鬱晚坐在身後的時候,長舒出了一口氣:“我剛才以為,是花生在叫我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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