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鬱晚最終還是乖順地點了點頭,沒有拂了程祁東的意思。


    她一直都是不願意摸虎須的人,雖然現在她也不需要好怕程祁東或者是如何,但是她還是不會去無緣無故惹怒程祁東的。


    他雖隻比她大了不少,年也未滿而立,但是他的閱曆比她豐富了不少,他閱人無數,處事無數,經驗肯定是比她要老道的多的。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山山從診室內出來,喬鬱晚看著山山臉色還好,卡在嗓子眼兒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一點。


    “怎麽樣?”


    “醫生說就是動了胎氣,沒有什麽大問題,但是要住院觀察兩天。”山山歉然地看向喬鬱晚,“今天下午的時候我搬動了一下我陽台上的花盆。”


    喬鬱晚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盯著山山的時候口氣帶著一點點責備:“你這麽大的人了,不知道懷孕不能夠搬重物嗎?”


    “那也不重……”山山麵對喬鬱晚的責罵也並不生氣,隻是心底悶悶的,她不想麻煩江家人,哪怕是保姆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又擔心晚上下雨,所以想要將那盆花搬進房間裏去。一開始見紅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想到是那盆花的緣故,因為真的一點都不重……直到醫生問她今天有沒有搬過什麽東西的時候,她才恍然間想了起來。


    “我覺得還是應該讓我哥經常看著你才行。”喬鬱晚的口氣有點像是教育山山的家長,口氣有些滑稽。


    山山知道自己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臉色都好看了許多,略微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你哥他太忙了。”山山很顯然是對江牧霆不迴家並沒有特別地埋怨。


    “你太通情達理了。要是換做我是你,一定直接去檳城酒店找我江牧霆。”喬鬱晚蔑然地開口,“真不知道你賢妻良母那一套是從哪裏學來的……”


    “跟我媽學的。”山山戲謔,“從小我媽都給我灌輸賢妻良母的這一套理念,言傳身教的我也就學會了。以前覺得她挺幸福的,但是現在……”


    山山似是輕歎了一口氣,話卡在了喉嚨裏麵沒有說出來。


    喬鬱晚聽得出來山山的歎息,知道她心底在想什麽。


    無非,是沈依杭的出現,打破了沈家一家美好家庭的幻想……


    喬鬱晚跟山山說了幾句話之後,準備跟程祁東一起送山山迴家,但是她們剛剛走出幾步的時候,不遠處就有一道身影推著輪椅走了過來。


    喬蘭心的身材還是如此高挑纖細,到了這個年紀也沒有半點發福的痕跡,反倒是在歲月沉澱之後變得愈發地有味道和氣質了。毫無疑問喬蘭心年輕的時候是非常美貌的,喬鬱晚雖然說跟喬蘭心長的並不是很像,反而陸一濃更加像,但是也是遺傳到了喬蘭心身上的美貌的,再加上江頌年的氣質,喬鬱晚是非常漂亮的。


    “姐!”陸承澤遠遠地就看到了喬鬱晚,笑著跟喬鬱晚打招唿。


    陸承澤剛剛從植物人的狀態當中醒過來,還不能夠下地走路,身體的肌肉也都萎縮了不少,所以需要慢慢地進行恢複。


    目前隻能夠坐在輪椅上活動。


    要不是陸承澤在,喬鬱晚是想要扭頭就走人的。


    這段時間她跟喬蘭心之間的關係已經差到了一個程度,以前她頂多隻是不受喬蘭心關心而已,但是現在卻是有了挺深的隔閡。


    那些電視劇裏麵母女有隔閡的情節,都不及喬鬱晚跟喬蘭心之間隔閡的十分之一。


    主要還是因為陸宏陽的事情,喬蘭心想必也知道了程祁東在調查當年車禍的事情,也知道了陸宏陽現在的處境。他們是夫妻,消息自然是互通有無的。


    “承澤。”喬鬱晚強扯了一下嘴角,扯出了一點笑意出來,臉色其實是緊繃著很不好看的。


    “姐,我都沒有你新的電.話號碼,我都聯係不到你。”陸承澤見到喬鬱晚的時候很高興,是那種真心實意的高興。


    喬鬱晚現在也能夠輕易地辨別別人的笑是真心的還是假意的了,她也算是見慣了世態炎涼的人了。


    喬鬱晚抬頭看了一眼喬蘭心,一邊從包裏麵拿出名片一邊對陸承澤開口:“是不是媽媽不讓你聯係我?還是你親姐?”喬蘭心聽著喬鬱晚的話有些不悅,眼底積著怒意:“什麽親姐不親姐的?你不是承澤的親姐?”


    “我當然覺得我自己是,但是媽媽你們不是覺得我不是嗎?”鬱晚略微挑了一下柳葉眉,明裏暗裏都是諷刺。


    陸承澤一聽到喬鬱晚跟喬蘭心又要爭執起來了,立刻開口準備當和事佬。


    “姐,我再在醫院住十天左右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你會來接我出院吧?”陸承澤實際是上是依賴喬鬱晚的,以前喬鬱晚要去江宅住一段時間的時候,陸承澤都是哭著想要跟喬鬱晚一起走的。


    喬鬱晚略微附身,伸手像以前一樣習慣性地伸手摸了摸陸承澤的頭發:“當然。隻要媽讓我去。”


    喬鬱晚的話還是說給喬蘭心聽的。


    喬蘭心的麵子有些掛不住,剛想要反駁喬鬱晚的時候,忽然看到了站在喬鬱晚身旁的山山。


    “沈岑?”喬蘭心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到過山山,因為喬鬱晚在陸家的日子不好過的緣故,所以即使跟山山從小就認識,也不大讓山山跟她迴家一起玩兒,從小她們都是一起出門玩兒的,所以喬蘭心也隻是偶爾見到過山山幾次,那都是些小時候了。


    幸而山山從小到大五官都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喬蘭心還是認得出來的。


    “陸伯母。”沈岑知道喬蘭心對喬鬱晚不好,所以說話也是淡淡的,隻是稍微抬頭看了她一眼。


    “你現在在b市?”


    “很早之前就在b市了。”沈岑並不想跟喬蘭心多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喬蘭心的目光一直都定格在她身上,話題也圍繞著她。


    “你父親這段時間還好嗎?”喬蘭心忽然問到了沈沉安,讓一旁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程祁東也看向了她。


    程祁東是非常不喜歡湊熱鬧的人,所以也不願意跟喬蘭心多說話。


    多說無益。


    但是說到沈沉安的時候,程祁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點異樣。


    喬蘭心跟沈沉安是同一輩的,相互認識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但是喬蘭心這個人,讓程祁東不得不多長一個心眼。


    “挺好的。陸伯母認識我父親?”山山也是覺得奇怪,她對喬蘭心的印象也不好,可不想喬蘭心跟沈沉安扯上什麽關係。


    “不算認識,之前我的一個朋友,跟你父親是熟人。”喬蘭心的話說地意味深長,看著山山的眼神裏麵好像是藏著什麽東西一樣,帶著一點點戲謔的味道。


    喬鬱晚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喬蘭心口氣裏那幾份戲謔,讓旁人聽了都特別地不舒服。


    “媽媽,你哪個朋友,跟沈叔叔是熟人啊?”喬鬱晚直到山山肯定心底也疑惑,所以就代替她問出了口。


    “你不認識。”喬蘭心像是在故意賣關子一樣,感覺像是在嘲諷什麽。


    “媽媽還有朋友我不認識啊?說說看嘛,說出來,說不定我們都認識。”喬鬱晚咄咄逼人,程祁東上前伸手輕輕抓住了喬鬱晚的手臂,作勢將她護在了身後。


    “不早了,花生該餓了。”程祁東這句話扯得太遠了,都快沒有邊兒了……


    喬鬱晚聞言之後很想橫程祁東一眼,但是轉念一想,或許他是在幫她……她現在在這裏跟喬蘭心糾纏,估計也糾纏不出什麽問題。


    “哦對,媽媽,我家裏養的狗餓了,家裏沒有人,我要趕迴去喂狗了。”喬鬱晚也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連忙開口。


    陸承澤聽到喬鬱晚家裏養了狗,新奇地脫口而出:“姐,你以前不是最討厭養貓貓狗狗了嗎?”


    喬鬱晚心底苦笑,想著陸承澤睡了這麽多年沒想到記性還挺好啊!


    “現在喜歡了。”喬鬱晚嗬嗬笑了一下,其實上她對貓貓狗狗是真的不大提得起興致來的,以前陸承澤小時候帶了一隻流氓狗迴來還嚇哭她了。


    但是之前為了跟程祁東拉近一點關係,想要養個“兒子”鞏固一下他們之間的婚姻,所以才養了花生。她其實還是有點害怕花生的。


    幸好程祁東對花生的態度還是不錯的。


    *


    程祁東幫山山去辦了住院手續,現在忽然住院是沒有床鋪的,所以程祁東還找了院長,花費了一點時間和功夫。


    安置妥當了山山之後,喬鬱晚的手機就響了,來電人是江牧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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