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胃疼,必須要檢查。我會陪你去,不用擔心。”程祁東一本正經地說著瞎話,鬱晚完全被蒙在鼓裏,聽不出來他是什麽意思。


    “胃不舒服很正常啊,每個人都會偶爾有幾次。”鬱晚匪夷所思地說道。


    “當時你拉著我去看男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想法。”程祁東的口氣,像是在跟鬱晚反唇相譏。


    鬱晚聞言話就卡住了,她自己心底有愧,當初拉著程祁東去看男科的時候的確是她態度太強硬了一點兒。現在程祁東要帶她去醫院,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拒絕了……


    “程先生還真是會……投桃報李呢。”鬱晚抽了一下嘴角,心底想著的卻是程祁東可真是睚眥必報,“那這樣吧,明天下午我們再去醫院吧,我早上要去趕珍印的單子,你知道珍印要求高又催地急,我得去盯著。”


    “可以。”


    迴到程宅,鬱晚匆匆上樓去衝澡了,她從陸家別墅迴來,覺得沾了不少晦氣,得趕緊洗洗掉。


    程祁東則是在客廳裏麵,準備熱牛奶。


    他很多事情都喜歡親曆氣味,即使家裏有保姆和程姨在,但是一般他有時間做的事情都會自己去完成,不打擾別人,即使他付他們工資。程祁東這個人看起來難相處,其實用程姨的話說:像先生這樣的人,其實是最好相處的,他總是會替別人著想。


    當然,這個“別人”指的是對他不會造成利益侵害的人。商人的第一準則,還是利益。


    就在他熱牛奶的時候,腳邊上忽然多出來了一團軟軟的東西


    程祁東低頭看了一眼,看到花生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蹲在了他腳邊上,眼巴巴地抬頭看著他,眼神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你吃過飯了,再盯著我,也沒用。”程祁東剛才進門的時候管家就跟他匯報過了,說晚上已經給花生吃過狗糧了。


    花生才幾個月大,還聽不懂程祁東在講什麽,隻是賴在程祁東腿邊上不走。


    程祁東附身,看了一眼花生,花生見程祁東蹲下來了,連忙就往他身旁爬,程祁東沒有辦法,隻能夠將花生從地上撈了起來,站直之後一手抱著花生,一手熱牛奶。


    喬鬱晚真不讓人省心,自己黏人也就算了,養的狗還這麽黏人。


    程祁東心底雖然是這麽想著的,但是卻沒有鬆開花生……


    “對了。”程祁東忽然想到了什麽,一本正經地低頭對懷中的花生開口,“你可能,馬上就會有一個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花生還是聽不懂,就覺得被程祁東這樣抱著好像很舒服似的,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程祁東。


    “目前還不確定,幾率挺大的。高興嗎?”程祁東開口問花生,花生表示無動於衷。


    程祁東覺得現在的感覺很奇妙,一開始,他排斥著喬鬱晚,是因為覺得她居心叵測,不過是個可以交易的對象。但是現在,他卻為了這個交易對象可能懷孕了,在問一隻狗高不高興。


    二樓,喬鬱晚正在洗手間裏麵,剛剛洗完澡出來。


    她對著鏡子一邊刷牙一邊想著自己經期的問題……


    她記得自己上個月是一號來的月經,今天都已經十五號了,怎麽還沒有來?


    這段時間因為太忙了的緣故,她都忘記了自己經期遲遲不來,今天洗澡的時候驀地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心底有些驚訝又有些害怕。


    她不會是生病了吧?從她少女時期到現在月經一直都是很準的,前後最多相差不多兩三天的時間,這次一下子推遲了半個月,難道是她生病了?


    鬱晚想都不敢想,她很怕死,因為她還沒有好好生活呢。


    前麵這麽多年她都過得不好,好不容易嫁給了程祁東,程太太的位置還沒有坐熱,她可不想生病,更加不想死。


    要是說喬鬱晚的一個缺點的話,那一定是喜歡胡思亂想。


    她跟所有女人一樣,一點點小事情就喜歡大驚小怪的,而且腦子裏麵就會蹦出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想法出來。


    鬱晚有點兒害怕了,想著明天下午反正去醫院,要不幹脆順便去婦科檢查一下好了……


    但是她又覺得在程祁東麵前有點丟人現眼,上一次她帶著程祁東去男科,現在程祁東又帶她去婦科,這算什麽?


    鬱晚思前想後,覺得還是不能夠讓程祁東陪著去,她還是明天一大早,自己去醫院婦科看一下好了!


    鬱晚從洗手間出來迴到主臥,原本以為程祁東這個點肯定還不在主臥,應該還要去書房看一會兒文件,但是卻沒想到程祁東正穿著睡衣,很顯然已經是洗好澡了,正在陽台上麵通話。


    鬱晚沒想著去打擾他,安安靜靜地走到了床邊上,掀開被子躺了下來,拿起了一旁的畫紙準備在床上簡單畫幾筆,最近她要趕的設計圖還挺多的。


    陽台外麵,程祁東正在跟陸琛通話。那頭的陸琛這個時候正在他姐家裏麵:“喂程總。”


    陸琛覺得程祁東大晚上地打給他,應該是工作上麵的事情,所以不敢懈怠,連忙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精神抖索地迴複了程祁東。


    “問你一件事情。”程祁東即使是有求於人,也是非常冷的口氣。


    “您說。”陸琛好奇,他有什麽好被問的?


    “你姐,在確定懷孕之後,有什麽準備措施嗎?”程祁東這句話一問出口,將陸琛驚了一下。


    他此時正坐在他姐姐家中的沙發上麵,聽到之後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咳嗽了一聲:“咳咳……程總,我幫您問問我姐。”


    “麻煩了。”程祁東記地清楚,上一次是陸琛自己說的,在備孕期間要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可以直接去問他,他會幫忙問他姐。


    程祁東的記性從小就好,好事壞事都牢牢記在心上。


    大概一分鍾後陸琛就繼續接通了:“喂程總,我姐說她當時確定懷孕了之後就立刻買了一些孕教的書籍,您可以去買一些給自己和太太看看,補充一點懷孕期間的常識,我姐說挺有用的,她推薦了幾本還不錯的書,我待會兒用郵件的方式發到您的郵箱。”


    “恩。”程祁東頭一次覺得,陸琛除了工作之外在生活上,也還是挺靠譜的。


    恩,可以給他加薪了。


    陸琛又問了幾句他姐,補充道:“我姐說在懷孕期間也可以稍微散散步,適量健康的運動對之後的生育也是有幫助的。程總您可以每晚陪太太散散步。哦對了,還得早點睡覺,孕婦和孩子都需要充足的睡眠。”


    這些都是陸琛的姐姐自己總結出來的道理,陸琛原封不動地全部都告訴了自家程總。


    “記住了。多謝。”程祁東一聲“多謝”將陸琛差點嚇軟了腿……


    “沒事沒事。程總,晚安。”


    “恩。”程祁東掛斷,轉身,透過臥室的落地玻璃窗,看到喬鬱晚靠在靠枕上麵,正拿著畫板在畫畫。


    她有輕微的近視,早上一般都會戴隱形眼鏡,而晚上看書或者工作的時候,就會戴上眼鏡,這些小習慣,程祁東不知不覺的,在每天相處當中,都記下了。也是無形當中記下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十點,他記住了陸琛說的話:孕婦和孩子都需要充足的睡眠……


    他打開陽台的門,驚擾了正在畫稿紙的喬鬱晚。


    鬱晚抬起頭看了一眼程祁東:“程先生你給我熱的牛奶我都乖乖喝了。”


    鬱晚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像是一個想要人誇獎的小孩。


    “恩。”程祁東上前,沒有直接躺進被子裏,而是繞過床尾走到了喬鬱晚的那一側,伸出長臂從她手中將畫板拿走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你該睡覺了。”程祁東的聲音越是到了晚上,好像就越是低沉有磁性。鬱晚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幻覺,還是晚上四下無人,周遭的寂靜襯地程祁東的聲音更加地好聽了……


    鬱晚手中忽然一空,隻剩下了一支鉛筆,她有些尷尬地皺眉:“我還沒有畫完。”


    “明天再畫。睡覺。”程祁東關掉了燈,容不得喬鬱晚拒絕。


    鬱晚覺得程祁東有點兒莫名其妙的感覺。


    “平常我不都是十一點左右睡覺的嗎?你是知道我的習慣的,今天為什麽非要讓我這麽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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