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的這件事情,鬱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輸掉的不僅僅是比賽,還是她的名聲。在業界,現在誰都知道喬鬱晚又輸給了那個同母異父的妹妹,和兩年多以前一樣。


    她呆在辦公室裏麵一整天都沒有出門,直到傍晚的時候秘書實在是看不過去了,才來敲了門給她送了飯進來。


    “放著吧,我待會兒吃。”鬱晚正在剪裁西裝布料,淡淡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打包盒,話語雲淡風輕。


    “喬小姐,還有一件事情……”


    鬱晚捏著布料的手頓了一下,別過頭去看向了秘書。她招的這個女秘書為人沉穩,很懂得分寸。所以一般要是沒有什麽事情的話是不會找鬱晚的。現在聽她這個吞吞吐吐的口氣,鬱晚就知道應該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什麽事?”


    “剛才高盛的人打過來,說是高盛那個單子,他們要撤迴。交給陸一濃工作室去做。”秘書有些緊張,之前陸一濃到這邊來的時候,她看到過鬱晚和陸一濃之間劍拔弩張的樣子,所以很擔心鬱晚冒火。


    事實證明,鬱晚的確很惱火。


    她將手中的鉛筆和剪刀都扔在了縫紉台上,起身推開椅子,從一旁直接拿了薄外套走出了辦公室。


    “喬小姐,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做這個單子?樓下的設計師都在等著您的答複。”


    鬱晚略微哽了一下喉嚨:“先停下吧,讓大家下班迴家休息。明天等我消息。”


    “好。”


    鬱晚走出工作室,外麵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這個雨已經下了一周多了,但是仍舊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鬱晚因為腿的緣故特別不喜歡陰雨天,她今天穿了程祁東給她買的平底鞋,平心而論,程祁東的品味是真的很好,他大摸給她買了幾十雙平底鞋,各個品牌好看的款式幾乎都買齊了。而且都很適合她。


    鬱晚覺得這一次程祁東應該算是用心了……


    她走進了高盛的大廈,直接去了高盛的執行總裁辦公室。


    她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樓鄴城的聲音:“請進。”


    鬱晚直接就走了進去,也不覺得這樣單槍匹馬來高盛討公道很狼狽。昨天比賽麵子丟了不要緊,兩年前她已經徹頭徹尾地丟過一迴了。但是丟掉高盛的單子,那就是丟了裏子了。


    她是務實派,麵子和裏子,她覺得還是裏子更加重要一點。


    鬱晚拉開門走了進去,看到執行總裁辦公室裏麵,隻有樓鄴城一個人在。


    樓鄴城正在通話,當看到鬱晚進來的時候,立刻懟那頭的人開口:“我這邊有客人,先掛了。稍等再說。”


    他掛斷,走到了鬱晚麵前:“晚晚,我很抱歉。”


    樓鄴城當然知道鬱晚是為了什麽事情來的,所以一開口就是抱歉的話。


    但是鬱晚才不要聽道歉,她要個說法。


    “樓總,之前那個單子我不爭不搶,明明是你親手送到我手中的,現在我的程序都進行到一半了,貴公司突然讓我停止交出這個單子,你讓我怎麽跟我手下的設計師交代?他們這段時間為了高盛這個單子可都是在加班加點。”


    鬱晚的話也說得很強硬,雖然她知道這肯定不會是樓鄴城的意思,但是她唯一能夠問的就是樓鄴城。


    “晚晚,這件事情是我父親的決定。在高盛目前還是他掌權,我沒有權利過問。”樓鄴城絲毫不掩飾自己在權力上的弱勢,他對鬱晚一向坦誠,“我也是剛剛得知消息,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麽會這麽做。”


    鬱晚淡淡笑了一下:“樓總不知道為什麽?謙虛了吧?樓叔叔應該是想要把陸一濃嫁給你,所以才想要盡力討好這個未來兒媳婦,送個大單給她,當做見麵禮不是麽?”


    這點豪門之間的手段,鬱晚清楚的很。


    其實她倒是沒有權利氣惱樓封和樓鄴城如何,她隻是氣惱喬蘭心又為陸一濃鋪平了一條路。


    從小到大,喬蘭心從來都沒有為她這個女兒謀一次出路……


    “我不會同意。”樓鄴城在陸一濃這件事情上,態度堅定。


    “那你可要小心點陸一濃,為了嫁人她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她遞過來的東西不要吃,遞過來的水不要喝,小心她把你灌醉了,生米煮成熟飯。”鬱晚的口氣滿滿的是對陸一濃的嘲諷。


    但是話落之後轉念一想,她好像就是這麽對程祁東的……


    當初她還跟山山合謀在程祁東的水裏麵放.藥呢……這麽一想,她心底頓了一下。


    真正為了嫁人不擇手段的人,好像是她吧?


    樓鄴城聽到鬱晚的話彎了彎嘴角,苦笑:“我不至於這麽傻。”


    鬱晚恍惚了一下神經,她當初就是用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手段去騙程祁東娶她的,程祁東最終娶了她,意思是,程祁東很傻?


    程祁東不可能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一直都在順著她的意思來……


    她伸手捋了一下頭發,想暫時先解決掉這件事情再說。


    “樓總,雖然我們之間當時還沒有簽訂勞動合同,但是單子是你給我的,現在沒有辦法收場,你要我怎麽辦?”


    言歸正傳,鬱晚隻是想要得到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是趨利,鬱晚為了打敗陸一濃,必須得趨利。


    “我會賠償你工作室所有的損失,包括每個設計師的勞務費用,這樣可以嗎?”


    鬱晚扯了扯嘴角:“你明明知道我要的是這個單子,工作室的損失和設計師的勞務費,這點錢我沒有放在眼裏。”


    鬱晚目光遠,不會因為樓鄴城這一點點金錢賠償就算了的。


    她現在不缺錢,缺的是能夠跟陸一濃博弈的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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