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落入程祁東的口中讓他原本就沉鬱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一些,像是在臉上蒙上了一層陰翳。


    “都聽到了?”程祁東站在門口,顯得有點倦怠慵懶,他應該也是沒有睡好。


    “聽到什麽了?”鬱晚漱口,嘴巴裏麵都是水和泡沫,說話的時候都有點兒含糊不清,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想要吊吊程祁東的胃口。


    “沈依杭說的話。”程祁東耐著性子,跟鬱晚開口。


    鬱晚洗了一下臉龐,擦幹淨了素淨的小臉蛋,別過頭去看向程祁東。即使未施粉黛,這張臉依舊幹淨且精致,五官近乎於明豔,一雙美眸盯著程祁東的眼睛。


    “當時我剛好在程先生的床上睡覺,一不小心聽到了沈小姐真情告白的話,現在想想看真的是渾身都是雞皮疙瘩。沒想到程先生以前對沈小姐那麽好?好到真是讓人嫉妒。”


    鬱晚的話就像是開玩笑的口吻,又像是諷刺的口吻。


    “以前年紀小不懂事,你十幾歲的時候,不是也追著慕呈延跑?”


    程祁東一句話將鬱晚給嗆死了,她啞口無言,好像的確是這麽一迴事兒……


    “聽說你以前對慕呈延也很好,好到讓人嫉妒。”程祁東這句話就是典型的睚眥必報,鬱晚一向都自恃嘴巴厲害,但是從來都說不過程祁東。


    鬱晚微微抬眸,嘴角上帶著繾綣的笑意:“起碼現在慕呈延來糾纏我我不予理會,但是程先生呢?仍舊用金屋藏著你那位美嬌娥,車牌號碼都是她的生日。”


    鬱晚原本是想說程祁東是沈依杭巡演幕後最大的金主,但是想了想還是將這句話咽了下去,這是她捏住的程祁東唯一的底牌,不能夠輕易亮出來……


    程祁東盯著鬱晚的眼睛,眼神愈發諱莫,讓鬱晚渾身戰栗了一下。


    她見他緊抿著薄唇不說話,心底微微不悅,從她身邊擦身而過走出了洗手間。


    她去了衣帽間換衣服,剛剛脫掉睡裙準備換上bra的時候,身後衣帽間的門卻是忽然被打開了。


    程祁東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沒有任何的預兆。


    鬱晚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身,她甚至還沒有穿上bra……


    “你出去,我在換衣服。”


    程祁東卻是走到了她身側,開始脫襯衫。


    “你幹什麽?!”鬱晚生怕程祁東忽然要幹什麽,她不想讓程祁東碰她,她覺得程祁東碰過沈依杭了,讓她惡心。


    程祁東卻是氣定神閑地從那一排襯衫當中重新拿了一件。


    明明是差不多的襯衫,他偏偏要換一件。


    鬱晚知道他就是故意進來的!


    她擰緊了眉心,瞪了他一眼。


    程祁東收下了這個目光,麵色略微顯得有點寡淡:“換衣服。”


    “你身上的襯衫跟你現在換的不是一模一樣嗎?”


    程祁東倒是不迴應她,看到鬱晚捂著自己上半身的樣子眸色平淡:“你全身上下,我哪裏沒見過?”


    明明是很寡淡的口吻,像是不經意說出來的一樣,但是卻一下子讓鬱晚的臉龐變得通紅通紅。


    “流.氓。”


    她試圖想要迅速穿上bra,但是下一秒就卡住了,她扣錯了一個扣子,穿的很奇怪……


    她原本是打算快速地調整過來的,然而這個時候一雙手卻直接觸碰到了鬱晚身後的肌膚,讓她渾身顫栗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往前傾。


    “你幹什麽?”


    “幫你。”程祁東的口氣倒是正人君子的很。


    鬱晚皺眉:“我自己能弄好。”


    程祁東修長的手指不經意間擦過她身後的皮膚的時候,讓她那一塊兒皮膚變得酥酥麻麻的,這種酥麻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程祁東三兩下就扣好了她的bra,動作迅速。


    對於程祁東這種熟練的動作,讓鬱晚愈發地懷疑了一點兒。


    她扯過一旁的女款襯衫穿上,微微側目看向身後的男人:“程先生這麽熟練,以前是不是經常幫沈小姐扣內.衣?”


    “天賦。”程祁東簡單地迴應了她兩個字,闊步離開了衣帽間。


    留下鬱晚一個人跟自己生悶氣。


    她化了一個淡妝之後下樓,看到程祁東已經在吃早餐了,程姨看到程祁東來了的時候也有點兒震驚,恍然間想到了昨晚發燒的鬱晚,就笑著打趣。


    “程先生對太太真是寵著,昨晚下這麽大的雨,知道太太發燒了還趕迴來。”


    鬱晚楞了一下,心底想著昨晚下了很大的雨嗎?她迷迷糊糊睡著了不知道。


    這麽大的雨開高速迴來,而且還是深夜駕駛,豈不是很危險?


    鬱晚心底雖然這麽想,但是表麵上卻是嗤之以鼻:“他才不是為了我。”


    程祁東恐怕是“做賊心虛”,知道她那晚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所以心虛了趕迴來吧?生怕她在這場婚姻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毀約了,這樣對於他也是沒有半分好處的。


    他都還沒有把她的剩餘價值榨幹,怎麽可能輕易放他走?


    “我先走了,程姨。”鬱晚隻同程姨打了招唿,並沒有理會程祁東。


    “不吃早餐了嗎?”程姨楞了一下,連忙拿了一個三明治遞給鬱晚。


    鬱晚卻是在慪氣,程祁東在麵前,她就是不吃。


    “不吃了。”說完她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就離開了。


    外麵下著大雨,她匆匆跑到了跑車旁邊,自己開車揚長而去了。


    *


    工作室。


    鬱晚一到工作室就看到了坐在一樓沙發上等人的樓鄴城。


    樓鄴城聽到門口的動靜,目光也落在了鬱晚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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