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吧?”鬱晚故意試探性地開口問道。


    “恩。”程祁東沒有否認,鬱晚從他說話的口氣中都能夠聞到薄薄的酒味。


    “那要不要我過去給你開車?你在哪兒?我現在就過去。”鬱晚覺得自己好像是個查房的正室,心底其實是為自己這種行為暗暗不齒的,但是她轉念一想,她就是正室啊……


    時至今日她都還沒有適應她程太太的位置。


    其實她想要知道程祁東在哪兒,純粹是因為想要知道程祁東是不是跟沈依杭在一起,是不是去見了她……


    “陸琛沒有喝酒,他會開車。”程祁東迴應地很快,一副並不想要讓她知道他在哪裏的樣子。


    但是鬱晚這個時候總不好說讓陸琛接聽一下,她看看陸琛是不是真的在他旁邊,這樣就真的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


    “哦好吧。”鬱晚抿唇,“那你晚上早點迴來,我一個人怕的,睡不著。”


    鬱晚像是半帶著撒嬌一般地開口說了一句,她的膽子實際上是真的比較小的,晚上一個人在偌大的程宅裏麵肯定會失眠。這段時間溫錦每天晚上幾乎都是不迴來的,所以程宅裏麵其實也就她跟幾個保姆還有管家。


    溫錦跟鬱晚之間沒有衝突,所以鬱晚也不關心她到底在哪裏或者是在幹什麽。


    “恩。”程祁東迴應了一聲,還沒等鬱晚再說幾句的時候,那頭已經掛斷了。


    鬱晚盯著手機屏幕愣了半晌,顧和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怎麽了?”


    “祁東喝了點酒,我有點不放心他。”鬱晚笑了笑,跟顧和撒了謊。


    顧和拿過茶杯喝了一口水:“真羨慕你們新婚燕爾感情這麽好,他隻是喝了點酒而已,生意場上喝醉是經常的事情,沒事的。陸琛常年在他身邊,知道怎麽把他帶迴來。”


    鬱晚看著顧和,覺得她就像是個姐姐一樣在跟她說話,但是這種口氣又不像是端著架子的姐姐,讓人很舒服。


    鬱晚明明不是自來熟,對人也向來防備,但是對顧和卻是一開始就親切。


    “那你在商場上也是不是經常要喝醉?”她換了個話題,撐著下巴看著顧和。


    “恩,常有的事。中國人的飯桌文化太深厚,很多生意都隻能夠在飯桌酒桌上麵談下來。”鬱晚看得出顧和深諳商場之道。


    “那你一個女人,豈不是很吃虧?”那些男人大多數都是中年甚至是老年的男人,顧和一個女人怎麽抵地過來?


    鬱晚是知道季家有紅色背景的,顧和如今能夠在季氏這樣有背景的企業裏麵獨當一麵,肯定有她自己的本事。


    “吃虧也沒辦法。保護好自己就行。”顧和的話說的雲淡風輕。


    “季邵是不是經常欺負你?”鬱晚忽然想到了季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她總覺得季邵同顧和之間有一個奇怪的磁場……


    倒不是她多管閑事,隻是女人之間聊天就是這樣,聊著聊著,總會聊到身邊的男人。


    “恩。”顧和扯了扯嘴角,眼底倒是沒有什麽無奈,“他就是這個性子,我躲著他就行了。他是看不慣我嫁給了他父親,換位思考,我也能夠理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跟他都改變不了。”


    顧和的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


    手機就放在顧和靠近鬱晚的手邊,鬱晚也不是故意,隻是下意識地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一眼就在電子屏幕上看到了季邵兩個字。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鬱晚苦笑。


    顧和也是楞了一下,他們之間的聯係很少,通話更加是少之又少,季邵怎麽會忽然打給她?


    她有疑惑,但是還是按下了接聽鍵。走到一旁去通話。


    鬱晚見狀就起身去了洗手間。


    手機那頭傳來了季邵略微帶著一點點玩味的聲音,音質華貴,是屬於很好聽的男人聲音。


    “你在哪兒?”


    “吃飯。”顧和以前沒有認真聽過季邵的聲音,忽然發現他的嗓音醇厚又有質感。但是她沒有什麽心思聽他的聲音,所以這個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


    “你猜我現在跟誰在一起?”季邵的口氣裏麵愈發帶著濃烈的玩味,讓顧和隱隱有些擔心。


    她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有一點顧和是真的不明白,都說孩子沒有辦法跟繼母好好相處,但是季邵早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們之間也就相差四歲而已,怎麽顧和覺得,季邵年紀越大,就越是不待見她?


    這種惡作劇一般的口吻,應該隻是小孩子才說得出來的。


    “我不知道。”她直接冷冷迴應他,是不想知道。


    最近季邵是真的經常出現在她眼前,她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如何,總是覺得季邵奇奇怪怪的。


    “我跟你那個朋友易星在一起。”


    當聽到易星的名字的時候,顧和的眉心立刻皺了起來。


    這個易星就是之前在暮色裏麵,季邵說看上的那個顧和的朋友……


    當時顧和權當季邵是在跟她鬧脾氣開玩笑,所以也沒有放在心上,當季邵走到易星身邊的時候,顧和也覺得易星是不會理財季邵的。


    季邵是顧和眼中典型的花花公子形象,萬花叢中過,誰知道他沾不沾身。


    所以那天在離開暮色之後顧和就提醒了易星離季邵遠一點兒,季邵這個人不知輕重,一般就是玩玩,讓她千萬不要當真。


    易星當中對季邵還聽嗤之以鼻的,說他就是個有好品相的紈絝公子罷了。


    但是怎麽一轉眼,他們又在一起了?


    顧和深吸了一口氣,她是怕自己的朋友吃虧,她跟易星之間的關係雖然還沒有到閨蜜的程度,但是也是認識多年了,不希望看她栽在季邵身上。


    “你要幹什麽?你別把注意打到我朋友的頭上。”顧和的口氣變得嚴厲了一些,就像是在厲聲指責自己的下屬一般。


    季邵聽到顧和忽然用這麽重的口氣說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她平日裏見到他永遠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好像他做什麽都引不起她的憤怒一般。


    季邵最是受不了她這樣,這跟季邵兒時對繼母的傳統形象完全不符合……


    所以從顧和嫁進季家的那一天起,他隻要見到她,就想辦法捉弄她,給她找麻煩。


    “這次是你朋友把注意打到了我頭上。”季邵扯了扯嘴角,他那邊聽上去聲音有點吵嚷,應該又是在聲.色場所當中,“你別把你的朋友都想得太好,誰都想攀高枝,就跟你一樣。”


    季邵覺得,顧和嫁入季家,就是為了攀附季家這根高枝。


    雖然程家的家底深厚,是絕對比季家家大業大的,但是季家畢竟有紅色背景,是b市獨特的存在。而顧和又不姓程,一個外姓的女兒,在程家地位當中不重,所以季邵理所當然地覺得顧和是為了長久的富貴才嫁給了他父親。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什麽樣的女人都有。


    顧和聞言也不惱,隻是用有點兒警告的口吻對他開口:“易星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她人單純,是不是你用了什麽手段?”


    “我用了手段?”季邵的口氣聽上去有點兒哭笑不得,“季太太,麻煩你睜大眼睛看看你那位朋友,每天穿那麽少去夜.店,你確定她很單純?一看,就是動機不純。”


    顧和咬了咬下唇,直接掛斷了,她打算等鬱晚迴來跟她說一聲,就直接去找易星。


    *


    鬱晚有些路癡,這家粵菜館實在是有點兒大,她迷迷糊糊地轉了一大圈都沒有找到洗手間。


    這個時候有一個服務員從一個包廂裏麵出來,鬱晚連忙上前叫住了服務員:“您好,我想問一下洗手間怎麽走?”


    她的話剛剛落地,服務員還沒有來得及迴應她的時候,她忽然穿過服務員的肩膀,看到服務員身後的包廂門沒有掩實,有一大片空白可以讓鬱晚看見裏麵的一切。


    當鬱晚看到程祁東在包廂裏的時候倒是還好,但是當他看到程祁東對麵坐著的男人的時候,卻是驚了一下。


    是樓鄴城……


    整個包廂裏麵大概有十個人左右,無一例外都在喝酒,也就是顧和口中的飯桌文化。


    “穿過這個走廊左拐就到了。”服務員開口提醒了鬱晚一聲,鬱晚卻是愣在了原地。


    她瞬間明白了程祁東千方百計不讓她跟去的原因。


    他不想讓她見到樓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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