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李二後宮。


    夏天到了。


    天氣也一天天逐漸變得炎熱了起來。又到了一年一度就算是穿上七八層紗衣,都能看到肉的季節。


    桂陽公主,不對,現在應該叫長廣公主了,受了楊氏的委托,接下來也是進宮向李二打聽情況。


    首先是陛下為什麽不要?


    因為她看武氏長得挺好的。


    李二也不知道長廣公主湊什麽熱鬧,沒事在家裏待著不好麽?


    結果一聽說楊氏帶著武氏來長安了。


    立刻就讓長廣公主打住,然後召李重入宮。


    明明是休沐的日子,李重還想說,雖說天氣熱死了,但是至少能看到麗質跟其他姬妾若隱若現的樣子,結果……


    到了關鍵的時候,卻是召他入宮。


    那李重肯定不能給他好臉色。


    一屁股就坐下。


    問:「什麽事。」


    然後李二就把事情給說了出來。


    雖說對方直接來長安了,但李重卻一點都不意外,畢竟……


    如果他長得好看,他肯定也去選一戶好人家。


    隻可能往高了嫁,不可能往低了嫁。


    長得漂亮,其實也是一種政治資源。


    武士彠現在雖說是嗝屁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才需要找一個更好的。


    就憑借她自己的美貌。


    以李重對對方的了解,既然陛下拒絕了,那要麽找一個大的世家,要麽,最低都要選太子的孺人。


    孺人雖說還不是太子妃,但是,萬一一個不小心太子妃死了呢。


    而且……


    就算太子妃沒有死,以後,等太子一旦當上了陛下,她至少怎麽也得是四妃之一吧。


    隻可惜……


    你說五姓七望這些,肯定是看不上武氏的。


    說不定還想要武氏倒貼嫁妝呢。


    至於其他的……


    雖說世家還有不少,但是,就是總感覺,沒什麽特別出眾的。


    畢竟……


    現在在朝堂上身居高位的這些人,都是李二自己任用提拔上來的,其他世家雖說強歸強,可他們強的是底蘊,而不是當下。


    所以……


    此時在一個小院子裏,武氏似乎也看清了。


    如果不能嫁給陛下,那就隻能是嫁給現在有權有勢的人的兒子,不然,世家,說是很強,可有什麽用,你都沒人在朝裏當宰相,幫不了她報仇。


    當武氏把這想法告訴了自己母親楊氏後,楊氏隻能說……


    這孩子就是打小特別有自己的想法。


    現在得到了陛下的支持,就更是肆無忌憚、有恃無恐了。


    楊氏不得不勸自己女兒道:「就算是陛下說了要給你賜婚,可你覺得你強迫人家,人家家裏能讓你過得好?」


    武氏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要是讓她接著默默無聞,她不甘心。


    活脫脫的就是一個不顧後果的小孩子。


    迴到李重跟李二這邊。


    李重也跟李二分析了對方要強的性格。….


    以及接下來,她有可能下手的目標。


    「一般世家,可能都看不上對方,畢竟再怎麽說,這武家感覺還是不太行,世家都追求的是強強聯姻,不強的,他們也不要。」


    「那武氏隻能找新興士族聯姻,這個新興士族,比如說,像我這樣的,就是沒什麽根基底蘊,但是,卻在朝中頗有大權。」


    「當然!對方肯定不會找我,


    畢竟我是駙馬。找我的那些兒子,倒是有可能。」


    「不過她年紀大了,足足大了有四歲,所以我覺得,她應該也不會考慮。」


    「那陛下你找找看,誰家兒子二十歲左右,又是新興士族的,那基本上就是這些了。」


    「當然,還要有權。」


    「至少再怎麽樣,也要是宰相。或者是差一步,就到宰相的那種。」


    「司空長孫無忌好像兒子不少。」


    「不過我估計,長孫無忌未必會看得上對方。」


    「當然!要是長廣公主出麵,可能也不好說。」


    「反正……長孫無忌兒子多,隨便丟一個兒子出來就是了。」


    「不過……長孫無忌應該會覺得是恥辱吧。」


    「再怎麽樣,他也是國舅,區區武家,武德老臣,還是個商人起家的……」


    李二聽完李重的一頓分析,便道:「朕讓你來,是讓你提供解決的辦法。不是問你她會嫁給哪一家。」


    「要不……你找個理由一刀把她給砍了算了。」


    然後李重便說道。


    說完,李重還盯著李二。


    見李二也久久地凝視著他。


    李重便接著說道:「陛下又過於愛惜自己的羽毛,不想當那個壞人,那能有什麽辦法。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當那個壞人吧?」


    李二便道:「這個辦法好!朕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你把這個問題給朕解決了。」


    李重:「那你借我十個蒙麵殺手。」


    說完,看了看李二看他的表情,李重又道:「你該不會連十個死士都沒有吧?你兒子李佑都有百十號死士。」


    李重:「實在不行的話……說實話,也隻有我納她為妾了。」


    李二:「……」


    李重覺得,這件事最難的地方,還是在於讖言這裏。


    而李重自己,也前前後後想過無次數這件事情的解決辦法。


    最後……


    總結了一下。


    大概……


    也隻能是苦一苦李君羨了。


    而且……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曆史上,李君羨本來就是那個背鍋俠。


    你說,李二能不能當視而不見?問題是讖言這種東西,你視而不見也沒有用,因為本身聽著符合自己的那個人,他的心裏就會變得無比膨脹,這才是讖言最具威力的地方。


    而且李君羨還值守著玄武門,誰敢把這樣的人再留在身邊?


    萬一那一天,他聽到了這句讖言,忽然想起來,這說的會不會是自己?….


    那李二就有可能要完了。


    當然!


    僅憑李君羨一個人的能力,當然還差得遠,可萬一有一天李君羨的官越做越大,或者說有人也想到了是李君羨,所以都紛紛依附於他呢?


    隋末動亂的時候,李密不就是靠著讖言,在身邊聚攏了一大堆人。


    比如說李二將來要是死了,太子繼位,朝堂不穩,李君羨會不會就能找到這樣的機會?


    所以……


    不管李君羨願意不願意,他都是必死無疑的。


    甚至……


    他的威脅不比武氏來得低,甚至可能還要高出那麽一丟丟。


    其實李重也想救李君羨,隻不過……這完全就要看李君羨自己的造化了。


    根據曆史,李二不會立刻殺了李君羨,而是把他外放到別的地方當官。


    是李君羨到了外地還不老實,跟一些道士、算命的結交,這才招來橫禍。


    要是他能老老實


    實地做個好人,別去碰這些東西,相信,李二應該也不會殺他。


    當然!


    也不好說。


    畢竟前麵都說了,讖言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能讓一個人的心裏變得無比膨脹。


    說不定,一旦把他外放了,他自己就清醒過來了。


    心想,原來這女主武王說的就是自己。


    然後……


    他必然就會朝著這個方向去努力。


    那一樣是死路一條。


    之後李重便道:「我納她為妾,最大的好處就是,她不會與我們為敵了,這叫化敵為友。至於李君羨,我也很想救他,不過目前看來,應該沒有這樣的可能。除非,能提前找出讖言的出處,把隱患消滅在繈褓裏。」


    李二便道:「那你知道出處?」


    李重:「不知道。」


    96.


    擺爛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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